《成为汴梁纺织业巨头》许不停

4、身份id

　　晚上躺在自己小木床上的周月满仍是吧唧着嘴，真是回味无穷。自从自己穿越过来，没了现代各种调料品的陪伴，又少了猪羊肉的陪伴，真是食万物都无味啊！如今在谢夫子家好好的开荤了，更何况孙爹爹的手艺着实是好，这一顿也算是解了嘴馋。

　　满足之后，周月满也反省自己了。现在她是来在赖在别人家不走，也不能干吃不挣钱。想到自己今日在谢家出的风头，她更加坚信自己在古代只能又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文采斐然。便一个激灵道：“科举，当然是科举，不然她这几十年的书不是白念了！”不过，她刚有点笑意的脸又沉了下去，“科举的事还有点远，解不了眼前的急，现在做点什么好呢？宋朝能干什么啊？”周月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嘀咕着。

　　“妈妈呀，好疼。”她将手抽出来，揉着自己被手链咯的生疼的手腕，忽的，周月满灵光乍现，一骨碌从床上爬起：“编手链啊，自己从小学就开始追赶时代潮流，从从非主流的编法到高大上的变法，她都会，毕竟网上的教程她看了不下千百个。”

　　于是，之后的半个月周月满除了去和谢夫子畅聊国家大事，就是编织手链并且到镇上的集市买。
　　经过这半个月的“打交道”，周月满也和村里的乡里乡亲混熟了。她每日摆摊、收摊时从村里出去遇见人时总是一口一个“李娘子、赵爹爹、韩娘子、吴娘子”的叫着。那日之后，她与孙福儿的关系也变得甚密，索性周月满每次去镇里的早市、晚市孙福儿都会跟在身边。

　　宋朝的小商品经济尤为发达，市民阶层对于首饰也有很大的兴趣，以至于周月满的生意也算是红火。

　　“阿满，看来今日我们能早些回去。”孙福儿站在小摊前。

　　“嗯嗯嗯。”周月满疯狂的点头，又道：“生意如此兴隆，我们也算是挣到些小钱了。”她摸着自己鼓鼓的钱袋露出财迷特有的眼神。

　　“阿满居然能用这普通的麻绳赚这么钱，福儿好佩服。”孙福儿从地上拾起一串手链，手眼并用的细细端摹着。不怪孙福儿不可思议，主要是因为周月满这手链就是将地里寻得的花岗石、云母和石英等亮晶晶的小石头打出小孔，在通过麻绳作为连接物编织到麻绳中。

　　她似乎知道孙福儿的意思，嘿嘿笑道：“福儿，虽然我们原材料廉价，但是编织技术和创意是旁人学不来的，这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这麻绳手链得到客人们青睐的原因。”

　　“阿满说的在理。从前福儿的愿景有些不着边际，但是如今便不一样了，阿满就是福儿想成为的女子。”孙福儿一脸羡慕的表情：“阿满与那寻常女子不同。”

　　“有何不同？”

　　孙福儿支支吾吾好久才道：“我若说了，阿满可千万别生气。”

　　“我保证不生气，你放心说。”周月满拍拍胸脯，答应得极快。

　　“阿满为人张扬洒脱，是平常女子无法企及的，更不输于那些有八斗之才的男子。阿满不在意历代先祖给女子定制的三从四德，更无女子妄自菲薄、委曲求全之意。既敢同谢祖父当堂侃侃而谈，毫不胆怯；又能奇思妙想，经商赚钱。”待这些话说完，孙福儿就已经涨了满脸通红，边说还边瞄着周月满的表情变化。

　　周月满听了这一番话她大概也能猜到明明都是夸赞的话，孙福儿却怕惹得她不快的原因。对于古代女子来说，不遵从三从四德便是说女子不守妇道，这可是就是最大的忌讳。

　　“福儿这是在夸我，我怎么会生气。不过，福儿，那你以前究竟有什么大理想啊？”周月满侧身过去，眼睛一眨一眨的冒着好奇的小光。

　　孙福儿似回忆着，充满了向往之情：“我呢！不愿随意嫁个人就平淡过一辈子，想去看一看繁华似锦的汴梁城。”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能靠自己留在汴梁城那就是最好的了。”

　　“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周月满声音提高了几个度，随即声音又低了回去：“我想去汴梁城参加科考，就是户籍现在是个问题。”她有些皱眉，现在没路子什么是都干不成。

　　这话是歪打正着，周月满正愁没路子，可孙福儿有啊！别看孙爹爹是个耕种粗人，但活粗人不粗，他十分重视自家女儿读书识字。孙福儿自幼便跟在谢文甫身边听学，对参加科举也甚是向往，但苦于自己是女儿身，孙福儿便给自己想着从户籍上入手，也就认识几个能做户籍的人。

　　孙福儿往周月满身边靠了靠，“阿满真想科考？”
　　周月满坚定的点头。

　　“我有路子。”
　　“真的？”
　　“真的。”

　　于是，两个人收拾了摊子上还未卖出的两串麻绳手链，转头立马出了热闹的夜市。西街上的人家都紧闭门户，唯有星星点点的烛火通过木窗，给身处暮色中的两人一点引路光。

　　周月满同孙福儿一直穿过两个十字路，过了平泰药馆，回身进了一条小巷，又走了百十米，到巷角处才看见一个不大的木屋，但是屋内的光却是平常人家亮度的好几倍。

　　孙福儿轻敲木门，“宿老，是我福儿。”

　　宿老，原名宿天臣，是个专门做户籍的江湖人士，为他眼中的正义之士提供便利。在宿天臣眼中，结交各路人士比金钱更重要。凭借此信条，他现在是官民商江湖四路通吃。有了官和江湖人士的庇护，他过的也算是免纷争与风波。

　　过了良久，一个缓慢沉重的脚步声向门边靠近，声音越来越清晰。“吱呀。”门打开，一个腰微弓着，身穿染绣茱萸纹长衫的老人出现在门口。

　　“福儿快进来，天寒别着凉了。”宿天臣道。

　　进了屋内，一样望去，摆满了更种户籍和制作户籍需要的笔墨纸砚。

　　孙福儿大致和宿天臣说下了周月满要做假户籍的事，周月满也插不上话，就在后面静静的等着。
　　宿天臣听完孙福儿的话，细细打量眼身后的周月满，又将目光移到雕花木桌的石砚上，研墨的手始终没停。

　　见宿天臣不发话，周月满在后面一拱手，道了句：“小女子要户籍不为别无非是想有个机会参加科举，绝不会有什么坏心眼。”

　　“咳咳咳。户籍有什么要求吗？” 宿天臣略微表态，苍老的脸颊微微一动。

　　“全凭宿老做主。”周月满道。

　　宿天臣道：“今日晚了，拿上屋内的大氅，就快回家吧！户籍，明日来取便可。”

　　“谢谢宿老。”两个人一口同声，不过，孙福儿的声音更欢快调皮一些，她又补了句：“那明日来时，我给宿老多带两个馒头。”

　　要说宿天臣与孙福儿的渊源还是要追溯到一年前谢云渡要去省试时，得到消息的孙福儿蠢蠢欲动与谢云渡同行，便去用尽自己所有的方法，也吃了不少亏，才找到了能做户籍的宿天臣。

　　宿天臣初见孙福儿并未在意，可孙福儿那时已经被骗的草木皆兵，花了钱假户籍还用搁在谁身上谁都闹心。在说，这犯律法的事又不能报官，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故此她上来就掏出七八个假户籍，头头是道的讲着自己的要求。这才让宿天臣多看了孙福儿一眼，也多看了几眼那不能用的假户籍。“这女娃娃倒是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

　　宿天臣可是那手眼通吃八方的江湖人，搁在早年，孙福儿这样的草包别说见他的人，就算是进他的店都费劲。可在厉害的人，年岁大了也是偶尔会善心大发，便接下了这桩小活。

　　宿天臣出手定是明明白白，但是不知何原因，孙福儿最终也没去成省试。有了交集后孙福儿得知宿天臣孤身一人，便时而带点小吃来看望他。

　　这样，另一对祖孙情就是这样建立起来了。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经过一间蜜饯铺子，周月满拉着孙福儿进去买了三袋子的蜜饯。这三袋子蜜饯分别是给孙福儿一袋、周昂一袋、谢夫子家一袋。给谢夫子是因为谢夫子的年纪与周月满爷爷的年龄相仿。她一看到谢夫子就想到了自家爷爷，就相对爷爷好一点。爱屋及乌，如今周月满穿越了，这份关心就转到了谢夫子身上。

　　孙福儿最喜甜食，在路上就接连吃了好几块，“真希望每天都有蜜饯果子吃！”

　　周月满手里提着灯笼，随意踢走脚下一块石头，信心十足道：“小钱变大钱，以后等我们挣了好多钱，别说是蜜饯果子，山珍海味都不在话下！”

　　“嗯。”孙福儿点头，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快到村口时，两个人便见着了同样撑着灯笼的谢云渡。

　　“谢哥哥，我们在这儿呢！”孙福儿因为嘴利的蜜饯果子，吐字有些不清楚。

　　夜路难走，危险甚多。就算周月满不在乎，但是村里担心的大有人在，便派了个人每日去镇里接她们。谢云渡首当其冲成了最佳人选。

　　今日回的早，谢云渡便在村口见了她们。

　　宿天臣说话算话，办事效率也是高。第二天户籍就到手了。

　　周月满也是一个有证，有身份的人了，从此，她告别了黑户，算是给自己的康庄大道开了一个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