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家人之名]圆秋之梦》糖醋鱼没有鱼

10、第10章

　　“我是你爸爸。”
　　“我是你爸爸！”
　　“我，赵华光。”
　　……

　　圆圆因着第二天要去医院做骨髓配型，突然想回家看看，于是先来高中找弟弟妹妹。她走着走着就在篮球场的角落里，看到了之前在校门口见到过的那个人。西装革履的像个变态，没想到时子秋的亲生父亲。

　　还拉着子秋说一堆不知所谓的话，不仅贬低贺梅阿姨，还说什么子秋寄人篱下，听得她拳头又硬了。为什么总有这些不知所谓的人，自以为是地来干扰他们的生活。

　　“我家弟弟，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指指点点。”李圆圆走上前打断了赵华光，牵着子秋就要走。

　　赵华光突然看到她，脸上带着不屑，抬指着她鼻子，“你就是穷鬼李海潮的女儿吧？真是好没教养，老子和儿子说话，有你一个小丫头什么事。”

　　“你给我闭嘴，赶紧滚。”贺子秋一把将圆圆拉到了身后，异常愤怒地吼道。拉着圆圆头也不回地跑了，他不允许任何人贬低他的家人。

　　知道子秋情绪不高，也知道他笑不出来的原因，回家的路上圆圆一直牵着他的手。两人走在凌霄和尖尖身后，听着她高兴地说着今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也许是心中都藏着事儿，走着走着就和他们落下了许多。

　　“姐，小哥，你们快来呀。”尖尖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她就像是一个小太阳，温暖了周围的所有人。

　　圆圆和子秋牵着手，微笑对视了一眼，快步跟了上去。四个人欢快地挽着手，并排向家奔跑着。落日的余晖照在他们的身上，温暖又幸福。

　　晚上回到家，因为子秋不想说赵华光的事情，圆圆也就没有告诉家里人，连尖尖和凌霄也不知道。他们尊重对方的意愿，守护着彼此的秘密，都是为了家的圆满。只是贺子秋以及家里的所有人，都还不知道李圆圆自己偷偷地藏下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在家吃了一顿幸福的晚饭后，第二天李圆圆按照约定来到了长庚医院，做了骨髓配型。结果显示，半相合，她可以移植骨髓给顾母。

　　为了瞒住家里人，她又一次撒了谎，说找了份律所的实习，周末没时间回家了。一个月后，她又去了长庚医院，做了移植前的全面体检。全面检查没有任何问题后，医生让她三日后再去医院抽血。

　　距离手术前断断续续抽了三次血，打了数次增白针，促进血液中白细胞的生长。终于，到了手术当日，她独自一人趴在手术台上，脑袋里闪过了无数个画面。

　　有小时候跟着爸妈还有尖尖去游乐园的场景，有子秋第一次喊她姐姐的场景，有凌霄和凌爸第一次开始搭伙，一家六口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场景。

　　其实，她很幸福，很幸运，在这世上有这么多爱她的人，一点也不孤独。

　　医生在她腰间打了麻药，在她的髋骨抽取了700毫升的骨髓液，整个过程不过二十分钟，就还了顾母二十年前的生恩。

　　术后要平躺着不能动，她在医院休息了一晚上，中途顾澄也来看过她。

　　待第二日，她从麻药消失的差不多了，就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她也不关心顾母后续的手术是否成功，她们的母女关系也就止步于此了。

　　她回宿舍躺了两天才有些缓过劲儿来，本想等身体完全恢复了再回家。但听尖尖说赵华光三番两次找贺子秋，还找上了门，跑到了爸面前说要认回子秋。她就一直不放心，结果突然接到尖尖的电话，说家里的面馆歇业了，因为客人食物中毒。

　　李圆圆再也等不下去了，只当自己已经恢复好了，背着东西就跑回了家。一进门就看到了，家里四个人面露忧愁地坐在客厅，“爸，我回来了。医生怎么说？确定是真的食物中毒？”

　　“小圆你怎么回来了？”李海潮看到她脸色有些发白，以为是被吓得，赶忙解释，“没事没事，就歇业几天，你在学校忙着跑回来做什么。”

　　“爸，我不回来看看不放心，”李圆圆忍着腰间的刺痛，有些勉强地撑着靠在椅子边，“之前吃出蟑螂苍蝇，现在又有食物中毒，这里面肯定有蹊跷。我问过在律所的学长了，如果真要打官司，我们也是不怕的。凌爸那儿有这片区域的监控，我们可以查一下这几位出问题的客人，都是从哪儿来的，看看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李海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大概猜到了是赵华光。但是不能说出来，怕子秋这个孩子会多想，“嗯，小圆说的对，明天再说吧。”

　　“我们得在店里按监控，有什么事以后也说得清楚。”凌霄在一旁忍不住出声提醒。李海潮蹙着眉，点点头，“对，监控得安。肥牛饭，我记得冰箱里还有仨洋葱。”

　　四个孩子看着他一脸疲惫地走进了厨房，尖尖见状还想追问几句，被子秋一把拉住了，想给李海潮留一点自己的时间。

　　“爸，我们去门口便利店买点东西。”李尖尖喊了一声，跟着哥哥姐姐们一起出了门。一路上子秋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你怎么了？”圆圆牵住了他的手，有些忧心地看着他。

　　子秋扯着嘴角，笑着摇了摇头，握着她的手，忽然问道，“你手怎么这么凉？”

　　“可能是夜晚天凉。”圆圆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捏了捏耳垂，没有再说话。他们走到了便利店，选了一些零食，一人拿了一根冰棍儿，除了圆圆和子秋。

　　在回家的路上，尖尖捧着零食，忍不住出声问：“姐，小哥，你们干嘛不理我们呀？”

　　子秋有些惆怅地开口，“我在想要是我真能一瞬间长大就好了，爸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我也是。”尖尖赞同地点了点头。

　　凌霄沉默片刻后出声，“我听说人本身就是一瞬间长大的。”

　　“什么意思？”尖尖有些懵懂，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意思就是说，十八岁生日那天，法律上承认你成年，但那不是真正的长大。真正的变成大人，是一瞬间的事情。”

　　“哪一瞬间？”

　　“别人都不知道，只有你知道的一瞬间。你的内心改变了，你感受到了生活的重量了，那一瞬间，你就一个人悄悄长大了。”

　　“那一般大概会在什么时候？”

　　“下一秒，明天，后天，十年二十年，或者一辈子。”

　　“果然天仙放屁不同凡响。”“你试试冰不冰。”“啊，冰死了，别碰我。”

　　圆圆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妹妹和凌霄嬉闹着往前跑去。她发现子秋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默默地牵住了他的手，“不用急着长大。”

　　凌霄说的对，长大是一瞬间的事，她已经长大了。圆圆不希望他们太快体会那种感觉。

　　“圆圆，你长大了吗？”子秋忍不住出声问道，看着她的眼神沉静又认真。她不想骗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温柔地拍了拍他的手。

　　那一刻，子秋愈发迫切地想要长大，一个是不想爸辛苦，另一个就是想追上圆圆的步伐。他不想再被她当作小孩子一样，想要成为能为她避风挡雨的男人。

　　第二天，等所有人都出门了之后，李圆圆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偷偷地塞到了李海潮卧室的枕头下。信封里有五万块钱，并不是很多，是她上大学之后兼职攒的，再加上平时学校竞赛的奖金，和从小到大的压岁钱。她希望能帮爸爸一点忙，度过这次的难关。

　　接着她又去派出所找了凌和平，和他一起调看了最近的校区监控。在派出所监控室里坐了一上午，她看到赵华光至少在附近出现了三次，但是却没看到那几位出问题的客人和他有什么直接联系。这让事情又绕回了死胡同，没什么办法。

　　圆圆只好先回了学校，又在宿舍里躺了好几天，靠着舍友帮忙打饭，才算彻底从之前的手术中恢复了过来。

　　为了减轻李海潮的负担，她真的找了一份在律所的实习，同时又兼职给学生补习，想要尽快地能帮上爸爸的忙。

　　就在她在律所上班的时候，手机上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显示银行卡入账五万。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李海潮不愿意用她的钱，又给她打进了卡里。她真觉得自己老爸太过死脑筋，不愿意用闺女的钱。

　　后来，李海潮自己从银行贷款，将旁边的铺面一起盘了下来，干脆重新装修把店面扩张了。也到了子秋和凌霄高考的时候，圆圆特意提前一天回了家，和尖尖一起准备给他们送考。

　　姐俩神秘兮兮的，一人拿着一条红内裤。圆圆去了子秋的屋，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事关弟弟的考运，也就没那么尴尬了。她把新买的红内裤递给了子秋，“明天记得穿上，逢考必过。”

　　子秋面色微红地接过了她手中的内裤，含糊地嗯了一声，只觉得手中的棉布有些烫手，连带着耳根都在发烫。在她准备出去的时候，他突然有些生硬地问道，“圆圆，我会长大。”

　　“我知道呀。早点睡觉，明早我送你们去考试。”她想了一下，还是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希望他能放宽心好好考试，不要想太多，“晚安。”

　　“晚安。”……

　　翌日清晨，四人整装待发，李尖尖还特意检查了一下，这两位哥哥有没有穿红内裤。虽然圆圆参加过高考，但到这时候也忍不住替他们两人紧张了起来。李尖尖拿出了自己手绘的地图，还不停地在叮嘱着他们往哪走，路过孔子像要拜一拜，拿到卷子要吻过。

　　这熟悉的套路和流程，圆圆两年前已经体会过了一遍。如今作为旁观者看着，仍然觉得可爱又好笑，

　　“宝啊，你有点太神神叨叨了。”李圆圆无奈地搂着她笑了起来。没想到小妞更加兴奋了起来，嘴上开始絮叨，“姐，你当时就是不听我的，没穿红裤衩，去了厦大没去北大。”

　　“嘿哟喂，说什么呢。我那是因为没穿红裤衩吗？我本来就只报了厦大。”圆圆抬手弹了一下她的小脑瓜儿。

　　李尖尖不在意地晃了晃头，看了一眼闹钟，又转头对李海潮说：“爸，一会儿九点的时候，给我妈上柱香，让她飘过去保佑他们。”

　　“吉时到，出门儿。”李尖尖掐着时间，推着他们出了门。圆圆背了一包的巧克力零食，做足了在门口等他们的准备。所有一切都准备妥当，逢考必顺。

　　凌和平把他们送到了考场门口，尖尖和圆圆负责坐在门口，等着他们考完出来。她们的心情似乎比里面的考生还紧张，姐妹俩人在门口连续喝了两大瓶水，后来忍不住尿急，才跑去了旁边的商场上厕所。上完厕所又立刻蹲回了考场门口，默默地等着他们必胜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