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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明月路照惜花人(03) ...

  •   何赛花很愤怒,为着那日苏明月说的话。她本是好心,到他口中倒成了多事。
      她跟他吼完“苏明月你当我愿意插手你的破事儿啊”便不再理他,后来到家之时他来抱她,她不干,瞪着一双眼睛,他也没好气:“你要我爹来抱你吗?”
      让苏叔来抱她,那成什么了!何赛花只得妥协,她可不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但是二人像是杠上了一般,何赛花不与苏明月说话,苏明月亦不与她说,他与王玉芝倒是说得越来越多,苏明月嘴甜,常常说得王玉芝合不拢嘴。
      每每此时,何赛花都有些不是滋味,她觉得王玉芝的笑容很是刺眼。
      时间不瘟不火地走着,但,生活总是充满琐琐碎碎的涟漪。
      那日下集后,何赛花同苏明月一同去给平乐坊一家酒楼送猪肉,正好到了结账的日子,苏明月同老板进了里间,而她等在大堂。
      她刚喝了一口茶,一抬头便撞见最不想撞见的人——沈达卿与他媳妇儿,他们亦瞧见了她,江兰兰把沈达卿甩在后面,扭着屁股朝她走来,沈达卿躲在她后面,没敢上前。
      “那卖猪肉的你认识?”江兰兰只要一低头就能瞧见何赛花,她偏要仰着头,拿着个鼻孔对着她。
      何赛花如炬的目光盯着沈达卿半晌后,不痛不痒地说:“跟你没关系吧!”
      “你还真是不死心,自己作一下还不够,还要找个帮手。”江兰兰吊着眼睛冷哼,“成亲那日之事我不与你计较,但我劝你好自为之,哼,贱胚子。”江兰兰说完便要走。
      何赛花一阵不可思议,她是被人骂了?
      “站住,骂完我就想走?”
      苏明月这时出来了,他看向江兰兰,讪讪地咳嗽一声,便抱起她往外走。
      不能走……奈何她人挂在苏明月身上,还不是他到哪儿她就得跟着到哪儿!
      出了酒楼,何赛花越想越不对劲儿,江兰兰的话,苏明月的反应,都太匪夷所思了。
      她像忘了与他的过节,开始对他进行威逼利诱,半晌苏明月才说了实情。
      原来那日他根本不是调戏了宋员外的千金,而是搅了沈达卿和江兰兰的堂礼,被人家一群家丁给围堵着揍了一顿。
      何赛花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一个男人为着帮她出头,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还想方设法地瞒着她,不让她知道。
      她不知如何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整颗心酥酥麻麻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一般。
      她自小没了娘亲,爹爹也在她十岁那年离开,这七年,虽有村里人帮衬着,但多数时候都是她自己保护着自己的,甚至还去保护别人,被人护着的感觉,她太久未尝过,已然很陌生了。
      她头一次仔细打量苏明月,好像……白得还挺顺眼。

      回去的路上变了天,瓢泼大雨来得毫无征兆。车上只备了一把雨伞,何赛花撑开来将大半送到苏明月头顶,而她自己大半个肩膀淋在外面,苏明月停下马车,将外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她不干,却抵不过他手上强劲的力道以及他那一句:“何赛花你要记住,小爷我是个男人。”
      还未到家门口,何赛花便瞧见了大门口躺着个人,她叫苏明月上前查看,这一看不要紧,门口躺着的人竟是孙大娘,她像是摔倒了,已没了意识。
      苏明月将孙大娘抱进屋,又折回来将何赛花抱进屋,这一番折腾惊动了苏父苏母,苏母叫他二人赶紧回去换件干爽衣裳,又叫苏父去找老华佗来,她留下照看孙大娘。
      “你耳朵怎么那么红?”何赛花问,方才在路上何赛花便发现他从耳朵到脖子都红了个透。
      雨伞太小,一路上何赛花几乎是与他贴在一处,而她凑过来,脑袋正好搁在他肩膀的位置,就差与他脸贴着脸,她呵气如兰,每一次都叫他……
      苏明月伸手抵住嘴唇大声地咳嗽,咳嗽完说:“冻的。”
      “冻的?我怎么不冷?”
      苏明月上下瞧了瞧何赛花,意思是你穿着我的外袍,如何会冷?
      “啊好好好,给你给你,好像我……”她边说边敞开外袍准备脱下来。
      外袍敞开之后,二人皆是“腾”地脸红如熟透的虾子——雨太大,尽管披着外袍,里面依然是湿透透的,偏她今日穿的是轻纱罗裙,湿过之后服帖贴地贴在身上,玲珑妖娆之态尽显。
      苏明月是一直瞧着她的,这一幕对他的冲击也着实不小——平日里见她穿衣只觉她又瘦又小,干瘪干瘪的,未曾想她身材如此玲珑有致,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也是半点不含糊!他咽了口水,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砰,急促有力。
      何赛花有些木然的抬头,发现苏明月正盯着她的胸在看,她当即送给他一拳头,“看什么啊!”然后怒吼一声,红着脸转过身。
      有液体从鼻孔中流了出来,苏明月一摸一把鲜红。他望向背对着他何赛花,发现她的耳朵连着脖颈一块红了,他的心情一下愉悦起来——她同样羞着,不是他一头热。

      老华佗摸了脉,说是摔到了腰身,并有风寒。
      四个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但老华佗又说:“先前孙大娘有积劳成疾的毛病,已深入脏腑,这次生病是个引子,将这病一块带出来,怕是有些棘手。”
      一句话,在场之人的心上皆蒙上一层阴霾。
      傍晚之时,孙大娘才睁开眼睛,苏父与苏母在屋中同她唠嗑,何赛花与苏明月在厨房,一个煨粥,一个煎药。
      水在锅中肺汤发出“滋滋”声,他们像老夫老妻一般,一边各做各的事,一边说着话,有那么点岁月静好的意思。
      “明日下集,去趟南康坊吧,理应将大娘的情况同他儿子说一说。”苏明月说。
      “与他说有何用,没良心的还会来照顾大娘?”何赛花一想起孙大娘那个儿子就来气,孙大娘原是住在长安城的平康坊之内,儿子娶妻之后受不了耳边风,愣是听媳妇儿的话将她赶了出来,霸了孙大娘的房产。
      老伴早就去了那边,她无依无靠,破败流落至河西村,村里人好心收留她,给她建了这房。
      “理应说一说,不若将来大娘真是走了,岂不留下把柄给人怪罪,到底是大娘的儿子。”
      何赛花思考一番后说:“此事先莫要告诉大娘,你与我先去瞧瞧那没良心的是个什么意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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