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深处是海棠》有景

40、第 40 章

　　“林相怎的亲自来了？”叶棠带着半分笑意。

　　“闲话少叙吧！老夫来是为了什么王爷清楚！”林桧回神，端起一旁的茶盏慢慢的喝起来，来掩饰住片刻的失神。方才他好像看到林子孝了……上一次见他还是在蔺季戕回朝的时候……

　　叶棠没有错过林桧片刻的失神，但他当做没看见。“本王猜是为了三日后殿试一事！”

　　林桧瞥了眼叶棠不反驳，“听说王爷寻了吕童，在大庭广众之下？！”

　　“嗯！不错！他的文章不错，本王寻思着让他跟着小皇帝做点儿什么！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本王太过招摇！但想到小皇帝明知道那是本王的人却还要不得不收的时候，本王心里就说不出的高兴！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呢吗？你看中了哪个？”

　　林桧看了眼叶棠掩不住的高兴，心下鄙夷，“姚焕贞。”

　　“他呀？本王知道！成绩还没那个叫吕童的好呢！你眼光也太差了！”

　　林桧闻言不以为意，“那也比王爷找个吕童那样的势利小人强。”

　　“啧！这你就不懂了吧！可别忘了这次科举不止那些外来的人！还有我们京城的那位！”叶棠笑的一脸高深莫测。

　　“王爷是说高璠？愿闻其详。”

　　叶棠轻笑一声，“本王那个表弟可是典型的儒家门生，一门心思的忠于君主，撞了南墙头破血流也不回头的那种人！所以我这大表弟肯定会想也不想的就进‘保皇党’的！日后怕是有的玩儿喽！”

　　“所以王爷才因此选了吕童？”

　　“他是个想要功利的。功利嘛！你我几句话儿的事儿！有这么个人在，够本王那大表弟头疼的了！”叶棠说着恶劣的笑了。

　　林桧闻言眯了眯眼，“王爷倒是好计谋。”

　　“丞相大人也不差啊！”叶棠见林桧听到自己这句话眯了眯眼，他又说道，“贡院里头的秦仕雨不是丞相大人放进去的嘛！”

　　“他算计了老夫的儿子，老夫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林桧说着站起身来。

　　“那本王就等着看戏了！不送。”叶棠笑着开口，在那人消失在视线的时候，嘴角立刻耷拉了下来。

　　“丞相还信他？”

　　林桧上了马车就听车上那紫衣人开口。

　　“你觉得呢？你我才真正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林桧在车厢内坐好，抬头看着那紫衣人，“你想说什么？”

　　“我倒觉得信一回也无妨！他说到底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心计再成熟也不过是个毛儿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还是孩子心理，做什么事任性妄为考虑不周全也正常。”紫衣人答。

　　林桧闻言沉吟，良久，“谨慎些总没错处。林沙，殿试前找个机会把吕童带来，别让叶棠的人知道。”林桧对车厢外驾车的人说道，后者应声。

　　三日后殿试

　　“皇叔还没来？”叶宬皱眉。

　　“回陛下，王爷说了不必等他，可以先开始。”孙培笑嘻嘻的说。

　　“那我们便先开始吧！”

　　随着孙培一声尖锐的声音落，三百名贡生在金殿内外落了座。

　　“今年的考题特殊了些，考考这赈灾之法！至于是个什么灾便看诸君心情。”叶宬说着给自己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在龙椅上坐着，全然不管其他，怎么看都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陛下，如今四海之内风调雨顺、民安物阜、时和岁稔（rěn），处处显出盛世之象，这考题会不会有些不大好？”说这话的是礼部一位老臣了，叫屠洪。到了叶宬这儿，他已经做了三代天子臣，为人有些迂腐，但对陛下是忠心之至，所以看在资历和年龄的份上，朝中大多数人还是会卖他个面子。

　　叶宬闻言没说话，就听见坐在下首的廉叔敏摇着鹅扇笑眯眯的开口，“倒也无妨。若是用不到留着也好，反正北辰不缺放东西的仓库。”

　　屠洪听了皱皱眉，却还是应着，“帝师说的有理。”

　　北辰向来重视科举，大事上样样细致无比，到了一些不是很重要的小事上却是没那么重要了。

　　比如现在殿试的时候，贡士们在金殿内外考上差不多一天的时间，宫里头管吃，而皇帝这一天也是要在金殿亲自监考的，还有一批随行的监考官，现在廉叔敏和秦方两名帝师、林桧这个丞相还有六部的尚书都在。当然，也有一些武将，像王遄和杨离，还有摄政王府的棠新、棠志等人一早就在大殿站着了。

　　整个大殿肃穆的紧，周围站着一个个英姿飒爽的士兵，不发一言，却让人觉得压迫的紧，无他，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精气神让人的心灵不由得受到震撼。

　　高璠的位子在殿内，会试的时候他拿了第六，成绩还不错，示意座子被安排在殿内。他进来的时候不免被周围士兵影响了些，却还不像有些考生见到这样的架势，腿已经软了，以至于站都站不住。他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朝那个位子看过去，这是他自己都没察觉过来的，只是可惜，他看的那个座子是空的。

　　孙培又将考题传了下去，殿内外三百名士兵连忙将洁白的纸张给每位考生送去。

　　“将士送卷子？”屠洪忍不住开口，语气满是惊讶。

　　“屠大人，是王爷吩咐的。”棠志不知何时站到了御座下众大人身旁，此刻听了屠洪的话便好心的开口。

　　“王爷这样做是何意？有些考生年纪尚小，这样做要是把他们吓到答不出题可怎得了？”屠洪皱紧了眉头。

　　“我北辰才华横溢的才子灿若繁星、浩如烟海，如果连两个士兵都吓得不能下笔了要他作甚？国库的钱多了不如给边疆的将士做补贴！也能让他们吃些好的，不必整天吃着沙子！”一个轻快爽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听了就让人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那必是一个肆意不羁的少年郎！

　　不过殿内除了一些考生和将士不认识这声音之外，其他的人都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甚至是恨之入骨。

　　叶棠依旧是一身红衣如火，墨黑的头发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用红玉冠束着，手里拿着一本《三国》，头也没抬。

　　这书是那个白衣和尚给的，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好玩儿的东西，比如金字塔、四阶和五阶的魔方，还有一些四大名著和古往今来的兵法书，甚至是一些历史上已经失传的兵法书，以及一些他不是很感兴趣的满是“之乎者也”的四书五经、四库全书啥的。

　　叶棠没管屠洪听了他的话什么表情，径直往自己的位子上一坐，面对众人的行礼问安他也只是摆了摆手，当然，他也没起身给叶宬行礼。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寻了个自己看书一贯爱用的慵懒姿势，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

　　吴鸣和林子孝等叶棠坐下后，分别侍立两侧。

　　林子孝不经意的一瞥，就看到叶棠一手拄着脑袋，双腿盘着坐在椅子上，眼里冒出摄人的精光，那红衣少年眉目间风情万种，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两分少年气让他痴迷，那双明眸上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扫着眼尾，眼尾的那粒朱砂痣似乎更红了些，可恨的是它的主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有多可“恨”！！！

　　叶棠正看得入迷，此刻他正看到“刘玄德携民渡江、赵子龙单骑救主”的情节，正在为子龙兄单枪匹马在曹操数十万大军杀的七进七出而热血澎湃，刚想忍不住叫好一声，就听见“轰隆”一声……

　　钱琳发誓，他这辈子就没有这么无语过，他题目正做的好好的，结果旁边有个人突然扑过来将他好容易写的半张答卷都沾染上了墨迹，导致现在什么都看不清了，他不由得有些生气。

　　叶棠从书中抬头，就看到钱琳板着一张小脸儿理着自己桌上的答卷，却没有生气说出半个字。他刚刚其实感觉到了，钱琳旁边的那个考生在自己踏进大殿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那种目光他说不上多讨厌，但肯定不喜欢，而他旁边的钱琳和他刚好相反，从他进门起，那人就只看了他一眼，除了那时候有些失态的一直盯着他，然后就再也不抬头了，像是在躲着自己。

　　叶棠心里明白这是为什么，所以他轻笑了一声，“这位准大人这是怎的了？别是殿里头站的这一群糙汉子冲撞到您了吧？”对方当然不答，叶棠却没打算就此住口，“可本王怎么觉得这宫里头的禁卫长得都挺玉树临风的呢？”对方闻言头埋的更低，早就有一旁有眼色的士兵上来给钱琳和那位“准大人”换了新的纸张。

　　叶棠微微一笑，“王将军，让你的人都下去吧！吴鸣，交给你了。子孝，你去海棠阁把我那方歙砚取来给我们的‘双玉’之一的钱大才子，好砚当有配得上的人。”

　　前者闻声不解，后者明白叶棠的意思，所以两人虽想法不同，却都应了声，林子孝闻言却是脚步一顿，却还是应了声，虽然他心里有点儿不开心，但一想到自己刚做殿下伴读的时候，殿下就送了他一方名贵的砚台，他心里也平衡了。

　　周围众人都是十分惊讶，最惊讶的就是钱琳了，他手旁现在还有一方砚台，看样子是打算让他先写着，待会儿砚台拿来了再换新的，但重点完全不是这个好吗？北辰上下谁不知道摄政王爱习字，虽然他那字确实不敢恭维……

　　“都别看了，赈灾方法写完了吗？”叶棠无奈说完又重新将头埋到书里，全然不管外界。

　　钱琳闻言连忙将头低下，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将方才弄脏的卷子又誊抄了一遍。

　　而吴鸣接到命令就打了个响指，然后王遄就注意到殿外突然不知从哪儿落出来八个黑影，穿着统一的服饰在外面的考场四周站好，中间均匀的空着差不多相同的距离。

　　王遄心里满是惊疑，他和杨离负责宫里头的禁卫，保护皇帝安全，方才排查的时候完全没发现有人，结果这眨眼间就就位的几人不得不让他认清现实，他不由得扭头看向坐在皇帝身旁认真看书的那名少年，背后直冒冷汗。

　　没想到就连摄政王身边的近卫都能如此厉害，当年他可是亲自教过这些小崽子的啊！现在他们这些人倒是比他这个师父还……

　　王遄甩甩脑袋，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出来，剩下的就是疑惑，却本能的否定住了“不妥”这个想法，毕竟那可是摄政王啊！！！

　　王遄刚想开口问些什么，一旁有人比他还快。

　　“王爷，您把这些来回走动的巡考都撤了是何意？”屠洪皱着眉头质问叶棠。

　　叶棠闻言也不生气，头都没抬，“北辰科举选拔的是人才！人才自然要是各方面都拿得出手的，若是连在科举考试里，当今天子前都作弊的话，这种人不要也罢！屠大人还是莫要过问了，吴鸣他们是本王一手训出来的，若是因此毁了这次科举考试，三百张卷子本王包了，顺便请个三五年的病假，毕竟如果真的毁了科举，本王也没脸见人了。”

　　屠洪见到叶棠这漫不经心的样子就生气，当初这个皇子就是先帝的儿子里头最草包的一个，也不知道是给先帝灌什么迷药了，先帝才会在驾崩前封这废物为摄政王，结果先帝前脚刚走，后脚这人就把清明的朝堂搞得乌烟瘴气，别的不说，就钱不易那个贪财的老家伙，现在竟然成了户部的侍郎！这不是胡闹吗？

　　不过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说，不敢真的拿出来说。可是他方才都看见有两名考生传纸条儿了，那些所谓的海棠卫动都没动一下！！这不是胡闹吗？！但一想到方才叶棠说要是毁了科举请三五年病假，他又艰难的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眼里也弥漫着两三分好整以暇。

　　屠洪心里活动挺丰富，坐在御座上的叶宬却是眉头紧锁，虽然他知道他这皇叔绝对有对策，但看到下面越来越乱的场景，他心里还是看不过去。

　　“皇叔……”

　　“干什么？”叶棠没好气的秒回，他现在心里还记得几天前这小兔崽子在大街上那段得意洋洋的话的。叶棠想到这里冷笑一声，小兔崽子，心里门儿清！还拿你叔当社畜使！良心呢？十三岁奸诈的像四十三一样！我该说你不愧是老师和秦方教出来的吗？

　　叶宬直觉他这皇叔又是哪根筋没搭对生气了……

　　“皇叔，你怎么了？”叶宬顶着一张无辜的小脸儿，心里却是问号丛生。

　　叶棠从书里头抬起头看着这会装的小兔崽子，面无表情，这在林桧他们看来就是叶棠懒得给叶宬好脸看，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而在廉叔敏眼里看来就是这小徒弟又被踩着小尾巴了，但他只高深莫测的笑笑，什么也没说；至于一直留意着叶棠的林子孝，反映了会儿才看出来叶棠好像有点儿生气了……

　　林子孝从怀里掏出一本兵法书，这东西他不爱看，但叶棠不管什么心情看这东西都能看的津津有味，所以他们兄弟十二人每人怀里都时刻的揣着一本兵法书或是叶棠自己画的阵法图之类的东西，但他怀里揣的却是兄弟几个里头最多的。

　　林子孝把书递给叶棠，叶棠又瞪了眼叶宬，然后没理会林子孝伸过来接《三国》的手，直接把它扔到了叶宬怀里，然后面无表情的开口，“自己一边儿看去！别招我！”林子孝愣了一下，然后没忍住勾了勾嘴角，却没生气，现在的叶棠跟个小孩儿似的，满脸写着“我不高兴”四个字。

　　叶宬没料到是这么个发展，接过手里的书一看，发现不是他方才看错了，这确实就是他“云姐姐”与他说的《三国》，他很疑惑，为什么他这皇叔也有？虽然这事让他对云姐姐的身份又多了更多的好奇，但他姐姐既然没有告诉他，那他还是别问的好。

　　叶宬和叶棠一人捧着一本书，底下的大臣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不去看考场，于是等到考试结束，大家也都相安无事。

　　随着孙培传了叶宬的旨意示意考试时间结束后，吴鸣等人分别将考生的试卷收了上来。有些考生恭恭敬敬的将卷子递给吴鸣等人，有些考生死活不肯将卷子交给吴鸣他们，还要挣扎着再写两笔，等到不得不把试卷交了后脸色苍白的跌坐在地上……

　　“这位公子还是注意些仪态的好，毕竟殿前失仪重时可至死罪！”吴鸣看着面前死活不愿意把卷子给他的考生直觉得脑仁儿疼。

　　“这位大人！算我求你了！你再让我写两笔吧！我就要想起来了！！我就要……”

　　那位神情凄惨的考生还没说完口中的话，就感觉怀里一空，抬头就看到棠新板着一张脸开口，“聒噪！”然后棠新扭头将手里的卷子塞到了吴鸣怀里，耳朵好像红了一下？

　　吴鸣愣了一瞬，然后抬脚收了下一个考生的卷子，看着那个考生万念俱灰的表情忍不住叹了口气。

　　吴鸣等十一人收好卷子，然后将卷子整理出来分成了三份，分别由吴鸣、棠新和棠志三人抱着，安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弄来一沓比之试卷只大不小的资料跟着前面三人，而其他人都纵身一跃，然后消失不见了。

　　“王爷，方才你说这科举要是被毁了，你便请病假，不知可还算数？”屠洪好容易忍到了考试结束，中午他饭都没怎么吃，气的都吃不下，现在终于可以和叶棠好好说道说道了。

　　叶棠闻言合上了书，“自然算数。”

　　“方才科举考试中分明有人抄袭！王爷的人可是问也没问！！不知王爷此举何意？是觉得抄袭算不上是毁了科举吗？还是那些抄袭的人和王爷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屠洪不知吃错什么药了，直接不怕死的当着叶棠的面儿把这话说了出来。

　　“屠大人！！”叶宬激动的开口，书也不看了。

　　叶棠听到屠洪的话却没什么表示，叶宬开口，他才屈尊降贵似的的开了口，“慌什么？本王又不会把他削成人棍！”说完也不管其他人什么表情，又重新打开了兵法书。

　　吴鸣四人这时候来到叶棠等人面前低了低头，吴鸣开口道，“陛下，王爷，诸位大人。我手中这些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考生试卷；棠新手中是先前协商好一同作弊的考生试卷；棠志手中是被抄而不自知的考生试卷，这两者抄袭者和被抄袭者的试卷放在一起；安澜手里是从户部调来的考生资料。”说着，吴鸣贴心的指手示意。

　　廉叔敏闻言挑了挑眉，似乎是也没想到叶棠会弄这一出，但一想到他这学生的性子又觉得没什么奇怪。

　　“陛下，王爷，诸位大人。方才属下等人还发现一件事。殿外（4，4）……”说完吴鸣才想起这种叫数对的东西，貌似他们殿下只教给了他们兄弟几个……吴鸣话语一顿，然后又重新说道，“从前往后数第四行，从左往右数第四列的那名考生和一个身着禁卫装的士兵似乎有作弊，后者已经被杨将军的人扣起来了，前者在殿外。”

　　林桧闻言和许世忠对视了眼，然后就见叶棠挑了挑眉，“把人叫进来吧！”

　　秦仕林进来的时候心里还满是激动，他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他要登朝拜相！他要荣耀加身！要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看，太后什么的关系，他秦仕林才不稀罕！他要证明他秦仕林和他那个草包废物的哥哥不一样！和那个只会拍人马屁的爹更不一样！

　　秦仕林来到殿内，强行压制住内心的喜悦，然后恭恭敬敬的朝着殿内的那至尊行了一个周到的礼节，但他勾起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叶棠勾了勾嘴角，棠碧已经把人给他带过来了。

　　秦仕林未听叶宬发一言，就看见了被棠碧扔在地上的自家大哥，脑袋登时翁的一声，后背直冒冷汗。

　　“陛下！王爷！请听我解释！不！请听草民……”

　　秦仕林话还没说完，就被叶棠漫不经心的语气打断了，“你都说‘不’了！本王不答应你倒是显得本王不对！不懂礼数！棠碧，你替他说。”

　　“回陛下，回王爷，回诸位大人，属下奉命监考时这人从袖中给了秦仕林公子一份写满字的试卷，在这里。”棠碧说着将手里的试卷呈了上去。

　　叶棠收了书，借着叶宬的手大致扫了一眼就让孙培拿下去给各位大人看了。

　　“考题是陛下临时出的，为赈灾之题，这上面写的却是如何休养生息？别说，写的还挺好的！可惜，跑题了。”叶棠淡淡的说。

　　秦仕雨此刻已经吓得站不直了。方才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混进禁卫里头，想着会考的时候他顺利的给自己弟弟递了小抄，那这殿试里头想递小抄应该也不难吧？！果然，他成功的给仕林递了小抄，他知道，仕林担心他，不想让他为了自己冒险，所以在会试考场上见到他的时候态度坚决的不抄自己给他递的小抄，于是他这次直接递了一张完整的卷子给仕林，仕林那么厉害！这次一定会好好夸他的！爹爹也会夸他做的好的！

　　可是就在他想要混出宫的时候，竟然被人拦下来了！怎么会？那个大人明明告诉他不会被发现的！！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秦仕雨？秦仕林？秦圆的两个儿子？”叶棠装模作样的翻着资料，其实心知肚明。

　　秦仕雨两兄弟已经没有心情去回答叶棠的问话了，叶棠也不介意。

　　“让秦圆把人领回家吧！”叶棠淡淡的开口，所有人都惊了，似乎没想到叶棠的处理那么轻！

　　秦仕林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就见那个长相俊美至极的少年没有分给他半个眼神……

　　“王爷！你这是何意？他们可是在考场上作弊！！”屠洪大声质问。

　　“屠大人，你嗓门儿也太大了吧！震到本王的耳朵了！我何时说这样算了？”叶棠话落，就听见安澜开口。

　　“陛下，王爷，诸位大人，这是会试之时属下在贡院巡考时发现的，是秦仕雨大公子的东西。”说着，安澜把手中的纸条呈给叶宬。

　　许世忠瞧了和林桧对视一眼，然后也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启禀陛下，考试前秦仕雨公子曾来找过臣，让老臣将他放进考场，还塞给了臣一些金银之物，臣看秦公子年纪尚幼，全当他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混进了考场！臣死罪！”说着，许世忠跪了下来。

　　“许大人这是何意？朝野上下谁不知许大人向来是个公正的！大人怜惜后辈，后辈却是冥顽不灵，怎的说都是后辈的错，和许大人有什么关系？”工部尚书开口。

　　叶宬皱着眉头，却还是应了工部尚书的话，赦许世忠无罪。

　　“那地上这两个呢？”叶棠看向叶宬。

　　“皇叔以为呢？”

　　“本王让你答，你倒是把问题又踢回来了。”

　　“宜重不宜轻。”

　　“陛下确定？”叶棠挺意外，这小崽子的想法和他一样。叶棠这句话表面上是个反问，其实也不差于直接把“这是太后的人，你要是重了判，恐怕就和太后撕破脸了”这句话说出来了。

　　“君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不能因为他们是官宦子弟就往轻了判，朕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叶宬答。

　　叶棠注视着叶宬的眼睛开口，“棠碧，你和棠玉带两位公子到天牢诏狱之类的地方好好逛逛，要是实在不想去那些地方也没关系！把人带到午门外好好晒晒太阳，让秦圆带个万儿八千的银子再来，不拿东西就让两位公子拜孙公公为师吧！刚好，孙公公年纪大了，本王不舍得他如此劳累！顺便告诉秦圆大人，秦家二房三代之内不得入科举之路，秦圆那芝麻大的官儿也别干了！去诏狱看大门吧！”

　　“吴鸣，除了你手里的，其他人手里的卷子直接作废，自己粗心使然致使卷子被他人抄了去的人让他们三年后再来吧！其余三届科举后再来！”

　　“陛下，臣如此处理陛下可满意？”叶棠冲叶宬勾了勾嘴角。

　　“皇叔安排的很周到。”

　　“书看完了还我，我还没看完呢！许世忠，卷子尽快改出来！给你三天！走了！”叶棠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仕林等叶棠走了后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来到了秦方面前抱住他的大腿，“伯父！伯父！你和陛下求求情！你和陛下求求情可好？我不能没有科举！我不能没有科举啊！！我会死的！无法入仕我会死的！！”秦仕林涕泗横流的哭喊着。

　　一旁的秦仕雨已经呆了，他怎么也没料到是这么个结果！他只是想要帮弟弟啊！那些四书五经他从小到大看见就头疼，可仕林每次都能看的津津有味的！仕林一直很厉害！爹爹经常说仕林长大了是要当状元的！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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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几part终于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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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仕雨弟控？可能有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