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依旧是我的光[综]》镜舟

9、如今你依旧是我的光9

　　休息时间结束，广播开始播送青学对战圣鲁道夫单打三号比赛的通知。

　　北乃知幸正在看告示牌上各个学校的出线情况，冷不防地听见有人大声喊：“北乃经理对不起！”

　　四周同学纷纷侧目，北乃知幸也有被对方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吓到，转头看见是眼熟的一年级学弟，问：“原来是堀尾同学，有什么事吗？”

　　堀尾聪史战战兢兢地回答：“就是，就是之前经理借给我的那件外套，我，我……”他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双手合十贴在头顶，标标准准九十度鞠躬。

　　上午比赛报道时，越前龙马不负众望地迟到，为了避免超过规定时间被取消比赛资格，龙崎教练决定让身高差不多的堀尾聪史临时顶替越前龙马报道。其他正选队员的外套明显不合身，北乃知幸就把她的同款外套借给了堀尾聪史。

　　北乃知幸微笑地继续问：“外套？外套没了吗？”

　　这句话显然带有玩笑的成分，可惜堀尾聪史因为太过紧张，没能听出北乃知幸打趣的意思，只是赶紧摇头：“不不不！经理，我，我不小心把外套、弄脏了一点点……等我带回家洗干净再还给经理！”

　　堀尾聪史欲哭无泪，心里怕得要命——要是外套没了，他人就没了！啊啊啊都怪越前那家伙，明明可以很轻松就把对手打倒，还故意用脚边截击把外套搞脏！

　　万一被部里的学长们知道，他不仅成功借到北乃经理的外套。虽然当时碍于学长们危险的眼神他没敢真的穿上，只是拿在手里装装样子。还把北乃经理的外□□脏了，他肯定会被威胁退部的！

　　堀尾聪史总算明白“说大话不犯法但是死得快”这个道理了，要是他不得意忘形地说自己会什么外旋发球，就不会被人威胁比赛，更不会被越前看到还被故意整。

　　北乃知幸不清楚堀尾聪史复杂的心理活动，只觉得他有点害怕过头了，“没关系，直接给我就好。”

　　北乃知幸这么说着，想起那件正选外套是去年她生日时，网球部的大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据说提出这个主意的人，还是某位看上去就与罗曼蒂克无缘的部长大人。也因为这个缘故，她一直很喜欢、也很爱惜那件外套，不小心弄脏了就会直接送去干洗店。

　　堀尾聪史真的快要哭出来了。他抬头看着北乃知幸，眼里已经冒出了眼泪，连声音都带着明显的哭腔：“经理，求求你让我带回去洗干净吧！你放心，我一定用最好的洗衣剂、最大的力气、最长的时间……保证洗得跟新的一样！”

　　“啊不用……”要是用那样的方法，那件外套就直接报废了吧……

　　“呜呜呜求求经理！”

　　堀尾聪史的目光实在太过诚恳，好像不同意他回去洗外套，就是对他做了一件极其残忍的事，还是伤天害理的那种残忍。

　　北乃知幸迟疑地点头：“那就拜托堀尾同学了？”

　　“谢谢经理！谢谢经理！”像是终于得救了似的，堀尾聪史忙不迭地鞠躬道谢。

　　北乃知幸说没事，正打算再问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可惜堀尾聪史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转眼就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看着堀尾聪史急急忙忙的背影，北乃知幸忍不住笑了笑。

　　球场上正在进行越前龙马和不二裕太的比赛。

　　不二周助站在铁丝护网后，身边是同样在关注比赛状况的手冢国光。相比起比赛的胜负，不二周助显然更关心不二裕太外旋旋转球的绝招，眉眼带着几分少有的冷淡。

　　北乃知幸走到手冢国光另一侧，刚刚站定，就听见不二周助说：“越前和裕太的比赛，北乃觉得谁会赢？”

　　心知躲不过，原本想假装没听见的北乃知幸回答：“青学的宗旨不是‘绝对不让部长上场’吗？”

　　听见北乃知幸玩笑又认真的口吻，正在密切关注比赛动向的手冢国光分了下神，余光轻轻瞥过微微笑的北乃知幸，说不上是习以为常还是无可奈何。

　　不二周助也跟着笑了笑，冰蓝色的眼睛睁开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以往笑眯眯的样子。

　　按照越前龙马嚣张的个性，比赛前挑衅对手几句是惯有的事。龙崎樱乃看到越前龙马毫不留情地给不二裕太下战书，不由为少年捏了一把冷汗。

　　越前龙马拿手的外旋发球似乎对不二裕太并不管用，发球局被抢先夺下不说，现在不二裕太又使出超级半截击的新招数，比赛分数完全被对手压制住了。

　　龙崎樱乃双手交握贴在胸口，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心：“可是……为什么不二前辈的弟弟得分了，还是一副可怕的表情呢？”她看着不二裕太皱紧眉头、目光凶狠的样子，不由心生困惑。

　　“大概是因为，他其实知道越前是在试探他吧。”

　　“试探？难道龙马君，是故意打外旋发球的？”

　　“也可以这样说。”

　　龙崎樱乃的脸上慢慢浮现出惊喜的笑容。就在对方回答她的时候，场上的越前龙马再度打出外旋发球。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越前龙马在故意逞强。不二裕太的半截击会在球弹起的瞬间将球打回去，越前龙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上到网前。

　　但是越前龙马永远能打破这种不可能。在众人惊叹的目光里，少年以干净利落的姿态出现在网前，左手挥拍，给对手一记漂亮的回击。

　　“成功了！”

　　龙崎樱乃扬起灿烂的笑容，转头时正好看见低着头、似乎在给谁发消息的北乃知幸。龙崎樱乃没想到刚才说话的对象竟然是北乃知幸，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怔怔地看着北乃知幸。

　　察觉到龙崎樱乃注视的目光，北乃知幸抬眸，朝龙崎樱乃笑着点了下头。

　　不知道为什么，龙崎樱乃觉得脸颊有些烫，双手攥着裙摆，脑袋空空一片，也不记得接下来要说什么。北乃学姐还记得她吗？龙崎樱乃心想，已经是开学时候的事情了，北乃学姐应该不记得了吧？

　　龙崎樱乃第一次见到北乃知幸是在开学典礼那天。北乃知幸碰巧捡到龙崎樱乃不小心掉在路上的入部申请书，龙崎樱乃慌慌张张跑回去找的时候，看见北乃知幸站在中庭的樱花树下。刚好有风经过，花瓣从空中飘落，龙崎樱乃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某部少女漫画，还是那种标签天之骄子、天作之合的长篇连载。

　　还在国小五六年级的时候，龙崎樱乃就听自家奶奶提起过“北乃”这个姓氏。龙崎樱乃只听说过对方是男子网球部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女性经理，在整个青学都有超高人气。没想到入学第一天就能见到真人，龙崎樱乃从北乃知幸手里接过申请书，连手指都在打颤。

　　龙崎樱乃偷偷用余光看着北乃知幸，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漂亮的酒红色眼睛慢慢垂下，原本灿烂的笑容也淡了下来。

　　北乃知幸抬头，看见手冢国光目光专注地看着球场，于是故作深沉地说：“部长大人对越前这么好，会让人嫉妒的。”

　　北乃知幸话里有话，手冢国光也很容易就听出来了，可他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也没那么好。”

　　北乃知幸抿着嘴笑。和手冢国光不熟悉的人，第一眼就会被他生人勿近的气场吓退。手冢国光好像永远都是一个表情，语调也永远是一条直线，根本感觉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但是真正和手冢国光相处久了，其实很容易发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也能感受得出，他远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冷冰冰，内里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北乃知幸准备再说些什么，球场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手冢国光感觉到自己的外套衣角被轻轻拉了一下，听到北乃知幸低声对他说：“不二生气了。”

　　手冢国光将视线移到身侧的不二周助身上。即使不能完全看见好友的表情，以手冢国光对不二周助的熟悉程度，也可以明显感觉出他周身锐利的气场。

　　手冢国光皱起眉：“那个姿势对肩膀负担很大。”其实不仅是肩膀，外旋旋转球需要大幅度的挥拍，对整条手臂力道的要求都非常严格。虽然击球的威力的确很强，可对于骨骼尚在发育的少年来说，无疑是一把双刃剑。

　　北乃知幸微微敛起双眼，伸出右手，轻轻挽住手冢国光的左臂。

　　手冢国光一愣。

　　周围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越前龙马和不二裕太身上，没有人发现北乃知幸和手冢国光过分亲密的举止。手冢国光垂眸看着北乃知幸，沉默了一会儿，同样伸出右手，掌心轻轻覆在她的手背。

　　“我没事，”手冢国光说，感受到北乃知幸手背冰冷的温度，他皱了下眉，索性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不要担心，之前医生说我的伤已经痊愈了。”

　　说这话时，手冢国光的双眼自始至终凝视着北乃知幸。他的神情是那样认真，金棕色的眼里有初夏耀目的阳光，以至于北乃知幸觉得眼睛发痛，几乎快要睁不开了。

　　半晌，北乃知幸轻轻嗯了一声，说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