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依旧是我的光[综]》镜舟

21、如今你依旧是我的光21

　　无论如何都很在意。

　　切原赤也咬着牙，有些烦躁地抓着头发。原本因为自然卷格外蓬松的头发，经过他不懈努力地摧残，越发显得乱糟糟，看上去就像缠成一团的海带。

　　充满消毒水味的医院，走廊尽头的那扇玻璃窗不知道被谁打开了，从窗外吹进来夏日微热的风，法国梧桐的树叶发出细密的声响。

　　切原赤也躲在角落——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四周，却又故意避开某个方向。好半天，切原赤也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深呼一口气，抬头，墨绿色的眼睛径直看向不远处，站在窗边的女孩。

　　“喂——”

　　听见声音，女孩转过头，夜空一般的双眸对上切原赤也的视线。切原赤也猛地顿住，一时忘了要说的话，好半天才支支吾吾说了一句：“原来你没哭啊……”

　　北乃知幸眨了眨眼，像是有些疑惑：“为什么要哭？”

　　切原赤也伸手拉了下背包带，低头说了些什么。因为声音很小，北乃知幸没怎么听清，抬眸，目光落在切原赤也乱糟糟的发顶。感受到北乃知幸的视线，切原赤也语速飞快地说：“谁叫你一个人呆在这种地方啊，又不说话，感觉很难过的样子，我当然以为你在哭啊！”

　　北乃知幸忍不住微微笑起来，不由伸出手，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对切原赤也说：“切原同学虽然孩子气，有时候却特别细心。”

　　切原赤也立刻睁圆了眼睛瞪着北乃知幸，北乃知幸略微收敛了笑容，认真补充说：“是百分百的夸奖。”

　　虽然北乃知幸说是夸奖的意思，切原赤也却觉得北乃知幸完全是明摆着说，他还是个小孩子。切原赤也撇撇嘴，不服气地回答：“有没有搞错，你也才比我大一岁！”

　　北乃知幸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低头看了眼手机，转而说：“已经这个时间了，我先去取药了，切原同学探完病也早点回去吧。”

　　切原赤也愣了下，看见北乃知幸朝他挥了挥手，及肩的短发随着她转身的动作轻轻晃动。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切原赤也来不及细想，转瞬即逝。

　　“切，不就是说了大一岁吗，我觉得没什么啊，干嘛突然生气……早知道就不说了……”

　　“部长！你不要再笑了啦！”

　　鸢紫色头发的少年抿着嘴笑，眼里是同样掩饰不住的笑意。少年的五官单拆开来看已经足够精致，组合在一起更有种超乎性别的美感。但是那双眼中藏着的丝丝凌厉，还有男性特有的线条和棱角，都显示出他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

　　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羞，切原赤也通红着一张脸，大声控诉道：“部长！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很认真地在问部长这个问题的！”

　　大概是没想到切原赤也会为这种恋爱类型的问题烦恼，幸村精市觉得格外有趣，连带着近来阴郁的心情也变得开朗起来。幸村精市摸了摸切原赤也乱糟糟的头发，笑着说：“我觉得，她应该没有生气。”

　　“真的吗？！”切原赤也睁大眼睛，墨绿色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幸村精市。因为有些紧张，切原赤也无意识地攥紧双手。

　　幸村精市点头，认真地给自家小王牌分析：“虽然赤也在女生面前提起年龄的行为非常减分。”说到这里时，切原赤也好不容易燃起希望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幸村精市觉得实在有趣，故意吊足切原赤也的胃口：“但是——”

　　不出幸村精市所料，切原赤也急急忙忙地问：“但是？但是什么？部长你快告诉我啦！”

　　幸村精市忍住笑意，决定不再逗切原赤也，继续说：“但是，那个女生不会在意。”

　　“啊？为什么？”

　　“当时赤也看到那个女生很难过，以为她在哭，实际上她没有哭。甚至后来，那个女生还夸奖赤也很细心。这不就证明，她的个性和其他人很不同吗？”幸村精市这样说着，越说越觉得，那个女生，确实有点不按常理出牌的意思。

　　听见自己百分百信任的、无敌崇拜的部长这样说，切原赤也总算完全放下心，整个人呈大字瘫倒在病床上。幸村精市也任由切原赤也霸占他的床，假装不经意地问道：“那个女生也是立海大的吗？还是赤也以前认识的同学？赤也喜欢她吧。”

　　切原赤也非常敏锐地捕捉到某个敏感词汇，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果不其然脸又红透了：“不不不，喜、喜欢什么呀喜欢！部长，我才见过她两次，今天是第二次！”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幸村精市的意料。幸村精市有些好奇，听切原赤也之前转述的，感觉两人已经很熟悉了，至少也是朋友或者同学的关系，没想到才是第二次见面。幸村精市觉得有点奇怪，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真的是第二次见面吗？”压下心里怪异的感觉，幸村精市又笑着问切原赤也：“赤也，单恋暗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没关系的。”

　　“部长！谁单恋暗恋了！我真的是第二次见她！呃，只不过，就是……”切原赤也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在幸村精市的注视下，小声说：“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很熟悉，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她一样。”

　　幸村精市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切原赤也会这样回答。

　　切原赤也低下头，心脏扑通扑通跳：“部长你就别逗我玩了！”切原赤也突然想到，既然北乃知幸是青学的经理，那么幸村部长极大概率也认识北乃知幸。到时候如果被幸村部长猜出来是她，再被她知道他在想这种无聊问题，他可就出大糗了。

　　幸村精市看着切原赤也半晌，笑了笑，点头答应：“好，我不逗你了。那赤也就详细描述一下，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况吧。”

　　“部长！！！”

　　正好这个时候真田弦一郎敲门进来，看见切原赤也对幸村精市大喊大叫，脸色一黑：“赤也，你和前辈说话就是这样的态度？”

　　切原赤也全身僵硬，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太松懈了！明天训练翻倍，额外绕运动场蛙跳两圈，挥拍两百下，再把之前迟到落下的训练补完整！”

　　“啊？？？？？？”

　　“下个月就是全国大赛，你再这样松懈怎么能行，以后训练都翻倍！”

　　“副部长你饶了我吧！！！”

　　看到这样熟悉的日常，幸村精市笑了笑，转过身，眼睛微微敛起。窗台上摆放着一盆盛开的小雏菊，嫩黄色的花蕊，白色的花瓣。幸村精市看着微风拂来时轻轻颤动的花瓣，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变淡了些。

　　“部长，你别太难过了，你是神之子，一定会好起来的！”切原赤也好不容易挨完训，看见幸村精市在一旁沉默不语，以为自家部长又想起那个四眼医生吓唬人的讨厌话心里难过，于是凑上前，用不怎么熟练的话安慰幸村精市。

　　其实话说完，切原赤也反而有些后悔。在所有人心中，球场上的幸村精市，一直是所向披靡又高高在上的王者化身。切原赤也想，这样骄傲的神之子，肯定不会喜欢听安慰话吧。

　　真田弦一郎自然也注意到了。他沉默地注视着幸村精市，不想说那些无用的劝慰。看似冷漠，眼神却不自觉地泄露了内心的忧虑。

　　听见切原赤也有些生硬的安慰，幸村精市柔和了眸光，揉了揉切原赤也更加乱糟糟的头发，“嗯，赤也要好好加油，以后训练可不能再迟到了。再迟到训练就直接翻三倍。”

　　切原赤也觉得自己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乖乖答好。

　　“弦一郎，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部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嗯，你好好休息，不用担心。”

　　真田弦一郎伸手拉了下帽檐。

　　切原赤也忍不住为自己小小反驳：“其实，部长，我这学期，就迟到了几次……”比上学期进步多了！

　　真田弦一郎狠狠瞪切原赤也一眼：“几次还不够？上个月直接坐车坐过站到青学去，能给立海大丢脸的除了你还有谁。”

　　“我才没有丢脸！”

　　“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双手抱住头，眼睛紧闭，一副弱小可怜又害怕的样子。眼看切原赤也就要受到真田弦一郎的铁拳制裁，幸村精市赶紧拦住好友：“好了，弦一郎你吓到赤也了。”

　　因为切原赤也年纪最小，立海大的三年生们都对这位小王牌照顾有加。真田弦一郎对切原赤也向来严厉，也是因为对他抱有很大期望；幸村精市虽然在球场上六比零削他毫不手软，平时却对切原赤也极为温和。

　　切原赤也被幸村精市护在身后，或许是知道有部长在前副部长不会揍他，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背着幸村精市，偷偷朝真田弦一郎做了个鬼脸。

　　真田弦一郎：“……呵。”

　　幸村精市：“？”

　　切，他才没有丢脸。

　　切原赤也心想，明明那个时候，她还对他说，欢迎他下次再去青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