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依旧是我的光[综]》镜舟

15、如今你依旧是我的光15

　　堀尾聪史又一次陷入了空前大危机。

　　一看就不好招惹的光头学长抓着篮球，狠狠压在堀尾聪史的头顶。堀尾聪史吓得浑身哆嗦，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整个人哭丧着脸，摆明了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光头学长故意做出夸张的吃痛表情，拉长了声音：“刚才被你打得很痛啊，故意用扫把打学长？一年级的，胆子还真不小。”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扫把是不小心碰到学长……”

　　“还敢狡辩？乖乖站这里别动，否则我可不能保证球会不会砸到你脸上。”

　　堀尾聪史两腿发软，结结巴巴地说：“可是学长，我，我等会还有社团活动……”

　　“哦？你还有社团活动？”光头学长说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嗤笑一声：“回家部吧？”

　　“哈哈哈阿和你也太损了！”

　　“小学弟说不定是想趁机溜走，你怎么连机会都不给！”

　　听见几人不加掩饰的嘲笑声，堀尾聪史握紧手里的扫把，一闭眼，干脆豁出去了：“是网球部！”就算他再怎么没用，也不能让其他人侮辱网球部！

　　光头学长挑眉，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对身后的同伴说：“网球部的经理，是三年级的北乃学姐吧？”

　　“喂喂阿和，你不会想打北乃学姐的主意吧？”

　　“跟一年级的开开玩笑就行了阿和，别的就算了啊。”

　　意外听见同伴的劝告，光头学长呲了呲嘴，看堀尾聪史的眼神更加不爽。手上的球重重砸在地面，好不容易扫在一起的落叶又散在四周。

　　“有什么关系，”光头学长撇撇嘴，打定了主意，“网球部的一年级生打了篮球部的学长，作为经理，肯定要出面调解一下吧。”

　　堀尾聪史瞪大了眼，完全没想到这件事会牵扯到北乃知幸，大声反驳：“可是这完全不关经理的事啊！”

　　“我说你哪那么多废话……”

　　“喂，我说，垃圾被弄乱了。”

　　“哈？”

　　光头学长满脸被人打断话的不忿，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坐在台阶上，胳膊搭着屈起的膝盖，手里还拿着一把值日用的扫把。少年的眼睛是很明亮的琥珀色，此刻却有些阴晴不定，脸上的表情也不冷不热，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光头学长被少年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咬着牙问：“你那是什么眼神？”

　　少年抬了下眼皮，看上去完全不想在对方身上浪费时间，“垃圾被弄乱了，学长你要来扫吗？”

　　少年的的确确用的是敬语，可不管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眼神和表情，都让光头学长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光头学长气急败坏地抓住手中的篮球，朝少年的方向狠狠扔了过去。

　　“越前！”堀尾聪史大叫出声。

　　越前龙马完全不像是要躲开的样子。看着球朝自己的方向快速飞来，他一动也不动，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连眼神注视的方向也不曾偏移。

　　球砸在越前龙马身侧的台阶上，又弹回到光头学长的手中。没等光头学长再次开口，越前龙马站起身，从裤子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球，用手里的扫把随意一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小球击中远处篮球架的篮板、准确落入篮筐。

　　“原来罚球这么简单啊。”越前龙马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感叹。

　　光头学长皱起眉，“你说什么？”

　　“来比比看吧，学长。”越前龙马故意咬重“学长”二字，“连续投十球怎么样？”

　　光头学长冷笑，准备好好教训这个嚣张的一年级生，“好啊，不过要是你输了，你就可得小心了。我们会像对那个一年级一样，好好照顾你的。”

　　越前龙马一手拿着扫把，一手插在口袋里，眼尾微微上挑：“要是学长输了，就麻烦学长，把这里的垃圾——”

　　“全部扫干净。”

　　北乃知幸倚在窗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北乃，你觉得呢？”龙崎教练拿着一沓复印纸，上面是还未填写的空白表格，“关于明天开始的排名赛，分组之类的有没有想法？”

　　“我？”北乃知幸转过头，看见手冢国光正在划分排名赛的分组名单，“我想的话，把部长大人、乾和桃城安排在同一组。”

　　手冢国光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北乃知幸，龙崎教练觉得这个组合很有意思，“那桃城这次不就危险了？”

　　“自从上次和山吹的千石同学比赛后，桃城就有点不在状态。这样安排，也是希望他能快点找回状态吧，”北乃知幸顿了下，又笑着说：“再说了，下个月的全国大赛，他肯定要归队的。”

　　桃城武最近总是容易犯轻敌的毛病，如果能通过排名赛让他意识到这点，比当上正选更有意义。龙崎教练自然也是这样的考虑，不管是出于对整个出赛队伍，还是对桃城武个人的考量，这个分组无疑都是最妥当的。

　　“不过，听语气，北乃对这次进全国大赛很有信心啊。”确定了分组，龙崎教练转而调侃起北乃知幸来。

　　北乃知幸大大方方地点头：“不只是进全国大赛，教练，今年我们可是要取得全国优胜的。”

　　然后她话锋一转，“对不对，部长大人？”

　　手冢国光抬了下眼镜，对龙崎教练点头道：“龙崎教练，这段时间要辛苦您了。”

　　“你们啊，”龙崎教练好笑地摇摇头，“那就这样决定了。”

　　“今年也的确该抱个奖杯回来了。”

　　北乃知幸看着手冢国光，手冢国光也在看着北乃知幸。两人目光相对，谁都没有说话，却从彼此眼中看出了相同的心意。

　　大石秀一郎正在球场边监督部员训练，余光瞥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个年纪差不多的男生。黑色头发，带着自然卷，远远看上去就像顶了满头的海带。他躲在铁丝护网后，自以为没被发现，眼睛往球场瞄来瞄去，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这位同学，”大石秀一郎走上前，礼貌地询问对方：“你不是网球部的吧？”

　　“呃，这个，要说是不是网球部，我的确是网球部的……”被发现的男生不得不停住脚步，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大石秀一郎又仔细打量了下对方的装扮。白色衬衫短袖和棕色长裤，既不是夏季制服，也不是运动装，怎么看都不像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又看到对方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大石秀一郎一针见血地说：“同学，你不是青学的吧。”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切原赤也尴尬地摸着后脑勺，一时想不起来什么借口，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截了当地承认：“对，没错，我就是立海大附属中学的王牌，切原赤也！”

　　大石秀一郎继续用怀疑的眼神打量对方，看见对方衬衫上绣有立海大附中的标志，这才半信半疑地问：“既然是立海大附中的选手，来我们青学做什么？”

　　“当然是、做间谍！”切原赤也自认为帅气地摆了个pose。他当然不会说，他原本是要去上学，结果因为熬夜打游戏在车上睡过头，坐车一路坐到终点站，被司机叫醒了才知道自己到了青学……这种不符合他帅气形象的糗事。

　　大石秀一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真田弦一郎知道他们立海的王牌，来青学做间谍吗？真田弦一郎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不打算把王牌的腿打断吗？

　　大石秀一郎只觉得奇怪，周围的一二年级生倒是有点被切原赤也的话唬住。

　　“立海大派间谍来了？那个海带头是间谍？”

　　“立海大？哪个立海大？”

　　“笨蛋，就是去年全国第一的那个立海大啊！”

　　“喂喂我这是自然卷不是什么海带头！”

　　听力极佳地捕捉到某些敏感词汇，切原赤也气得当场大叫。于是大石秀一郎越发觉得这位自称王牌的男生，很不符合真田弦一郎所在学校的风格。

　　“我是来找你们手冢部长比赛的！你们部长在哪里？”切原赤也看了半天也没找到手冢国光。虽然来青学是个意外，但是切原赤也确实很想和手冢国光比一场。

　　话音未落，才从顾问室回到网球场的手冢国光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啊找到了找到了！”切原赤也兴奋地睁大眼睛，语速飞快：“你就是手冢吧？我们部的学长也很注意你的，啊好想和你比一场，要不我们来比一下吧！”

　　手冢国光双手抱胸，冷淡回应：“不是网球部的部员，请你出去。”

　　“……”吃了满嘴闭门羹。

　　切原赤也呲了一声，又说：“别这样说嘛，就打两球，你不理我很没意思啊，再说……”

　　“我会打败你的。”

　　原本玩笑的神情陡然认真起来。

　　“真是的，越前这家伙在哪里啊，训练都开始了诶……”

　　桃城武拿着越前龙马的球拍，沿着网球部朝教学楼的架桥一路往回找，半天也没见到越前龙马的影子。

　　“不会还在扫地吧？这也太慢……”

　　“桃城？”

　　“诶！经理！？”

　　桃城武一转头，看见不远处倚在栏杆上的北乃知幸。北乃知幸朝桃城武挥手示意，桃城武加快了速度小跑几步过去。

　　“经理，你有没有看到越前啊？那家伙到现在还没有去参加训练……”

　　“喏，就在这里。”

　　顺着北乃知幸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桃城武一眼就发现篮球场上，正在和一个光头男比赛罚篮的越前龙马。

　　“哈？越前怎么在这里罚篮啊？”桃城武先是觉得莫名其妙，看了一会儿又觉得越前龙马还真厉害，“不过这家伙用扫把准头都这么高，真是不能小看……旁边那个二年级的输定了！”

　　北乃知幸笑着点头。就在桃城武说话的时候，光头男不知道是因为压力过大，还是力气不够，投出的球沿着篮筐边滚了一圈，最终掉在了篮筐外。

　　围观的同学中有人发出欢呼声。

　　“桃城，越前的球拍带了吗？”

　　“啊，带了带了！”

　　北乃知幸看着越前龙马拿着扫把不断往后退，脸上写满了“理所当然”四个字，不禁笑了笑，说道：“越前！”

　　越前龙马一瞬间听见北乃知幸的声音。他抬起头，看见架桥上北乃知幸握着他的球拍，鲜艳的红色衬得她的手指越发白皙。

　　北乃知幸朝越前龙马挥了挥球拍，笑着对他说：“训练已经开始了，快点结束吧。”

　　“是，前辈。”

　　越前龙马勾了勾嘴角，伸手准确接住落下的球拍。

　　周围响起惊叹声。

　　“天啊那是三年级的北乃学姐吧！”

　　“那个用扫把打球罚篮超厉害的不会就是网球部的一年级正选吧？！”

　　“啊啊啊啊他们俩也太默契了！可是我也好想接住学姐给的球拍！”

　　那你就想吧。越前龙马心想，琥珀色的眼睛熠熠闪光，嘴角上扬的弧度始终没有消失。

　　抛球、起跳、挥拍，完美的clean shot。

　　“青学也太大了吧，害得我都迷路了。”

　　切原赤也一边抛着手里的网球，一边自言自语。在教学楼区转了大半圈，好不容易才看到稍微眼熟点的青学校门，切原赤也还没来得及高兴，经过转角处，猝不及防和人撞在一起。

　　“疼疼疼——”

　　“嘶——”

　　切原赤也跌坐在地上，因为疼痛五官有些扭曲。他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同样跌坐在地上，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发现对方也背着网球袋，红色的网球拍掉在旁边。

　　“对不起，你没事吧？”切原赤也揉着发痛的部位，“你也是网球部的吗？”

　　“是啊。”越前龙马站起身，捡起掉在地上的球拍。因为赶着去网球部参加训练，越前龙马没有在意对方的询问。

　　切原赤也耸了耸肩，低头看见自己手里的网球，突然意识到这颗球不是自己的，“我怎么把青学的球带过来了？”他说着，抬头对还没有完全走远的少年喊道：“拜托，球帮我还一下！”

　　切原赤也随手将球扔过去，意料之外，背对着他的少年用球拍稳稳接住飞过去的球，熟练地一转拍，球在网面上有节奏地弹跳。

　　“多谢。”越前龙马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切原赤也愣了一下，看着少年的背影，饶有兴趣地勾起嘴角。他站起身，继续往校门的方向走，意外听见谁的声音。

　　“越前，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训练要翻倍了。”

　　切原赤也停在原地。

　　“诶，脸上怎么脏了？不小心摔跤了吗？”

　　“没事。你怎么过来了？”

　　“真的没事？受伤就糟糕了。我有湿纸巾，你先擦一擦。”

　　转身，尽管隔着一段距离，凭着绝佳的视力，切原赤也还是清清楚楚看见了。

　　远处正朝少年走去的女孩，有着柔软的黑色头发，发梢刚好到肩膀的位置。眼睛也是黑色的，不是那种很深的棕色，是夜空般的颜色，可是完全没有阴沉的感觉。微微的笑容，不会显得冷淡，也不会很灿烂，是恰到好处的温柔。

　　在他看向她时，她似乎也看见了他。视线相遇，她朝他微微笑了笑。

　　切原赤也看着女孩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形容那几秒里内心的感受。他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她，他想。

　　北乃知幸抬眸，注视着眼前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的少年。

　　“切原同学，是吧。”

　　“……是。”

　　切原赤也下意识地回答。

　　“初次见面，我是青学网球部的经理，北乃知幸，”北乃知幸微微笑着，颔首道：“回去的时候请注意安全，欢迎你下次再来青学参观。”

　　切原赤也点点头，含糊地嗯了一声，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转身就往校门口走。

　　她就是青学的经理吗？那之前他应该有听学长们提起过吧。切原赤也垂着脑袋，不自觉地皱眉。可是，可是……他总觉得，她不应该是青学的经理啊。

　　“切原同学。”

　　他又听见她的声音，他以为是幻听，可还是毫不犹豫地转过了头。

　　北乃知幸弯着嘴角，笑容仿佛落日的霞光。

　　“回去的时候，千万不要再睡过头了。”

　　她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