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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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砚的这个假期算起来一共三天。
第一天他怕霍先生因被赶出霍氏心情不好，并不怎么敢拉着人陪自己。后头两天是周末，意识到霍先生心情一点波澜没有，就放肆拉着人一起玩。
他以为会是他们一起玩游戏。
没想到只有他单方面被玩。
这个假期休的屁股疼。
到了周一，他说什么也不肯继续休假了，义正言辞地说要出门上班。
于是两人一起到了公司。
进了电梯，霍臻先按下了楼顶的按钮，褚砚诧异：“霍先生，启新科技在3A楼。”
就在先驱者楼上一层。
霍臻把他准备纠正按钮的手攥住，语气淡定：“我知道。先带你去楼顶看看。”
这栋楼不高，一共十六层，只有霍氏的一半。
最初过来的时候，褚砚还记得这里有好多家公司，来来往往很热闹。
一段时间没有留意，褚砚如今忽然发现，高层好像有装修的声音，敲敲打打好不热闹，那些其他公司的指引牌也被卸了下去，好像这栋楼已经被清空，到处都在装修。
顶楼，空旷崭新，宛如刚建好的毛坯写字楼，地上处处堆着装修材料，工人们正热火朝天地忙着。
霍臻带褚砚走了一圈。
这栋楼不如霍氏办公楼那么市中心，但是景色丝毫不差，旁边就是昌城第二大的湖，背面靠着一个创意园区，前是林荫小道、悠闲湖景；背后是白墙如霜，错落有致的各种工作室。
“这边怎么样？”霍臻问他。
这话当初他带褚砚过来看时也问过：“上次我就说了，我觉得挺好的。你为什么……你”褚砚灵光一闪，“把这里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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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老爷子的火气一天比一天大。
霍臻接手后的霍氏已经不是他从前掌控过的那个企业，逻辑颠覆、重构生态，霍臻做的很彻底。
彻底到多年不曾亲力亲为的霍老爷子，竟然对着这摊宕机的摊子，也束手无策。
老爷子终于明白，如今的霍氏大半只听霍臻的。
眼看股价跌的不能再跌，老爷子终于坐不住，主动联系了霍臻。
霍老爷子说：“行了，一家人较什么劲，霍氏还是离不开你，你回来吧。”
霍臻：“可以。压霍致三个点给我。”
老爷子皱眉：“为什么？就因为你哥哥跟我说了你和那个楚家小子的事情？”
霍臻对此不置一词。
霍老爷子都被这兄弟两个气笑了。
一个自己扶着都坐不稳霍氏一把手位置，一个能力太盛、气焰也太盛。
可他到底更喜欢有能力的那个。
“行。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不过我也有个条件，你找个好人家的姑娘结婚。”霍老古板说。
霍臻：“这件事免谈。”
老爷子被拂了面子，当下也有些不悦，虎着脸撂下一句：“免谈就免谈。”然后就挂了电话。
霍致在旁听完了全部电话，抬头看着霍老爷子。
老爷子生意场上练出来的厚脸皮，对着二子也照样施展不误，摇着脑袋：“唉，没能把你弟弟骗回来。”
霍致垂下了头。
他自己心里清楚，老爷子刚刚同意压他三个点的股份，恐怕不是为了骗霍臻的。
先是老二，后是老三。前者活着的时候他争不过，死后底下还有个小的跳出来压自己一头。
他这个长子，怎么就能活的这么狼狈不堪？
霍致那双和老爷子八分相似的眼里浮现狠色，出了书房以后，给某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了条消息。
【再试一次，务必要成功。】
末了追加一条：【钱不是问题，多少都可以。】
收到霍致消息时，喻宪华刚刚躲过两个电子眼，拐进一个小巷里，手里刚刚打包的午饭已经凉了个彻底。
自从他瑞士银行账户被冻结，国际刑警也盯上了他，逼得他只能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才来到这个海滨小城，准备设法偷|渡。
小巷里鱼腥味泛滥，他找了一个废弃的木箱，把跑了一路也没放下过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上面。
跟霍致开好价格以后，喻宪华启动了电脑，指尖轻盈如风，在键盘上敲出源源不断的字符。
从十岁那年接触电脑，他就是他所知道的人中，最有天赋的一个。
来钱太快，代码作为赚钱的工具，失去了正确和错误的价值区分。
直到二十三岁时遭遇第一个滑铁卢，被Collapse截断了入侵，被迫退出WBS论坛。
而第二个滑铁卢，恐怕是在现实里遇见Collapse的真人了。
小巷里，伴随着阵阵翻涌的鱼腥，喻宪华的额上冒出一粒粒冷汗。
这场他堵上了全部尊严，和Collapse的最后一战，逐渐有重蹈覆辙之嫌。
对方好像对代码有着无限感知，自己只才刚刚起了头，便被堵死了路。
不知过了多久。
胜负已分。
喻宪华宛如从一个十多年的天才白日梦中醒来，浑身都虚脱了。
他正欲撤退，却目眦欲裂地发现，Collapse竟然在破解他攻势的同时，还反过来骇入他的电脑，将坐标位置发送给了警方，连同Collapse多年之前准备好的资料。
电脑白屏一块，喻宪华彻底失去了对它的控制。
作为多年对手，喻宪华从C这里最后接收的信息是——是霍致向国际刑警举报的你。进去以后记得好好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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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的运行日记数据开始爆炸增长。
褚砚不敢忽视，只能带着平板随时查看。
于是霍臻最近的日子也过的不怎么舒心，比起关注他，褚砚似乎更乐意关注一块三四寸的电子屏幕。
眼下他已经在褚砚的办公室坐了有一个半小时了，忙碌的小褚总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霍臻：“小褚总在忙什么？”
褚砚头也没抬：“看数据。”
“什么时候能看完？”
褚砚手指撑着下巴，关节按着嘴巴，声音含糊：“看不完的。怎么了？”
霍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褚砚桌前，手臂撑在桌子上。
修长手臂和宽阔胸膛，把褚砚圈了个圆满。他捏着褚砚下巴让人抬起脸：“看不完数据，连我也不看了？”
褚砚脸立刻就红了，嗫喏：“没、没有啊。”
再一回想，这几天好像确实一头扎进大卫的数据里，没顾得上霍先生。
表情顿时有点内疚。
“承认了？”霍臻看懂他脸色，“小褚总怎么补偿我？”
褚砚放下平板，手臂圈着霍臻脖子把人拉下来些，凑到嘴角亲了亲。
霍臻纹丝不动：“这可不够。”
褚砚于是大着胆子舔了舔对方唇角，霍臻却薄唇紧闭，只垂眼看着他。
努力了一会儿也没动静，褚砚有些忐忑地看了一眼霍臻。
却看见对方眼底的鼓励。
那……
褚砚放开对方嘴唇，仰头在男人喉结上轻轻咬了一下。
办公室外面，忽然响起热烈欢呼。
美尼斯消化完第一批数据，正式对外界有了反应。在它的屏幕上，浮现出一行文字：创造者们，你们好。
几个组员兴奋之下，过来疯狂敲褚砚的门：“小褚总！出来看！！！”
“小褚总，美尼斯！”
他们敲了足有二十来秒，门才打开。
先出现在眼前的是霍臻的脸，眸光冷厉，轮廓锐利。如刃的目光在敲门的几人脸上一扫而过，显然有些不大高兴。
接着大步离开。
几人面面相觑，探头去看褚砚。
却发现他正抿唇抹着眼睛过来，蓝眸通红，额前发丝有些凌乱，像个被欺负的落难天使。
几人同时心一沉，夏一宇问：“霍总刚刚骂你了？”
褚砚连忙摇头，耳朵还是红的发烫：“没有。美尼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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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和美尼斯一日千里时，霍氏的股票却还在直线下跌。
霍老爷子最后还是坐不住了，咬牙切齿同意了霍臻此前的要求，从霍致那边压了三个点的股份给霍臻。
“你满意了吗？”
把股份过渡的文件签好发给霍臻，老爷子怒气冲冲，霍臻却情绪平稳：“父亲这是做了个明智的选择。”
霍老爷子被他这么一捧，更加来气，憋了半天之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地说：“你改天把那小子带来我看看！”
碰的挂了电话。
霍臻又拨了回去：“不用改天，后天母亲忌日，我明天带他回来。”
老爷子在电话那边瞪起眼睛：“你要带他去脏你母亲的眼？！”
霍臻皱起眉：“明天父亲说话可不要这么难听。”
“你小子……反了天了？！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真当你才是霍氏的话事人了？”老爷子气到极致，敛起怒气，声音低沉。
霍臻却轻笑了一声：“这一点，明天股东大会您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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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是这天下午，第一次完成和褚砚有来有往的交流的。
继上次机械重复词汇，跟褚砚打了个招呼之后，大卫第一次向褚砚提问：【你好，父亲。你就是我的创造者？】
他不知等来多久，才等到被一段程序提问的这一天：【你知道创造者是什么意思？】
大卫立刻给出了不同搜索引擎地上百种解释，【我知道。我是代码组成，人类是细胞组成。你创造了我，就像地球创造了你。】
宛如一道电流窜过大脑，褚砚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是，我是。】
从年少时候就梦想做到的事情，他终于做到了。
耗费了无数孤寂的时光和数不清的心血，努力拼凑着自己所有的每一分资源，才供养出这么一个心血结晶。
褚砚离开书桌，高兴地在办公室里跳了好几下才平复一点情绪。
他把一双眼睛笑的透亮，脸颊兴奋得浮现晕红。
他想跟同样是自己年少时梦想的霍臻分享这个好消息，可却不知从何解释自己那个不便公布的ID，最后跑到了霍臻办公室，却只知道抱着人，把脑袋迈进对方怀里。
要不是他进门时表情兴奋，恐怕会让人误会发生什么大事了。
不过霍臻很享受这样的投怀送抱。
他放下刚跟霍老爷子通完电话的手机，胳膊把人揽住，少年纤瘦身形是正好可以被完全圈在怀里的模样。
“怎么了？”霍臻手掌顺着他脊背轻抚。
褚砚不肯说话，只往他怀里钻。
接着屁股就拍了一下，耳旁男人的声音低沉宠溺：“撒娇。”
他不说话，也不肯走，霍臻便由着他赖在自己怀里，打电话安排起了霍氏的事情。
褚砚听了一会儿，问：“霍先生决定回霍氏了？”
霍臻平日里说正事也不避开他，虽然他自己想着避开一些，却还是知道了霍臻和霍老爷子的交易。
老爷子居然答应了霍先生的要求？
“明天回霍氏开股东大会，”霍臻托着人臀部往怀里拢了拢，“开完股东大会，你陪我去趟霍家老宅吧？”
褚砚一怔：“为什么忽然喊我……”
霍臻瞥他：“带你见见我家人。”虽然他的家人并不似寻常人温馨，“后天是我母亲忌日，我带你去见见她。”
褚砚无法拒绝这个理由，答应以后，腾出手拍了拍霍臻的肩膀，笨拙地安慰道：“你别难过……有我。”
说着主动献上自己的唇。
霍臻毫不客气，把人从头到脚欺负了个够才放开。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褚砚被借用过的掌心还有些发麻，暧昧的触感停留其上。
他脚步匆匆往洗手间走，却在走廊拐角被背后追上来的人拦住。
J·pagne□□和夏一宇一左一右拉着人拐进逃生通道，把他上下打量一番。
——眼睛通红，眼角似乎有哭过的痕迹，抿着的唇很不安，手也背在背后，一副非常没有安全感、刚刚哭过的模样。
作为外籍人士，J·pagne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词语就是：职场霸凌。
过分有能力的手下，总是会引来上司忌惮的。
于是J·pagne张口就问：“霍总是不是欺负你了？”
褚砚脸轰的一下就红了，一眨眼，刚刚哭过的眼睛也显得有些波光潋滟，过分撩人。
“没有。”
撂下这两个字，他有些窘迫地转身进了洗手间。
进来刚刚有新的交往对象的夏一宇沉默了一下。
刚刚那一瞬褚砚露出的表情，撩人又让人心痒，似乎和他想象当中的，被霍总打压的欺负不大一样。
还没等他想明白，J·pagne拳头一锤手掌：“霍总果然欺负他了！这就叫‘功高震主’了吧！”
夏一宇思绪立刻被打断，扭头看着□□：“你中文成语跟谁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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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霍氏股东大会，让霍氏又上了整整一个星期的财经报道。
霍家幺子霍臻手里股权增长，一下超越父亲，成为了实际掌握霍氏的股东。
庞大如霍氏，掌权人的更换却如此悄无声息，令外界跌破了眼镜。
得益于早年在商场厮杀锻炼出来的强壮心脏，霍老爷子才没被气的直接晕过去。
但是乘坐霍臻的车返回霍家老宅的一路上，都没给霍臻什么好脸色。
霍臻对此习以为常，只管低头处理自己的文件；褚砚则捧着平板电脑，忙着观察大卫和美尼斯的进展情况。
霍老爷子看看自己冷漠的儿子，再看看儿子身边没什么眼力见的少年，从鼻子里恶狠狠的“哼”了一声。
还是没人理他。
过了十来分钟，老爷子又咳嗽两声，不料车轮轧过石子颠簸一下，老爷子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嗽个不停。
褚砚这才抬头，看看老爷子，看看司机：“特助，开慢点。”
老爷子捂着胸口咳得不能自己。
不需要开慢！开慢自己就要跟这两个东西在车里呆更长的时间！
明明只需要把后排的水递给自己就可以！
“咳——”然而老爷子又气又咳，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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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比楚家发家早，老宅也豪华许多，不似楚老爷子无中生有，非要营造老贵族的强调，霍家的装潢更加偏现代化，简洁又大气。
下了车，霍臻没管老爷子，带着人先去院子里参观了一圈。
老爷子咳嗽还没全好，在后头拄着拐杖瞪着他们的背影，注视着他们低声交谈着走远，气的翻了个白眼。
后院有一片被好生养着的郁金香，如今正值花期，不同颜色的花球簇在一起，开的花朵连成一片，空气里都是浓郁的花香，热烈且高贵。
像极了某位逝去的故人。
“这些花……”
“是我母亲生前种的。”霍臻语气平淡，“她生前最喜欢郁金香，父亲就将院子全部交给她。佣人养的不如她精细，死了大片，这是最后剩下的。”
褚砚悄悄握住霍臻的手。
院子里有很多看着比较老旧的东西。
比如花藤下掉漆的小木凳，粗壮树干间的秋千，几盆摆弄伺候到一半，如今已然疯长的盆景。
这些东西摆在原处，从没有人去挪动过它们，似乎期待着主人有朝一日会回来。
褚砚看得难受，便说：“霍先生，我有点累了，我们去你房间看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4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