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他拒绝做前任》信川

40、40

　　霍臻听从褚砚的建议，盯住了喻宪华，不久就有了消息。
　　他名下忽然多了一笔通过欧洲银行中转来的大笔资金，数量非常可观。

　　顺着这个线索一路查——
　　便查到了霍家老大，霍致身上。

　　霍臻对于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答案揭晓的速度甚至比上次还要快。

　　霍臻关闭邮件，坐车去了启先科技。
　　霍致来找人，扑了个空，向秘书多问了一句，得知了霍臻动向。
　　一时心底动了起来。

　　先驱者和启先科技这两家公司，近来很热闹。

　　公司上下一扫不久之前满目愁容的样子，个个干劲十足，不仅把自己的事情干的漂漂亮亮，连别人的事情都要去观摩学习——“能学到什么？”
　　褚砚环顾了一眼围着自己的人，“我就是上传个数据而已啊！”
　　这几天他上班时总有种自己是动物园猴子的感觉，走到哪里都要被围观打量。

　　众人见他当真只是在服务器面前点了两下键：【确认】【开始上传】。
　　这才“哦”了一声，却还是不愿散去。
　　有人问：“最近美尼斯会不会系统更新？”
　　显然观摩之心不死。

　　褚砚听了哭笑不得：“系统都还没完全成型，更什么新！”他不堪其扰，干脆威胁：“都散了！再围在这里没事做扣奖金了！”
　　没人敢小瞧这位还没大学毕业的小褚总，纷纷乖乖散开。

　　霍臻到时，正巧就听见这句“威胁”。
　　挑了挑眉，语气轻松：“小褚总厉害。”

　　众人静默一秒，只看得见霍臻俊美侧脸，从这句调侃联想到两人旧账，生怕他们霍总误会，忍不住小声替褚砚辩解：“没有的事，是我们刚刚在烦他。”
　　霍臻脚步一顿，发现自己的员工用防备眼神看着自己，一副生怕自己欺负褚砚的模样。

　　饶是霍臻本人，也愣了一下。

　　褚砚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幕羞耻地差点再抠个启先科技出来，连忙拉着人出去了。
　　两人走后，不知是谁问了句八卦：“真的是小褚总渣的霍总么？我怎么觉得……小褚总怪维护霍总的？”
　　夏一宇这时站了出来：“小褚总是喜欢霍总的。”
　　众人：“什么！？”

　　各种不知真假的八卦讨论里，只有唯一知道真相的常坤默默叹气，深藏功与名。

　　离开公司以后，霍臻带着褚砚去了商场，准备依照承诺，带褚砚去买些布置新住处的东西。

　　褚砚在车里兴奋地坐不住：“霍先生，你这是带我翘班！”眼睛亮晶晶的。
　　霍臻本被他感染，但一想到刚刚在办公室看到的，心情又有些轻松不起来，眼神也沉了沉。
　　他捏了捏褚砚柔软耳垂：“小褚总在办公室好受欢迎。”

　　褚砚乖乖给他捏着耳垂，语气无措：“你也发现了？好奇怪，我特别不喜欢他们这样，都有点不想来公司了。”
　　语气越说越沉闷，明显不喜欢被这样关注。

　　霍臻盯着他，揉着耳垂的手指改而去捏他后颈，把人拉过来交换了一个吻。
　　然后看着褚砚漂亮的睫羽，才说：“不奇怪，习惯就好。”

　　褚砚眨眨眼，霍先生又不吃醋了？
　　过了会又想，为什么要习惯这个？

　　车没多久就开到了商场，两人一直逛到天黑，几乎把房子需要的东西采购了个八九分。
　　回去的路上，褚砚不住地揉自己的腿。
　　他平常宅惯了，从来没有这样逛过街，一个下午就累得不行了。

　　褚砚偷瞄了眼霍臻。
　　霍先生竟然一点也不累的样子。

　　霍臻接了个电话。
　　新住处那边他提早安排人过去搭理了一下，这会儿家具都到了，问他怎么布置。

　　霍臻于是扭头问褚砚，后者偷瞄被抓，视线飘了飘：“家具到了，跟我一起去布置？”
　　褚砚一时呆住。

　　霍臻以为他犹豫：“有些是你挑的，也不知道你喜欢放在哪里。你可以亲自过去安……”
　　排字没来得及说出口，褚砚便一口打断他：“好呀！”
　　眼里是藏不住的惊喜。

　　他从前满心代码，并不关注自己住处模样，最多只是找人上门安装写自己改了程序的智能家居。
　　从前孑然一身，毫不在意，如今……霍先生邀请他，一起布置未来住的地方。

　　褚砚兴致勃勃，逛街一下午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到了以后，霍臻先带褚砚参观。
　　门口工人正在换密码锁，霍臻上次给他的钥匙，这次就用不上了。

　　“一会来录指纹。”霍臻说着，带他从客厅开始看。
　　这是一栋复式的房子。
　　二楼是卧室、书房、影音室，一楼是健身房、游戏房、餐厅，这些霍臻已经大致布置好了。
　　推开唯一一个全空的房间，霍臻说：“这个房间留给你做工作室，你可以在里面放服务器和电脑。”

　　门锁换好，霍臻带他去录入了指纹和虹膜。
　　工人们开始询问客厅里堆着的家具各自应该拜访在何处。

　　褚砚望向霍臻。
　　霍臻手掌扶在他背后，把他往前轻轻一推：“你安排就好，这里也是你的家了。”

　　褚砚鼻子一酸，赶紧扭过头去。
　　他吸了口气，才勉强指着某处开口：“沙发……放在这里。”

　　一直折腾到了半夜。

　　工人们走了以后，褚砚瘫在沙发上喘气。
　　他从来不觉得布置一个家是多么辛苦的事情，现在才发现，那是因为自己对以前的家没上心。
　　只要一想到这里是以后自己和霍先生的家，他就忍不住再三斟酌考虑各种细节，还是霍先生告诉他不用着急，有的是时间。
　　眼下累归累，心里却很高兴。

　　霍臻去倒了杯水来给褚砚，坐到他身边：“辛苦了。”
　　少年今天跟个小陀螺似的，一刻不停。

　　褚砚头摇出残影：“不辛苦，开心！”
　　他这里瞄瞄那里看看，笑到最后脸有点僵，像傻笑。

　　霍臻看着他。
　　自己把自己送上门了，还高兴。

　　咕咚咕咚喝完水，褚砚把水杯一放：“不早了霍先生，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霍臻：“你布置好的地方，不打算住？”
　　褚砚当然想住，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可以吗？”会不会太快了？一邀请他就来，霍先生会不会觉得他不矜持？

　　霍臻一锤定音：“合适。明天开始，你可以把你的东西开始搬过来了。”

　　呜呼！
　　本来以为是暂时住一天，原来同居从这里开始！
　　褚砚的傻笑又浮上来了。

　　接着想起一个大问题：“可是我们今天没有买洗漱用品……”
　　考虑周全的霍大总裁早有预料：“家里有，不用买。”

　　果然接着从主卧柜子抽屉里拿出干净的毛巾睡衣给他，连干净的内裤都有一抽屉的。
　　褚砚脸红到了脖子，抱着东西钻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褚砚从浴室出来，身上是霍臻挑选的墨蓝色睡衣，和他灰蓝的眼睛分外相搭。
　　房间里空着，褚砚转了一圈没找到霍臻，发现次卧门开着，从浴室里传来水声。

　　他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最后怕霍臻真的留在次卧不回去了，干脆大着胆子，蹬掉拖鞋，一股脑钻进了被子里。
　　末了脸皮实在有些发烫，干脆脑袋也埋进去，只留了一个发丝柔软乌黑的头顶在外头。

　　浴室里水声断断续续，褚砚本来在提心吊胆等人，渐渐却被水声催眠，累了一天之后，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刚醒，翻身时候觉得似乎有条手臂从自己腰上滑下去，顿时一僵。
　　昨晚记忆回笼。

　　褚砚如遭雷劈。
　　——这么好的机会，他居然睡！着！了！

　　直到吃完早饭去了公司，褚砚还有些神情恍惚，好似丢掉了什么大便宜。
　　唯一能给他带来慰藉的，大概是趁着霍臻换衣服的时候偷瞄了两眼，过了眼瘾。
　　唔，霍先生腹肌块块鲜明，房子里的健身房果然不是白白设置的。

　　褚砚越想越脸热。

　　-

　　早上，霍臻一到霍氏，霍致便跟闻着肉的苍蝇寻来了，开口就问：“昨天怎么没回家？父亲还问你呢。”
　　霍臻：“什么事？”

　　霍致这才拿出一份单子：“这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霍臻简单浏览完，签上自己的名字：“下次大哥不用自己过来，交给其他人就可以。”

　　听在霍致耳朵里，对方却似乎觉得自己闲得慌，一点小事也要自己跑一趟。
　　于是霍致道：“我这两天在公司里听说了些事情。”见亲弟弟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霍致索性摆出一分大哥姿态，挑明了，“关于你和那位先驱者的小褚总的，我觉得不大好。如果让父亲知道了，他肯定也会这么觉得。”

　　霍臻递来一道视线。
　　身为大他八九岁的长兄，霍致竟然被这视线逼退了一小步。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霍致脸色陡然青了。
　　然而霍臻已经低下头看起其他文件，同他讲话的语气也和一般下属无异：“没事的话就回去吧。”

　　霍致转身就走。
　　办公室的一幕在他心头翻滚，狠狠鞭笞他的自尊。

　　回了自己部门，一位老油条下属围过来，接过他手里文件，看见了霍臻的签名，顿时语气表情没一个不稳：“这个项目成定了！”
　　唯霍臻马首是瞻的模样。

　　按耐半天的情绪终于克制不住，霍致起身，走近了旁边的一个会议室，拨通了霍老爷子的电话。

　　-

　　各种重金购买的数据包被不计成本地投入美尼斯，霍臻的投入实在舍得。
　　褚砚看到了也替自己的大卫发馋，干脆和霍臻签了份两家公司一起买、共用数据包的协议。

　　服务器昼夜不停，单秒计算次数高的令人咋舌，可谓行业里一骑当先。

　　美尼斯众星捧月，大卫却得了褚砚的小灶，给他加了好几个褚砚亲自操刀、帮助处理数据的小板块。
　　这下大卫的速度原本领先，如今更是把美尼斯甩在身后。

　　一头扎进代码里的褚砚是被落在头顶的吻拉出来的。
　　扭头看见霍臻，他心虚地关闭桌面的代码。
　　霍先生应该发现不了这是大卫吧？应该发现不了的。

　　过去动不动开一整天会的人，如今三天两头撇下霍氏来找自己。
　　褚砚决定礼尚往来：“走，霍先生，我也陪你翘班！”

　　两人先去了一趟褚砚家里。
　　服务器早被褚砚搬去了先驱者，这一趟拿些主要的东西，其他的就可以交给搬家公司一趟拉走，或者直接丢掉。

　　少年的家里收拾的很干净。
　　或者说，过分简单。
　　空旷少物，像个随时可以拎包入住、又随时可以抽身离开的临时落脚点。

　　褚砚打包的东西也很少。
　　不过是几个存放了关键程序和数据的硬盘，一些之前打包过还没拆的奖杯，再无其他。

　　仿佛和世间关联寡淡。
　　直到收完东西关门离开，褚砚都一言不发。

　　但等关上门、和霍臻一起离开的时候，他又忽然一扫方才的安静，变得活泼多言起来。
　　他开始盘算：“霍先生，我记得厨房外面有一个从顶到地的柜子，我想把那个柜子拿来放零食！我写程序的时候，总想吃点东西。”
　　顿了顿：“我听说有种花又好看又好养，我想养一点！”

　　他一瞬间仿佛对未来有了很多期待和规划。

　　霍臻耐心听着，眼底渐渐浮上笑意，最后把褚砚的提议都答应了，除了褚砚说的花不知品种还要确认，零食和玩具倒是买了一大堆。
　　回去路上霍臻问他：“周末什么安排？”

　　褚砚想了想：“休假？”
　　他定的服务器还没到，也不好拉着员工周末跑数据。反正他也随时能连上大卫，自己在家看一眼就行。
　　褚砚蠢蠢欲动：“霍先生呢？”
　　霍臻一看就知他在期待什么，“也放假。”

　　突然有了家，也突然有了……玩伴。
　　褚砚眨眨眼：“霍先生玩过游戏吗？”
　　“玩过。”然而后来却没有心情再玩游戏，只是猜测兴许褚砚的年纪会喜欢这些，才在房子里布置了游戏房。

　　褚砚空有海王名号，其实除了和前任们一起上课写作业、图书挂看书、食堂吃饭，再也没有过别的约会行为。
　　于是去了趟电玩店，兴致勃勃地准备起了这个周末，立刻安排好了自己和霍臻的第一次约会：家里打游戏！

　　周四晚上，褚砚提前调试好了游戏机，只等周末他们一起床就可以开始玩。
　　然后他跑到厨房里，找到今天新买的水果，亲手处理了些，蹬蹬蹬跑到了二楼书房。

　　书房门没关，木质地板走起来没有声音。
　　褚砚端着水果，不自觉放轻了咀嚼的声音，放下水果就走。
　　他去了自己的书房，准备登陆WBS论坛看一眼，初始网页却被涉及霍臻的新闻占据了头条。

　　新闻里说，霍老爷子不满意霍臻，忽然不许他插手霍氏，转而让霍家老大霍致上位了。

　　褚砚差点被苹果噎住，也蹬蹬蹬跑回二楼。
　　霍臻正在语音会议：“……从前我手下怎么做事，霍致手下也怎么办就行了。”
　　电话另一头欲言又止，有人问：“霍总，您还会回来的吧？”

　　其他人连忙表忠心：“霍总，我们只想跟着您，您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好上司可遇不可得，这些人里也有经历过霍家老大、老二时代的。

　　霍臻却不应声：“挂了。”

　　书房里安静一瞬，霍臻怀里挤进来一个周身暖烘烘的人，动作带着股安慰人的味道。
　　这个人嗓音也暖暖的：“霍先生。”
　　气息里有水果的香味。

　　霍臻并不需要安慰，但眼前人很好。

　　霍臻掐着褚砚的腰，尝了尝水果的味道，表情和平日别无二致：“休假开始了。”
　　他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