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他拒绝做前任》信川

39、39

　　那人刚刚拍完照，欣赏了两秒，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手里杯子眼看快要砸在地上，被人一手接住，没有打扰到窗边的两人。
　　回头一看，发现是总裁特助。

　　“照片。”特助做了个口型，“友好”地朝他微笑。
　　于是刚拍好的照片，在手机里还没保存半分钟就被删除了。

　　半个小时后，这张照片就到了霍臻的手机里，被他设置成了和褚砚的聊天背景。

　　霍老爷子打定主意要为大儿子撑腰到底，在霍臻的办公室一坐就是一天，霍臻抽不开身，褚砚只能自行离开。
　　回去的车上，许久没动静的好友Z终于回复他了，奶茶照片底下，Z评价：【很厉害。】

　　区区一杯奶茶，怎么就担得起“很厉害”这个评价？

　　褚砚眉心一跳，莫名从里头品出一分不合时宜的亲昵。
　　这可不行，自己如今是有正经男朋友的人，鱼塘再大也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该跟Z保持点距离了。

　　褚砚退出论坛，没有再回复Z。

　　-

　　晚上，霍臻在和父兄一起回霍家宅子的路上，接到了一通韦一打来的电话，问得霍臻方便以后，便将电话转接了出去。

　　“霍先生。”短促的两个嘟声之后，那头响起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
　　霍臻忽然想起，自己应该是在某些官方新闻里，听见过这个声音的。这样的人手里居然握着霍氏的股份，而霍老爷子和其他股东乃至自己，此前竟然一概不知。

　　“我在听。”霍臻道。
　　老爷子侧头看了眼霍臻，以为他正在聊项目，并不曾在意。

　　那头：“情况韦一应该跟你说过了，一时归一时，听说如今霍总也有些挑战，价格自然不一样了。”
　　对方报了个数。
　　到底是擅长玩弄人心的，开出的价格卡的非常漂亮。

　　霍臻语气既稳重，也进退有度：“您给出的分量我很喜欢，但是价格高了，不在我接受范围里。”
　　那边也不拖泥带水：“行，那就不必多说，改日你要是想法变了，告诉韦一就行。”
　　说完便挂了。

　　霍臻收起手机。
　　老爷子从旁睁开眼，睨了他一眼，悠悠问：“没成？”
　　仿佛对霍臻动向、手头项目十分了解似的。

　　霍臻淡淡点头。
　　老爷子于是又眯起眼休息，在车细微的颠簸之中，以一个领路人的角度，居高临下点评霍臻：“年轻人不要太冒进，有些单子，价格不合适可以再谈，重要的是先把原有的家业守住。”

　　这话说的，仿佛霍臻是个多么刚愎自用的人。
　　老爷子这是在杀他气焰。
　　前头霍家大哥回头看来一眼，眼里好似带着关心。

　　霍臻全然不在意。
　　——若是老爷子知道这单买卖的是霍氏的股份，还能这么悠悠然么？

　　开车的是霍臻的特助，晚上七点半，放着导航的手机突兀响起一声晚饭提醒，被已经形成条件反射的特助一秒按掉。
　　霍致和老爷子无一人在意，只以为是什么别的软件提示音。

　　只有霍臻若有所思，把之前偶然抓拍到，特助手机弹出恋人设置提醒的照片发给了褚砚。
　　褚砚一秒认出这是自己开发的喜加一APP，一想到软件里和自己有关的各种帖子，褚砚难免有些心虚：【我知道这个，这是个恋爱软件，不好用的，我早就卸载了。】

　　霍臻：【什么时候卸载的？】
　　褚砚心虚坦白是几天前。

　　霍臻：【不用卸载。下回来。】
　　褚砚只能重新下了回来。
　　这个软件除了设置提醒，没太多恋人互动功能，后台里多是用户自己的信息。
　　难道霍先生让他下回来，是想看他前任的数据？

　　褚砚：【霍先生，我不当海王好久了……】
　　发完这条消息，褚砚在心里疯狂祈祷霍先生不要翻旧账。
　　他已经改过自新了！

　　手机震了一下。
　　收到了霍臻的一个【嗯】。

　　这算是……没翻吧。
　　也算是没为此不高兴。

　　吧？

　　后头霍臻发了条到霍家的消息，两人聊天便就此中断。
　　褚砚本以为喜加一app的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直到他晚上九点半又收到霍臻消息。

　　【你app里ID多少。】
　　褚砚乖乖把账号复制发送过去。

　　没多久，他的手机弹出一条来自喜加一app的提醒：『ID734×××申请添加您为恋人』
　　褚砚耳朵红的仿佛烧起来，缩在沙发上，点了通过。

　　一连又弹出两条通知。
　　『ID734×××已和您互相添加为恋人关系。』
　　『您的恋人霍臻提醒您，九点四十了，再过不久该睡觉了。』

　　每弹出一条通知，褚砚就忍不住把自己缩的更厉害一点。
　　“恋人”这两个字，看得他心口砰砰，耳朵发红。

　　礼尚往来，褚砚也给霍臻设置了提醒。
　　于是另一边霍臻的手机里弹出这样的通知：『您的恋人褚海王提醒您，十点半必须睡觉。』

　　褚砚当初开发系统的时候，根据恋人数量，系统会自动分给用户不同的名号。
　　结果自己把自己分类成了海王。

　　设置好通知后才想起来这茬的褚砚，吓得后背发凉，手机普通一下掉在茶几上。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格外响亮，弹出霍臻发来的消息：【你ID前面是什么？】

　　褚砚恨惨了多年前开发软件的自己，不敢立刻回答，而是先一顿操作，用后台权限把“海王”的名号去了，【没有啊，刚刚系统故障吧。】
　　他又测试一次，新的通知果然那扎眼的两个字了。

　　霍臻曲了曲指，一股熟悉的烦躁升上来。
　　霍臻：【不乖会被揍屁股的。】

　　褚砚脸一红。
　　他倏地想到了白日里见到一身革履的男人。领口一丝不苟地扣好，领带总是最低调矜贵的款式，袖口必然是扣着宝石袖扣，腕上则是惯常戴的瑞士手工表。
　　强大又禁欲的模样。

　　褚砚不合时宜地想象起，那只带着腕表的、惯常握着签字笔、关节匀称的手，高高扬起，预备拍在自己臀上的场景。
　　褚砚捂着脸，夹了夹腿，小腹肌肉绷的有些难受。

　　一想起霍先生平日冷峻锐利的侧脸，便更受不了了。

　　色令智昏，褚砚脑袋短路，竟然回了个：【好呀】
　　等到看清楚自己发了什么，手机也被下意识丢了出去。

　　这回没摔在茶几上，而是扔到了电视柜脚下。
　　望过去的时候，褚砚从漆黑的电视反光里，看见自己脸上烫的过分的绯红。

　　他挣扎着过去，躲在手机边上，想捡又不敢。
　　屏幕模糊倒映着他昳丽面庞。

　　直到原本安静的手机忽然开始疯狂震动，来电显示的是“霍臻”两个大字。
　　他捧着手机，像是捧着什么易燃易爆的炸弹。
　　“喂……”褚砚气弱声音小。

　　“褚砚。”霍臻声音明显暗哑，他似乎在走动，因为褚砚听见了一道关门声。
　　他这样的嗓音，听得褚砚更难受。

　　“去浴室里，”男人哄，“乖。”
　　低沉又沙哑的一声“乖”，让褚砚红着脸去浴室的姿势都有些尴尬。

　　褚砚关上浴室门，仿佛从心底隐秘的角落释放出了什么，回答霍臻声音乖的腻人：“我在浴室里了。”
　　“很好。”男人夸他，气息更沉了两分，“现在……”

　　……

　　再次走出浴室是一个小时后。
　　褚砚把浑身通红的自己埋进被子里，只要一回想起对方用沙哑声音喊自己名字，还有最后的那声“宝贝”，酥麻的感觉便电流一样窜过尾椎。

　　褚砚上瘾了一样回忆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觉得兴奋过了头、呼吸困难，才终于把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乖乖关灯睡觉。

　　黑暗里，他的床铺终于安静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床上的人忽然兴奋地打了个滚，然后恢复平静。

　　再半个小时后，床上的人又打了个滚。

　　-

　　另一边，Rule对着电脑，左右两份资料，对比着褚砚和Collapse的信息。
　　电脑程序自动帮他进行比对。

　　对比到最后，Rule看着电脑的眼里，折射出幽幽的光。

　　他果然没猜错，Collapse在现实世界里的身份。

　　-

　　新学期刚开始，学生们签到还是频繁的。
　　听着讲台上老师点完名，褚砚便加入了从后门溜走的大军，期间还不知道被谁拽了一下，对方嘴里还小声说：“给我签个名！”

　　吓得褚砚拔腿就跑。

　　出校门的路上，褚砚拍了一张公告栏的照片发给霍臻，语气不满：【霍先生，你看。我去问过了，他们居然不给我撤。】
　　霍臻：【背包开了。】

　　褚砚一扭脑袋，把拉链给拉上：【刚刚被人拽的。】
　　重新背好之后，又发现脖子上有点疼。

　　褚砚拿摄像头自拍一张，放大照片后发现脖子也被抓破了。
　　褚砚一撇嘴，也把图片发给霍臻，语气很不高兴：【我明天要旷课！】
　　附赠一张“我要闹了”的猫猫表情。

　　三分钟后，霍臻发了一串号码给褚砚：【司机兼保镖。】
　　褚砚还没回复，手机又震了一下：【以后及时给我你的定位，我好放心。】

　　褚砚乖乖回复：【好的。】附赠定位。
　　上车以后，他想起什么：【霍先生，有的软件支持互相看定位的。】

　　他倒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霍先生会不会愿意让自己知道他动向？
　　褚砚天马行空地想，网上经常能看见好多人说老公不给看定位。

　　“老公”——
　　青天白日，出租车上，褚砚的脸又可疑地烧了起来。

　　霍臻：【喜加一没有这个功能？】
　　褚砚眼睛一亮：【没有！】
　　但是马上就可以有！

　　褚砚脚下生风，发现今天上下电梯的人格外地多，好在先驱者在三楼，他干脆直接爬楼梯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他把自己一关就是一个下午。
　　他以光速谈好合作，签好合同，开发程序更是如喝水一样自然简单。

　　于是所有喜加一APP的用户都在这个下午惊讶地发现，这个软件发行以后，竟然第一次推出更新版本了！

　　另一边的霍氏。
　　霍致接手了从霍航和其他部门合并而成的业务板块，午饭后的时间里，霍致便跟着下属一起，听他们给霍臻汇报，同时好了解业务。

　　喜加一APP独特的提示音响起。
　　讲话到一半的那名员工卡了一下壳，刚想道歉、把手机关机，却发现总裁椅上的霍臻掏出了手机。
　　那名员工的表情顿时变得凌乱起来。

　　【霍先生，你看，喜加一更新了地图功能！我可以一直向你开放定位了！】
　　霍臻点进去，分别显示着两人的位置，如果转动手机，箭头的方向也会跟着改变，可见是实时数据。
　　这个小傻子，前面自己才说，后面新功能就推出，他不觉得这样太明显了吗？

　　【乖。】霍臻回，【开着吧。我开会。】

　　霍致见属下盯着霍臻看，眼底浮过不悦，声音却称得上温和：“讲到哪里了？继续往下吧。”
　　属下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在霍臻看过来之前继续汇报。

　　会议结束以后，霍致和手下一起乘电梯离开，状似无意问了一句：“刚刚在办公室里，你在看什么？”
　　那员工瞧着年轻，却是个分外有主意的，早就找公司的老员工打听过这位空降经理，因此这回回答起来也十分谨慎，带着客气的笑意：“啊，哪有看什么，其实就是在发呆，一下子忽然忘词了，还好霍经理你及时提醒我。”

　　心里却是——
　　霍总居然也玩喜加一？？

　　那个恋爱APP？！

　　“这样。”霍致笑的和气，转头回了自己办公室，把刚刚在霍臻办公室录的音发给了某个人：【帮我听听，中间那一段有什么异常】

　　那边不到一分钟就发来两条消息。
　　一条是：【霍总居然玩恋爱软件】
　　第二条是：【？？？！！！！！】

　　-

　　有了司机以后，褚砚每日往返四个地点的行动省事许多。
　　只是这日，下课后去了趟图书馆的褚砚晚了点。

　　于是难得和总裁共乘一个电梯的员工们发现，霍总好像在看什么定位。
　　直到低楼层到了，其他员工先下去，几人才抱成一小团，小声尖叫：“霍总刚刚看得是喜加一那个新功能吧——？？？”
　　另一人：“没错！而且看的是昌科大的定位！！我看到了！！！！”

　　顿了顿，想起公司近期的传闻。
　　听说……霍总和那位褚·小渣男·总又在一起了？
　　以霍总一看脾气就不大好惹的样子，难道是先和渣男复合，再甩了他教他做人？
　　霸总の报复？

　　三十九层，霍臻确认了一眼褚砚的位置便退出软件，估算了差不多时间便提前下楼，带着褚砚去了外面的餐厅。
　　前两日褚砚在加固先驱者内网时，顺便也和常坤一起加固了启先科技的，说是怕再有骇客攻击。霍臻为奖励他，答应带他吃一个月好吃的。

　　看见等在大门口的人，褚砚眼睛一下亮了，小跑过去：“霍先生。”
　　霍臻上前和他一起并排往外走，两人背影一个高大挺拔，一个干净纤瘦，分外合拍。

　　来往的人不由侧目。
　　——原来传闻是真的！
　　霍总竟然真的和小渣男破镜重圆了！

　　只见远离门口人实现以后，身形纤瘦些的少年悄悄伸出手，想牵一牵霍臻。
　　却被躲开，褚砚侧头时露出有些错愕的表情。

　　众人心里哦——了一声。
　　果然，他们霍总商场上都睚眦必报，怎么可能情场上不是？

　　走过拐角，霍臻不急不缓把掌心的钥匙递给褚砚：“这是我新购置房产的钥匙，回头会换密码锁。”
　　霍臻把地址告诉他，“回头有空可以去看看。”

　　霍先生这是在邀请他同居么。
　　褚砚握紧那枚钥匙，胸口的心脏跳的快要从嗓子眼里出来，抿唇点了点头。

　　事实证明，褚砚对两家公司网络安全的加固非常有必要。
　　午饭吃到一半，上次熟悉的警告声音又来了。
　　唯一的不同，上次对方攻击的是先驱者，这次竟然攻击起了启先科技。

　　这次褚砚有了经验，直接奔着最先逃跑的那个人抓过去，然后才把其他骇客一一击退，揍到无力反抗才踢出去。
　　等到这头忙完，褚砚一扭头就要喊霍臻：“刚刚那个人——”
　　霍臻把果汁递到他手边：“我已经让人去排查了 ，是本市的IP。”

　　尽管目标明确，防不住对方早有准备。
　　查到的是一个完全虚假的身份信息，线索自然就断了。

　　褚砚左思右想，忽然灵光一现，打探起了Rule的信息。
　　得知喻宪华几天之前已经从霍氏离职，不知所踪，他连忙给霍臻发消息：“霍先生！我怀疑这个人是喻宪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