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他拒绝做前任》信川

33、33

　　新学期开始，昌城科技大学迎来下半学期，褚砚去学校里办完了报道手续，沿着学校里的主干道往外走。
　　昌城科技大学是依山而建，这条主干道遍绕着小山脚下蜿蜒而去。二十年以前，学校在小山上种了一批樱花树，如今廿载过去，樱花树生长得繁茂灿烂，在路边用樱花瓣铺出一条鲜花路来。

　　褚砚觉得漂亮，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给霍臻发去。
　　发完，接到了一通电话。

　　那头打来电话的是去年刚刚上任的二年级班主任，对方开门见山，询问褚砚愿不愿意在开学典礼上作为二年级代表讲话。
　　褚砚拒绝了。

　　对方于是又问，可否邀请来霍臻为今年的开学典礼讲话。
　　褚砚有些心动。

　　霍先生过来给一群学生做演讲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见过对方在行业论坛、商业会议、内部会议上讲话，也想知道对方来到学校做演讲会是什么样。

　　可他还从没给霍先生提过一起进餐以外的其他任何要求。
　　不过片刻犹豫，他便拒绝了班主任的提议。
　　他一向罕向别人提要求，也不认为自己能随意左右霍臻的行程。

　　出了学校大门，褚砚在路边看见了一辆熟悉的黑色卡宴，车身流畅漂亮，引来不少路过的学生侧目。
　　他靠近两步，车窗摇下，露出霍臻漆黑深邃的眼。

　　褚砚脸上绽出惊喜的笑意，钻进车里，眼睛亮晶晶的：“霍先生，你怎么过来了啊？”
　　霍臻先是摸了摸他的手，感受到温度有点低，把车里温度调高后，递给他一个三明治：“看见你发的照片，正好路过附近。”

　　三明治还冒着腾腾热气，肯定不是“顺路”带来的。
　　褚砚不知道霍先生具体住哪，但是他知道霍家大致的方位，于是他拆开三明治咬了一口，非常严肃认真地点点头：“明白了，肯定是顺路，肯定不需要绕半个内环。”

　　霍臻挑眉：“你知道我住哪里？”
　　褚砚忽然紧张，连忙摇头：“我不知道的，我没有刻意打听过，只是看你每次开车都往内环东边走，大概猜你家住在城南。”

　　“紧张什么。”霍臻大掌揉了揉褚砚的脑袋，“我居然没给过你我家的地址。”他说着拿出手机，给褚砚发送了两个地址，“第一个是霍家的地址，我不常去。第二个是我的地址。”
　　霍臻手滑下，顺势捏了下褚砚微凉的柔软耳垂：“记住了。”

　　褚砚红着脸答应了，吃起三明治来食不知味。
　　这么一闹，褚砚也没意识到，霍臻是如何知道他没吃早饭的。

　　到了霍氏以后，霍臻没有立刻放人，而是把褚砚带回自己办公室，听他讲了遍美尼斯如今的情况。
　　在“多久能开发出来”这个问题上，褚砚的评价不算乐观：“我估算不了。当前的这个思路我一直不看好，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换我的思路，那么我们很快就可以进入下一步的工作了。”
　　“很快，具体是多久？”

　　褚砚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单一脑细胞的思路，他是在大卫基础上构架的，目前并不确定能否在美尼斯的基础上完美运行，他需要测试一下才可以。
　　这不是三两句就能解释清楚的，坦白中间细节，等于暴露了他自己的ID——毕竟业内人人都知，C神正在自己开发SAI。

　　于是褚砚模糊了回答：“从现在开始测试，大概一个星期吧。”
　　其中包括他调试完以后，修改程序的时间。

　　霍臻又问了两句，拿出一份新的合约给褚砚。内容是从褚砚这里买来未来五年的SAI“脑细胞”程序使用权。
　　这份合同对褚砚百里无一害，倒是对霍氏来说，付出了大笔买断的费用。
　　在霍臻的坚持下，褚砚签上了字。

　　他的C神还不知道自己就是了解他开发进度的Z。
　　倘若最后只有褚砚那里的SAI脑细胞思路可以用，提前签署这样一份协议，也算是保护了褚砚在大卫的上的所有知识产权。
　　考虑周全的霍总不想让自家小天才吃一点亏。

　　“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替褚砚把笔收起来，霍臻十指交叠，仰头看着褚砚。
　　昨夜褚砚给Z发消息，却没给自己发的行为，触动到了霍臻的神经。

　　“啊？”本就有些心虚的褚砚被他问的视线乱飞，在心里斟酌了好多种说法，就是不敢开口。
　　——他不想，也不敢骗霍先生。
　　思来想去，褚砚蹭到霍臻身边，睁着那双漂亮的蓝眸：“什么？”

　　霍臻抬手扶住他的腰：“我说……”
　　褚砚一慌，干脆用自己的嘴去堵霍臻的嘴了。

　　“……”看着对方紧张地煽动不停的睫羽，霍臻勾了勾唇，收下了这份送到手里的福利。
　　一吻毕，褚砚颊边染上好看的晕红，抱着霍臻的脖子，不肯撒手，显然是害羞了。

　　霍臻顺着他纤瘦背脊抚了两下，起了恶劣地逗弄人的心思，清了清嗓子：“我前面问……”
　　刚说几个字，褚砚便又献上了自己的唇。

　　这一招屡试不爽，成功让褚砚主动献吻四次。
　　到了最后一次，霍臻已然双臂收紧，恨不得把怀里人揉进自己胸膛里。褚砚被吻的有些呼吸困难，挣扎了一下。
　　腰上手臂刹那宛如钢铁束缚。

　　褚砚红着耳朵想使坏，被霍臻抓住手腕制止，在颈侧靠近锁骨的位置咬了一口，有些刺痛。
　　“别惹我。”霍臻声音暗哑地警告，“一会有会。”

　　-

　　被霍臻留下齿印的地方热的发烫。
　　褚砚扯住毛衣薄薄的领口，小心地将那里遮住。

　　电梯门打开，门口站着曹元，褚砚吓了一跳，随口跟他打了句招呼。
　　曹元也不知有没有听到，游魂一样埋着脑袋和他擦肩而过，站进电梯角落里。
　　褚砚觉得奇怪，回去问了常坤才得知，曹元今天妈妈做手术，他请了一天假去医院里。

　　然而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
　　褚砚早早设置好的、防止有人挪用美尼斯机密信息的程序有动静了。这个附着在霍氏内网的程序，照褚砚设置的，拦截了一切违反保密协议的行为。
　　而现在，它弹出一个提示框，将数条试图拷贝美尼斯核心程序的行为记录在案。

　　有违规行为的那个IP地址褚砚十分熟悉，他曾经给对方发送过无数个数据包。
　　这个IP地址的主人，不久之前刚刚和他擦肩而过，去照看即将做手术的母亲。

　　只是拷贝而已。
　　褚砚迅速冷静下来，兴许，曹元只是挪到他电脑里别的地方进行运行检查呢？

　　-

　　霍臻忽然间又忙了起来，一连两天，褚砚只在其中一天午餐时见了他一面。
　　其他的时间，褚砚全拿来测试设计给大卫的程序能否挪用给美尼斯，然而犹豫数据量太庞大，这项工作虽不至于吃力，但多少有些麻烦。
　　加上大卫如今要运行的数据日益庞大，褚砚考虑的一项事情也被提上了日程。他准备再购入搭建几个服务器，同时考虑到更大面积需求的办公场所，褚砚想把先驱者公司，从霍氏搬出去。

　　他在霍臻难得有空和他吃晚餐时提出了这个构想，原以为霍臻会反对，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霍先生建议他直接在霍氏租用更大面积的办公场地的话，他该怎么拒绝——
　　没想到，霍臻一听便同意了。

　　褚砚以为对方没听懂，正要解释，霍臻却已经想好了后续的所有安排：“办公地址我看中了几个，地址稍后发给你，你可以看看。”除此之外，霍臻还提议将方停、原本给先驱者兼职的HR、财物、行政等人一并挪去人事聘用关系。
　　一天以后，霍臻又替褚砚介绍来一名金发碧眼的程序员，这位女士个头不小，穿着平底鞋时和褚砚差不多身高，说自己是霍先生经威尔教授介绍过来，名叫瑟琳。

　　褚砚照流程给她做了面试和测试，通过之后，当天便给她办了入职流程。

　　又过了两天，霍臻来询问褚砚新的办公地点考虑好了没有，褚砚做了答复。
　　当天下午，过来协助搬家的人员便全部就位，仅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把先驱者在新的办公室安顿好了，连褚砚提过一句的新服务器也全部安装完成。

　　这个下午，褚砚有了自己的总裁办公室。
　　然而他坐在里面，却感受到不安的忐忑和少许茫然。

　　这几天一眨眼就过去了，虽然知道这么想不对，褚砚却忍不住想——他有一种，被打包整个丢出了霍氏的感觉。

　　褚砚揉了揉脸，阻止这种毫无根据的负面情绪继续蔓延，给霍臻发了条消息：“霍先生，一起吃晚饭吗？”
　　即便这些天忙的脚不着地，霍臻也还是尽量及时回复褚砚的消息：“来不及了，你先吃，别饿肚子。不舒服记得吃胃药。”

　　他从没说过自己胃不好，霍先生却不知怎么发现的，也始终记得。
　　这么关心他，自己居然还误会霍先生把自己打包丢出霍氏。
　　褚砚悔恨又内疚地叹了口气，收拾完新办公室，想起自己没完成的美尼斯测试，下楼打了辆车去霍氏，上楼前拐去隔壁一家西餐厅，准备给自己打包一份晚饭带走。

　　霍先生大概还在开会吧？
　　这么想着，褚砚推开了餐厅的门，顺手给霍臻发消息：“霍先生，要给你打包带份晚饭吗？”

　　走进餐厅后，褚砚从手机里抬头，一眼看到了靠近吧台，背对自己坐着的霍臻。
　　在他的对面，一位模样飒爽的年轻女性面带微笑，态度熟稔放松，正侧耳倾听霍臻的话，开怀大笑时，甚至还拍了一下霍臻的肩膀。
　　而霍臻似乎没有不悦。

　　这个刹那，褚砚胃口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