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他拒绝做前任》信川

32、32

　　调整思路以后，美尼斯小组取得了不错的进展，眼见一步步往“模拟人类大脑分区”的目标靠近，其他人找褚砚反馈出问题的次数也越来额越少。
　　然而比起其他人，褚砚却没那么放松。

　　这天到了七点，其他人都陆陆续续走了，就剩下褚砚一人在办公室里，审看其他人提交写好的程序。
　　起初没看出什么问题，但他随后越看，眉心逐渐蹙起。
　　有一种明明有哪里不对，他却说不上来的感觉，很不安定。

　　然而直到板块初步构建完成，最终被褚砚亲自编写的程序拼在一起，他也没能发现这股不对在哪里。
　　从拼装完整的这一天开始，美尼斯进入了关键的下一步，跑基础数据。

　　期间被打发到其他部门的喻宪华偶尔跑上来关心一下进度，更多的时候则赖在褚砚附近，试图让他跟自己切磋一下。
　　“你不觉得累吗？”褚砚轻轻一按，电脑屏幕显示一片白芒，让喻宪华什么都看不到，“每次发过来的病毒都被打回去。”

　　核心小组的人错愕抬头，其中属常坤表情最为凝重。
　　他是一手维护着霍氏安全系统的，竟然不知道有人能够突破系统防御，给同事发送病毒。

　　喻宪华轻轻挑眉：“你发现了？”
　　褚砚皱眉：“你连IP地址都没抹，是故意的吗？”

　　喻宪华愕然：“IP？……”他抓了抓头发，脸色瞬间很难看，“我没发现。应该是安全系统自带的……妈的。”他爆了句粗，转身就走了。
　　他走后，常坤忍了又忍，沉不住气的曹坤问出了他想问的话：“你把安全系统IP解码了？？？”

　　那个IP可是挡下了无数中外黑客攻击的，安全程度无可比拟，一直是他心目中的“电子长城”，也是他引以为傲的经历。
　　然而今天，却被身边的人轻描淡写抽丝剥茧，拆成了一枚一枚的砖。

　　轰——的一下，曹元被这个消息震傻了。

　　褚砚随口应了一声，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停手问常坤：“他去的那个部门很闲吗？就不能给他找点事做吗？他的病毒虽然不麻烦，但是一周加起来也要浪费我一小时了。”
　　正常越墙一次都要花费半小时的常坤已经麻木了：“……好，我去说一声。”

　　当天下午，常坤又找人给核心组的办公室安装了新的门禁，录入了指纹，直接从根本上拒绝喻宪华再来。
　　晚上，褚砚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离开时发现曹元下午接了个电话之后就匆匆离开，电脑都没来得及关，于是顺手帮他把电脑休眠了。

　　褚砚到三十九层时，霍臻正在打电话。
　　似乎是出了什么临时情况需要霍臻处理。

　　褚砚出于尊重，没有刻意去听，但冷不丁“美尼斯”三个字还是钻进了他耳朵里，引他抬头看了眼霍臻。
　　这一看，却发现霍臻正用沉沉目光看着自己，里头有些……莫名就让褚砚红了耳廓的情绪。

　　挂了电话，霍臻走来沙发边，抬手揉了揉褚砚后颈：“我看你在揉肩膀。肩膀酸？”
　　褚砚被他揉的后背僵硬：“没、还行。”

　　“稍等，我还有一通电话要打。”霍臻说着，干脆坐到褚砚身边，把褚砚白皙纤细的手指放在掌心把玩揉捏。
　　霍臻打了一通跨洋电话，把英文说的低沉好听，咬出不同中文的韵味。

　　褚砚起初没有在意，后来才意识到似乎是出了些有关霍氏的舆论问题。他用没被握着的手搜了一下，竟然意外发现有关美尼斯小组的新闻成了网络热点。
　　浏览了一圈，实质性的信息并没有多少，核心小组成员的信息却被公布了，包括原来在霍氏的岗位、毕业院校、过往的大致工作经历等。

　　网页忽然显示崩溃，褚砚刷新再看，却看不到刚刚的新闻了。
　　他眨眨眼，望向身边的男人。

　　刚刚的新闻来源是一家国外媒体，所以原来霍先生正在处理的是这件事。
　　“伊凡先生可能不知道，我刚刚收购的那家媒体手里，有不少关于小伊凡先生的新闻报道，您的政敌应当会有兴趣了解。”霍臻用英文道。

　　褚砚眨了眨眼，望着谈判时凌厉的侧脸，有些着迷。
　　他握住霍臻刚刚揉捏他手指的指腹，用指尖轻轻掐了掐。

　　霍臻流畅的一串话被褚砚掐出一个小缺口。
　　侧头，对上一双亮晶晶的蓝色眼眸，里头的崇拜一眼可见。
　　霍臻喉结一顿，就此结束了和那边的谈话：“伊凡先生是个明白人，我就不多说了。”

　　挂断电话，霍臻掌心一翻，握着褚砚手腕把人困住，略有些粗糙的拇指指腹擦着腕上薄薄的皮肤，偶尔轻轻一按，指甲刮过时引起一串电流。
　　动作比褚砚多出侵略和占有意味。

　　褚砚紧张地吞咽一下，闭着眼睛主动献上嘴唇，随后被狠狠掠夺了一番。
　　办公室到底不是适合胡闹的地方，霍臻拉开两人唇瓣的距离，意有所指：“你饿吗？我有些饿了。”

　　褚砚不敢看他：“不早了霍先生，我定了七点半的餐厅。”
　　嘴上这么说，手腕却从始至终一直在霍臻掌心里，一下也没有挣扎过。

　　这么乖，只会让人更想欺负。
　　霍臻轻笑一声，看了眼时间。
　　七点一刻。

　　他倾身在褚砚耳边道：“那么小褚总抓紧点时间。”
　　说完便把控了少年的全部知觉。

　　……
　　二十分钟后。

　　“……霍先……！”情热攀升，褚砚暧昧且无法克制的声音被霍臻吞下，看着少年失神一瞬的漂亮蓝眸，霍臻慢慢松开咬住对方唇瓣的牙齿，舔了舔褚砚唇角。
　　褚砚回神以后，红着耳朵想去帮霍臻，却被挡了开。

　　霍臻替他整理好衣服，动作里带出点把人欺负够了的餍足慵懒：“先去吃饭，该饿了。这里不是适合吃饭的地方。”
　　他意有所指，听得褚砚红了耳朵。

　　吃晚饭时，霍臻同褚砚说，他认为美尼斯内部有人违反了保密条约，泄露核心成员的信息只是一个看似无害的前兆。

　　褚砚的第一反应是Rule喻宪华，这人毕竟有过不守规矩被褚砚抓住的先例。
　　“有头绪吗？”霍臻帮他切开一小块肉放入盘子里。
　　褚砚没有证据，不能凭白冤枉人，只谨慎道：“还没有，不过我有过措施，如果那个泄密的人有动作，我会立刻知道的 。”

　　吃完晚饭，褚砚拒绝了霍臻送他回家的提议，而是回了一趟办公室。
　　三十八层灯关了大半，剩下美尼斯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门一打开，曹元神情迟钝，宛如灵魂出窍一样坐在自己电脑跟前，肩背垮的很颓丧。

　　听见开门声，曹元抖了一下，抬手抹了把脸才看过来：“褚砚……”
　　他松了口气。

　　“你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回家？”曹元一直是办公室里最早走的，褚砚知道，这是因为他要回去照顾还在医院的母亲。
　　曹元素来大大咧咧的人，竟然被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逼出眼泪来，抹了两把也抹不干净，干脆捂着脸自暴自弃了：“……我不敢。”他声音呜咽。

　　褚砚试探性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大概明白曹元说的是什么事情。

　　前两天他路过曹元桌子，无意看到了桌子生被攥的皱巴巴的病危通知单，后面听见曹元接电话的时候提到了“心脏源”之类的词语。
　　这种时候不论怎么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阿姨最近怎么样？手术的钱凑够了吗？”褚砚闻声问。
　　曹元捂着脸，胡乱点了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跟褚砚道了声谢便拿上自己落在公司的银行卡离开了。

　　褚砚则回到位置，把白天找到的喻宪华的ID，加入到了自己编写的一段、附着在霍氏内网的程序里。

　　-

　　比起美尼斯，大卫如今的进度落后了两个阶段。
　　褚砚修修改改，最终才在美尼斯开始正式的机器学习之前，把大卫的“脑细胞”写了出来。

　　结果令人经验。
　　这些单个的“脑细胞”自动链接、组合，像极了人类大脑生理上的组织形式。一形成以后，褚砚便直接将从前服务器里为大卫准备的数据灌输了进去。

　　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大卫就完成了美尼斯接近一周才能消化的信息。
　　凌晨两点，大卫连续三天进程平稳，一如他想象。
　　下一步只要在适当时候做个测试，就可以知道大卫到底会不会通过学习，进化出智能——就像人类大脑学习那样。

　　满腔兴奋无从释放，褚砚怕打扰霍先生休息，转而找到好友Z分享喜悦：【朋友，我觉得世界上第一个人工智能离诞生不远了。】

　　另一边，霍臻感受到手机震动一下，瞥了一眼，发现收到了一条来自Collapse的消息。
　　然而他自己的微信却没有收到消息。
　　褚砚深夜只给Z发了消息，却没给他发消息。霍臻的眉梢压了压，眼底浮过些许不快。

　　霍老爷子的书房宽敞的过分，霍臻坐在刷的漆黑的实木书桌前，面前是台灯冷色明亮的光，背后是书房里大片光线照不到的黑暗。
　　光线把霍老爷子脸上的皱褶照出有层次的沟壑，他低声说了句话，忙着给褚砚回消息的霍臻没有听：【你说的是霍氏开发的SAI，还是你自己的？】

　　【Collapse：……是我自己的。】褚砚有点心虚，他这位朋友还不知道，霍氏的SAI也是他负责开发的。
　　对面回的很快，【Z：值得庆祝，恭喜你。】
　　褚砚越看越觉得Z的风格像极了霍臻，爱屋及乌，对Z也有几分超越网络的好感。他想，Z和霍先生这么像，他们二人说不定会合得来，就是不知道Z平日负责的是哪些业务，兴许未来认识了，他们还能合作呢。

　　褚砚回：【谢谢^ ^如果哪天你来华国了，一定要告诉我。】

　　霍老爷子话说到一半，忽然看见对面的人脸色陡然冷了下去。
　　好哇，臭小子如今都敢给自己脸色看了。
　　霍老爷子顿时铁了心，决意要提醒一下霍臻，霍氏大权还在自己手里：“董事会跟我的意思一样，钱砸了这么多了，一个水花都还没看到，我看你可以停手了。”

　　从被霍老爷子安排代管接受霍氏以来，这样的事情，霍臻遇到了无数次，霍老爷子到底想达成什么目的，霍臻心里也很清楚。
　　今天他之所以会在霍氏留到如此晚，也正是为了和霍老爷子讨论这件事，希望能把他预料中的，老爷子插手的时间往后拖，再争取些时间。
　　好在褚砚争气。

　　“我明白了。”霍臻收起手机，起身时面容模糊在黑暗里，让霍老爷子有一瞬的陌生感，“我会去处理的。”
　　顿了顿，霍臻补充：“叫停美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