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他拒绝做前任》信川

24、24

　　进入了美尼斯核心开发小组，却是组里唯一一个没有拿到核心代码的人，说出去一定会让人觉得荒谬。
　　褚砚说的“不信任”，到底来源于何处？

　　喻宪华想来想去，只有对方对自己的从前有所耳闻这个猜测。
　　了解这些，只有两个途径。

　　一是认识自己从前就职的那家加拿大公司——然而真正知道自己做过什么的公司核心成员，都被自己送进了大牢，并且八年以前，褚砚才十岁。
　　那在WBS论坛和自己交过手。初入WBS是四年以前，虽然才十四岁，但那时的褚砚已经有了开发出“先驱者”的实力。

　　那么，褚砚在WBS的ID到底是什么？
　　喻宪华不敢使出从前的手段，只敢停留在推理和猜测。
　　就在他掰着指关节苦想的时候，收到了霍臻找他的消息。

　　他尾指在键盘上一搭，立刻关掉WBS，嘴角是一贯的漫不经心：“霍总找我干嘛？”
　　刚刚才和霍臻讨论过他的常坤睁眼说瞎话：“不知道。”

　　喻宪华耸耸肩，起身进了电梯。
　　趁着门关上的短暂时间，他瞥了一眼电梯监控，然后把霍臻找自己的事情给某个人发了过去。
　　总裁办公室门口，秘书替他打开了门。
　　好像特地等着他一样。

　　喻宪华手还插在口袋里，走了进去，余光捕捉办公室角落里的监控：“霍总，找我?”
　　霍臻手上文件看到后半部分，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随口回复喻宪华：“其他的部门，你有想去的吗。”

　　这一下把喻宪华问愣住了，纵使心里刚刚有很多推测，却没一个压准了的。
　　他的沉默引起了霍臻的注意，把手里那份不怎么满意的文件放下，归入打回重做的范畴，然后抬头望向喻宪华。
　　眼眸漆黑，眼底尽是一贯的冷冽。

　　“……霍总这是什么意思？”
　　“有些部门需要调整，需要一个技术人员。薪酬方面不会有变化，你可以直接过去。”霍臻说，“如果你有想去的部门，也可以提出来。考虑好了告诉我。”

　　不太像是容得下商量的语气，却又完全保障了他的利益，“是有人跟霍总说了什么吗？”
　　霍臻静静望着他：“没有。”
　　喻宪华的手在口袋里捏紧又放松：“我明白了。”

　　走出总裁办公室之后，喻宪华收到了回复：怎么回事？你暴露了？
　　喻宪华回：有人给霍臻通风报信。
　　对方：是谁？

　　喻宪华没有回复。他怀疑是褚砚。
　　收拾自己东西的时候，喻宪华看着褚砚的工位，心想，自己一定要找出褚砚在WBS论坛的ID是什么。
　　在上一次被Collapse逼出WBS论坛之后，这是他第二次翻车翻的不明不白。

　　此时的褚砚，正在会议室里准备面试。
　　HR今天给他发了一份非常漂亮的简历，名校毕业、高等学历、顶尖企业的工作经历，世界领先的项目经验。
　　是位老熟人。

　　褚砚认真考虑之后，还是决定给对方一次面试机会。

　　秦朔准时到了。
　　他一路垂着口哨，步伐轻快，身上的西装名贵，鼻梁上架着细细的金属框眼镜。走进会议室看见褚砚，他的口哨立刻就变了个小调，高高扬起然而截然而止。
　　莫名有股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秦朔笑了，风度翩翩：“小砚。”
　　HR正要皱起的眉陡然拉直，诧异地望向褚砚。

　　“嗯。”褚砚态度比之疏远不少，公事公办：“秦先生，开始面试。”
　　HR顿时明白了，也端正态度开始面试秦朔。

　　秦朔的面试很顺利。
　　褚砚从前就知道他有天赋，也是专门为此去的国外学习，认真数的话，他能在褚砚认可的有天分的人里排进前十。

　　在褚砚的首肯下，HR当即和秦朔聊起了待遇等问题，并表明今天就可以签订合同。
　　秦朔欣然接受，跟着两人一起上楼去办理手续，正巧在电梯里遇见了霍臻。

　　前面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的秦朔，忽然又生出了叙旧的心思。
　　“这么多年不见，一眨眼，小砚你已经长大啦。”秦朔笑弯了一双桃花眼，“你以前最喜欢跟在我和你哥后面玩了。”

　　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HR悄悄翻白眼。
　　褚砚面前就是霍臻的背影，高大挺拔，比他高出快整整一个脑袋。他抓紧时间看霍臻都来不及，没有理会秦朔的话。

　　秦朔开起玩笑：“说起来，你当时喜欢计算机还是因为我呢，是我把电脑带过去给你玩，第一次告诉你编程，这样算的话，我算不算你的人生导师？真是没想到，你从原来孤僻的小孩现在长成这样，我可真是做了件好事啊。”

　　霍臻微微侧头，余光看了一眼秦朔。

　　脑海里轰的一下燃起一团火。
　　褚砚皱着眉头，漂亮的灰蓝色眼里盛满不虞，心底某个小心藏起、保护的角落，被人不知廉耻地侮辱了。

　　不可接受。

　　褚砚语气倔强，嘴巴比脑子更快：“我的人生导师是霍先生，不是你。”

　　秦朔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正要问句什么，电梯却停了，HR喊他去签合同，褚砚和霍臻则留在了电梯里，一个去三八层，一个回三十九层。
　　门关上以后，霍臻取消了去三十八层的电梯，只留了顶层按钮亮着。

　　霍臻转过身来，高大的身形满是压迫感：“人生导师是什么意思？”
　　褚砚试图绕过这个问题，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乖乖回答。
　　一手把霍氏发展成如今这样的男人，把商场上的谈判术用在了褚砚身上，片刻后就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就是……霍先生才是对我影响最大的人。”
　　少年侧脸白皙，浓密睫羽不安地颤抖，纤细手指握紧了饮料，“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应该成为像你这样的人。”

　　霍臻捕捉到某个词语：“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从前的自己是不愿再回忆的噩梦，更怕眼前的人知道了看轻或者厌恶自己。
　　少年仓皇抬头看他一眼，脸色有些白，小声乖乖回答：“三年以前……在楚家。”

　　霍臻想起来了。
　　三年以前，“先驱者”的面世让楚家在昌城的地位水涨船高，他受邀参加过楚老爷子的大寿。
　　可他那时并没有见过褚砚。

　　霍臻还想再问，目光落回褚砚身上，忽的一暗。
　　少年漂亮的指节攥的泛白，樱色的唇也抿紧，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细的两根手指就圈的过来，让人想要紧紧攥在掌心。
　　尤其他此刻脆弱的表情，勾起了霍臻心里的另一种情绪。

　　有些烦躁，又有些躁热。
　　有种想把对方掌控在掌心里，独占、圈养、蹂躏的暴戾。

　　霍臻沉着脸收回视线，手指拉了拉显得有些紧的领口，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这种变态的嗜好。
　　他遏制住试图侵蚀理智的欲望，想要起身，最终只是坐在原地：“没事了，去忙你的吧。”声音有些暗哑。

　　褚砚略微僵硬着手脚，灰蓝眸子里闪烁着无措，看了一眼霍臻以后快步离开了。
　　人走以后，脑海里不断浮现对方刚刚那个眼神的霍臻，抬手捂了捂眉眼，低头看了一眼某处，低咒一声，起身进了休息室。

　　一小时后再出来时，身上从头到脚已经换了一套新的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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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许是最近的人员变动频繁，Rule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就连美尼斯核心开发小组的人都不在意。
　　在美尼斯稳步开发的过程中，褚砚得以腾出手来继续完善大卫。
　　作为前后脚诞生的灵感，如今的大卫已经被美尼斯甩出了很远。

　　这天晚上，褚砚正在忙碌，忽然屏幕下方自动弹出一条消息，关键词是他自己设置捕捉的“霍氏”和“霍臻”。
　　对内公开，对外保密的美尼斯核心开发小组成员，竟然被媒体公开了。报道里称这样的人员配置显然配不上霍氏巨额的资金投入，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怀疑，所谓的超智能SAI，只是霍臻的一场商业作秀，就是赤|裸裸的商业欺诈。

　　第二天大早，霍氏的股价开始一路走低。
　　走低的态势一直延续到上午闭市。

　　下午开市以前，霍臻接到了霍老爷子的电话。
　　“什么时候能解决？每股已经跌了快4%了。以后总归是要交给你的，还是要上心。”霍老爷子语气悠悠，对霍臻难得一见的低效有些不满。

　　挂断电话以后，霍臻又接到了第二个电话。
　　“收购完毕。”说完这四个字，电话就自己挂了。

　　随着霍臻接下来的几个电话，一些相关的新闻、消息被逐个放出，其中以褚砚负责领导美尼斯开发，和霍氏联动美尼斯项目进行其他的布局吸引了最多关注。
　　等到下午股票收市时，霍氏股票下跌的态势被稳住，基本快回暖到了今天开盘的价格，危机就此解除。

　　霍老爷子打来了第二通电话：“干的不错。”

　　晚上下班以后，霍臻回了一趟霍家，晚饭后进老爷子书房，关上门聊了足足三个小时。
　　离开的时候，霍致亲自送他到下楼。

　　“爸今天有点不高兴。”霍致笑了笑，“午饭都少吃了小半碗。”
　　作为霍家老大，霍致和霍臻之间相差了整整十五岁，和霍老爷子最小的兄弟霍航同龄。霍致容貌更像霍老爷子，下颌略方，笑起来的时候较为爽朗。

　　霍臻则是挑了双亲容貌所有的有点继承，既有霍母年轻时的精致线条，又有霍老爷子身上的锐利气场，糅杂在一起，形成了他自己独特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冷峻。
　　“今天大哥辛苦了。”霍臻看着他，语气寻常。

　　霍致却从里头听出一分深意来，不待他琢磨透，霍臻又道：“今天的事情，我查到了霍航头上。”
　　霍致等了等，没等到下句：“是吗。你是这样告诉爸的？”他有些诧异的模样，“没想到小叔会做出这种事情。”

　　“大哥觉得意外？”
　　霍致脸上的温和笑容停顿一瞬：“嗯？我当然觉得意外了。小叔和我们本是一家，何必如此。”他叹。

　　两人走到门口，霍臻上了车，却没有接他的话：“大哥早点休息。”
　　霍致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好哥哥的模样：“好的，你也早些休息，晚安。”

　　黑色卡宴扬长而去，月光高悬头顶，把霍致脚边的影子照成了一副晦暗不清的模样。

　　另一头的车里，霍臻在半路收到了几条来自合作伙伴的问询。
　　‘霍先生，听说你拿下先驱者了？’
　　‘霍总，不知近期是否有空？想就您这边的先驱者聊个合作。’

　　以及好友沈千亦的语音消息，声音亢奋张扬：“霍老板！我刚想去找那个楚家的小朋友呢！谁知道先驱者原来在你这里！我要买机票回国找你！土澳这边有桩生意找我，正好能用到先驱者！有钱一起赚！”

　　霍臻很快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明明没有收购先驱者，这些人还会找到自己这里。
　　网络上，以“先驱者”命名的公司成立了自己的官方社交账号，在下午的时候发送了第一条官方推送：“先驱者欢迎大家来洽谈合作。【定位】”
　　推文里的定位，在霍氏大楼。

　　推文关注度不高，第二条账号就是申请官方认证通过的自动推文，显示时间在晚上七点。
　　也就是从晚上八点开始，有关“先驱者在霍氏手里”新闻热度开始飙升。
　　可以预见，大概明天霍氏的股票，会在开市以后立刻迎来开门红。

　　这是褚砚刻意在帮他，用先驱者的名声为霍氏造势。

　　霍臻抬起手臂，轻轻撑在一旁，方才从霍家出来残留的一点不悦烟消云散。

　　怎么这么乖。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