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他拒绝做前任》信川

13、13

　　几乎整个屏幕的告白太过震撼，以至于一开始大家没有看到右下角的署名。

　　“学长喜欢霍先生？哪个霍先生？”
　　有神经大条的人问：“是不是最近和楚家合作的那个霍氏？”
　　不明所以的人还在追问：“哪个？”而家中消息灵通的人已经闭紧了嘴。

　　看见有人拿起手机拍照时，楚灼终于反应过来，直接把连接电脑的线拔了，屏幕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公开教室里的人正在用各种眼神打量他，而楚灼在恼羞成怒的边缘，一眼看见了人群最后的褚砚。
　　他像单调背景板里的一片绚烂花田，过分显眼。此刻，对方正躲在人群之中，围观他出丑。
　　他是故意的！在他把程序拿回去修改的时候加上去的！

　　楚灼心脏被怒火炙烤，烧的他五脏六腑都疼。
　　他视线毒舌一样盯着褚砚，忽的一笑，无不恶毒地说：“哎呀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之前把程序借给小朋友去表白，忘记重制了，还请大家忘记刚刚看到的，自觉保护别人隐私哦。”

　　不少人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有手速快的人已经开始在私下里穿起了拍到的照片。
　　成功祸水东引的楚灼望向褚砚，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和鄙夷，他甚至用口口型告诉褚砚：‘你完了。’
　　气焰嚣张。

　　褚砚低头在笔记本上敲了几下，上传了一段代码。

　　他创作程序，从来有个给自己留后门的习惯，即便只是一个简单的告白程序。
　　只要楚灼再打开电脑，还试图运行这段弹窗程序，那么褚砚提前上传设置的代码就会从后门进入程序里，把它锁死。

　　-

　　褚砚正午抵达霍氏，一路上不乏恶意的玩笑：“哟，这不是小天才吗。”
　　“哎呀，天才没毕业就来实习打工啊？”

　　褚砚充耳不闻，在去三十九层的路上被曹元拦住，喊他一起吃午饭。
　　“走，刷我的员工卡！”月底刚发工资，曹元豪气万丈。
　　褚砚晃了晃手里打印完足有一小摞的纸：“我还有事。”

　　得知褚砚要送报告给霍臻，曹元瞥了眼纸堆的厚度：“这些都是你昨天晚上写的？你弄到了几点？”
　　仔细看的话，能在褚砚眼下看见一点青色，“还好，两点。”

　　两点，还好？
　　曹元心里直犯嘀咕，霍总这就算是为了报复人，也有点过分了吧。
　　他含含糊糊地忍不住提醒褚砚：“你也别什么都听霍总的，自己偶尔也拿拿主意。”

　　褚砚听得奇怪，蹙起秀气的眉：“这就是我自己拿的主意呀。”他说完看了眼时间，怕再晚碰不到霍臻，便告别曹元先去了。
　　留下曹元在原地质疑起了公司八卦的真实性：这傻孩子一心惦记霍总，哪里有传闻里小渣男的潇洒无情？公司里的八卦是瞎传的吧？

　　-

　　美尼斯小组成立的第二天，以领导层小范围开会讨论结束，没什么事情的褚砚早早收拾了东西回家，半路上手机发出尖锐的警报。
　　监控软件里，楚灼正带着两个人，手里全副武装，正在撬他的家门。

　　褚砚唇角不悦地抿起。

　　以前楚灼就常常这样撬开他的房门，肆意进出好似自己领地，所以计划离开楚家的时候，他就决定要在门口安装报警监控。
　　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用上了。

　　眼看门锁被楚灼带来的人撬开，火花四溅，褚砚在楚灼一只脚准备踏进屋内的时候开口了：“楚灼，你知道入室抢劫判几年吗？”
　　他本该等到楚灼拿走东西，留下监控证据再开口，可他实在无法忍受楚灼踏入他的私人领地。

　　声音是从门框正上方响起的。
　　楚灼下意识抬头去看。

　　褚砚把他脸上的慌张看得一清二楚：“很好，现在我拍到了你的正脸，证据确凿。”
　　楚灼在那边已经开始破口大骂，全无校园里优秀学长的影子。
　　褚砚反而不再吭声背，精致的脸上是如冰的冷色，就这么静静看着。

　　那边楚灼带来的两个人想要走，却被楚灼拉了回来：“不许走！你们钱不想要了？！”他一把抢过其中一人手里的工具，砸向摄像头。
　　褚砚手里的屏幕随之陷入黑暗。

　　另一边，楚灼刚想踏足进入，客厅里的电视就亮了起来，屏幕上显示出他的身影。
　　紧接着，玄关处摆放着的智能平板、鞋柜后的投影、客厅茶几摆放的平板电脑、沙发后的投影、甚至是被改造过的阳台推拉门也变成了一面屏幕，这些屏幕从不同的角度找出楚灼的身影，以及他脸上无从遁形的震惊、错愕、慌乱。

　　他带来的人爆了句粗：“草。”他一把丢下撬门的工具，“你他妈带我们撬的是个什么疯子的家！他都把家里弄成这样了，摄像头肯定有自动报警功能！老子不玩了！”他指着楚灼冲屋里喊了一句：“是他指使我们的！他是主谋！他雇我们的！”

　　楚灼终于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自动报警？”他白着脸回头，身后却已经空无一人。

　　褚砚是和警察同时到家的。
　　“这是你家？”警察看着门口的狼藉问。

　　褚砚点点头，低头翻出早就拷贝好的监控递了过去：“我的摄像头拍到了对方的脸，证据都在这里。”
　　警察上下打量了一眼瞧着过分冷静镇定的褚砚，略感意外地接过了U盘，不等他问，褚砚又继续介绍：“嫌疑人叫楚灼，身份证号××××××××××05153876，就读于昌城科技大学，住址是金厘路1188号5栋，他应该刚刚离开不久，直接去金厘路找他就可以。那边的棒球棍他用来砸过我摄像头，应该有他指纹。”

　　警察：“……”
　　行，现在的老百姓素质都高了，学会抢答了。
　　证据确凿、信息无误，又问了点其他的问题之后，警察便赶往褚砚说的楚家住宅了。

　　此时，先一步回了楚家的楚灼已经跟楚右文讲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楚右文气的肝疼，不明白自己怎么教出了这么糊涂的儿子：“他门口有摄像头你都没有看清楚吗？居然被拍下来了？？你知道这要花我多少功夫处理吗？？马上要和霍家合作了，不能出一点问题！”

　　楚灼忍不住顶嘴：“我打听过了，他自己把霍臻甩了，现在霍臻也看他不顺眼要整他呢，我们根本不用担心霍家。”

　　-

　　褚砚打了电话，安装门的人没多久就来了，是接受了褚砚不少委托的老熟人。
　　“嚯，”对方看着地上的门，啧啧称奇：“手段够暴力的啊，还好没给你把门框撬坏，不然我有的忙了。”
　　褚砚抿着唇，目光落在对方踩在门口的脚上：“嗯，麻烦你了。”

　　“客气了啊小帅哥。”名叫赵竞的工头哈哈一笑，顺着褚砚目光看到自己的脚，连忙摆手说，“你放心，来的路上我跟他们说过了，不会打扰你太久的，我懂的嘛，私人空间。”
　　说完他就招呼起了手下工人，果然动作迅速，也没让他们的活动范围超过玄关。
　　短短半个小时，门就安装好了。

　　褚砚低头转账，那边赵竞一看数目就眉开眼笑的：“哎呀，你客气啦，那我不打扰你了，坏了的门和门口我都给你打扫了。”说完立刻关门带着人离开，一句多的话也没有说。
　　钱多话少不麻烦的客户，谁不喜欢呢。

　　褚砚一刻也没有休息，起身把门口陌生人留下的痕迹全部打扫干净。一切忙完已经是八点了。
　　神经放松后，胃疼跑了上来，他蜷缩在沙发上等着晚饭送上门，想要做点别的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

　　他点开了霍臻的社交账号，状态空空如也，对方从来不发任何私人动态。
　　于是他在聊天框里打：霍先生，饿肚子是会生胃病的，所以你要记得按时吃饭。
　　然后又删掉。
　　再打：霍先生，八点了，你晚饭有没有按时吃？
　　接着也删掉。

　　霍家老宅的书房里，霍臻收到了一封邮件，内容是有关和楚家展开合作，用“先驱者”来分析数据的项目。
　　霍臻看完拿出手机，准备问一问褚砚有关先驱者的消息，然而点开和对方的聊天之后却发现，上面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霍臻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上线了WBS论坛，看见了对方一天前发送的消息，抬手回复。
　　【Z：发生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Collapse：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那边的回复很快，明显把手机拿在手里。
　　这么说来，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不是网络和软件的问题。

　　恪守着“网络之交淡如水”原则的Z，第一次问了从来不会问的私人话题。
　　【Z：你不高兴。发生了什么？】

　　顶着Collpase皮的少年，卸下了社交包袱，忍不住委屈地抱怨：【我家门被撬了。报警了，东西没有丢，就是生气。】

　　霍臻屈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脑海里一闪而过褚砚“生气”的模样，大概是蓝眸水润，白皙皮肤微红，不仅毫无震慑力，反而更加让人有种想欺负他的冲动。

　　房间里忽然有些热了。
　　霍臻伸手想要拉开领带，却发现领带早就在进门的时候就取掉了。
　　【Z：注意安全。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告诉我。】

　　叮嘱完，霍臻打了个电话。
　　消息并不难打听，警察上门的消息短短一小时里就传遍了昌城贵圈，所有人都知道楚家小少爷被那个楚家藏着掖着不公开的私生子报警找上门了，犯的事是非法入室。
　　除此之外，还有条不上道的八卦也在悄悄流传。
　　据说楚灼的毕业作品是个弹窗程序，在学院里演示的时候居然公然向一位“霍先生”告白了。

　　“哎呀，霍三少魅力不减当年啊，到哪里都有兄弟姐妹为你反目。”惊闻这个八卦的发小沈千亦第一时间给霍臻打来了电话，笑眯眯地调笑，还揪出了早年他们一起在英国留学时，霍臻被一对英国姐妹告白的事情。

　　“你现在还在新西兰？”霍臻问。
　　沈千亦随口回答：“是啊，怎么了？”
　　霍臻垂眸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的那行字：“苏家和沈家前几天在跟我打听你的消息。”

　　苏家大小姐是沈千亦的狂热追求者，两家门当户对，双方家长都支持，可惜对方不是沈千亦的菜，为了躲人，他已经在新西兰呆了三个月了。
　　沈千亦立刻哀嚎：“不是把！我错了哥，你可别！我这就滚蛋！”然后自觉挂断了电话。

　　霍臻则坐回桌前，给下属回了封邮件。
　　‘跟楚家的合作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