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剑如虹》文珏怜

13、蝶舞初春

　　后来他见到了，女孩儿就是安若素，也是蔚如玉。一个冰蓝少女，她总是满怀相思，但她的相思是一种深远的梦想，空茫且不自然。在漫长的岁月里，她的泪水慢慢凝结成冰晶，不再满目伤痕。
　　她已长大。大到有力量迎来自己的梦想。大到有能力为她的梦想撑起一片天。
　　虽然未来等待她的将是无法预期的轰轰烈烈。
　　看着眼前少女温柔似水的眼，看着那双眼里流淌而出的美丽水珠，一辰由衷的笑了，“我会帮你。相信我，他会很健康的成长，健康的你都抱不起他来。”
　　“一辰，谢谢你。”又哭又笑的如玉此刻看起来就是一个平凡幸福的少女。
　　“…跟我就别客气了。对了小姐，小少爷的名字可取好了？”
　　“恩，取了，他取的。凤清扬。清澈的清，飞扬的扬，好听吗？”
　　“微风轻扬，细雨斜飞。凤清扬，很好的名字！不过他为什么是姓凤？我以为你会让他姓安？”
　　如玉嘟着嘴咕囔着说：“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对此她也很不满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
　　“…孩子的父亲是姓凤吧？”
　　“…”
　　显然如玉已经不愿多说关于孩子父亲的事了，一辰虽疑惑也只能换了个话题。“这两天你得多注意一点，经过昨晚事情会闹大，郁府那边的人肯定会过来。”
　　“我知道，本意也是如此。不过除非万不得已，这一个月我不想见任何人，她们如果真来了，你尽量帮我处理吧。”
　　“恐怕有点难，你知道我最怕应付女人了，何况还是郁府那几个绝品？”他对郁府是没有好感的，就连如玉名义上的父亲、曾经的天下第一美男子、如今的冬舞首辅郁长青也一样。
　　“嘻嘻，也不知道谁说过自己是个爱美之人咧，想想我那对姐姐可都是当世佳人，不正好对了你的胃口吗？”
　　“算了吧，她们在我眼里也就两朵迷落，冬舞开的挺多的，咱自家院中就有，称不上罕见。”迷落花是冬舞较为常见的花，花开四瓣，色彩较为丰富多样，喜水，根茎微毒，四季皆会开花，是适应性极强的一种花，也可入药。
　　如玉对他的这种评价不予置评，摆着脑袋说：“到时可能郁大人也会出现，可能连郁慕云都会来，你就应付他们俩好了，他们在场的话那几朵也不太会说话了。”郁慕云是郁长青的长子，与他父亲一样，颇受圣宠，位居华要，现任工部侍郎，前途不可限量。
　　“对着男人更无聊！”
　　…
　　如一辰所料，没几天郁府的人就上门了。一家五口，无一缺席。
　　这几日，雪拥城里最大的话题就是郁首辅的私生女未婚生子的事情，经过一辰那夜一闹再加上徐大夫的“守口如瓶”，还没几个时辰，雪拥城内早已流言四起。对这件事，幸灾乐祸的有之，鄙夷唾骂的有之，揣度怀疑的有之，恼羞成怒的有之。
　　如玉的身份尴尬，所以本来就很少以女装的形象出现在公共场合，城里城外认识她的人屈指可数，而最近半年她更是变本加厉的足不出户，这落在旁人眼里，就认为她是在遮掩她未婚怀孕的事实，所以对孩子的出生众人的怀疑度自然大减。
　　总之，不论平民百姓还是贵族豪绅皆为此议论纷纷。琴清流处的受关注度可谓空前绝后，比之当年安蕊的出现、然后生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郁长青身为如玉名义上的父亲，身居高位，在体察民情上自然有所缺失，不过身边多的是人会提醒他，包括他的学生、朋友、家人，甚至政敌，都带着模棱两可的善意或是讽刺。
　　然后，在经历多个朝中同僚闪烁其词的暗示下，他终于忍无可忍的走入了这个曾经以为再也不会踏足的地方。
　　琴清流处里种了很多松树，夏季的时候枝叶很是热闹，松涛波澜，鱼鳞似的树皮，穗花似的松塔儿，郁长青仿佛看到很多年前的自己在这片针叶散落的棕色土壤里留下的无数脚印。
　　松是劲挺之木，傲然独立，气势万钧，铁骨铮铮越春秋，可惜傲必孤独，就如他。所以这琴清流处中才有了如今的满目傲骨、盛院寂寞。
　　岩扉松径长寂寥，惟有幽人自来去。
　　郁长青没料到长久走来，这些无情之木倒成了他的“知交故人”。
　　唯叹斯人独憔悴…
　　从小径而过，就是安蕊曾住过的滴翠居，芳蕊滴翠，现已成了如玉的住所。滴翠居自三年前高一辰的到来而种上了各色花草，有些是纯粹观赏用，有些则是珍贵的药材，普通人很难辨识。
　　莀草带着几人在前边领路，并不说话，对郁府之人她的态度跟高一辰一样，完全不给好脸色，所以也没有丝毫低人一等的姿态，即使身后几人位高权重。
　　甫一进入滴翠居，走在最后边的郁慕蓉即惊呼出声：“好美。”在看到其他人皆转头看她以后又装模作样的捂了捂嘴。
　　不过的确很美。
　　百卉吐芳华。崇台邈高跱，林木纷交错。玄池戏鲂鲤。
　　华英缤纷。花团锦簇。亭台楼阁。碧池荡漾。
　　蜂儿蝶儿们正衔着芳信轻舞。
　　正是岁之始也，春者。

作者有话说

　　可能下午会再跟，姐姐妹妹们，别问我孩子他爸是谁？因为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