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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归人 ...

  •   感觉到有手滑进衣襟时,沈若樱一个激灵醒来。这……不是梦。陡然睁开眼睛,又是那种陌生又似曾相识的感觉。
      “师兄?”她试图唤起身上的人的意识,可这显然不起作用。他的动作让她一时也意乱情迷。当肩膀暴露在空气中,一阵凉意袭来,她突然又清醒了,“不能这样,师兄,不要这样。”多么熟悉的场景,多么熟悉的台词。
      可她的力气又如何敌得过他,她从来不知道师兄有时候也会和朽木学长一样……一样吓人。脑海里闪过记忆里熟悉的场景,于是她抬起头,咬了他肩膀。并未使多大力,却让他清醒过来,捂着肩膀,起身看着她,脸上有着捉摸不定的表情。
      沈若樱也那么看着他,但终于还是理亏败下来,掀开被子要下床,林子期拉住了她,“你要去哪里?”他怕她要走,要走的应该是他,是他做错事。
      “我去拿药。”沈若樱记得自己牙齿的“功力”的,即使刚才力气不大,也一定够受。
      “不用了。”林子期将她按回床上,然后又放开,“我没事,我只是……来看看你,这就走。”
      “这么晚了……”沈若樱迟疑地说。
      “放心,不会有事的。”林子期微笑着隔着被子拍了拍她,“你好好睡,刚才……是我不好。”
      沈若樱微笑着摇了摇头,林子期也笑了,起身,“我走了。”
      “师兄,再见。”林子期回头冲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第二天接到林老师的电话,林子期才明白这个“师兄,再见。”的真正含义,因为林老师说,“樱子走了,她只留下一张字条。”
      当林子期赶回家,看到空空的房间,深吸一口气,室内还混着薰衣草香和……她的香味,可是,人却不见了。昨晚还在他怀里的人,不见了。
      手里的字条滑落,什么叫“珍重,勿念。”她明知道他一刻也停止不了不念她,就因为昨晚,她选择了悄然离开。就这么一下子了无痕迹地退出了他的生活。
      她不该是这么绝情的,还是,她怕这样再也纠缠不清所以想断得彻底。难道她就这么不愿与他有所纠结吗?
      他突然想起昨晚临走时她的微笑。那分明是决裂的告别的微笑啊。
      他害怕了,从爱上她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这个女孩注定是属于他的,她逃不掉,他从来不抗拒她,不管他怎样对她,她都接受,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似乎从来不会说不,就连北戴河那个晚上,他知道,他若坚持要,她一定会给,他知道她迷恋他,他知道她爱他不比他爱她少,所以,即使那次被她拒绝,他也相信她终究会回到他身边,她不会离开,她的心在这里,她走不了,可为何又如此轻易就走了?
      林子期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感到害怕,他又想起了上次她生日,他问她为什么她生在夏日,早已不是樱花盛开的季节,却起了“若樱”这个名字。
      她当然也不知道,只说是爸爸起的。
      他又说日本以樱花作为国花,因为它象征着武士精神,在生命开到最美丽的时刻选择凋零,在最绚烂的时候选择结束,是一种悲壮。
      他记得她当时说,是樱花在离开树枝时的决然与不回头吧,尽管它心里肯定千多般不愿、不舍、不忍,但还是必须离开,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凄美。一个美丽的故事都会有一个凄美的结局,这样才能让人记忆深刻。
      樱子,你也想象樱花一样吗?

      沈若樱的离开,是决然的,彻底的,她躲开了一切可能被找到的地方,她当然不会真的以为林子期会去找她。事实上,他即使要找她,除了北京,只能是苏州。可是,他不知道,她最呆不下去的地方也是这两个地方。她知道他没法找她,他也不会那么傻到明知道找不到还要去找。
      沈若樱最后明白,只要她还在北京,她和师兄就回不了原来的轨道,朽木学长离开了,在他的世界里运行着他的轨道,现在一定快乐且幸福着。过不了多久,师兄也可以回复到当初,他们都应该是快乐幸福的。而现在,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孤独地生活,心里也是坦然,这才是她的宿命。这样不是很好么?她本不该和他们相遇,那么既然相遇了,那就像相交直线那样过了交点后,再无限延伸远离下去吧。这样,就好。
      可这样真的好吗?

      当沈若樱再次踏上熟悉又陌生的台阶时,看到门口坐着的人,她愣住了,她以为又出现幻觉了,揉了揉眼睛。不是,那是确确实实的存在,理智告诉她应该在被发现之前离开,但她却迈不开步子,身子也僵硬无法转身,多少次午夜梦回,撕心裂肺的思念,痛苦的煎熬与折磨,她告诉自己这些她必须忍受,这是她应该忍受的,她不能抗拒,可是,当这个身影再次出现在眼前,真真正正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却不知道该前进,还是后退。
      但事实由不得她做选择,下一秒钟她就被抱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可是,却熟悉地叫不出名字。她还是象在梦里一样,分不清谁是谁,泪水就那么恣意泛滥了,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终于被放开来,她泪眼朦胧地看着面前的人,努力想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确认他的身份,头发柔软地平耷着,清凉如斯的眼睛,没有镜片隔着,洁白的衬衫,清新的沐浴露的香味。她到底还是分不清楚,除去一些曾经她用来区分他们的标志性的特征,她真的还是分不清谁是谁,泪水有一次泛滥。
      他低下头来吻她,她流着的泪水让他心疼。他说过,他不会让她流泪,他吻得很仔细,像是捧着珍宝,细细地去吻她的泪水,可恣意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止也止不住,吻也吻不完。他干脆放弃了,转到她唇边,他要告诉她,他有多想念她;他要告诉她,她对于他是怎样的存在;他要告诉她,他的疯狂,他的疼痛,那种硬生生灵魂剥离身体的疼痛。
      上帝用亚当的肋骨造了夏娃,找不到夏娃,他的胸腔就是空荡荡的,他的肋骨就会生生作疼。他知道,她是他的肋骨,他不能没有她。他知道,他也许想守护她,可是她一定要守护他。
      他停下来,看着她,泪痕已干,只是眼角仍有晶莹。他看着她脸色潮红,仍是大口大口呼吸,终于笑了,“你还是不会呼吸么?”
      沈若樱记得,这句话,师兄问过,所以,她唤他,“师兄。”
      林子期微笑地点头承认,“爸爸说让我今天来这里等你,如果你告诉我为什么这样能等到你,就让我带你回去,如果你不告诉我,就放你离开。”
      沈若樱嘴唇翕动,终于还是没有说话,掏出钥匙开了门。林子期随她进去,四周看了一眼,“怎么这么干净?去年我来这里找过你,你不在。”
      “我昨天刚回来的。”沈若樱淡淡地说,但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头盯住了林子期。
      林子期被盯得一愣一愣的,突然笑了。放下背包,对她说,“樱子,你说过,等着我第三次打赌,那么,这次我又打了一个赌,不过,这次是赌你嫁给我。如果赢了,我会留下来,守护你照顾你陪伴你。如果输了,我也会留下来,守护你照顾你陪伴你,直到另一个愿意而且能够做到这样,而你也愿意,等到这样的一个人出现为止。”
      他说的话有些绕口,但沈若樱却并没有注意到他说的具体内容,她只是死死地盯着他,咬着嘴唇,半晌,挤出一句话,“你是谁?”
      林子期被她的问题逗乐了,“樱子,你本不需要分清楚的。”他坐到沙发上,一伸手,将沈若樱也拉了过来,然后将她抱到他腿上坐好,“我讲个故事你听。”然后就像大人给小孩讲故事一样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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