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步蟾

23、回家

　　第二天清早，沈若樱醒过来，睁开眼睛，眼前空无一人。有一会的失神，四周张望一圈，了然地叹了口气，露出无奈的笑容。果然朽木白夜还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呢，瞧自己不是被他算计到了？
　　下午的飞机，不要想太多了。洗漱完毕，走到林老师房门口，举手欲敲。等等，好像……有吵架的声音，客厅不太清楚。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音调陡然提高，是林老师的声音。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混蛋！”
　　沈若樱正在犹豫之间，门突然被打开了。林老师惊愕地看着举着手的沈若樱，沈若樱尴尬地放下胳膊，嗫嚅地说，“那个……林老师……我……”没见过林老师发这么大火，有点……可怕。
　　林老师的表情缓和下来，“樱子，我们走，别理那个混蛋。”说着拉起沈若樱手腕就走。
　　“那个……”沈若樱回头朝门里看去，朽木白夜脸上的五指红印清晰可见，脸上表情复杂，“朽木学长……”门里的身影渐渐掩于门后，再次见面将是在何年何月何时何地？
　　“那个……”飞机上的沈若樱还是有些疑问，林老师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
　　“嗯？”林老师侧过身问她，“怎么了？”
　　“朽木学长……”
　　“不要提他！”林老师的表情又严肃了。
　　“嗯。”沈若樱鼓起勇气，“可是……”
　　“樱子，是老师不好，我们就当他这个人没存在过.回去我们直接回家，我让师娘做了晚饭在家等我们。”
　　“哦。”可是，到底是什么事？
　　“师娘，看我在东京拍的DV，记录我们那边的生活情况。这个，是我和朽木学长给您买的……”一到家沈若樱就迫不及待的把东西从行李包往外拿，现在她刚放下DV，拿起一个精美的蓝丝绒的礼品盒，打开来，把里面的物件取出来，“这是在一个玉器店看到的，老板说这紫玉可以避邪除戾，调节血液循环有助于睡眠，师娘，你总是睡不好觉，所以，我就买了它……”
　　“哪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师娘带着温柔的笑，伸手接过玉饰，“你有这份心，师娘就高兴了。”
　　“我帮您戴上。”沈若樱又拿过玉饰，绕到师娘身后，“还有朽木学长，他也很惦记您呢。其实这颗玉我也没足够的钱买下来，朽木学长说他也正好想让我给您带份礼物，所以我们就一起买了，这可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心意。”
　　“哦。”师娘的手摩挲着胸前那颗紫玉，“你们都是好孩子。”
　　“还有……”沈若樱又去翻行李包，“这是那边的同学送给我的和服。这是朽木学长送我的项链……”
　　“樱子，你和朽木相处得很好啊！”师娘问。
　　“先别说那个了。”林老师出来，“吃饭吧。”
　　吃过晚饭，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放着沈若樱拍的DV。画面一幕一幕地揭过，沈若樱跟着这些画面回忆着在东京的日子。好奇怪，六个小时之前她还在东京呢，好像上一秒还在和朽木白夜玩笑，现在，就已经变成了回忆。
　　“樱子，你和朽木……”沈若樱的“糟了”还没叫出来，师娘的问题就出来了。画面正放过那段在校园里，朽木白夜搂着沈若樱的肩，对着镜头说，“所以我现在就带樱子来了呢。”
　　沈若樱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是朽木学长比较喜欢开玩笑。”
　　“我记得朽木不是这么喜欢随便开玩笑的人。”师娘说。
　　的确不是这么随便的人，可是这只是个玩笑，一个赌局，又不能跟师娘明说，沈若樱只好笑着掩饰过去。
　　糟了，竟然忘了DV里还有一段更夸张的内容……
　　漫天的樱花出现在画面，沈若樱马上跑过去，站在电视机前，伸开双臂，“师娘，这一段不能看。”
　　“为什么？樱花这么漂亮，师娘想看的就是这一段呢。”
　　“这不好看。”沈若樱拼命地维护，还回过头去看是否遮住关键画面，“那，我就挡这一小部分没有樱花的。”
　　师娘皱了皱眉，看了看林老师，林老师面无表情，“樱子，你不用遮遮掩掩的，我知道你要遮什么，快过来，林老师要生气了。”
　　沈若樱撇了撇嘴，极不甘心地一脸绯红地走到远远的沙发一角，果然，画面又是那让人生气的一幕，不过，撇开里面的人不说，确实是很唯美很浪漫的画面。果然，都是樱花惹的祸。
　　沈若樱不好意思再看，偷偷侧头去看师娘，师娘正一脸严肃认真的看着画面，带着研究的神情。
　　“算了，别看了。”林老师关掉了电视，“樱子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也不用去实验室了。过几天交一份这次交流会的总结报告，或者心得感想也可以。”
　　“嗯。”沈若樱收拾好东西，“那我先回去了，老师，师娘，晚安。”

　　“哇！樱子，我爱死你了！”孟希月看着一盒日本娃娃乐得两眼放光，抱着沈若樱就一阵夸张狂叫。
　　沈若樱一面躲着一面说，“你喜欢就好。”她就害怕这个感情丰富的室友激情澎湃。当时看到这日本娃娃圆圆的脸像极了希月可爱的圆脸，就买了下来。
　　“那，东京有什么见闻？日本帅哥怎么样？”希月八卦地拉着她的室友问。
　　“日本帅哥啊？”沈若樱歪着头想着池波达也，秋原政和还有竹内哲雄的样子，“还好吧，有的很热情，有的很安静，还有的……不太熟悉。”
　　“长的怎么样？有照片吗？”孟希月依旧兴致高昂。
　　“这么有兴趣啊？小心我告诉李湘龙。”沈若樱笑着威胁她。李湘龙是孟希月的男朋友。
　　“哼，我才不怕呢。让他有点危机感才好。”孟希月不屑地说。
　　“服了你了。”沈若樱叹了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一个U盘，“照片没有，DV倒是拍了不少。你自己看吧，我去洗澡了。”实在是不想再看那些了，孟希月肯定会折腾死她的。
　　“这个叫朽木白夜的好帅啊！”“沈若樱，你竟然背着我跟着日本帅哥勾搭上了！”“啊，沈若樱，你别一副甜的腻死人的嗓音，真恶心！”……
　　沈若樱闭着眼任花洒里的水倾泻而下，不去管外面孟希月夸张的叫声。
　　希月的声音就在外面，真熟悉，回来了呢，不再是东京那个房间了。
　　“沈若樱，你给我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在里面，你洗了多久了？赶紧出来！”
　　孟希月的声音近在咫尺，洗澡间的门被她捶得咚咚作响，沈若樱觉得楼都快塌了，为了挽救可怜的房子，深吸一口气，关了水龙头，穿上衣服出来。
　　孟希月正一脸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见她出来，一把拉过她到书桌前，指着电脑问，“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画面上依旧是那经典的一幕。
　　“就是你看到的那么一回事喽。”沈若樱漫不经心地说。
　　“你们在交往了吗？”
　　“没有。”
　　“你……”孟希月生气了，“你去东京之前我跟你说什么来的？你知道日本人都什么观念吗？”
　　“他不是日本人。”沈若樱平静地说，“而且，我们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这还需要我想别的么？好，嗯？他不是日本人？”孟希月这才反应过来。
　　“嗯，他是中国人，林老师以前的学生，现在在日本留学。”
　　“哦，我说怎么长得这么好看，一点都不像日本人。”孟希月若有所思，“他跟你一起回来了吗？”
　　“他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回来？”沈若樱问。
　　“你们……”孟希月想起来，“你是说他没有回来？他什么时候回来？”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是不回来了吧，他留在日本工作。”
　　“沈若樱！”孟希月实在是无法理解沈若樱怎么能说得如此云淡风轻，“你就这么放过他？果然受日本烂文化影响的人，人都烂了。”
　　“嗯？”什么意思？
　　“好，好。”孟希月努力使自己心平气和，“樱子，我认识的你，不是这么随随便便的，不是么？你在日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和那个朽木白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上课，听会议，然后和一些认识的人去旅行了。那，就是这次。”沈若樱指了指电脑屏幕，怎么还不关啊？
　　“没什么？”孟希月忍耐地说，“没什么，你……你居然和一个大男人同居，还……”孟希月说不下去了，“搞不懂你了。”
　　“哈。”沈若樱明白过来，“希月你误会了，我和他，我们真的没什么，只是，只是住在一个房间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吗？”
　　“那你们在交往吗？”
　　“当然没有，他只是日本那边的老师叫过来负责照应我们，所以……”
　　“那这又是什么？还有，他……他那些轻浮的行为又怎么说？”希月渐渐平静下来，她是真怕沈若樱柔弱的性格会吃亏。
　　“朽木学长为人是……有些奇怪。”沈若樱觉得还是不要把真相说出来，不然，以希月的性格，估计马上飞到东京去杀了朽木白夜也说不定，“但他没有恶意，只是开开玩笑，拉近我们的距离，这样大家也好交流一些。”
　　“好交流？那也用不着这样吧？”希月伸手一指，话题又回归到那个樱花浪漫的画面。
　　果然还是樱花喜欢惹祸啊。沈若樱叹了口气，“当时情景太美了，所以……要怪，就怪樱花吧。”
　　“什么叫怪樱花？那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是樱花让你们kiss的。”孟希月没好气地说。
　　“可能吧。”沈若樱耸耸肩。
　　“沈若樱！”孟希月快要抓狂了，强压着怒气，咬牙切齿地挤出四个字，“你爱他吗？”以她的性格，即使是爱了，也会为了对方而放弃，不愿意打扰到别人的生活，宁愿一个人痛苦，也不想给对方带来困扰。
　　“啊？”沈若樱一愣，怎么还是摆脱不了这个问题？“怎么会？”
　　“可是，”孟希月语气降下来，“在我看来，如果你不爱他，他吻你，你不可能不拒绝的，不是么？可是，DV里拍出的你分明……”
　　沈若樱脸红了，“不要说这个了，我当时确实是被樱花迷得傻眼了，老实说，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别再提这个丢人的事了。沈若樱过去关掉播放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