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步蟾

16、迷乱

　　“怎么又叫白夜呢？”
　　“她与唐懿在一起探案时叫裘音，变成怪盗时就叫白夜。裘音是唐懿的搭档，而白夜却是他的对头。他们虽然对立，但其实都是不诚实的人，他们其实是互相爱慕着对方呢，只是，有些事情，即使大家都知道，但是如果不说出来，就只能当作不存在，总觉得有些遗憾呢。”
　　朽木白夜偷偷瞅瞅沈若樱，猜想她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呢？但见她一脸沉浸于思考中的神情，想想她平素的行为，忍不住就想敲敲自己脑袋怎么会生出这么弱智的想法。
　　沈若樱又自嘲似地摇了摇头，重新回到书里去了。朽木白夜见她不说话，也不再打搅她，径直躺在沙发上想事情去了。
　　沈若樱看完一页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蜷缩在沙发里的人，皱了皱眉头，让朽木学长睡沙发，好像不太厚道。
　　“那，朽木前辈。”
　　“什么？”朽木白夜从沙发上探出头。
　　“那个，要不你到床上来睡吧？”沈若樱边说边下床来。
　　“什么？！”朽木白夜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要不你到床上睡吧，沙发太小了。”沈若樱重复。
　　“樱子姑娘，你终于良心发现啦！”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朽木白夜有些怀疑沈若樱是不是突然哪根筋搭错了，或者是自己理解错了。但不管怎样，他还是想再捉弄她一下。
　　朽木白夜从沙发中起身，往床边走去。沈若樱站在旁边笑着看着他。
　　“笑什么？过来呀。”朽木白夜经过她身边时拽过她的手轻轻一带。沈若樱没防备，一下子跌进他的怀里。
　　朽木白夜笑着把她手里的书拿开扔到一边，抄起她腰身就横抱起来，朝床边走去。
　　沈若樱睁大眼睛看着朽木白夜，眨眨眼。糟了，朽木学长怕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那个，朽木学长，你先把我放下。”
　　“什么也不要说。”朽木白夜把她放下，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摇头示意，带着蛊惑的表情，轻柔的声音里充满着诱惑，然后慢慢俯下身子要去吻她。
　　“不行。”沈若樱伸手挡住他。朽木白夜把她双手拿开继续。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若樱将头歪到一边，虽说朽木学长是个好人，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可是这次……他以为是我要求的。天哪，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朽木白夜好笑的看着沈若樱红到耳根的侧脸，他能感觉到她紧张的心跳，也能感觉到她被压住的双臂微微地发着抖。这是算什么反应？
　　“什么意思？”
　　听到朽木白夜开口询问，沈若樱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了笑容，“我是说朽木学长个子高，到床上睡比较合适，我睡沙发，我个子小。”
　　朽木白夜看着她依然紧张，但却不再害怕的脸。他承认看到她转过头来，红着脸露出的笑容让他有一刻失神，但仅仅是失神而已。他突然发觉，从开始到现在，他是在有意的调戏她，但渐渐地，他发现自己是忍不住想要调戏她，他喜欢恶作剧似地看着她生气，看着她紧张，然后感觉安全后露出的笑容……
　　甩甩头，将这些奇怪的想法从脑子里甩掉。朽木白夜看着沈若樱的唇，因为带着微笑与试探，嘴唇微启，嘴角微微翘起，小巧而可爱，“为什么你要睡沙发呢？”
　　小嘴唇跳动，“因为我个子小，睡沙发比较合适。”至少比你合适。
　　“哦。”朽木白夜将视线上移到她的眼睛，棕色的眸子，清澈透亮，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朽木白夜忍不住笑了，“沙发不舒服，你也别睡了，我们一起在床上睡。”
　　眼睛突然变大，眼珠看得更清楚。朽木白夜甚至能从里面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笑脸，这让他的心情很好，笑意更深了。
　　“这……这可不行。我们……”沈若樱说话有些结巴。男女授受不清，朽木学长不会不懂吧？
　　“是你说让我别把你当女孩的，你也别当自己是女孩。”朽木白夜笑着在她耳边说出这句话然后侧身在她身边躺下，从后面依然抱着她。
　　沈若樱挣扎着要起来，听到身后的人轻轻笑着，搂着她的胳膊却更紧了，沈若樱还想挣扎，朽木白夜凑到她耳边，轻轻地说，“你不要动，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但你若乱动，我可不敢保证会对你怎么样。”末了又是那句话，“我没当你是女孩，你也别当自己是女孩。”然后又无声地笑了。丫头，我说过，你逃不掉的。
　　沈若樱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真想扇自己两耳光，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虽然说相信朽木学长不会怎样，可是，这样的姿势，让人怎么睡啊？
　　感觉到后颈的气息越来越均匀，搂着自己的胳膊也慢慢松了下来，沈若樱试探地推动一下胳膊，没反应；动一下身子，还是没反应。太好了。小心的拿开身上的胳膊，慢慢地将身子滑开，然后轻轻地起身，下床。
　　长呼一口气，掀起沙发上的被子正准备睡觉。想了想，又抱起被子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看着睡梦中的人。朽木前辈其实真的是个好人。嘴角露出了笑容，轻轻展开被子替他盖上，掖了掖被角，然后从另一边床角抱起自己的被子，在沙发上躺下。果然朽木学长睡得会比较勉强。这样想着，嘴角露出笑容，就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沈若樱揉了揉睡眼惺眬的眼睛，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几日不变的朽木白夜一脸的含笑。沈若樱只是微微抿了抿嘴，这张脸天天醒来就会在床头出现，都已经习惯了，只是……
　　沈若樱一个激灵做起来，“你……你怎么在这里？噢，不对，我怎么在这里？”环视一圈，朽木白夜躺在床上，用胳膊支着脑袋，好笑的看着她。而她，是在……床上！明明昨晚……
　　朽木白夜不理会沈若樱询问的眼神，一把又拉过她躺在自己身边，紧箍着她不让她乱动，凑近她耳朵轻轻吐气，“谁叫你昨晚偷偷溜走的？”
　　感觉到朽木白夜的脸似乎要埋进她头发，沈若樱背脊一直，心脏砰砰的跳动，象是擂鼓一般。沈若樱拼命想让它平复下来，可是感觉到身后的人似乎隔着发丝吻着后颈，心跳得更快了。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吓得忘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朽木白夜的唇慢慢移到她耳边，轻轻吐出热气，“你喜欢我吗？”
　　沈若樱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觉得喉咙发涩，吐不出一个音节来。
　　“我希望你说喜欢我。”朽木白夜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沈若樱又一个激灵，这是她比较敏感的地方。大脑已经快不能思维了。喜不喜欢？喜不喜欢？朽木白夜的话在她耳边流转，她却无法想出一个答案。也许，是喜欢的吧？
　　“你心跳得好快，很紧张吗？”朽木白夜的声音里带着嘲讽的笑。
　　沈若樱马上回过神来，差点犯错了，怎么可能是喜欢？托了这一笑的福。沈若樱咽了咽口水，尽量不去想身后的人，努力使心情稍稍平复，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回答，“那朽木前辈还不放开我？”
　　朽木白夜一愣，随即笑了，“我又不是老虎，害怕我吃了你不成？”
　　“不是，是这个样子很尴尬。”沈若樱老实地说。
　　“若是你喜欢我，就不会尴尬了。”朽木白夜没有放开的意思。
　　“朽木学长，天亮了，我们不做梦了。”沈若樱的大脑又开始飞速运转。
　　朽木白夜听到这话愣住了，脸色便得有些难看。刚才真的是错觉了？她，根本就没有喜欢我。不过，应该是有感觉的，只是时间问题了，笑容重新浮现在脸上。
　　“樱子姑娘的头发真香。”朽木白夜说完就放开沈若樱，一翻身下了床。
　　沈若樱也坐起来，长舒一口气。再这样下去，非得心脏病不可。不过多少也多了解了些朽木学长，以后记得先提醒自己，只是玩笑，只是恶作剧，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只是，朽木学长的玩笑怪癖……也太怪了一点。铃木好像也说过他爱跟同学开玩笑的，而且大家还很喜欢。果然，日本女孩也是有些怪啊。
　　朽木白夜望着镜子。刚才并没有想要吻她耳朵的吧。只是，她拒不作答着实让人有些生气，忍不住就想惩罚她一下。时间只剩下一半了，离成功估计也还有一半的路程吧。不对，也许没有一半了，那丫头，再挣扎也逃不掉的。望着镜子里的脸，满意地笑了，无为的挣扎而已。不过，这样对她，是不是，太不公平了？算了，先不想那么多了，甩甩头，开始洗漱。
　　沈若樱躺在沙发上看书，却怎么也集中不到书里去。她是不是忽略了很多事情没去细想？即使是朽木白夜爱开玩笑，爱玩恶作剧，可是，他为什么口口声声都是要她喜欢他？这，应该是超出了玩笑的范畴吧？难道是因为朽木白夜喜欢她？沈若樱自嘲的笑笑，这个想法实在幼稚。朽木白夜没有任何喜欢她的理由。她在东京的行程安排只有十天，十天后他们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相见，她会回北京继续她的研究生生活，而朽木白夜毕业后会留在日本。这十天都只是他们生命中再短暂不过的一个片断。而且，朽木白夜从来也没有说过任何喜欢她的话，他只是说她喜欢他，他真的那么希望她喜欢他吗？虽然他总是轻薄她，可是不管什么情况下，他从来都并不会真的侵犯她。果然还是想不通啊。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喜欢她，而她，也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朽木白夜看了看时间，十五分钟了。沙发上的人脸上复杂的表情不停更换，眼睛虽然盯着书页，但心思绝对不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