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步蟾

14、师兄

　　朽木白夜支着头等着沈若樱又一脸惊慌的表情跳起来，却见她一会疑惑一会皱眉，又一会舒眉微笑，然后又撅着嘴拧着眉闭目沉思，又一脸发亮地好像发现了个大金矿似的……这丰富的表情变化实在是有些应接不暇了，小脑袋瓜里都想什么心思呢？朽木白夜反而皱起了眉头，“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沈若樱嫣然一笑，一脸的容光焕发，“早啊，朽木学长。”
　　“你今天心情好像格外的好。昨晚做什么美梦了？”朽木白夜队昨晚沈若樱睡觉时的反应耿耿于怀。
　　“梦？比起这个，我还是应该先谢谢你。”沈若樱笑着坐起身，“朽木学长其实是个君子呢。”
　　“君子？你说我是君子？”朽木白夜一脸的好笑，坐上床边，对着沈若樱，“昨晚我只是不想趁人之危。而且，对谁得像死猪一样的人，我想来没兴趣。”
　　“不管你怎么说，朽木学长其实是个好人呢。”沈若樱依旧神色自若挂着温柔乖巧的笑容。
　　“你昨晚到底梦见什么了？”一个梦竟然能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印象完全改观，看来心理学上应该加强对梦的研究认识。
　　“朽木学长怎么没事对我的一个梦这么有兴趣？”这实在难以理解，“其实也没有什么，既然朽木学长这么感兴趣，那让我想想，不过你别生气哦。”沈若樱歪着头回忆。
　　“刚开始好像是我妈妈抱着我在公园玩，我爸爸也在。然后我在草坪上玩啊玩，然后就碰到朽木学长了。我很……很害怕，就回头去找妈妈，可是一回头，妈妈却不见了，于是我又去找爸爸，爸爸也不见了。然后我到处找都没找到。后来就碰到了师娘，师娘就牵着我，把我带回家了，就这样……”沈若樱小心地说。
　　“你好像真的很怕我。”连梦里都害怕。朽木白夜若有所思地问。
　　“那是以前，从今天开始，我觉得朽木学长其实一点都不可怕。”沈若樱高兴的说。
　　“你好像也真的很喜欢师娘。”朽木白夜没注意沈若樱对他的评价。
　　“嗯，”沈若樱更高兴了，“师娘和林老师对我都很好，我很喜欢他们。”
　　“很好吗？”
　　“嗯，很好很好，就像我的爸爸妈妈一样。”
　　“我记得他们是有个儿子的，比你大不了多少。”朽木白夜一脸揶揄的笑，“他们该不会是想让你给他们当儿媳妇吧？”
　　“呃，这个……”沈若樱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师娘以前还真有说过，不过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师娘……她也是说笑的，林师兄，那么优秀，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你和师兄也很熟？”朽木白夜有些诧异。
　　“没有，我们不认识。”沈若樱有些遗憾，“师兄出国好些年了，我也是听师娘说起的，说师兄又孝顺又体贴人，也很照顾师娘他们，而且书也念得好，课外的业余活动也都很优秀，打球啦，唱歌啦，还有……”沈若樱搜肠刮肚地找寻着词汇，越说越投入，完全忽略了朽木白夜的表情。
　　“这么说，你是喜欢他了？”听不出任何感情。
　　“哈？”沈若樱一愣，“这有关系吗？师兄那么优秀，应该很讨女孩子喜欢的，但……”
　　“你不喜欢？”还是没有任何感情的问句。
　　“那……也不是，我只是……只是有些……佩服？崇拜？”沈若樱小心地找出措辞。
　　“是吗？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终于听出一点温度了。
　　“我？”沈若樱被难住了，“我也没想过，不过……不过如果身边真有师兄那样的人，我……我可能……也会喜欢的。”沈若樱神情有些恍惚，又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什么？”朽木白夜问。
　　“啊，没什么。”沈若樱回过神来，脸上现出一圈红晕。
　　朽木白夜却笑了，“看来你真的想过要嫁给你师兄。”
　　“没……没有。”这确实是不敢想象的。
　　朽木白夜脸上的笑容消失，突然一使劲，将沈若樱摁倒在床上，“如果让你成为我的新娘，你还会不会想嫁给他？”
　　“你不会这么做的。”沈若樱的惊慌过去，反而平静带笑地看着他，眼里全是自信。
　　“我会的。”朽木白夜也一脸的平静，让人看不出表情，“如果你逼我。”
　　“逼你？”沈若樱有些疑惑，脑海里飞快的转着，朽木学长似乎有说过要我做他女朋友的话，可是，那不是玩笑的戏言么？他又没说过喜欢我的话。沈若樱有些委屈，撇撇嘴，“我没逼你。”
　　“你说喜欢师兄，就是在逼我。”朽木白夜凑近她，“你欠我一个新娘，所以在那之前你不能嫁给别人。”
　　沈若樱心跳自然加速，却并不害怕，眨眨眼睛，狡黠地说，“朽木学长是在嫉妒吗？”
　　“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很弱智吗？”朽木白夜白了她一眼。嫉妒？笑话，那是小孩子玩的游戏。
　　沈若樱歪着头想了想，也觉得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确实是脑残得可以，朽木白夜只不过是没事喜欢故意找话题戏弄她，然后看着她紧张他就高兴。果然……还是有些奇怪的想法啊。沈若樱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朽木白夜没好气地问，正常人不是应该喊，“放开我，救命啊！”之类的话么？
　　“朽木学长，我要去洗澡了。而且，昨天的功课没做完，一会我还要赶时间呢。”
　　朽木白夜盯着她的眼睛老半天，除了能从被子的起伏感觉到她的心跳紧张，眼睛里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惊慌失措甚至害怕。这丫头，一夜之间蜕变了？还是……朽木白夜很挫败的拧起了眉头，嘴角抽动一下，既不好进一步行动，又不甘心认输放开她。
　　门外适时响起敲门声，朽木白夜心里舒一口气，嘴里故意咒骂的放开沈若樱去开门。沈若樱坐起身整理衣服，一阵心花怒放。完全猜对，朽木学长，其实真的是个好人，只是外表装着轻浮。而且，他不喜欢我，他绝对不会对我怎样的。希月说过，男人对着他喜欢的女人，是忍不住会吻她的。
　　林老师看着房里的两个人，“本来想叫你们一起去吃早餐的。现在看来我还是自己先去了。”说完转身又走了，留下房间里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吃过早餐，沈若樱伏在桌上边听着录音笔里昨天的讲课内容，边记着笔记，朽木白夜不好打扰她，只好去隔壁房间找林老师。
　　门铃响起，沈若樱不耐烦地放下耳机去开门。真是的，直接进来就好了，又不是不知道门没锁。
　　“自己进……”沈若樱拉开门，话说到一半立刻闭住，换上另一种表情，“啊，铃木同学，你……”
　　“那个……沈同学，我……是这样的……”门口的铃木纪美有些局促不安，沈若樱真想打自己一耳光。
　　“噢，先进来再说。”为了弥补自己刚才恶劣的态度，沈若樱热情地拉过铃木纪美。
　　“嗯，打扰了。”铃木纪美说，“昨天朽木前辈说你们今天上午没有活动安排，正巧我上午也没有课，所以……所以之前是想向沈同学学习中国话的……”
　　“这事呀，没问题。”沈若樱装作豪迈的样子，“什么时候来找我都可以。”
　　铃木纪美扑哧一笑，“沈同学真是个好人呢。咦，朽木前辈不在这里么？”
　　“他在隔壁同林老师商量下午会议的事呢。”沈若樱有些好奇，怎么好像大家都知道他在这里？
　　“哦，”铃木纪美脸上露出笑容，“沈昨天唱的那首我们一起划船的歌，我很喜欢呢，所以……所以想请你教我。”
　　“噢，那首歌名字是‘让我们荡起双桨’。”沈若樱在昨晚回来已经过问过林老师“荡起双桨”的日语表达方式了，“很高兴铃木同学能喜欢那首歌。”
　　“那沈是答应教我了？”
　　“嗯。这首歌就几句话，旋律也很简单。”沈若樱边说着，便顺手拿起纸笔把第一段的歌词写下来，“学第一段就可以了，后面的两段旋律是一样的，歌词大意说的是小学生的学习什么的，就不用学了。第一段还是很好的，就是说……”沈若樱边说着，边用日语把第一段的歌词大意解释给铃木纪美听。
　　“嗯，好美的歌词。嗯，这些汉字，我好像也能看懂一些。”
　　沈若樱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教铃木纪美发音，再连成句一句一句地教着她唱。铃木纪美学得有些吃力，但也很认真。
　　“啊，朽木前辈。”铃木纪美突然停下来。沈若樱朝门口望去，朽木白夜正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们，见被发现了，慢慢走进来，看着歌词上标注的罗马字母发音不禁觉得好笑，“樱子姑娘，你这个老师没有学生唱得好。”
　　沈若樱低声咕哝，“我又没说我唱得好。”
　　铃木纪美一脸的高兴，但也还是谦虚地说“哪里，哪有学生表示唱得好的？呀，朽木前辈，你在这里我们会不好意思的。”说着站起来推朽木白夜出去，朽木白夜边推边说着“好，好。”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沈若樱看得一楞一楞，待铃木纪美回来，“铃木同学和朽木前辈感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铃木纪美脸上显出红晕，“没有啦，是朽木前辈人好，对大家都很温柔，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
　　“温柔？”沈若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那个，我们还是来唱歌吧。”
　　沈若樱承认朽木白夜说得对，铃木纪美唱得确实比她好。铃木纪美的嗓音比她多了一分娇气因而显得脆亮，再加上本身刚学中文发音咬字不准象极了小孩的说话，所以，唱出这首儿歌自然是比较有感觉了。
　　“这样……对了吗？”
　　快两个小时了，从旋律到发音咬字，也确实够为难的了。所以当铃木纪美最后一遍完整地唱完，用期待的眼光望着沈若樱，得到赞许的“好极了！”后，不禁高兴得跳了起来，“终于学会了。这全是沈的功劳啊。汉字发音真得好难。不过，我以后还要更加努力才行。啊，都这个点了，沈，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这个……”沈若樱有些为难，“林老师一会还叫我有事……”
　　“那就一起去吧。有事也不能不吃饭吧。”铃木纪美一脸的兴奋，沈若樱实在无法拒绝，“那……好吧。”
　　“太好了。我们去叫他们吧。啊，朽木前辈。”门口又看见朽木白夜。
　　四个人也只是很简单的在楼下的饺子馆里吃了点，之后铃木纪美回学校，剩下的三个人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