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步蟾

13、晚安

　　“沈若小姐，你最好实话实说。”这么明显的谎言一拆就穿，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那大叔为什么不让你打电话。想起林老师一脸得意的笑，朽木白夜觉得自己有杀人的冲动。
　　“我……我没有骗你，确实是……没打电话。”沈若樱声音越来越小。
　　朽木白夜不再理会，从旁边记事本上撕下一张纸，刷刷刷地写了几下递给沈若樱。
　　“这是什么？”沈若樱看着那串数字不明所以。
　　“我的手机号。”朽木白夜耐着性子解释，“以后若再走丢了，东京街上到处都是公用电话亭。话说，你敢再走丢试试。”朽木白夜威胁她。
　　沈若樱吐了吐舌头，将纸折起，塞到自己随身的包里。朽木白夜满意地看着她，突然有种报复的欲望。
　　“那……”
　　“嗯？”沈若樱抬起头。
　　“那个，你把我的章鱼小丸子吃了吧？”
　　“呃，那个……确实是……对不起。”沈若樱确实觉得有些抱歉，还以为他是买给自己的呢。果然还是八点档的泡沫剧看多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说过的，你要补偿我的吧。”朽木白夜又一脸坏笑地看着沈若樱。
　　“那个，我明天一定买了还给你。”顺便自己也再吃一次，确实很好吃。
　　“明天买的就不是我今天买的那些了。”朽木白夜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你坐这儿来。”
　　沈若樱瞪大眼睛看着他，差点忘了他其实是个危险的角色。摇了摇头，偷偷起身，瞅准们的方向准备逃走。
　　“过来。”朽木白夜早堵住她的去路，“我要你赔我刚才的那一盒。”依旧一脸坏笑，盯着沈若樱的苍白的唇。
　　沈若樱在他怀里动弹不得。真是的，为什么总是这样？
　　“可是，我已经……吃完了。”沈若樱低着头不去看他，小心地说。
　　“那……”朽木白夜勾起她下巴，慢慢靠近她，“你吐出来。”朽木白夜很轻柔地说出这句话，双手紧紧箍着沈若樱的腰，似乎真的想让她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轻吐出的热气在沈若樱唇边漾开，惹得她脸上一阵红晕，心跳怦怦就越跳越快，似乎要从胸腔蹦出来了。
　　朽木白夜感觉到她的心跳，轻笑道，“樱子姑娘，你很紧张？”朽木白夜似乎很满意沈若樱的反应，变本加厉地凑近她的唇：“你不会……还没吻过吧？”然后轻轻笑开去。
　　沈若樱本来几乎空白的大脑忽然找回神智。差点又被这家伙欺负了。
　　“哎哟！”朽木白夜放开沈若樱去摸腿上的痛处。这丫头，竟然拿膝盖顶他！
　　沈若樱恶作剧一般的露出胜利的笑容跑开，打开门准备出去时，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说，“朽木学长，不要小看你的对手哦！”说着还装模作样竖起一根食指在面前左右摇摆。现在该跟林老师说是请教今天的讲课内容吧，最好可以一直到他睡着，可是……怎么会这样？！
　　沈若樱看着林老师门口悬挂的“请勿打扰”傻了眼。
　　朽木白夜望着关上的门露出无奈的笑容。这丫头，越来越精明了，我还真是不敢太小看你了。不过，这样也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但是放心，我不会输的，你终究是逃不掉的。
　　“啊！”沈若樱一推开门就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本来耷拉沮丧的脸一下子又变得斗志昂扬，“你！放开我！”
　　朽木白夜轻笑着，一只手抱紧她，一只手去关门，然后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我说过你跑不掉的。怎么？舍不得我，又回来了？”声音逐渐又变得诱惑起来。
　　“你……怎么知道？”沈若樱确实很疑惑，朽木白夜明显就是知道林老师的房门一定是关上的，而她一定会马上回来，所以堵在门口等她。
　　但朽木白夜很明显误解了沈若樱的问题，“我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说过的，你喜欢上我了，所以你当然舍不得我了，所以，你跑不掉的。”
　　“不是说这个。”沈若樱想解释，却又说不明白，还是先摆脱这尴尬的距离再说吧。一定要在这举目无亲的异国他乡受人欺负吗？为什么林老师都不帮帮忙呢？
　　“好，我们不说。”朽木白夜微微抬起头，放开她额头，歪着脑袋去寻找沈若樱的唇。
　　沈若樱双手被他压在门上，两腿膝盖也被他的膝盖抵在门上，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他，绝对是有预谋的！
　　沈若樱吓得不敢睁开眼睛，本能地摆头去躲避朽木白夜慢慢袭来的唇，却在他嘴里的热气扑向自己时，大脑又很不争气地成了空白。
　　本来以为躲不开的吻却迟迟没有下来。沈若樱小心地试探地微微睁开双眼，却在不过寸许的地方，朽木白夜似笑非笑的眼睛正看着她。
　　“你真的喜欢上我了。”朽木白夜一脸的笃定，盯着沈若樱的眼睛，不让她逃避。
　　“你真的睡着了。”沈若樱克制住狂乱的心跳。
　　“你真的喜欢上我了。”朽木白夜重复，眼睛又近了些。
　　“你真的在做梦。”沈若樱努力使自己不再慌乱。
　　“那我们一起做梦吧。”朽木白夜眼里闪过邪恶的光芒，“好不好？”
　　“不好。”沈若樱垂下眼帘，避开朽木白夜脸上带着某种陌生欲望的神情，坚决而干脆，“我没有做梦的习惯。”
　　“所以说，我不是在做梦。”朽木白夜将头后退几许，两人之间空出了间隔，连看得更清楚了，“你真的喜欢上我了。樱子姑娘，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真的在做梦，朽木学长，我也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沈若樱一脸的淡然。
　　“可事实是我现在醒着。”
　　“有些人醒着也会做梦。”
　　朽木白夜观察她半晌，“我会让你承认的。”说完脸上恢复笑容，放开了她。
　　沈若樱偷偷舒了一口气，放下手臂，却依旧站在那，不肯示弱的坚定的眼光望着朽木白夜，如果自己先离开，就表示认输了。
　　“你这样我会以为你是不舍得我放开你的。”朽木白夜也依旧站在她面前不动，脸上带着胜利的笑。
　　沈若樱撇了撇嘴，从他身边走过去。真是的，天天浪费生命和这无聊的人开无聊的玩笑。

　　“你不洗澡睡觉么？”朽木白夜见沈若樱从包里翻出个录音笔，又拿出笔记本和笔伏在桌子上准备写什么，“我以为你应该很累了。”
　　沈若樱确实很累了。昨晚本来就睡得晚，又一整天的紧张，晚上唱歌也累，真想直接倒在床上睡着就好了。可是，有这么一号危险的不定炸弹在身边，哪里敢睡？
　　“我不累，今天的课没听好，我录了音，再复习一遍。”
　　“真是个爱学习的好姑娘。”朽木白夜经过她身边，顺便揉了揉她的碎发。沈若樱想起去拍掉头上的手时，那只手已经离开了。
　　“那我就先洗了。”
　　沈若樱对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打开录音笔插上耳机开始听课。耳朵里的日语渐渐变得生疏难懂，老师的声音也越来越遥远模糊。
　　朽木白夜从浴室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伏在案边的沈若樱，手里还拿着笔，但笔下却是干净的笔记本，一个字也没有，拿笔的人显然已进入梦乡多时。
　　朽木白夜皱了皱眉，“说让你先洗吧，就会给我添麻烦。”
　　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喂。”沈若樱毫无反应。稍微加重了些力度，沈若樱的手在桌上来回划了几下，“嗯，我再睡一会。”
　　朽木白夜无奈的坐到沙发上，翻开一本书看。
　　已经十二点多了。朽木白夜看看表，又看看旁边的沈若樱，皱了皱眉，放下书走到她身边，又拍拍她肩膀。“喂，起来去床上睡了。”沈若樱睡得沉沉地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睡得这么死？真是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还自以为聪明，没把我先哄睡着，自己就先撤退了？
　　朽木白夜轻笑着，人小鬼大的家伙。轻轻抽出她手里的笔放到一边，再拿下耳机，关掉录音笔，再轻轻将睡着的人小心地移到臂弯。梦中的人儿动了动身子，把手绕在他肩上，找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又继续睡去。朽木白夜轻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将她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上，看着她的睡颜。
　　睡着的人依旧沉浸在梦里，似是做着一个美好而甜蜜的梦，嘴角兀自带着微笑。朽木白夜也忍不住嘴角上扬。沈若樱的眉头却又一下子皱起来了，脸上随即被焦躁取代，整个人似乎也有些局促不安了。朽木白夜被她感染，也拧紧了眉头。这丫头梦到什么了？忍不住伸手去抚平她眉心拧起的皱纹。沈若樱伸手一把抓住。
　　朽木白夜怔了一下，怎么这么冰？
　　沈若樱在他温暖的大手中找到温暖，又渐渐平复下来，脸上重新回复安闲甜美。朽木白夜微笑着抽出手，见沈若樱不放，隔着被子拍拍她身子，然后将她的手放入被中，再抽出手，轻轻说一声，“晚安。”
　　沈若樱睁开眼睛时，第一眼见到的毫无疑问还是那张令人讨厌的脸。只不过，现在沈若樱已经不像前两次那样惊讶害怕了，平静地正想招呼时，突然想起了有哪里不对，偷偷确认衣服完好后，轻轻笑了。朽木学长……好像不是那样的呢。虽然很多时候总是欺负我，行为举止也轻浮不正经，而且还总是……总是……不对，虽然他总是表现得那样，但其实……他一次都没有真的对我怎样，甚至……等等，慢慢想，好好回忆一下，好像除了抓我的手，然后……抱过我，除此之外，根本从来就没有更亲密的动作。嗯，虽然他总是一脸坏人的样子，难道说，其实，其实朽木学长还是朽木学长，还是林老师心目中的朽木学长，一点都没有变化，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其实确实是个正人君子，只不过是表现得吓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