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步蟾

12、迷路

　　“哇！”沈若樱长舒一口气，“原来外面这么凉快呢。”
　　“外面当然会比火锅店里冷了，沈同学不用担心，卡拉OK就在前面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了。”走在前面的松本润子从竹内哲雄的肩膀上回过头来，边说边向朽木白夜使眼色。
　　“原来你冷啊？”朽木白夜一副好学生的样子，一把把沈若樱拉过在自己单薄的外套里，将她圈在胸前，“那不早说？还硬撑着。”说笑的语气里还带着些许嗔怪，沈若樱不用想也知道他是装的。
　　“朽木自己应该多细心才对。”松本润子满脸“孺子可教”的神情，满意地笑着回过头去走自己的路。
　　“啊，你们就是喜欢刺激我们孤家寡人。”池波达也一脸泫然若泣。
　　“池波君也可以多细心一点。”另一个叫秋原的男同学打趣他。
　　“在哪？在哪？啊，如果是秋原君，我不要活啦！”池波仍是一脸的夸张。
　　“去死！”秋原怒踹他一脚。
　　沈若樱笑着说，“池波君真是可爱。”
　　“那，那，沈同学果然还是喜欢我的么？”池波一脸兴奋地跑到沈若樱旁边，也顾不上被踹的疼痛了，“别管朽木了，我们到前面走。”
　　沈若樱笑着，“一起走吧。”拉过池波在旁边，不着痕迹的甩开了朽木白夜拥着她的胳膊，又叫着，“松本小姐，等等我们啊。”边说着另一只手又去牵浅野绿，和浅野绿走在一起的铃木纪美又回头拉朽木白夜，“朽木前辈，要跟不上了哦。”
　　朽木白夜应声跟上，心里暗自好笑，这丫头！
　　于是一群人热热闹闹地朝卡拉OK进发。
　　包厢里闹哄哄的，有人歌唱得走调了也没人在意，唱的人仍然兴致高昂的唱着，坐在沙发上的人有的选歌，有的把头凑一起大声说笑着。
　　沈若樱本来歌唱得不错，也爱唱歌，但日语的歌她却不怎么会，点歌单上的中文歌又没几个，所以只是抱着好玩的心理来和这些日本的大学生们聚聚，体会一下他们的生活，他们的态度。
　　“沈，你去唱一个吧。”铃木坐在他旁边大声地说。
　　“可我不太会唱。”沈若樱确实很为难。
　　“怎么会呢？朽木前辈的歌唱得很不错啊，那，对吧，朽木前辈。”铃木纪美转向朽木白夜。
　　这……有关系吗？沈若樱汗颜。
　　“嗯，差得远呢，铃木你过奖了。”朽木白夜一脸谦虚的样子。
　　“那朽木前辈去唱一个吧。”铃木纪美央求。
　　正巧这时松本润子唱完了，朽木白夜站起身，“那就献丑了。”走到点唱机旁点了首歌，然后等着音乐开始，随着节拍用脚轻轻敲打着地板。沈若樱并听不太懂他唱的是什么，但随着他低沉略带磁性的嗓音以及流露出的感情，也跟着有些陶醉了，似是听懂了一般，随着音乐的节奏，嘴角带着些许微笑，轻轻地敲着拍子。朽木白夜微闭着眼睛也似乎完全沉浸到他的音乐世界里去了，然后又突然睁开眼睛看向沈若樱，眼里充满了深情。随沈若樱被他看得忽然有些慌乱，掩饰地看向别处。朽木白夜满意地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唱得真的很不错，真没看出来。”沈若樱由衷地赞叹。
　　“你没看出来的东西多了。”朽木白夜一脸的不屑，“也来一曲？”
　　“嗯，好吧。”沈若樱歪着头想了一会，欣然答应。
　　音乐响起时，朽木白夜真的，吃了一惊，哭笑不得。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沈若樱略显柔甜的声音唱出这个小孩子的歌，朽木白夜实在不敢恭维，但又不得不说，这首儿歌在她唱来有一种别样的风味，不禁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望着一脸“理直气壮”的沈若樱。沈若樱赌气般地扭过头不理他，“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渐渐唱开了去。
　　“沈，这是什么歌？好好听。”铃木纪美好像对这首歌很感兴趣。
　　“嗯，沈唱得也真不错。”
　　“呃，这个，叫，让我们荡起双桨，就是，让我们一起划船的意思。”沈若樱不知该如何用日语来表达“荡起双桨”，只好用中文说出歌名，然后再用通俗的日语解释一下意思。
　　“一首儿歌，中国五六岁的小孩唱的歌。”朽木白夜在一旁波澜不惊的补充。
　　沈若樱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个……确实不太会唱歌。”其实是没有歌可唱。
　　“不过，也确实很好听啊。”铃木纪美又笑了。
　　“沈同学，周末赏完樱花顺便也一起去划船吧。”秋原建议。
　　“好主意。”松本润子也附和，“沈，一定要去哦!”
　　“嗯。”沈若樱笑了，大家，真的很好呢。
　　到了晚上十点，大家也都差不多各自回去了。沈若樱自然是由朽木白夜送回住所。但沈若樱却并不急于回去，从随身的包里又掏出DV，先将镜头对着身后的卡拉OK，然后转向东京的街道。
　　“师娘，今天朽木学长的同学邀请我们一起吃饭了，然后还唱歌了哦。那，这就是我们刚才唱歌的KTV。不过现在大家都散了。师娘，你知道吗？”沈若樱边说边偷看了旁边的朽木白夜，见他注意着屏幕里的影像并没注意自己说话，于是压低声音继续说，“原来朽木前辈唱歌很好听呢，不过我不知道他唱的是什么。我也唱了一首《让我们荡起双桨》，没办法，我不太会唱日语歌，点唱机里的中文歌也就那么几首。林老师现在又去和关口老师交流了，不然还可以再听听林老师唱歌呢。啊，章鱼小丸子，师娘，这个好像很好吃的样子，不过现在没手拿，一会走回来再买。”
　　“小姐，来一份吧。”章鱼小丸子的老板招呼，沈若樱笑着摇摇头。
　　“师娘，日本人也很热情哦。看，这边是个松汤，呵，其实是洗澡的地方。这有个花店呢，呀，还有卖日本娃娃的，真热闹。虽然北京也很热闹，但感觉还是不同呢。咦，朽木学长呢？”
　　沈若樱一回头，哪里还有朽木白夜的影子？
　　“不好了，师娘，朽木学长走丢了，我得回去找他了。”沈若樱慌忙关掉DV一路寻回去找朽木白夜，最后却发现，走丢的是自己。
　　还是先回去吧，朽木学长是不可能迷路的，说不定也先回去了。虽然不认识回去的路，但出租车司机应该不会不知道的。
　　“不好了，大叔，樱子走丢了。”朽木白夜推开林老师的房门，喘着粗气，朝房里的人吼出这句话。下一秒就看到房间里亲切地聊天的两个人一脸诧异的表情，于是将最后一个音节生生的吞了回去。
　　“你怎么在这里？”朽木白夜无视林老师脸上诡异的笑容，朝沈若樱喊。
　　“那个……因为房间的钥匙在你那里。”沈若樱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说啊，你是怎么回来的？”朽木白夜有些抓狂了。
　　“我吗？打车啊。”沈若樱不明白朽木白夜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你……”朽木白夜语塞，这才想起原来世上还有这样一种交通工具，“算了，不跟你说了。”说完转身欲走。
　　“是我不让樱子给你打电话的。”林老师唯恐天下不乱在后面补充一句。朽木白夜咬牙切齿了半天，终于还是头也不回摔门离去。
　　沈若樱被门震得脖子一缩，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回头看看林老师，后者正一脸讳莫如深地笑看着朽木白夜离开的方向。
　　“朽木学长怎么会生这么大气？”沈若樱皱了皱眉，真是的，那样称呼林老师。
　　“有人意识到自己快输了。”林老师一脸得意的笑。
　　“什么？”沈若樱更加糊涂了，见林老师并没有要回答她的样子，只好作罢，却一眼撇过刚才朽木白夜站过的地方，“这是什么？”沈若樱走过去拿起旁边桌上的盒子，“啊，章鱼小丸子！”沈若樱愣住了，回头对上林老师询问的表情，“我先去看看朽木学长。”
　　“快去吧。”林老师满脸笑容。结果好像比想象的还要顺利，还要好。
　　“当当当”门外响起敲门声。
　　朽木白夜没有理会。
　　“当当当。”门外的敲门声不依不挠。
　　朽木白夜翻了个身，面向沙发里面，门又没锁，自己不会进来啊。
　　“当当当。”敲门的人依旧很有耐心。
　　朽木白夜捂住耳朵。
　　“当当……”
　　“你干什么？！自己不会进来？”朽木白夜冲到门口拉开门，朝着外面就一阵狂喊。
　　态度真差。沈若樱心里嘀咕，这样进去会不会不安全，不过算了，豁出去了。
　　“那个，朽木学长不让我进，我不敢进去。”沈若樱一脸歉疚，站在门口可怜兮兮地说。
　　朽木白夜白了她一眼，转身朝房里走去，走了几步，发现后面并没有脚步声跟上，一回头，沈若樱依旧站在门口，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朽木白夜看着就来气。
　　“你到底进不进来？”一脸的不耐烦。
　　“那个，朽木学长不让我进，我不敢进去。”沈若樱重复。
　　“你可以进来了。”朽木白夜叹了一口气。
　　“那，打扰了。”沈若樱煞有介事的向门里鞠了一躬，然后走进来，小心的关上门。
　　“这个。”沈若樱迟疑的将手里的盒子递过去放在桌上。
　　“不是给你买的。”朽木白夜一把抢过盒子，有点不对劲。
　　“啊，这样啊。”沈若樱一脸的失望，又一脸的惭愧，“可是我……我都已经把它吃完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果然，朽木白夜脸上出现一道黑线，这丫头，功夫见长了。
　　“没关系，呆会记得补偿我就行了。”朽木白夜决定不跟她计较，切入正题，“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跑了？”
　　“那个，朽木学长走丢了，我找不到你，在日本我又没电话，而且也没你的电话号码，所以……”沈若樱解释。
　　“什么叫我走丢了？明明是你走丢了。”朽木白夜强压着怒气，“我才几步没跟上，你就转眼不见人了。”
　　“就算是我走丢了好了，我回头找不到你，自然就先回来了，反正朽木学长自己也会回来。我想回到会馆就可以问林老师你的手机号，然后再用房间里的电话告诉你，可是……”沈若樱想起林老师当时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让朽木找吧，给他点教训，谁叫他不好好照顾我们樱子的。”
　　“可是？”朽木白夜稍微缓和的脸色又紧张起来了。
　　“那个……林老师说……他也没有你的手机号……所以……”沈若樱吞吞吐吐地说。好吧，她承认她不太会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