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的综漫之旅》孟随青

51、高尾

　　“喂，我说……你之前说的‘多出了要花钱的地方’，”
　　高尾突然出现在了正在轮流进行剑道切磋的美风遥、神乐还有阳炎的视线范围中，一边用挑剔的眼神睨着神乐，一边对着‘少年’问道，“该不会就是他吧？”
　　神乐愣了一下，丝毫不能理解自己什么时候又招惹到了高尾，但对方来打扰他有限的学习时间，他当然不能放任。
　　神乐正想说‘我们正在切磋练习，可以麻烦你先离开吗？’，就看到那个比他还要不苟言笑的少年突然对着张扬艳丽的同僚露出了一个坏笑，
　　“高尾前辈……是在吃醋吗？”压低的声线里既有着熟稔的调侃，又分明带着浅浅的暧昧。
　　原来他会笑啊……
　　神乐这么想着，努力忽略心里的不舒服——一个多星期以来他们天天在一起学习切磋，‘少年’都没有给过他一个笑容，高尾为什么就可以呢？
　　“……本大爷确实就是吃醋了。”高尾突然弯下腰凑到了距离‘少年’鼻尖不过1cm的距离，深深嗅了一下“这个味道，好几天没有闻过了呢~真是怀念。”
　　“喂！我们在练剑，你就不要来捣乱了。”总是和‘少年’不太对付的阳炎说着，拉着‘他’往后撤了一步，和高尾拉开了距离。
　　“我只是来找可爱的美风回去上我的课，身为秃的你可管不着~”高尾用轻飘飘的语气说着气人的话，阳炎火大地想要反驳，但被人工智能按住了肩膀，“你！”
　　“我先跟着高尾前辈离开一下，明天再练剑吧。”‘他’这样说着，果断抛下相处了几天，已经十分默契的两人，径直跟着高尾离开了。
　　神乐和阳炎在‘少年’离开之后神色都有些不好，神乐还能绷得住，阳炎却握着木剑狠狠地劈在了旁边的樱花树上。
　　“高尾平时抢客人也就算了，现在连来这里学习的美风都要抢！太过分了！”他在砍了一下树之后仍觉愤愤，抬脚想踹树却对上了神乐不赞同的眼神，只好放下了脚。
　　“他们两个应该是之前就认识了，美风会选择他无可厚非。”
　　神乐这样说着，心里却暗暗皱起了眉，他努力说服着自己只是在担心‘少年’的道路被高尾带歪，‘少年’那个坏的可爱的笑容却始终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那他也应该知道自己是哪边的人，知道和我们一起才是正确的事。”阳炎还是皱着眉一脸的不高兴，“高尾那样不正经的，能——”
　　“阳炎！”神乐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他神色严肃道，“都是取悦客人的手段而已，没有什么正经不正经。”
　　何况高尾一直都是菊屋人气最高的花魁，美风会对他产生憧憬也很正常吧？毕竟‘他’对于这方面的学习向来很尽心尽力……

　　另一边。
　　“这样丢下他们没有关系吗？他们可没有那么好哄~”高尾故意挑高了眉毛，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神乐是个讲道理的人，应该不会生我的气。”人工智能只是略分析了一下那位矜持守礼的太夫的性格，就果断给出了判断。
　　阳炎？阳炎又不是花魁。生不生气的，关她什么事？
　　“哼~他不会生气，我可是很生气呢~”高尾耷拉下眉眼，做出了一副‘我很不高兴’的表情，“你最好赶紧想办法把我哄好，不然……”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恶狠狠的威胁表情，那个女扮男装的少女就猝不及防地把柔软的小手塞进了他的手掌中，小脸上竟有些可怜兮兮的神色，“对不起，我错了……”
　　自从验明正身环节过了之后，人工智能身上除了裸露在外的地方都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毕竟她不确定长期保持男性的体征会对机体产生什么影响——
　　虽然性别对于人工智能来说没有多大的区别，但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有着自己的偏好。
　　高尾才不会承认自己，吉原身经百战的花魁，竟然被少女这少见的可爱模样给煞到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正想说原谅她的时候，就反应过来她认错的速度未免太快了。
　　“……所以说，你错在哪里了？”左手还被少女捧在胸前，美丽的花魁脸上却露出了看穿少女把戏的嫌弃眼神。
　　“错在没有早点来找你上课。”少女仍然毫不犹豫。
　　高尾被噎了一下，想说她说的不对，他介意的是她和神乐接触的时间太长、次数也太频繁，却又觉得自己没有那个立场要求她和神乐保持距离，心情居然变得更差了。
　　但少女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心情变化，满脸担忧地望着他的表现，又让他感到心里的怒气渐渐平息，高尾还从未体验过这样，心情随着一个人的举动起起伏伏的经历，一时竟觉得十分恐慌。
　　“对不起的话就不用说了，以后记得多注意。”他扭过头似勉强满意地哼哼道。
　　“好的~”
　　少女的语气少见地带上了俏皮的意味，高尾压抑着自己回头的欲望，但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她继续说话，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继而忍不住地将满脸讨巧卖乖的少女揽进了怀里。
　　“你知不知道……对男人是不能做出那种表情的。”他的声音有着轻轻的颤抖，抱着少女的手臂越收越紧。
　　美风遥感应到高尾的情绪在一瞬间发生了巨大的波动起伏，和他满是暧昧的话语不同，他的心里在挣扎，在难过。
　　她带着人躲进了附近光线昏暗的杂物房里，隔着华丽的罩衫环住了花魁稍显瘦削的脊背，轻柔而缓慢地，一下又一下抚着他的背部。
　　“还以为你把我引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坏事呢……”感受到少女在背上对他贴心的抚慰，高尾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许，也终于有心情开玩笑了。
　　“我确实想要稍微做一点坏事。”
　　随着少女的话音落下，高尾感觉到少女轻轻推开了他，而后用脚挪来了一个……矮凳吗？他轻轻笑了笑，几乎已经猜出了少女想要做什么。
　　但当滚烫又轻柔的吻轻轻落在额头、眼睛、鼻尖上的时候，高尾还是感到自己的心颤抖了，那双橙色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对他的怜爱和疼惜，有些受不住的，他别开了脸，
　　“……不要这样对我……”他真的会受不了。
　　“……对不起。”夜视功能下，美风遥清楚看到了花魁眼中浓重的哀伤和渴望，有些歉疚地碰了碰他的唇，从矮凳上下来，和他拉开了距离。
　　为什么每次主动，都会被拒绝呢？
　　果然她还差得远吧。
　　仿佛有一阵冷风，透过杂物房没有关好的门，直直地吹进了他的心里，高尾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刚刚退开的少女又抱回了自己怀里。
　　他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喜欢却又恐惧着，想要逃避又忍不住伸出手去……
　　一点都不像他了。
　　真可怕啊。

---

作者有话要说：　　高尾留在吉原工作是为了供养他的父母（似乎吉原其他很多人到后来都被家人当成了赚钱工具），他啊，喜欢遥，又觉得这样无法离开吉原的自己不配，明明是万众追捧的花魁，遥对他来说也太神秘了，感觉抓不住……渴望得到又害怕得到，害怕迷失自我，害怕到头来一场空，害怕背叛，害怕被放弃……
怎么说呢，真的会让人觉得无法放下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