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症女孩尚婉婷》白骨故人

17、拜访

　　98.
　　阿羞再见尚哥哥父母，父亲却卧病疗养在床。大概一个月前，父亲病重做了场手术，所幸，手术还算成功。
　　床边，阿羞细心削好苹果递予父亲：“叔叔你吃。”
　　父亲：“吃不了那么多，你也吃点。”
　　阿羞：“叔叔不用管我，你多吃点有助于恢复。”
　　母亲拎着开水壶进来，阿羞赶忙接过，拾掇杯子给父亲倒水。
　　阿羞：“阿姨，你先休息，我替你忙会。”
　　母亲不想麻烦阿羞，却也抵不过阿羞的热忱。母亲床尾坐下，双臂无力下垂。
　　人越上年纪越喜欢顾念从前，母亲：“唉……以前还老惦记着要尽快给你们办喜酒，尽快叫你们住进集资建房，尽快有个娃，你们日子也就算齐整了。”
　　母亲怜爱地看着阿羞：“尚哥哥已经走了，你不必的。”
　　阿羞整理床头柜的台面，把开水壶放床头柜。
　　阿羞：“我都不知道叔叔生了这么大的病。”
　　母亲：“都是太操累了。检查出来的时候医生建议尽快手术，手术费什么的，加一起得六十多万，这不是抢人么，他爸就一直拖着，说反正活够本了。”
　　阿羞：“可不能这么说，借钱也得治啊。”
　　母亲：“那时尚哥哥也暗地里着急，坚决叫治，我们养老的棺材本，尚哥哥的存款，四处向亲戚朋友借的，想尽办法最终才凑到二十多万。”
　　阿羞：“没医保么？”
　　母亲：“有，一有新政策出来，他爸都是积极响应的。可，可医保不保啊。”
　　阿羞：“啊，为什么？”
　　父亲搁下苹果：“唉，怪我运气不好，生错了大病，没生在指定范围内。”
　　母亲：“医生说，得了什么大病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是大病。真是走投无路啊，正焦头烂额的时候，偏偏尚哥哥也出事了。唉。”
　　屋后，山坡开满怒放的白花，而屋前的石榴树，今年拒绝花期，无花可开。
　　阿羞手在开水壶后面停留了一下。一束光的尾巴溜入屋内，一道光斑闪在阿羞眼中。
　　阿羞：“最后治疗费是不是用的尚哥哥的保险金。”
　　母亲：“嗯，还两份呢，用剩了还有好多。”
　　母亲手指关节凸起，手背脉络沧桑，脉络里有固执消溶进血液，无可挽回流转至亲人。
　　床头柜开水壶跟水果后面，悄然多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钱，是尚哥哥留给阿羞的那一部分钱。
　　父母应该没有仔细查看过投保记录，还是不叫父母知道的好，毕竟尚哥哥已经死了，有的事，说穿了，只会徒增他人的难过，到时，自己也要难过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