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杯奥利奥》阿泠泠

14、第十四章

　　上午没通告，顾听风去酒店游泳池游了一小时。
　　工作日，泳池除了救生员就只有他。先自由泳游了十个来回，累了换成仰泳，再蛙泳，累了在水里飘浮，折腾到差不多消耗六七百大卡他才起来。
　　推开客房门，里面的话语嘎然而止，顾听风听到半句：“叶姝亭，这事不止是你一个人的…”

　　门边的中年女性见进来一位青年男子，礼貌地笑了笑，“你好，是小顾吧？抱歉打扰。”
　　“小顾”还能怎么样，“小顾”礼貌地笑笑，“是我打扰了。”
　　顾听风看向叶姝亭，用眼神问她“要不要救你？”，叶姝亭微微摇头，悄悄比了个手势，顾听风猜是一小时，若无其事地说，“你们聊，我回房间。”走了两步回头问叶姝亭，“小叶，通告是几点？”
　　他在叶姝亭的眼神里看到一丝笑意，他猜对了，那笑意是对他的称赞。
　　叶姝亭打开手机翻了翻报了个时间，顾听风点点头，“你们随意。”走到楼梯转角他听到叶姝亭的声音，“不，我不想出去，我也不觉得丢脸。”
　　顾听风摇摇头，自顾自往上走，刚转过去就看见听墙角的两个：江淼和小季。他无情地把她俩轰进房间，关上门，搬了张椅子坐下掏出手机。
　　小季看看江淼，江淼摊摊手，认命在窗边沙发坐下，摸出手机，一时间却不知道做什么好。她看向小季，小季也摊摊手，小声道，“给你修个眉？”小季本来是打算下楼找点吃的，被江淼拦住，这会手机还在房里，没办法像他们那样打发时间，只好找点事做。

　　叶姝亭不知道楼上的情况，但她下定决心要和母亲说清楚。
　　“我不会嫁给卢岐南。”
　　叶姝亭的母亲陈秀云问，“为什么？”
　　“我不愿意把婚姻变成买卖。”
　　陈秀云没想到向来乖巧的女儿这次居然硬挺，不由眉头紧锁，下意识看了一眼楼梯，那里没有人。她压低嗓子，“要讲多少遍，这是对大家都好的选择。除非告诉我你不喜欢他了，否则没必要在意细枝末节！告诉我，你还喜欢他吗？你看，说不出吧？你在意他，所以痛苦。我看你自找苦吃！跟我回去，你看看你，胖成这样像话吗？任何时候都不要失态。”
　　叶姝亭甩开母亲的手，平静地说，“我不会嫁给卢岐南。确实我对他还有感情，毕竟恋爱了很久，但再给点时间彼此，会过去的。”

　　陈秀云看着她，她也看着陈秀云。
　　良久，陈秀云叹了口气，“那么你父亲和我的付出呢？”
　　“你们该找他算账，不是和我。”
　　“姝亭-”
　　叶姝亭终于侧过脸，不再看母亲，“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有时候也告诉自己，只要放弃立马可以幸福。人和人的感情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可以在别的地方找到满足，找点新事业，或者生孩子，转眼三五年过去了。过了二十时间是很快的，我马上三十，以后的时光只会越来越快。”她抹了把眼角，“可是不甘心啊。在商场遇到他，他意气奋发，而我憔悴疲惫。他很笃定他不会输，妈妈，你懂吗？我并不笨，也受过教育，甚至起跑线还比他高，骄傲让我没办法从他手中接东西。”

　　陈秀云移开视线。
　　叶姝亭笑，“你懂的。一边帮我看着输液一边复习备考，你心里也翻滚着不甘心。不想输。妈，我像你，一样好强。”
　　“可是……”陈秀云叹口气，“那你打算怎么样，拱手相让？”
　　“时间，我能等，他不能。”
　　万事俱备只差临门一脚，卢岐南等不及的。现在正是谈的最好时机，比谁更热切。
　　陈秀云瞬间明白，“那么…”
　　“我会尽量保证爸爸和你的利益。”
　　话一出口，叶姝亭感觉到母亲松了口气。其实同样的保证她早就给过，但只有在他们意识无法控制她的时候才有接受的可能。也许不是他们的本意，可一件事推着另一件，慢慢就成了这样。
　　“姝亭，那么你呢？”陈秀云打量室内的摆设，“以后没有这些了。”
　　叶姝亭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啊，重新开始，从头再来。然而手上的茧就是底气，在陌生的地方用双手换了碗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