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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北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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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回到的马车上,只是这次多了一个井乐而已.本来我倒觉得没什么,只是井乐不说话也不看我倒让我觉得气氛很奇怪了.
"我们现在去哪里?"我隔着布帘问在外驾车的南涧,本来我也不想问他的,但是坐在旁边的井乐一言不发的让我很不自在.
"德州."南涧的声音隔着布帘传进来的声音也很清晰.
德州城是离西部最近的一个城镇,那里经常有蛮夷出没,打家劫舍的事时有发生,可是我们要的就是那些蛮夷的东西,当然离得越近越好.
"那些蛮夷,可是不讲道理的,你生的这么漂亮,小心点,可千万别被那些人劫了去."井乐幸灾乐祸的冲着我笑,其实我倒觉得井乐来起来虽然不温柔也不典雅,但她自然而然的野蛮,正好让她变成了一种特别,美丽的特别.
"倒也不见得他们只会劫我."我笑着看了看她,然后我从腰间的荷包里抽出一条蓝色的缀花丝巾遮在脸上.
"哼,装神弄鬼,又不是见不得人."井乐横了我两眼,我却反而觉得她是在嫉妒.
"井乐你放心,我不用你保护."我没有看井乐,只是看着布帘,其实井乐肯定知道,我是在看布帘后面的那个人.
马车颠颠簸簸了一个下午,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决定在路边的一家客栈投宿.
客栈的陈设极其简单,粗制的木桌木椅,毫无雅观可言,但是家常小菜还算可口.
"我累了,你们请便吧."井乐饭吃到一半便起身往二楼客房走去,南涧不管她,我也管不了.
"晚上我就在你隔壁."南涧放下碗筷,抬起眼睛来看我.我觉得我完全是在拖他的后腿,连吃饭也要让他等我.
我也放下碗筷,刚想站起来和他一起上楼,他却坐着说:"你吃吧,我等你."
我看了看他,既然他都看穿我的意思了,那就更不能让他等我了,我笑了笑:"不用了,今天你赶了一天马车,我知道你很累,我也很累,上楼去休息吧."
他站起来,也没有半分犹豫,转身向楼上走去.我没有跟上去,只是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我发现他喜欢穿天青色的长衫,背影也很好看,如墨的黑发散落在肩上,背上.不管怎样看他,我都挑不出半分的瑕疵.我一直很好奇,他和我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我知道这个故事肯定不那么美好,也许有恨,也许是血海深仇,但是,我和他之间肯定也是有过爱的,我对此坚信不疑.
我突然又想起了北初,不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想起他.他现在在干什么呢,是在拼命找我,还是像那些人说的一样,他在生病,而且很严重.我怎么对得起他呢,他一直以来都那么期待我可以嫁给他.他对我如此认真,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他每天都跑到柳府来,只是单纯的想要抱一抱我,跟我说说话,他从来都没有逼我做过任何事,而且我也答应了他,可是现在看来,我似乎已经不那么愿意嫁给他了,因为我是没有记忆的,我不完整,还不够资格嫁给他.我希望他可以等我找回完整的自己,再来决定我和他的人生.
"咦?这不是锦之吗?"我正想得出神,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吓了一跳,立马警觉的站起来往后看.来人一身白玉长袍,脸色有些白,眉毛很淡,眼睛微微眯起来,让人一看就觉得他像个慵懒的贵公子.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因为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看见过他了.
我看着他慢慢喊出他的名字:"北仑."
他就是北初的哥哥,那个常年卧病在家的北家大少爷.
北仑对着我笑了笑,然后走过来坐到我的旁边,笑着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我听说你们快结婚了,正想赶着回去祝贺你们呢,北初人呢?"
我奇怪的一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我见过他几次,都是在北府.他总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论家里有什么大日子他也很少离开自己的屋子,所以我才一时间还没弄明白他怎么在这儿.
"北仑,你..."
"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是吧?"他笑了笑,"其实我一直都很少在家,所有人都以为我常年卧病在床.我不能出现在大家面前,所以便编出这样的借口来做幌子咯."
北仑笑得不以为然,我才发现其实北仑和北初长得不像.北初整张脸生得很动人,就像初晨的雾,只需一眼便可以弥漫进人的心里.可是北仑却像夕阳落幕的余晖,慵慵懒懒,一点也看不出他出自将军之家.
"你为何要躲起来?"我仍然很奇怪,他的目的在哪里?
"我没有躲起来."北仑继续笑道,"府里根本也不需要我,这么多年没有我不是都过来了么,我又何必去揽上这个麻烦.而且我一直在外游山玩水,日子逍遥得很呢."
我还是想不通,他是大少爷,本可以风风光光的随着父亲征战沙场,可是他却跑出去游山玩水对家里不管不顾,反而把这个摊子丢给自己的弟弟,这岂不是很荒唐.
"北初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我把目光撇开不去看他,我又如何不知道北初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呢,他那么出色,那么不可挑剔.可是现在,我却不敢理直气壮的去看北仑,我要怎么告诉他,我不打算嫁给北初了,我现在只想恢复记忆,只想找回我失去的一切.
"如果你要回去,请你代我告诉他,叫他不要等我,我很安全,不需要找我."我起身准备上楼,可是他却突然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
"怎么了?"北仑皱着眉头看了看我,他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这些话,我也无意瞒着他.
"我现在不打算嫁给北初了,你回去吧."我想挣开他的手,可是他却越抓越紧,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你逃婚了?"北仑站起来向我靠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不是逃婚,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逃开北初的.
"放开她."一把银白色的剑突然从空中刺出来,然后定定的凌空落在我和北仑之间.我抬头一看,果然是南涧,他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北仑警惕的看着握着剑柄的南涧,问道:"你是谁?"
南涧也看着北仑,定定的说道:"我叫你放开她!"
我下意识的一收手,北仑也识相的放松了力道没有抓得很紧了,于是我便轻而易举的收回手然后退开两三步,要是他真的以为我逃婚,我可不想被他绑回去.
北仑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说:"你就是跟着这个人逃婚的吗?"
"不是!"我立马否认,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我又怎么会是这种人.
北仑似乎也生气了,他一把推开南涧没有出鞘的剑,狠狠道:"那是什么,难不成你也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她没有逃婚,因为她谁也不嫁."南涧也不多问,拉起我的手转身上楼,北仑则是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我和南涧的背影.
南涧拉着我毫不犹豫的走上楼去,他没有问我北仑是谁,我想他也不在乎那是谁.只是刚才他对北仑说的那句"她谁也不嫁"竟然让我的心里暖了一下,我想,他是懂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