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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跨年歌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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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小弟呢？”杨奕左看右看没见弟弟杨阳于是问道。
“他在厨房洗碗呢。”妈妈把杨奕的行李箱推进厨房前面的饭厅，就直奔后头厨房接着炒菜。
怕菜炒早了两人回来就冷了，杨妈先炖了汤，炒一些需要烹饪时间长的菜。杨奕把包放在行李箱上，没先上楼放东西，亦步亦趋跟着妈妈来到厨房。
杨妈利落地将锅架上煤气炉，一边舀了一勺熟菜油，一边说：“再炒一个猪肝就可以开饭了。”
“姐！”15岁的杨阳已经快长到一米七了，杨奕还得仰头看他。
“妈耶！你这个子也长太快了！”杨奕用手在他头上比划比划，“我走前你好像没比我高多少啊……”
“嘿嘿！我现在169了，马上就一米七哦。”杨奕得意地拿手比划姐姐只到自己脖子的脑袋。
杨阳7月才刚刚中考结束，然后紧跟姐姐的步伐考上了县二中，现在念高一了。
“怪你姐小时候爱生病。哪像你小时候壮得跟个小牛崽似的。”杨妈想起两个小团子转眼就长成大人样子了，笑得十分温柔。
等油热的档口，她问杨奕，“饿了没？”
杨奕把弟弟摞在水池边的碗捧起控水，“不饿，和爸爸在路上还吃了霉豆腐呢。给你们也带了。哎呀！在车上刚刚忘记拿了。爸爸一会儿应该会记得拿过来吧？”
听了姐姐带了霉豆腐，杨阳赶忙问到，“姐，是广河大桥的霉豆腐吗？”
广河大桥的霉豆腐名气不大，即做即吃的风味小吃，流转起来完全就不是这个味儿了。但只要来往于省城和杜鹃县之间的商旅，广河大桥霉豆腐是都知道的。
“嗯嗯，对的。”杨奕把碗放到前屋饭厅的铁炉子上，应了一声。
“那我去接爸爸，别让他忘了。”小伙子快手快脚的，声音没落下人已经出了院子。
晚上八点，一家四口吃完晚饭，姐弟俩收拾完碗盘桌子，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看电视。
南方没有暖气也没有炕，Y省冬天湿冷，过冬得烧火取暖，以前穷困的时候是烧柴，现在大多人家都是烧大铁炉子。
铁炉子像一张四方桌，底下是盛灰的抽屉盒，也悍着方方正正的台子，坐凳子上可以搭腿搁脚。上面的火盘宽宽大大敞亮，中间肚腹里是铁皮围成的圆筒包裹住生火的炉心。顶上用一圈圈的火盘扣住，和宽大的火盘齐平，保持平整的桌面，添煤打开，添好再扣上。火盘下装了烟管，用烟筒接起来架在窗户最顶上的通风窗伸出屋外，排烟的同时通风透气，避免煤气隐患。
铁炉子将热量聚拢起来，关上门后整个屋子都暖烘烘的。整个铁炉子表面刷了一层红漆，四张长条凳一架，大家都当桌子用。冬天在上面摆饭，饭菜不会凉，人也可以暖和地围着吃。
火盘上杨阳已经擦干净，这会儿上面铺放着妈妈储的爆米花和自己炒的核桃、板栗和瓜子。杨奕爱吃坚果，爸爸每年秋冬之际都会在物产丰富的山里捡回来许多，妈妈就炒制收起来，过年过节的待客也可以用。
杨爸骑在长条凳一边，一边放了自家编的筛子，在中间放块厚木板。他一手拿着小锤子，一手捏着核桃，给杨奕和杨奕开核桃吃。核桃搁在木板上轻轻一敲，坚硬的壳应声裂开，里面的肉却不会砸粉碎，剥开壳，就是油润焦香的果肉了。
今年家里的核桃有三种，家里老祖宗的时候就种下的大核桃树，七八十年的树龄了，每年产量都不错，自然是少不了的。此外也有山里的野生的大核桃，和家里种的大核桃差不多，只是野生的皮更硬更厚。
另外是个头比大核桃小一号的山核桃，壳也比大核桃的要偏黝黑一些。再有就是野核桃了。野核桃个头比花生大不了多少，小小的圆溜溜的一小颗，更像是松鼠喜欢吃的橡果。杨奕出去读书想念起野核桃的味道，上网搜了才发现，叫它榛果更合适。
野核桃个头小其实没多少肉，小时候放牛娃才喜欢去山里找，现在的小孩子生活好了，也基本不会下地上山了，便也没人吃。但杨奕杨阳和妈妈都爱吃，爸爸便会专门在它成熟的时候进山采回来。
爸爸开好的野核桃，妈妈吃了几颗，又磕了两把瓜子，便停下了。她洗干净手，把自己做针线的小筛子捧了过来，一边和家人聊天看电视一边刺绣做针线。
*
电视上的综艺节目正播到扫码领红包，杨阳兴致勃勃地扫了起来，问杨奕要手机也一起扫，杨奕才想起来自己一直没开机……
从衣兜里把手机拿出来，一开机就是不断的震动，连续进来了三条短信和五个未接来电，都是疏浚的。杨奕顺手就准备把电话拨回去，突然想起来中午刚刚表白过，于是又默默地去编辑短信。先报个平安，然后再说点什么呢……
杨奕看着输入框兀自有点发愣，电话就进来了，是疏浚！杨奕赶忙看看还沉浸在搞笑的电视节目里的爸妈和弟弟，起身就往外走。
带上门之后杨奕松开捂着话筒的手，接到了耳边，“喂~”
“呼~”那边似乎松了口气，“你终于开机了！再不接电话我都要报警了！”
“额……不是……”杨奕被他数落得哑口无言，“我爸爸到机场接到我了，然后就用他的手机讲的电话……刚刚才想起来开机，正要给你回信息……”
“……”疏浚那边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两人都没有开口，他才说，“要不是你先说过你爸爸来接你的，我查询了航班信息正常，还真要给吓死。”
“哼哼哈哈~”听出来他的关心，杨奕心里开心忍不住笑了，笑完了又是沉默，不知道继续说什么好。
“你——”杨奕迟疑半天，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决定自己先开口。
“叔叔阿姨我走了。小哥，走吧，艾老师还在等我们呢。”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同时还有她口中叔叔阿姨的嘱咐声，打断了杨奕想说的话。
“……戴上围巾和帽子，天气冷呢。疏浚，晚上暗，你护着点媛媛……”应该是女孩子口中的阿姨在吩咐。杨奕心中估摸大概是疏浚的妈妈。
还没听见疏浚的回应，女孩子的声音在话筒中近处响起，清晰了许多，“小哥，咦？你在干嘛？打电话？”
疏浚说过他是独生子，那这个女孩子应该不可能是他的亲妹妹，叫哥的话，难道是族亲？杨奕的第六感几乎一下子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推测。
“嗯。”疏浚回答一声，不知道是回答自己还是那个女孩子。“那……”
“那回头聊。”杨奕没等他先说完，善解人意地把时间还给他。
疏浚也就从善如流，应了声回头聊就挂了。
杨奕看着挂断的电话有些发愣。艾老师，好像他说指导过他唱歌的那位老师就姓艾。难道是那个艾老师吗？这样听来，似乎这位艾老师和他家距离不远。他说过艾老师和父母都是一个学校任教的，住得近也说得过去。
而女孩子的声音听起来也不是小朋友，听语气杨奕凭直觉感觉到对方是一位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娇俏妹子。她和那位“阿姨”的对话，除了称呼有些客套不像亲戚，双方的对话倒是很亲近胜似亲戚。而且这个女孩子还提到要和疏浚一起去见艾老师，那这个女孩子会是谁呢？
要是有他的朋友可以打听一下就好了。杨奕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她好像是算了解疏浚的，但也似乎并不了解疏浚。
自己知道的，都是他告诉自己的，还有很多很多他相关的情况，他的成长之路，他的求学历程，他的感情历程，他的朋友伙伴……除了四木和他一起吃过一次饭且没有互加联系方式的三个室友，其他的自己几乎一无所知。
疏浚这样出色的男孩子，大学之前，不，大二暑假自己认识他之前，怎么可能会没有追求者呢？可能还有不少的感情史吧？也许，可能，这个女孩子就是个中一位，比自己更加近水楼台先得月。
“姐，你在干嘛？”杨阳突然开门窜出来问到。
想得出神的杨奕吓得一回头，拿出自己接电话前就想好的理由，“哦，没事。公司的朋友打来的电话，问我到家了没。回屋吧，冷死了。”
接下来几天，两人都没有再联系，也没有聊天。
除夕当天，【大音】要在频道里举行跨年歌会，官博的通知是下午两点正式开始，会直播到午夜之后，陪大家真正的跨年。
下午一点，贡眉来给杨奕说疏浚没回消息也没接电话，让她去催催，杨奕才给他去了电话。
疏浚那边很吵，貌似是KTV，匆匆说了事务之后两人也没有多聊，疏浚还要赶回去开机上歌会。这就算是两人这几天的第二次通话了。
对于机场的表白，疏浚不提，杨奕自己也不好意思提起来。
杨奕想了想，其实就是一个答应或者拒绝，根本要不了几分钟的事情，他拖这么久，也许是想给自己留个面子，所以拒绝的话没很快回复自己。
但经过这两通电话，杨奕心下已有几分肯定，可以说已经是死刑了吧。既然心中已经知道答案了，那也就不需要追问或者说什么了。
原本就是两情相悦才能达成共识的事情，他还给自己留足了面子，自己没觉得尴尬也根本没有必要尴尬，那就这样吧。就当没有发生这回事，以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同学朋友关系。
哦不，也有些东西不存在了，那些自以为是的暧昧。
虽然这样说服了自己，但难免因为没有得到他明确的拒绝，杨奕在心中其实暗暗留了一星半点的期待。但她给自己明确了一点：不会再去问答案了。
等歌会开始的时间里，她扒拉出那个笔记本，在上面继续记录下来这些与他相关的事。她没有把这个当作日记，只是想记录的时候就会打开。有时候一天写好几次写好多，有时候几天也不写。此刻本来想写些高兴的事，但失落的心情还是流露到了字里行间。
两点，【大音】的歌会正式开始，团队所有歌手都齐聚麦序，主持仍然是小戈和团队的另一位女歌手。杨奕听得心不在焉，正好爸爸妈妈在筹备年夜饭，她去打下手，就一边戴着耳机听直播，一边洗洗切切。
歌会是轮麦式的，先祝福尬聊了一轮，又轮回来唱歌，然后继续车轮战。这是力求让每个粉丝都保持在线状态，毕竟很可能一个不注意就会错过自己的大大。
送旧迎新，大佬们都玩得很嗨，一个说话比一个逗。粉丝们更是直接把很多平时大乱炖的CP和称号拿出来疯狂刷屏。什么“三柱鼎立（爱格纹、堰塞湖、小戈）”，“攻受分明（堰塞湖VS小戈）”，“攻组全在飙，受组全靠喘”，“拔刀吧姐夫，沁沁我不会放手”，“乐乐夫德担当”……
杨奕笑眯眯地听，时不时噗嗤出声，爸爸妈妈奇怪地看她好几眼，让她放出来给他们一起听。杨奕等麦上插科打诨的聊天过去，开始唱歌的时候放出来给他们听了一段。只简单说了是在听网上的人现场唱歌，没多介绍也没多解释。
杨妈除了民族歌曲，当年她的时代流行的也就喜欢唱一首《十五的月亮》。杨爸要时髦些，什么新时代的玩意儿他只要接触到都会稍微了解一些。
杨爸挑剔着这个唱得不好那个唱得一般，还很有几分现在这些人唱歌就这水平，还不如他呢，就这也可以出来直播？能赚钱吗？
直播和LIVE也差不了多少，不过可能歌手自己配的设备是要比活动现场好一些。杨奕听过现场LIVE的都觉得和修音调.教后有差距，当然更别提老爸这种自称三十多年资深音乐爱好者了。资源贫瘠的年代，贫穷普通的农民家庭，杨爸都能搞到音响和VCD，追星买专辑，自不必说。
杨奕很想听老爸能给疏浚什么评价，故意等到疏浚的曲子，假装不经意地说：“爸爸，这个呢，你听听这个怎么样？”
没想到居然得了一句，“这小伙子的声音不错！唱得好！”
杨奕心里乐滋滋的，本想再在老爸面前多夸两句疏浚，铺垫铺垫。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算是被拒绝没戏了，又悻悻作罢。
杨爸哐哐在斩鸡，杨妈把三斤重的江团腌制上，接手了杨奕切配菜的活儿。有几个硬菜在隔壁的大炉子和临时生起来的三眼矮炉上炖着，杨妈就把她支使过去和杨阳一起盯。
杨阳也正是爱玩的年纪，虽然比姐姐小了五岁多，但因为杨奕混迹二次元，受到姐姐的“荼毒”，他竟然也能听得来这些古风之类的风格。在杨奕不懈努力循循善诱之下，姐弟俩没什么代沟。看见杨奕在听【大音】的直播，也混迹B站的杨阳自然知道这个势头和名声都很大的团队，便让杨奕外放跟着听起来。
疏浚还是一如既往地尬聊，被公屏和麦序上的众歌手怂恿着，非要他直播现场唱《九州一统》。这首歌自从原作者纪元亲自为疏浚改编之后，热度再次飙升，上次元旦漫展之后更是高居站内第一，无数歌手都在翻唱。
疏浚说自己今天嗓子状态不行，开嗓不够，本想推辞，最后还是被嘻嘻哈哈推上阵。结果飙高音黑嗓的时候，不意外地现场破音，没高上去差点变成被掐了脖子的鸡，没沉下来像是被拽着舌头的鸭。
一直实力强悍现场完美的大佬出了糗，观看了车祸现场的大家乐得哈哈大笑。粉丝更是录制了现场，摩拳擦掌地准备剪辑出来一个爆笑现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