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我的与你相关的事》身边世界

26、琢磨道理

　　【你下班了吗？】
　　【在食堂吃饭呢，怎么了？】

　　杨奕等了下，没有很快收到疏浚的回复，便继续吃饭。

　　“你男朋友啊？”坐对面的小陈笑得贼兮兮的。

　　小陈是K市本地人，七月刚从K市高专毕业，也是实习进的HBIP。家在市内，她自己骑小电驴上下班。因为话术的事情，下班后她还在缠着杨奕请教，便提出送杨奕回校。一路送到了校门口，杨奕干脆请她一起吃食堂的烤肉桶饭。虽然她也算和杨奕顺路，但从这里回家也还要再骑上十多分钟。

　　开始确实是在和杨奕聊话术，后面就忘记主题，开始分享八卦完全跑偏了。

　　杨奕摇头，“他不是我男朋友，就是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想想还是说，“不过我确实喜欢他，但还没找到时机表白。”

　　“啊哦……”小陈尴尬了下，又鼓励道：“没事的了，我看上次你俩的相处模式，我觉得他对你也有意思的，你表白成功了记得发糖啊。”

　　杨奕笑笑不语，就看那么两眼，哪里看出来的有意思。要说，疏浚就是绅士有礼貌，基本对谁都很好很周到。他对自己并没有多特别。顶多就两个人共同话题多聊得来吧，可能，这也是因为自己搞的那个攻略比较好？

　　吃完饭送走了小陈，杨奕哈欠连天地往宿舍走。可惜回宿舍还不能立即休息，她准备给刘曦编辑辞职的短信，今晚上发了，明天再当面聊。

　　正构思短信内容，电话响了，果然是“你”。

　　“喂，疏浚。”
　　“饭吃好了吧？”
　　“嗯嗯。刚刚你找我是要说什么？”
　　“是想给你说新歌的事情，搞定了。”
　　“搞定了？录完了？这么快？”
　　“呵呵，不是，不过也快了。是和纪元沟通很好，他决定要重新给我把编曲改一下，更适合我的风格。”
　　“哇，这么厉害！原作者啊，亲自给你改编曲？！”
　　“嗯嗯，呵呵哈哈，我也很震惊！我其实开始给他说的时候是想能取得他的同意，再找乐队帮忙录的，结果没想到沟通完之后，他决定自己动手改。”
　　“可以！可以！哎哟，我现在觉得自己仿佛是掌握着超级明星的经纪人，我忍不住要飘了怎么办！”
　　……

　　聊得太开心，这通电话一直聊到杨奕回到寝室坐了二十多分钟才挂。疏浚预估了出成曲的时间，歌出来了还要交后期、找画手、配PV等等。整首歌直到在大音希声团队账号上发出来，都有完整的策划流程。这是疏浚在大音希声团队的歌曲，不能算是属于个人的，所以也不会发在自己的账号上。作为团队歌手堰塞湖，疏浚负责唱就行，至于策划流程是杨奕作为堰塞湖的个人助理奕心人去负责和团队沟通配合进行。

　　贡眉，是大音希声音乐团队的总策划，堰塞湖新人之夜在频道那天，杨奕看到过她blingbling的紫马ID。虽然杨奕的奕心人也是紫色马甲，但和贡眉这样的紫马是没法比的。贡眉同时也担任一些爱格纹的助理工作，原本杨奕也要脑洞发散以为他们是一对呢，后来和贡眉交流多了才知道，原来她是爱格纹的亲表妹，不过入圈确实是受爱格纹的影响。

　　【奕奕，给透露下，扶大有没有女朋友啊？】
　　【啊？？？】

　　和贡眉聊完了新歌安排的事情，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杨奕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想起来贡眉的微信还是疏浚推给自己的，当时觉得应该是爱格纹安排加的，就这么一路推过来，现在寻思难道不是这么简单？

　　【我翻遍了他朋友圈，都没有看到他晒什么关于恋爱的事情，也没有看到晒单独的女孩子或者和女孩子的合照。他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没有吧，没听说啊。】
　　【你们不是一个学校的吗？你都没发现什么？】
　　【真没有。我们就是校友，一个学校这么多人呢，而且我也不好问他这些事情吧。】
　　【怎么可能呢，他这么优势，那总有很多女生追他吧？】
　　【这我真不知道，我们不是一个班，甚至不是一个学院的，哭笑不得JPG】

　　她一句一句的追问让杨奕越来越满头黑线，交浅言深什么的……好吧，其实杨奕也很主观，交浅言深那她也要区别对事对人。贡眉这样子，她还真的无法交浅言深，何况还有种情敌雷达的危机感。

　　【你们这么不熟的吗？那你怎么成他的助理的？】
　　【也不算不熟吧。他没告诉你吗？而且吻大也知道的啊。我和扶大是一个社团的，他以前不混圈，是我发现他很适合，然后在社团活动上把他的歌推荐给了我们社长，我们社长是吻大的发小啊，然后就把他推给吻大了，然后一来二去的，你懂……】

　　这个问题杨奕和疏浚统一过口径，总之塑造出来这个助理的厉害和必备之处，虽然事实上是她被疏浚带飞了。

　　【这样吗？我没问过我哥啊。至于扶大我怎么好意思问他，脸红JPG】

　　杨奕OS：……那就可以问我吗？如果我没搞错，你这样可是要做我的情敌啊，你问我合适吗？也不怕我仗着和疏浚三次元的优势，坑骗你啊妹妹。哦不，说起来贡眉已经毕业了，比自己和疏浚都要大个两三岁。

　　杨奕觉得再这么聊下去不行，赶紧找个借口撤了。不然不知道她还要问出什么来。

　　但杨奕还是难免地翻来覆去琢磨了贡眉的这番话。其实贡眉也算挺直接的了，虽然她年纪要比自己大一些，但可能是因为一直在圈内，毕业也没有在社会上工作，一心为爱发电。现在在团队里做策划，接的也多是团队和爱格纹的商务，说来说去还是一直在自己爱好的小圈子里，可能也习惯了这么单纯又直接吧。为了一个热爱的事情，就会不遗余力全心扑上去，热血又有战斗力，这样子的女孩子应该对男生来说有很大的吸引力。说不定疏浚就喜欢这样的呢。

　　杨奕忍不住想叹口气。她也想可以这样一心扑在热爱的事情上就好了，不过条件不允许啊。实话说，她上大学终于有空迷这些东西之后，也在网络上认识了一些同好，去看了几场漫展。自己喜爱自己关注还好，和同好聊也好，直到看了漫展，顺便面面基，才实实在在感觉到自己和别人的差距。

　　首先和基友们，她算是比较大龄的。其次这些初中高中的小孩子，是真的有好多零花钱。刚开始她去漫展只是看个开心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她们成百上千的不手软花钱买周边了。没花钱也是杨奕一直边缘状态的原因，没花钱她就只大概知道大佬们会到漫展签售，却从来没近前过。

　　这也是二次元和娱乐圈的差别。娱乐圈的明星，代言可以是大众生活的东西，只要生活需要，总是会或多或少购买到。但二次元，在没有大众产品商务合作的情况下，基本是靠周边赚钱。只有真正喜欢的粉丝，才会掏钱买这些“不生活、不必需、不作用”，但是精神支撑必须的东西。或者是，有余钱的人，喜欢、愿意购买。

　　想到这些，杨奕调头审视自己。除了学费住宿费是年缴之外，每个月爸妈给她五百块的生活费，这笔钱就包含她吃饭和日用品了。她确实没余钱买那些周边，当然她只要向父母要，父母也不会不多给她，但是她想多靠自己一些。后来做了兼职，自己赚钱更加知道生活不易，更舍不得把不多的辛苦钱用在买这些“三不”产品上。以后她赚钱多起来了，可能也不会怎么大手大脚花钱买这些东西，还是喜欢的、愿意的才按需购买，至于这些东西带着的精神支撑，杨奕觉得自己好像不缺这个。

　　想到这里，她成功抛弃了叹气的想法。攻略疏浚她都自己搞了新办法，就这么些事情还不足以让她脑袋发懵东施效颦。

　　*
　　午休的时候，趁着大家都安静地休息，刘曦把杨奕单独叫到了接待室。杨奕知道是要谈昨晚上她提辞职的事情，就不动声色地跟上，两人关起门来谈。

　　“……你业务做得好好的，单子也签不少，为什么要辞职呢？”刘曦一直盯着杨奕的眼睛，语气倒是温温柔柔的，“是有新打算了吗？还是说觉得公司、同事哪些方便有不好说的地方？其实我看你和大家的关系也都不错，你的话术分享给我们团队，大家一起签下更多更好的单子，当然也会知道你的能力……我是有心想培养你晋升的。”

　　杨奕愣住，不太明白刘曦弯弯绕绕的想表达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该说点啥，“额……啊，不是这些，公司挺好的，大家也很好，比我以前呆过电话销售公司好很多的。”

　　“不是，那这样你为什么要辞职呢？”刘曦脸上带了些笑意，“你也知道我们K市分公司还没有领导。何总考察我们两个部门，一部做得好的话，我基本就是分公司的总经理。那我培养下一个人接替一部经理……你的能力我很看好。现在外面的竞争也大，在什么样的公司，晋升都很难。你虽然还没毕业，但这些道理应该也明白的吧。”

　　杨奕明白了她的意思，“我知道的经理，不是因为这些。其实是，我之前也说我还没毕业，本来以为课会很少，直接就出来实习了。但是最近不是要开学了，我看了下学期的课表，课程还很多。如果我上班的话，肯定会缺课，再加上考试不通过的话，就拿不到毕业证了。所以我想辞职把课上好。”

　　“这样吗？怎么你们课那么多啊？”刘曦还是有些不信，“不都是前面两年基本上完课了，最后一年都是实习，再随便写写毕业论文就好了吗，怎么你们学校还安排这么多课呢？”

　　两年+一年？杨奕觉得刘曦可能说的是专科，虽然不知道刘曦是什么学历，但杨奕知道的好像公司很多人都是念的专科，部门里也就刘海洋是本科，他是工大的。

　　杨奕正要解释说点什么，刘曦自己好像反应过来了，“哦，你是科大的，本科是要念四年的是吧，看来本科和专科区别也还是很大的。那你们这学期还上课，是下学期才开始写论文吗？”

　　“是的，不过这个学期结束就会布置课题了。”这个杨奕已经和同学们打听过了，“我也不舍得离开公司，但我上课了肯定不能来上班了，这样公司也不好处理。所以才不得不辞职。的确没有其他的原因。”

　　“那……课这么多吗？就不能一个周来上两三天的班，周末肯定不行。”刘曦为杨奕支招，“大学不逃课怎么是完整的大学，我那时候也经常逃课，你也会的吧。而且有些课其实上着也没什么用，考过就行。只要不被老师发现，有人帮忙签到，不上也没事的吧。”

　　看着杨奕愕然的样子，她又笑笑说，“我不是怂恿你逃课，就是你看你课表可不可以有稍微好点安排。我当然还是希望你不要离开公司的，而且现在公司这样的机会也很难得，两边你放弃哪边都很可惜。”

　　杨奕摇摇头，虽然不认可刘曦的一些观点，但也不好说什么，“我看了课表，课程还挺满的。就有一天课少的，但也有两节课。没有完整的一天没课。”

　　知道了她不是要辞职去别的公司，刘曦似乎也放心不少，“这样吧，你实在来不了公司上班也行。我去和何总说，给你留着这个职位，你就回学校上课，客户你还是照常维护。等你这学期课上完了，你再回来公司继续上班，怎么样？”

　　“这样……可以吗？”还有这样的操作？杨奕也意外。其实说让她完全放弃掉她也很难做到，如果有更好的处理方法，那她也是愿意接受的。

　　刘曦知道她不为难了，便打下包票，“当然可以，我去给何总帮你说。你昨天说辞职我都吓一跳，还不知道要怎么给何总解释，现在只要你不走，公司帮你这么安排一下又不费事，肯定没问题。”

　　见经理为了自己能安排到这样的程度，杨奕也就更没有什么好推辞的了。两人达成统一，定好杨奕上到31号，刚好拿整月的工资，然后就正常回去开学上课。

　　下午何总来了公司，又把杨奕叫去了办公室，在她肯定地重复了给刘曦的回答之后，何总也没多说啥。敲打了几句让杨奕回校上课也要好好服务好已有的客户，顺便希望她有空可以自己打打电话开发新客户，便批准了对杨奕留职停薪的安排。不过倒是说了，如果能签约新客户，提成她仍然可以拿。

　　“公司又不会损失什么，反正也不需要给你发底薪啊。”

　　小陈知道这件事之后还这么给她吐槽。

　　“你也不要觉得公司是真的对你多好你要怎么拼命报答。你才来多久啊，都签了这么多单子，公司够赚的了。而且实话说，直接把你的话术分给大家有点过分。大家都知道你的话术好，其实之前我也想给你请教，但是不好意思开口，谁的工作成果也不是白来的。但刘曦都不询问你的意见，直接就把你的话术都复印白给了大家，其实主要是对她自己好。毕竟她是拿我们所有人的业绩提成。”

　　小陈果然不愧是上班一年多了的人，对这些弯弯绕绕就像八卦一样有心得。她觉得杨奕还没毕业，怕她太过单纯，真的信了这些鬼话。其实这些杨奕确实不是什么都不会想不会思考的小白，但她可能真的把这些想得要比小陈好一点。

　　小陈给她说之前，她确实觉得要感恩公司这样为她安排。但是听了小陈的话，她知道不能想得那么美好。她自己学的工商管理，也明白资本的实质。公司这样的做，不必要感恩，但也不必要认为是小陈说的那样觉得自己很亏，毕竟接受的限度是自己预期之内，做出接受的决定也是自己做的。这样的安排，就是坦然平淡接受好了。

　　总之，工作这事也搁一边安排好了。接下来就好好上课，以及想接触堰塞湖约歌的大大们也多了起来，还要处理不少约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