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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吻大（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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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浚放下筷子，正色说：“古风我是上大学才接触的，虽然时间很短，但确实很喜欢这种风格。不过接触晚对圈内也不是很了解，能给我科普一下吗？”
这语气看来是心动的。杨奕慢慢吃着土豆条，听几人谈话。她自己虽然十分爱好这些，歌单里占了大部分，但也只是自娱自乐或者加些小群聊天分享，其实也没有真正接触过。祝文魁似乎并没有在圈内，所以也和杨奕一样在听。
艾格文也感觉到疏浚的兴趣，就没有什么好打哑谜的，“以你的才能和待发掘的潜能，我觉得是没有问题的。古风这块，或者说二次元唱见，大家都知道算是新颖的领域，所以条条框框基本没有。因此，很多人只要有个爱好，就能想办法进来历练。
“你既有音色的优势，对乐器也有了解，乐理知识比起一般爱好的歌手来说，更是好很多。而且你的唱法比寻常的古风唱见要广，相信入圈经过一段时间的打造，你也能在圈内大有成就。
“其实这个圈内起苗头到现在野蛮生长，也没有什么标准，甚至不少人，就是靠着一把好嗓子就能圈到不少声控粉。逐渐唱见歌手也走线下活动漫展之类的。二次元基本上不是一个靠颜值收服粉丝的世界，所以哪怕颜值不是那么高，很多人也能圈粉无数，还是真爱粉。”
艾格文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疏浚笑着说，“不过，我看你啊，如果线上起来之后走到线下，怕是更加要圈粉无数。”
杨奕对这些粉丝什么的深有体会，她自己可不就是粉丝吗，立即说：“何止啊！圈的应该还是老婆粉吧！”
这下疏浚听得脸红了，“这样不太好吧，粉丝是不是年龄都很小啊？”
比起他还不够厚的脸皮，他的语言倒是还清醒。
“你嘴皮倒是大有可为，反正声音好听就对了。不过你的脸皮还得历练历练。”杨奕直接戳破了他的害羞。“你现在这样，怕是线下要戴口罩才行。这么容易脸红，不知道的都以为你故意撩！”
艾格文倒是意外杨奕很懂，对杨奕说：“杨奕我看你也不错，作为粉丝对粉丝心理也了解。要不疏浚入圈了，你给他做助理代代他好了。”
杨奕本来就对这些感兴趣，一听能接触圈内有点高兴，琢磨一下却不对劲了，“艾格文老大，你这是挖歌手把我当添头呢？”
艾格文看她有点高兴又有点气的样子，忍不住笑，“助理做的可不少呢。好的助理是属于一个歌手个人的策划，做得好的就相当于是娱乐圈明星经纪人那种水平。我相信我们这个圈子以后做好了，就是另一个娱乐圈。”
这点杨奕倒是认同的，她自己对这个圈子的了解和观察来看，现在其实也和娱乐圈很像。唱见也可以接游戏代言，唱游戏宣传曲，现在明星不也会接这些。只是说二次元更加聚焦在二次元上，很少会涉及到日常大品牌商业代言。
艾格文接着说：“我觉得你俩搭配上，应该可行。而且，一个学校的，碰头机会多，相互了解也比别人多。比起一摸瞎，你们这样也很合适啊。”
果然是大团队的创始人，话说得让人没觉得有丝毫毛病，杨奕连连点头又看看身旁的疏浚，才突然转念意识到，人家是来聊唱见的，不是来找助理的。
杨奕停下点头，尴尬地笑笑，“诶嘿嘿，这个是疏浚的事情。他如果入圈相信也不会缺助理的了。”
疏浚摇摇头不以为意。他也感觉到杨奕对圈内的了解比他多得多，俩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一些日常的言行举止也很合得来，如果入圈能有她辅助，肯定更好。
他想了想，问到，“不过聊了这么半天，还不知道你们这个团队是？”
杨奕也满脸问号看向对面两位，虽然她和社长认识久，但之前也没听他提起过这些事。
祝文魁虽然喜欢国学并创建了国学社，但他对“不现实”的二次元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自己这个发小做了个有名的二次元音乐团队，其他也就偶尔听听朋友分享的歌，再多就不知道了。
祝文魁用铁铲子铲烤鱼锅底避免糊锅，左手大拇指往旁边的艾格文点点，“我不清楚，问他。”
艾格文拿手转着杯子，说，“我们是从贴吧开始玩起来的，‘大音希声’知道吗？”他说着下巴点点杨奕。
杨奕震惊了！二次元搞音乐的团队大大小小的数不胜数，叫得上名号的却屈指可数，但谁敢不数‘大音希声’！
“大音希声！！！”杨奕简直惊喜，一秒之后又小心翼翼的问：“是我想的那个大音希声吗？！”
接着杨奕突然福至心灵，难怪她觉得艾格文的声音很耳熟。“你的名字……那个，爱格纹，你是她们说的那个吻大？？”
爱格纹，大音希声的创始人元老，唱作奏俱佳。因为谐音挨个吻，粉丝昵称其为吻，吻大。吻大名号流传甚广，以至于大家都逐渐忽略他本来的圈名爱格纹。
艾格文噗嗤笑了，然后说，“你总不会是索吻大队的吧？”
没错，挨个吻的粉丝管自己叫索吻大队。
杨奕还沉浸在震惊中，完全没发现他把“索吻”两字说得有多暧昧。
杨奕一直觉得这个圈子挺大的，虽然在里面听听歌看看故事满满都是开心快乐，但透明属性使得自己仍然有距离感。直到今天才有种只要爱好，自己就不是游离在外的边缘人，竟有了种自己就是身在圈内的觉悟。
原来最多通过六个人就能认识一个陌生人，真的是真理。
以往觉得十万八千里，终生不会认识的人，或者说还能在漫展上随便看上一眼，但现在人就在自己身边。说不出来的那种，很微妙的感觉。
杨奕挠头，“等会儿，可是我看你也没穿格纹啊。哎呀不是，我其实对‘大音希声’了解不太多，不过你们好多翻唱很有特色，也很好听，我听过一些。然后网上认识的同好小集美很多是你们团队的粉丝。”
艾格文乐了，“这是有的歌不喜欢啊？”
杨奕给怼得哽住，“吻大，你就不能听我说完？”又正色道：“我虽然是路人了一点，不过你名声这么响，粉丝又很多，你们的团队歌手多风格也多，你们的歌很难没听过吧。只不过我是博爱粉，口味杂，喜欢的太多了。”
“不专一要不得啊小姑娘。”艾格文打趣地竖起食指摇起来。
杨奕这回翻个白眼笑了，把火引到疏浚身上，“跟疏浚学的。这都是乐谱，专一的事情，得等我遇到我的二胡。”
本来没觉得这个话怎么样，但说完了杨奕却忍不住脸有点烧，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啊。
此时被烧到的疏浚，“……好吧，我觉得没什么毛病。”
祝文魁懵逼地问，“什么乐谱专一二胡？”这两个人没有猫腻都不可能！
杨奕赶紧正色解释那个乐器谈恋爱的段子，借机掩饰自己的尴尬。
“小伙子，我突然不想邀请你加入我们团队了，等你去了，怕是我老大的地位不保啊。”听完又get到疏浚新技能的艾格文，捂起心脏假装受到了打击。
疏浚很配合收起笑容做惶恐状，“不敢不敢。”
祝文魁拐了他一肘子，“你这样社会路是会越走越窄的，你的团队将会无法前进的。”
他们打趣来打趣去杨奕看笑了，疏浚被夸她也跟着高兴。
等他们东拉西扯得差不多了，艾格文还是邀请了杨奕加入社团。不过这种因为爱好集结的小团队，并不盈利，都是挂着群管理的头衔为爱发电，做些搭把手维护秩序的小事情。歌唱或者说唱见唱歌，大部分都是翻唱，粉丝爱听会打赏也是到各自喜欢的人下面。除了商业约歌和漫展等商业活动，不涉及盈利，当然也就不存在助理有报酬。
杨奕早听说过是这样的情况，所以也并不意外。她想想自己虽然做了销售，但不能这样利欲熏心，有些爱好的东西就是值得付出热情的。
杨奕本来也不可能推辞，这种社团就是想帮忙粉丝都一大堆，不是这个契机可能还轮不到她呢。
“你加入的理由嘛，就用……”艾格文想了想。
疏浚这时半侧过身子看着杨奕说，“你不介意的话，就做我的助理吧。对圈内你也比我熟悉，求带。”
杨奕简直求之不得，连连答应下来。“虽然圈内我也不是很了解，但学还学不了吗，求助我也会的。吻大，这个助理别人也别想和我抢了，我定下了！”
不管怎么说，疏浚这话有没有其他的意思，杨奕都不想去多想了。不管从何种方面说，这拒绝了自己都要后悔死。杨奕的行事原则就是，当下最想怎么做，考虑清楚所有选择的结果，还是最想那样做，那就按照自己的心意来。这样哪怕是不好的结果，也完全是自己最想做的做法，再来一次还是会这么选，没什么好后悔的。
祝文魁听几人说了半天了，看大家聊得差不多了，自己也想加入聊点啥。想起自己最近在追的女孩子一天挂在嘴上的词，突然问了句，“那个我听说腐女什么的好像也是你们二次元老说起，杨奕，你是腐女吗？”
这个话题转移之大，杨奕都懵了一瞬，“社长你都知道腐女了？还说你不知道什么圈子？”
祝文魁尴尬笑笑，“不是，是我想追一个妹子，她是腐女，喜欢耽美什么的。我这不是想和她多有点话题嘛……”
艾格文笑得差点要拍桌，“你祝文魁也有今天！”
“虽然我算不上腐女，但看了也听了不少产粮视频和同人曲。确实好像看不少人讲‘大音希声’的时候，说故意卖腐的也不少。”杨奕也想问问艾格文看看他的说法。不过疏浚竟然没有疑问挺出乎意料，看来他也不算完全不了解这个二次元小爱好嘛。
“我能说团红是非多吗？”艾格文笑得一副优秀怪我的样子。
不过他很快正色起来，“不排除男生之间真挚的爱情，我们团队的小戈就有自己的同性爱人。但大部分男生的友谊看在喜欢耽美的女孩子眼中也会变得充满了粉红泡泡。至于非要说卖腐啊，过了吧。非有那种故意以此来吸引人眼球的，那架不住粉丝爱看啊，爱看什么就给什么呗，要是还愿意掏钱那不也是心甘情愿。”
杨奕看艾格文正正经经地分析，自己也敛了调笑的神色，“也是，粉丝爱看。‘大音希声’的粉丝群，我之前混过部分，确实很多妹纸是自称腐女的。私底下，大家也会给歌手组CP，还别说，她们太会磕了，有时候真的有些话都能让人哈哈大笑，佩服她们寻找快乐的脑洞。尤其，这样的团队女粉比较多，稀少的男粉，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画风影响，眼熟的男粉好像都表示自己是GAY的……”
艾格文点点头，“对，我觉得反正圈地自萌，大家都开心，也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没什么问题。而且我们团队本来也是女粉多，男粉太稀有了。”
“男粉很少？这个是为什么？”疏浚终于表示意外了。他在乐队，喜欢乐队的男生可不少的。
艾格文摆摆手，“这个我也说不好，你入圈后自己慢慢观察看看，有答案了给我说说。”
祝文魁摊手，“所以半天你们也说不清楚，这样对我追妹子有什么帮助吗？”
杨奕挑了颗花生米放嘴里，“社长你这样目的性太强了，没了解到其中的乐趣就想获得妹子欢心，会失败的。”
花生米吞下了，杨奕继续说，“不过这也不怪你，要获得我们这些集美的欢心，最难的是和她们兴趣爱好相投。你知道这有多难，这就和我们很难找志趣相投的对象一样难。我和大家聊天的时候，我们自己都觉得女粉太多，男粉太少，稀少的男粉还不少都表示自己是出柜的，唉！”
“听你这语气，感受到你的绝望了。说吧，你是看上哪个小男孩了？”祝文魁贼笑着问杨奕。
杨奕震惊：“社长！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会读心术吗？”
还没等祝文魁得意呢。好了，杨奕是装的，“但没关系，我们觉得这么多兴趣爱好简直太满足了，集美们聊得开心，如果能和集美们大房子住一起，多少快乐啊！”
艾格文笑出声，“得，不腐但是弯了！”
“不，我只是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我可以和他们过一辈子！”杨奕继续吃花生米。
“那你刚刚还说遗憾找不到志趣相投的对象。”艾格文说着话风一转，“哦，我知道了。你不是粉久了认清了和喜欢的偶像不可能的现实，也不是怪男粉人少还弯的多……”
艾格文脸一转朝疏浚去了，“我看人疏浚跟你爱好这么匹配，还是直男一枚，你还不知道抓紧点。是吧疏浚？”当媒人可以调笑人家玩，确实还蛮有意思的啊！
疏浚笑笑没说话。杨奕看他垂眼看了看眼前的烤鱼锅，估摸他心里想：常在锅边坐，哪能不背锅。
但这几天和疏浚的场合老是被人打趣调笑。杨奕忍不住反思一下自己，喜欢真的是脸上藏不住的吗，还是真的从眼睛里跑出来了，就给人看出来了？很难不证明是这样，不然以前也没见别人拿自己和其他男生调笑。
杨奕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拯救一下，“距离产生美，以后我还是他的助理，朦胧美怕都要没有了。”
疏浚终于接了这个安全的话题，“你这是柏拉图式爱情啊，精神交流一下就满足了。”
杨奕看他稀松平常不羞不恼的样子也松口气，摊手，不置可否。
唠了三四个小时，最后还是艾格文要赶五点的高铁，几人才结束了饭局。
走之前艾格文安排好了入团的事情。明晚八点会正式将疏浚介绍给团队，需要上YY‘大音希声’频道，算是个内部的见面会。
回校的车上，杨奕和疏浚互加了所有账号的好友，YY、B站、微博、5sing、网易云、百度、淘宝……疏浚以杨奕更了解为由都交给了她，所以这都是杨奕看着自己的APP和疏浚的APP做的，确保无一遗漏。
走到楼下，杨奕和疏浚道别正要上楼，又被他叫住。
杨奕疑惑的驻足看他，只见他伸出修长的右手，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就在杨奕思考他的手比自己还白的时候，听见他说：“今后请多关照！”
“哦，哦！”杨奕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伸手出去握住他的手，“第一次做助理，请多指教！”
他的手热热的，和看着纤细白嫩相反，很结实有力。杨奕没敢多做停留，怕自己手心出汗，怕自己会发抖，赶紧抽手回来。镇定了一下说，“回见。”
疏浚看着她快步走进去，才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