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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陌路相逢情意重 人生聚散如浮萍 ...


  •   重经巴丘
      张继
      昔年高接李膺欢,日泛仙舟醉碧澜。
      诗句乱随青草落,酒肠俱逐洞庭宽。
      浮生聚散云相似,往事冥微梦一般。
      今日片帆城下去,秋风回首泪阑干。

      不知睡了多久,刘星清楚的记得,当时是被人叫醒的。
      “同志,同志!”
      刘星身体被轻轻推了推。揉了揉眼睛,刚才的景象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就如梦一般。
      旁边床铺上一个婴儿在“哇哇”地涕哭着,清脆,年轻的母亲正抱着哄着。
      “同志,要检票了。请拿出你的票,给我看一下,好吗?”一位中年妇女操着四川口音的普通话,微笑着。
      她的微笑虽然不是很好看,却让人感觉很舒服,真实。
      “噢,等一下?”刘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别急,慢慢来!”她的声音让人听了有种亲切感,仿如亲人,又像多年的朋友。
      “给!”
      “行了,谢谢合作!”
      又是一个微笑,她走到前面去了。
      望着列车阿姨渐渐远去的身影,刘星突然有种温暖的感觉。
      出门在外,温暖,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就如小魔女当年在元宝山养伤遇奇缘,得到那只六十年才一遇的黑蛛壁虎,从而炼成武林中的奇珍异宝,千金难求,能化解世间万毒的“玉女黑珠丹”。没想到刘星出门第一天就遇到了。
      正当刘星陷入沉思中,一个极奇悦耳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来。
      “同学!帮我个忙,好吗?”
      清脆的声音由而来,宛若天籁之音,听了飘飘然,不由想起苏轼在《前赤壁赋》中提到的“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刘星顺着声音,抬起头,只见半空中伸出来一个头。
      瓜子脸,白皙的皮肤,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尾部弯曲卷起的长发一部分垂了下来。脸上冷不丁地绽出了笑意,满脸绯红,像一朵醉了的芍药花。
      从一声同学可以看得出她也是一个学生,很有可能是去上学的大学生。
      通常人们以“帅哥”“美女”来“尊称”年轻男女,即使并非真的是俊男美女。而以同学来称呼的只有是学生了。
      “你好,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在一个漂亮女生面前,刘星显得有点腼腆。
      “我的发夹,掉到地上了,你,能帮我捡上来吗?”她浅笑盈盈,眸子像浸在水里的墨晶石,又黑又亮。
      “哦,好的,你等一下!”刘星微微俯下身。
      床脚下面有个发夹,静静地躺着,粉红色,蝴蝶形状,如展翅欲飞。
      刘星一探手,将“蝴蝶”捉在手上。他能从发夹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来,给”刘星把“蝴蝶”举了上去。那动作如古时臣子向皇帝进贡礼物时双手高举过头。哎,谁让她在上铺呢。
      “谢谢啦!”玉手纤纤,指甲银白。有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
      为什么女孩们喜欢涂指甲油,是认为这样好看呢,还是用来保护指甲?刘星想不明白。
      “My pleasure!”刘星把手收回来,手掌上竟然残留淡淡的香气。应了那句话“送人玫瑰,手留遗香”,到刘星这里成了“捡人发夹,手留遗香”。真是美人在时花满堂,至今三载闻余香。
      刘星又躺了下去,回想着刚才梦里的情景,然而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哎!”刘星只得叹了口气。窗外,灰蒙蒙的一片,一团团黑影飞快地闪过。如无数黑行侠施展轻功匆匆而过。
      原来天已黑,晚上8点11分,真是一觉不知时间过。
      刘星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呢。
      本来车上是有盒饭买的,但晚饭时间早就过了。刘星正犯愁,然后想到包里有些吃的东西,眉头轻展。刘星是不想带什么东西的,嫌麻烦。但是刘母硬是往包里塞一大包零食,说刘星路上饿的话可以拿来吃。还好刘星当时没有坚持,才免去饥饿之灾。
      刘星很快从里面找出一袋饼干,立即狼吞虎咽起来。
      满以为问题已解决,却没想到又有新的问题。真是一波没平一波又起。由于吃得太快,饼干塞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了。
      无奈口中的唾液分泌得不够多,难以起到润喉作用,连咽几下也无济于事。刘星只得到处寻水。
      可找遍行李包,却没有找到。
      没办法,刘星只好用原始方法。伸长脖子,用手揉了揉胸口,希望能帮助咽下去。
      谁知道还是不行,问题更严重了,咳得不止,刘星这时真是后悔,刚才不应该吃得那么急。
      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只好极力控制着,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惊动别人,以免吸引来注视的目光。即便目光不能杀死人,但却能让人浑身不舒服,感觉不好受。
      断断续续的声音还是惊动了上面的人。
      半空中又伸出一个头。
      “你没有带水吗?”她主动的询问让刘星有种受宠若惊。
      她普通话很标准。刘星听不出她是哪里人,这也难怪,刘星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只能凭借着平时看电视得来的听出比较明显的地方口音。
      “嗯”刘星勉强咽了下去一些,看着她点了点头。不敢开口说话,这并非怕自己的声音难听吓坏别人,而是怕一说话,口中的“粉末”夺腔而出,失礼!美女面前,丢不起人啊。
      “这样啊,那你等一下!”她把头扭向她对面的床位,“梦涵,你那里是不是还有几瓶水啊?”
      “嗯,是的。我找一下!”声音轻快,是能让人心情好起来的声音。
      接着上面传来一阵翻动东西的响声。不一会儿,先是空中“冒出”一瓶水,而支撑着瓶身的是雪白的手臂。指甲上没有涂任何东西。然后刘星看到了她的容颜。
      刘星只觉目前一亮,一张很白的面孔,这种白并非带有病的苍白,准确地说是鸡蛋白。
      刘星想到一句话来形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给!”清脆的声音更像悦耳的风铃声,似乎还能感受到微风吹过。
      刘星高抬双手,牢牢地接住。又像接受皇帝的赏赐般的动作。哎,没办法,地理位置低。
      “谢谢!Thank you!”一个谢谢还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又加多一个Thank you。这种附加如同以前去买猪肉不够称,老板不由分说地搭上些大肠之类的东西。不过刘星确实是发自肺腑,并非是为了好听。
      “不客气!出门在外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哦,对吧?对了,你也是学生吗?”
      “嗯,是的。中医药大学”刘星喝了一大口水,在大水的冲击下,终于将喉咙中的阻碍物清除得干干净净,有如秋风扫落叶之势,感觉舒服极了。
      “噢,中医药大学是在大学城里的吗?”她接着问。
      “是的,是在大学城。”
      刘星上铺的女孩插话道,“真巧,我们也是在大学城的哦,这下子我们路上多一个伴。”
      “我在师范大学,她在外语外贸大学。”那个叫梦涵的女生补充说明,和上铺女生配合得丝丝入扣。
      “是吗,这么巧啊,那我们是同道中人啦?此‘道’是道路的道。”刘星惊讶之余,还有点暗喜。路上有美女相伴总比孤家寡人好。
      “是啊,那我们路上更要相互帮助啦。对了,忘记了自我介绍!我叫王若欣,她是我的同学,叫蓝梦涵。”她说着突然想起人际交往中这个重要的环节,说完美目望着刘星,似乎在说,你呢?
      “我叫刘星,湛江人。很高兴在缘分的天空里认识你们!”
      “湛江?是在广东的吗?”蓝梦涵问道,可见她不是广东人,因为广东人不会不知道湛江。就好像中国人不可能不知道北京是中国的城市一样。
      “嗯,广东西面。祖国大陆的最南端一个省市”刘星解释着这个地理位置,真害怕她们没上过地理课,说了也不懂。
      还好,她们没有令刘星失望。
      “哦,是的,我想起来了。那你是广东人啦?”王若欣说。
      刘星点头。
      “我们两个是重庆人!”
      “你就自己一个去学校吗?你的父母不陪你去?”梦涵试探着问,内心深处想得到某种认同。
      “是的,就我一个。家里人本来想和一起去的,但是我坚持不让他们来。都成年人了,如果还要在父母的保护下生活的话,永远也长不大。”
      刘星一口气将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在两个陌生人面前能如此自然说这样的话,可能这就是别人常说的缘分吧。就好像黄药师和自己的女婿郭靖就没有什么话说,却与比自己小几辈的神雕侠杨过聊得甚欢。
      刘星说完后好像发现了什么。难道她们也是跟我一样想的?刘星想到这里,心里有种莫名的喜悦。
      “你们呢,也是没有亲人陪着吗?”
      “嗯。是的”听了刘星的回答,王若欣心里微微一动,从上面爬了下来,坐在刘星的对面。
      此刻,刚才在刘星对面哄婴儿的年轻妇女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下车了吧。因为刘星发现周围空位不少,看来中途下车的人不少,也许是别人到站了吧。
      蓝梦涵也跟着下了来,一前一后,相互配合。两人坐在一起,像对亲姐妹般亲近。
      “为了体验这次难得的经历,我差点和家里人闹翻了。家里开始时很不放心我的,怕我们不认路,又怕我一个女孩子上路不安全。后来知道我和梦涵一起来,又想到我跆拳道和空手道都获过奖,才勉强同意!尽管这样,我们还被唠叨了半天。”她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芒,就像山坡上绽开的山丹丹花一样。
      刘星惊讶得傻了眼,没有想到她们看似弱质纤纤的女子竟然是身藏不露的高手,难怪她们敢不让家人相伴了。这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人不可貌相。就连戊戟先生也说孤身上路的女子不可小瞧,必有过人本领。
      王若欣邀请刘星吃她们那带来的特产。
      刘星自然是求之不得啦,刚才那些饼干吃得真难受。但第一次见面总不能表现得太过,连忙推说吃饱了。可许没能瞒过蓝梦涵,在她们的热情邀请之下,刘星也只好放下面子。将自己带来的东西与她们分享。当初刘星最不想带的东西,怕麻烦。没想到此时还派上用场,可以充当“门面”。
      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与人分享,快乐翻倍。在吃之中拉近了大家的距离,看来这就是吃的好处,难怪在中国很多生意都是在饭桌上谈成的。
      刘星和若欣,梦涵一见如故,话题就好像打开的话匣子,一个接着一个,聊个不停。
      姐妹般梦涵和若欣给刘星不一样的感受。若欣时尚,青春,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似乎浑身都带着感情,那感情像开了闸的洪水,从她的眼底、唇边溢了出来。而梦涵兰质蕙心、秀外慧中,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眼神里不时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若欣,梦涵,谢谢你们,和你们聊天,我非常的开心。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想一路上还不知道多闷呢?”刘星的话说得不假,发自内心。
      “呵呵,我们也一样。聊天本身就是件开心的事。以后我们都在大学城里,更要多多联系啦”梦涵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了,说到联系,我们还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呢!刘星,号码是多少啊?”梦涵一语惊醒梦中人。
      “哦,我的号码是13955213421。”
      “好了,我现在打过去。不一会儿你就会听到了动听的铃声或感受到一阵振动。” “收到!”刘星将来电显示上的号码存到手机里,并标上“友蓝梦涵”。
      “13955213421。咦?421……若欣,最后三位数字是你的生日哦?”
      “是吗?我看看……还真的是啊……4月21……正是我的生日……”若欣似乎很高兴。
      “看来还真巧!真是有缘!”刘星有点惊喜。
      “这叫有缘千里来相聚。”
      “嗯,说不定我们还可能是‘有缘频频来相遇’呢”若欣接着梦涵的话说,眼神里充满期望。
      “Nothing is impossible。”梦涵开玩笑说。
      说完三人呵呵一笑。
      刘星不知道,他们这次相遇,会给今后的人生造成很大的影响。几年后,再回想当初的情景,感慨万分,仿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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