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梦》风梦剑影

3、第三章 碎心链缝一封信 缘聚今生水晶泪

　　当刘星一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
　　他感到喉咙很干，直想喝水，头还在晕。他迷迷糊糊爬起来，拿起水杯就喝。一连喝了三杯水，才感到好受点。又爬回床去睡。
　　倒下后，反反复复却睡不着，脑子里有个闪光的片段，喝水时，在桌子是有一个信封，上面好像写着刘星的名字，刘星那些字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笔迹，总感觉很熟悉，很熟悉，到底是谁的呢？想啊想，一个念头像闪电般在刘星脑海中闪过。
　　他立即从床上弹起来，抓起桌上的信。那种速度真的可以说与刘翔相比美了，用小祥的话来说，那就是，比□□犯脱衣服还要快，简直是望尘莫及。
　　果然是她，真的是她。刘星高兴得大叫。
　　这时，王扬和李年荣正开门入来。
　　两人大惊。
　　“她给我写信了！她给我写信了！”刘星手持信冲到王扬，李年荣面前，满心欢喜地对他们说着。
　　然而，刘星并没有从他们的脸上看到预期想看到的表情。
　　刘星一愣，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事情要发生。
　　“刘星，你看过里面的内容了吗？”李年荣问。
　　这句话倒提醒了刘星，刚才一时高兴，忘记了看信的内容。
　　李年荣的话让刘星冷静下来。一个疑问在他心里形成：这封信是怎样来的？
　　王扬似乎看透了刘星心里的所想，他告诉刘星：昨晚，在刘星醉得不醒人事时，杨洋来到会场，并带来了这封信。是王扬和李年荣将刘星和信带回宿舍的。
　　刘星打开信，咏晴那熟悉的字迹出现在眼前。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

　　亲爱的星星：
　　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称呼你，你还好吗？我还记得你常叫我晴晴，你说我们的名字加起来就是星晴(心情)，这个还记得吗？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这个城市了。你能感受得我在远方对你的微笑吗？
　　早就想给你写信了，但是每次提起笔时，心中的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用文字表达。所以迟迟没有动笔，今天终于考完试了，然而我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再不动笔的话，恐怕以后没有机会了。我想告诉你每当夜深人静时，你的音容笑貌总会在我脑海里浮现，你就像一首旋律，一直在我心里响起，挥之不去。
　　星，和你一起的这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已经将我们在一起的美好的回忆折成一只只可爱的白鹤，然后把它们放飞在我的思想的天空上，把它们造成一条条小船，在我的脑海里荡漾。它就像鸥翔鱼游的天水一色，铺满鲜花的广阔平原，雨后清新空中挂着的七彩桥。
　　曾经看到这样一体段话“爱，有的时候不需要山盟海誓的承诺，但它一定需要细致入微的关怀与问候，爱有的时候不需要梁祝化蝶的悲性，但它一定需要心有灵犀的默契与投合;爱有的时候，不需要雄飞雌从的跟随，但它一定需要相濡以沫的支持与理解”当时就觉得很好，经过最近一个月来，我更能体会到里面的深层内涵。回想下我们的爱，不仅有山盟海誓的承诺，也有细致入微的关怀。我们的爱情就好像丁香，淡淡悠长，只有当岁月走过，才渐渐品出里面的清香，原来是愈久愈香。它使荒寂的沙漠布满着了一朵朵鲜花，在我落寞惆怅，无助时，看一眼就满期目生辉，闻一下香沁心脾，心灵得到恬适，就不会感到孤独和寂寞。
　　总觉得这些文字都不能将我们的爱情描述得清楚，与你相识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我还记得，那天你在地理园里，你说你喜欢我的表情，是那么的真纯，眼神是那么的温柔;还有我们在后山的墙壁上写下我们的誓言，“下一世，我不会再爱任何人。因为今生今世爱你已经将我所有轮回的爱耗尽”，“I love you forever until I die ”。星，你知道吗？我是多么害怕看到die这个词啊，我仿佛能感受死神在对着我微笑，感受到死亡离我是那么的近，生命在死亡前面是那么的脆弱。我哭过，每当夜深时，我就会偷偷地捂着被子在哭，一次次问老天，为什么要将我交给死神，但是老天除了陪着我流泪，什么也没有说。如果真的有下辈子的话，我多么希望你不要将你情和痴在今世耗尽，我还想被你爱，还想做你的女朋友。
　　一次次到医院去检查，我都害怕闻到医院里的消毒水的味道了。尽管爸爸，妈妈告诉我没有什么大问题，都是累的，只要好好休息就会好的，但我能感受到他们在转过身后的小声哭泣。我知道我的病并不是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没有大问题，我心都凉了。我从所吃药的英文说明书中看到cancer，原来的得的是癌症。我当时只觉得天塌了下来，但我告诉自己说，要坚强。
　　家里人在我面前表现掩饰得很好，但我还是在他们口中证实我得的是晚期癌症。那一刻我没有流泪，很镇静地安慰他们不要伤心，今生有了你们，我已无悔了。我的平静令到爸爸妈妈很意外，随之一阵痛哭……
　　和你分手是我永远的痛。作出了要好好地珍惜每一天的决定，我首先想到的是你。你应该有更好的人去爱你，应该去追求更好的人生，我今生是没有办法再伴你走下去了。在地理园里，故事结束在我们爱情的起始地，我向你提出分手。为了让你相信我移情别恋，我装着对你很冷漠。还把表哥说成我新的男朋友。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忘了我，好好复习，去走好你的人生路。
　　当你提出要和我最后一抱时，我真的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但我还是做到了。靠在你宽敞的肩膀上，闻着那熟悉的气味，我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我看到了它的晶莹，就像一颗颗水晶，就如你收藏的那颗水晶泪。
　　我们在约定好的分手仪式（背对背走开去）上结束了我们的恋爱，走在分手的路上，我没有回头，却是泪流满脸了。
　　最后的一个月时间里，我常常到医院去做保守治疗，经常请假。这就免了我见到你的尴尬场面。我请求班主任，让他不要将我的事告诉你知道。但是我们总是要面对的，在高考动员会上，你就坐在我身边，我不敢正面你的目光，强迫自己低头看书。尽管我常没有去上课，但是我并不敢落下我的学业。我要努力，向着我的理想学校北京外国语学院，尽管就算是考上了我也没有机会上学了，但我不能留下青春里的遗憾。所以我拼命地学习，还有就是借此来减轻对你的思念。
　　那天我和表哥去看sa姐，尽管没能和sa姐照相，但能见到她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这辈子对我来说，少了一件遗憾的事。这段时间来的阴影一扫而光，心情好了很多。表哥真是一个好人，在和你分手后，他就伴在我身边陪我说话，让我感到不那么寂寞。还用海伦凯勒，张海迪，保尔的故事来鼓励我要勇敢的活下去。那天他看到我心情不好，就陪我去游泳。游完上岸的时候莫明其妙地打了个喷嚏，记得你说过一念二骂三感冒，看来是有人想我了。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你。
　　你生日那天，我本想给你送份礼物的，但一想都已经分手了，就算了。那天，我反复听着《生日礼物》这首歌，我流泪了。最后，我还是忍不住给你发了条短信。里面就“生日快乐”四个字，但已经包含了我的所有情感，你能感受得到吗？
　　终于高考来到了，在考场上，我心情很平静，脑子里只有答案。我做得很认真，我不想留下半点遗憾。三天很快过去了，在考完最后一科时，我是最后一个出场。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心里很种害怕，不知是害怕见到你还是害怕见到大家解放后的表情。我是多么想和他们一样啊，但是我不能。有人说过，每个人都是上帝咬过的苹果，但是为什么上帝要咬我那么多呢？……

　　刘星早已是眼流满面了，心灵强烈地震撼着，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省医院的重症病房里散发着浓浓的消毒水的气味。
　　朝阳张开笑面爬上了窗顶，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照到房中那束插在花瓶中的玫瑰花。
　　花显得更加鲜艳美丽。
　　床上的咏晴在静静地躺着，像个熟睡的婴儿，嘴角还不时露出笑意。
　　看来她在做着好梦，不过梦中是否有我呢？刘星边想着，边轻轻地帮咏睛将被子往上移。
　　门开了，护士小姐拿着温度计走了进来。刘星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小声的动作。
　　年轻而漂亮的护士马上明白过来，立即放轻脚步，微笑着交温度计交到刘星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刘星能听到她出门后的脚步加重，然后声音渐渐小。
　　当刘星转过头来时，看到咏晴在用温柔的眼神望着他，“醒来啦，睡得还好吗？”
　　“其实刚才护士进来的时候我就醒了，见到你对护士的那个模样不忍心破坏这种气氛。”
　　经过休息，咏晴精神了不少。
　　“你刚才是不是做梦了？”
　　“嗯”微微点头。
　　“那有没有梦到我啊？”刘星一脸坏笑地望着她。
　　咏晴脸微红，扭过头去，轻轻地说，“没有”。
　　瞎子都能看得出她在说反话。
　　“来测一下温度。哦，要不要我帮你放到腋窝下啊？”刘星开玩笑说。
　　此时的刘星希望多点说些轻松的话题来缓和沉闷的气氛以减轻咏晴心里的负累。
　　“才不要呢。我自己能行。你别想占便宜”咏晴显然明白他的用意，尽力配合着他，心里感到很轻松，接过温度计小心地放到腋窝下。
　　“睛睛，你饿了吧？看，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吃的。”刘星边说边从身后拿出一个粉红色的保温瓶。
　　粉红色和玫瑰花的红色形成一种和谐的气氛，看来刘星很细心，这点也想到。
　　“本来没有感觉饿的，但听你这么一说，突然又感到特别饿了。你说，你是不是有种催饿的功能啊？”
　　咏晴摸着肚子说，刚说完，就听到“咕咕”的声音了。
　　“那是，那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哪能吃完我带来的好东西啊”刘星听到“咕咕”声，捂着嘴偷笑。
　　“不准笑。听到没有”，咏晴佯装生气的样子，显得更加漂亮，更迷人了。
　　看到咏晴的表情，刘星不但没有停止笑声，反而忍不住笑出声来。成熟中带有几分孩子气，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忧伤，不过只是一闪而过。
　　“好香啊，什么东西啊？”咏晴把头伸过来，闻了闻。
　　“噢。是我喜欢吃了鸡肉粥。香是香了，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来试一下我的手艺，看如何。”
　　咏晴用纤手接过刘星递过来的上面飘着淡淡轻烟的碗，勺起一匙准备放进口边。
　　“小心烫哦”刘星提醒着。
　　“嗯”咏晴把粥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送进口里。
　　“怎样？味道还可以吧？”刘星就怕咸了。要知道，刘星在煮这鸡肉粥时心情是多么的沉重，一想到咏晴很快就会消失在他的生活里，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泪水滴到正在煮的粥里。
　　“味道刚刚好，星，你辛苦了”咏晴深情而温柔地望着刘星。
　　“那有没有什么奖励呢”
　　“奖励？有啊，就奖你吃完我剩下的粥，好不好？”
　　“还有呢？比如说，one kiss or two kiss”刘星开玩笑说，只见咏晴脸上泛着红晕。
　　“你就想，还说，找打”咏晴举起玉拳，她的粉拳无力的捶打我，满面娇羞。
　　“啊唷，痛死我了”刘星夸张地捧起手，大叫起来。
　　样子很滑稽，逗得咏晴抱着肚子在床上大笑。
　　过了一会。
　　“你闭上眼睛好吗？”咏晴很轻声地说，如蚊子在叫，但刘星听得很清楚。
　　刘星已经猜到她要做什么了，含着笑地闭上眼睛。他能感觉到咏晴的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好了，睁开眼吧”
　　刘星睁开眼时，见到咏晴已坐回原来的位置上了。
　　今天咏晴的胃口很好，基本上吃完了刘星带来的粥。
　　严格来说是刘星吃完，尽管咏晴吃得比平时多了，但还是剩下一些，刘星只好把它们全部消灭掉。
　　“报告，敌军已被全部歼灭。请作下一步指示！”刘星突然装作很严肃的样子让咏晴捂着嘴在笑，笑容很灿烂，然后说，“很好，战士们辛苦了”
　　“为解放而斗争”
　　“好，下面就清扫战场。然后呢”咏晴看了看四周，指着那个印有奔马的水壶，“清扫完了以后就把这匹马牵去喝水”
　　“Yes，Madam！”刘星行了个军礼，转身拿起保温瓶和水壶。
　　关上门，听到咏晴在里面大笑，刘星安慰地笑了笑，“你开心就好！”
　　咏晴看到刘星走出门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聚思”，认真得就好像是读圣经的人在每次读圣经前都要洗手一样。因为她知道里面装着刘星的“心”。

　　没有你的日子~第7天

　　又过了一日，过得不快不慢——又是平淡的一天。
　　今天学数学学得我心烦，那些简单的算数，每次都算错。很多题都想不到解法，脑子好像发生了短路，要不就是死机了。连小祥拿以前老师讲过的题来给我做，想了一个小时都没有想出解法。洪铨一下子就做出来了，惊得洪铨摸了摸我的头，问我是不是病了。我笑了笑，说，我脑子中毒了。黄洪铨直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脑子中毒”。是的，我中了一种叫“相思”的病毒，其症状反映为：发病时一阵刻骨的疼痛从脊髓出发，沿迷走神经穿颈部静脉孔出颅，绕左锁骨下动脉间越过主动脉，经左肺跟淤积到胸椎第六块左前方。其发病期稳定，有剧烈的灼痛。可惜这种“病毒”没有传染性，要不传一些给你，我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好想你啊！
　　2006/5/8
　　没有你的日子~第10天

　　痛，痛，痛，痛，心好痛啊，为什么你要这样？你可以骂我，说我，踩我，但你不可以不理我啊。你真的好残忍啊！你是不是想我难过，想我不开心啊！你如果再这样的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哎，为什么啊？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啊，我帮得到一定会帮你的，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的。不要有什么心事都藏在心里面啊，你说出来会好一点的。我一见到你不开心的样子，我就好心痛，心痛我为什么不可以给你快乐，不可以陪在你身边为你做任何事。我真的好想，我可以做到的，但你根本都没有给你机会，你叫我怎么办啊？哎，天啊，你错牵红线何为天，地啊，你不懂情爱枉作地。 2006/5/11
　　……

　　当刘星再回到房间时，看到咏晴满面泪水，就连下面的被面都沾湿了。
　　这可吓了刘星一大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问她怎么了，然后注意到咏晴手中拿着他带来的“聚思”。他这才明白她流泪的原因是看了“聚思”里面的内容，感动的，这才放下心来。连忙拿纸巾帮她擦眼泪。
　　咏晴接过纸巾，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痕，深情地说：“对不起，星，当初如果我不和你分手的话，你就不会这么痛苦。都是我不好！”
　　咏晴的眼眸，像雨后的西湖水，载着如许柔情。
　　“晴晴，千万别这样说。我知道你做出这个决定时也是很痛苦的。听我的话，别自责好吗？人家常说小别胜新婚，我经历过这次分手后，我更加懂得珍惜你了。也许你不知道，经过这次，我都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
　　“星，你对我太好了”她又流泪了。
　　刘星抱着怀中的咏晴，温柔地左手用纸巾替她擦去泪水。又在她的脸上轻轻的吻一下。
　　“星星，如果有下辈子，你还会爱我吗？”
　　“晴晴，我会的。如果真的有下辈子的话，我还要做的你男朋友，我会好好爱你的，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至于现在的话，我会用尽我所有的情和爱去爱你，不然的话就让我所有的记忆都失去。”
　　“别”她用手捂着刘星的嘴，“我不要你这样，以后你会找到你喜欢的女孩子的。我要你像爱我一样去爱她。好吗？星，你答应我”
　　“晴晴，我们说点高兴的好吗？”刘星转移了话题，他没法忍受将要失去咏晴的事实，他不知道将来会怎样，只知道现在要好好珍惜现在的时间。
　　刘星此时的心情就像给咏晴削第一个苹果时候被刀锋划破的手指，悲伤像伤口里殷红的血液一股股的涌出。
　　记得小时侯母亲给刘星削苹果的样子，她说过：“削苹果的时候，如果能不弄断苹果皮，你就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于是刘星买了一袋一袋的苹果，小心翼翼的削掉苹果皮，固执的许愿。每个愿望都是希望咏晴能健康长寿。
　　“睛晴，你闭上眼睛好吗？”
　　“为什么啊？”
　　“听话，闭上眼睛”。
　　咏晴尽管不知道刘星想做些什么，但还是顺从地合上妙目。
　　“好了没有？”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啦”。刘星打开了盒子。
　　咏晴只觉眼前一亮。“水晶泪！”一颗眼泪状的水晶。
　　“送给你，喜欢吗？”刘星将水晶泪从盒子里拿出来，轻轻的放到咏晴手里。
　　“嗯，很漂亮，我很喜欢哦。谢谢你，星星！”
　　咏晴高举着水晶泪，阳光下顿时满房光芒四射。一滴眼泪悄悄地从划过脸庞，滴了下来，晶莹晶莹的，像颗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