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的记忆》寒熠

13、第 13 章

　　黑岩望着远处依靠的两人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左肩下那一截空荡荡的袖子。
　　“黑岩，自从梓岚小姐来到暗城后你就变得有些心不在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白缘悄无声息地来到黑岩身后拍上他的肩说到，“上次你受伤回来后，不管王怎么问你，你都不愿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直觉告诉我，似乎和那位神女有些关系。”
　　“哦？那我倒也想听听了。记得当时黑岩还吵着自刎谢罪呢！我们一直对能让四将之一的黑岩有如此挫败感的人非常感兴趣。”无剑与无弦也跟着出现在两人面前，饶有兴致地看着黑岩。
　　黑岩看着三人听故事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说到：“她就是救了我的人。”
　　“她？救你？”三人一头雾水的瞪大眼睛。黑岩回忆起几个月前的那一场恶战。

　　“所以说，为了与光明之王同归于尽，你准备用王禁止的黑洞？”无剑温柔地抚平他的长发甩向身后，随即脸色一变，霎时移动到黑岩的身后，错开了他的肩骨。黑岩一声闷哼，右臂无力地垂了下来。
　　“这是对你的惩罚。三天内，不准治好你的手。”无弦的娃娃脸上难得显现出了冰冷的怒气，“你最好祈祷不要让王知道你成这样的原因。”
　　“你该感谢是无剑动的手。”白缘的笑十分阴沉，“如果是我，我会让你一星期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然后让王把你的能量源全部打散，让你做回普通人。”
　　“所以我才没有躲开无剑的动作。我知道我私自行动是违背了王的意思。”黑岩忍着痛低声说到。
　　“知道你个头！”无剑拎起黑岩的领子骂到，“我们才不管那个什么光明之王呢！如果你死了，王会是什么反应难道你会不了解？黑洞是王禁止我们使用的，你忘了吗？如果你死了，我们……”无剑的声音抖动着，“告诉你，没有下次！不然，我会把你抱回来送给小季的狗杀了，再把你的房子烧个三天三夜，里面有你最钟爱的秘籍。还有……还有……”
　　“还有王会不顾一切得杀去光之城，他不会再收敛他的脾气，他会变成众人唾骂、惧怕的黑暗之王，就像以前那个他！”无弦握紧拳头冷冷的看着黑岩。
　　“抱歉，不会有下一次了，不会再让人有机会攻击王，也不会再让自己身处危险。”黑岩浅浅笑着，他深知他们愤怒的背后带着多少对自己安危的担忧，“黑暗之王吗？王是多么尊严的一个称呼，又是一个多么沉重的名。但我不想让风眩承担这么多的责任，为了他，即使再负上什么罪名也无所谓。”
　　“黑暗，在人们的印象中往往是可怕的。为什么？风眩注定要沉浸在黑暗中脱不开身呢？”白缘觉得头脑中一片混乱，过去不堪的记忆渐渐重现在眼前。
　　无剑、无弦沉默了，心情越发压抑了。
　　“黑暗、光明，这些词都是被人创造出来的。为什么说黑暗总是负面的，光明却一定是人们所想要的呢？”风眩的突然接近让四人一惊，黑岩迅速地站直身子，掩藏起受伤的手，“至少我很喜欢黑暗，那种能让人沉静下来的冰凉感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斐衣把目光转向我，眼中印出我疑惑的表情。
　　“你，现在是风眩还是斐衣？”无弦仿佛看到以往沉迷于黑暗中的风眩，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不是那时候的无情冷血而是深深的温柔与眷恋。
　　“他是斐衣。风眩一般是不会在我面前出现的。”我肯定的说到，我有种感觉，风眩似乎很怕见到我。
　　“是吗？斐衣，现在的你和王好象已是一体了，我们有时候都分不清谁是谁了。”无剑惊讶道。
　　斐衣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化，他定定的看着我却不说一句话。
　　“不，斐衣和风眩是不同的，我永远都不会把斐衣认错。”我意识到他是在等我说些什么，我微笑着承诺到。斐衣的眼恢复了刚才的温柔，轻轻的抱我入怀，我能感受到他心底的满足。

　　风眩接收到了斐衣的情感波动，他能感觉到斐衣对怀中女孩的感情。那是种很复杂的情感，风眩看不懂，他困惑着，他不知心中那一份悸动是什么。斐衣那么快乐的接受着黑暗，这是风眩不能理解的，他身为黑暗之王而不得不去面对它，而斐衣因为什么理由呢？是那个女咳，风眩看到了斐衣记忆中的梓岚，因为她，斐衣的整个世界被改变了。为什么？风眩的头仿佛炸开般的痛，女孩绝望的表情，女孩对斐衣说了些什么，可是他却听不见，是因为斐衣不想让他看见那些记忆吗？忽然“嗡”的一声，风眩失去了知觉。
　　“风眩，为什么要探询我的记忆，之前你不曾有过这种想法。”斐衣看着有些虚弱的风绚皱眉道。
　　“你在抗拒我？不让我见到那时的她对吗？所以我才会那么费力。”风眩的声音有些不稳，四周的黑暗让他有些心惊，他以为自己不会再怕它了。
　　“对，虽然你我的记忆已经同化了，但只要我脑子里坚决想着不要，那有些东西你是怎样也看不到的，就比如我也看不到你的全部。而且我说过，梓岚是不能分享的，没忘吧？”斐衣有些愤怒于风眩的不讲信用。
　　“真不公平。”风眩的表情变了，他传递给斐衣强烈的敌意“同样是身处黑暗，为什么你的黑暗令你幸福，而我的却令我要发疯？我想知道为什么！让我看你的记忆！”
　　风眩感觉到周身寒冷刺骨的阴风，但再强烈的风还是吹不散黑暗，“风眩，你现在的心很混乱，虽然我不想看清，但我知道你对梓岚正慢慢滋生出不同的情感。”斐衣的话让风眩怔楞，风息了，“但你要明白，这种感情不是你的。现在的我们，虽然有两个心志，但互相能感受到对方心情的变化，你只是误把我对梓岚的感情当成了你对她的。”
　　“是……是吗？怪不得那种感觉很陌生，原来这并不是我的。呵呵。”风眩安心的笑了。
　　斐衣此时的心却乱了，他听出笑声中的无奈与失望，他已经不清楚自己刚才的话是真或假了，只是内心极度抗拒着让风眩更接近梓岚。风眩的黑暗是悲凉绝望的，而自己的黑暗却是因梓岚而主动获取的。风眩，你我都知道我们在进一步的同化，周围的人渐渐分辨不出我们了。但梓岚不同，她明白我们是不同的两个人，只有她是专属于我的。

　　“斐衣，斐衣！”斐衣忽然的昏厥让我几乎陷入疯狂，记忆中的那种痛又袭上全身。
　　“梓岚小姐，斐衣和风眩都没事，只是睡着了而已。”白缘安慰着我说到。
　　“真是奇怪，风眩好象是用力过度才晕倒的，这种情况对他来说应该不可能发生的。”无剑疑惑地看着床上的风眩。
　　正当我手足不措时，斐衣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抱住，紧的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现在他是斐衣吧？”无弦呆呆的说到，他现在还不能完全适应斐衣用风眩的身体去那么激烈的拥抱一个女孩。
　　不，这不仅仅是斐衣的，我闻到了另一股气息，那是风眩的，这是第一次两人同时出现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