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的记忆》寒熠

12、第 12 章

　　遥远的古时候，人世间充斥着战争的硝烟、瘟疫，在荒凉的空间中生存的人们，他们憎恶、恐慌的精神时时传入神的心中。为了改变这种局面，神创造了七彩神女，去吸收人间的污秽，并释放自己的能量使这个空间活起来。而神同时创造的还有两兄弟黑暗之王与光明之王，神希望他们能帮助时时遭受着苦难的神女。在漫长的岁月中，神女一直虔诚地信赖着神，毫无抱怨的执行着她的任务。在她痛苦的同时，世人的生活有了起色，人们的心平和起来，战争停止了，土地上有了绿色，有了其它生命。神女的精神一天天的憔悴着，但她仍努力笑着，因为黑暗之王与光明之王在陪伴着她，分担着她的痛苦。神女尽可能的去到最苦难的地方，希望能吸收大地上弥漫的多一点的污秽，但她的努力却被人视为灾祸。因为神女每到之处，那里的人民正处于最绝望之时，他们把神女视为带来灾难的魔鬼。人们辱骂她，袭击她，竭尽所能的赶她走。在人们愤怒的同时，神女的精神上受到了更大的负担，她的力量慢慢消耗着，身体渐渐虚弱下去。但神女深知自己的任务就是如此，她从不埋怨人们对她的恶劣态度，坚持走过每一片土地。因为她知道，不管发生什么，黑暗之王和光明之王都会陪着她，一遍遍地为自己的伤心痛着。神女很高兴，因为至少有两个人关心着她，喜爱着她，这样她的存在就有价值了。
　　但此时，一向齐心协力的两兄弟却发生了激烈的矛盾。黑暗之王对世人有了憎恨的情绪，他憎恨着他们对神女所做的一切，憎恨着让神女受苦的神，也憎恨着一直以正义自居的光明之王。渐渐得，两人忘记了来到人间的初衷，黑暗之王一心想消灭那些愚蠢的人类，而光明之王为了保护人类，不得已与黑暗之王敌对。神女看着这一切，她的心在痛却又阻止不了。黑暗之王与光明之王的争斗使神女的承受力到了极限，从不知泪水为何五的她，在两人面前落下了泪水，消失在他们释放的能量体中。
　　这时，神出现了，他看着伤心欲绝而自杀的两人说到：“你们的力量源都来自于神女，你们每释放出一份能量，神女就虚弱了一分。我本想让你们分担她的痛苦，却不知她因你们而死！”神的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神情。但对神来说，神女只是一样可丢弃的东西而已。他只需再创造一个神女代替他完成任务即可。
　　神女的传说延续着，她仍尽心尽力的完成着自己的任务，仍是被看作不祥之人。只是跟随而生的黑暗之王与光明之王却已成了宿命的敌手，他们开始争夺神女，争夺她所代表着的无穷能量，他们已不再是陪伴着神女一起奋斗的朋友，而是成为了伤害神女的一员。

　　“我是第九十九代的神女。”莱娜看着风眩等人惊讶的表情笑了，“的确，从没有过同时存在着两个神女。因为此时的我，已没有资格被称为神女了。”
　　“不够资格？”风眩虽知她不是普通人，却没预料会听到这种答案。
　　“黑暗之王，你能感受到神女的力量对不对？每一代的黑暗之王与光明之王都会同时存在，他们能感受到那一代神女的气息，与她的力量相呼应。你感觉到我的不同，是因为我的力量是属于第一百代神女梓岚的。属于我的能量早已被神收回了。”莱娜的声音越发沉重，“因为我企图违背神的旨意，我想逃开自己的命运，我想拥有幸福。而结果，我所爱的人死了，我的力量没了，我的使命在梓岚身上延续着。”
　　“你，你在说什么，我不懂。既然你也是神女，难道还有另外两个黑暗之王与光明之王吗？”风眩不知为何，心情烦闷起来，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会说出令他不快的消息。
　　“莱娜，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七崖不安道，莱娜的表情好似在交代遗言。
　　“因为他有权知道，梓岚也有权知道我所犯下的过错。”莱娜的神情转为激动，空中的幻影飘忽起来。
　　“莱娜，你怎么了？你的能量不是恢复了吗？为什么看上去那么苍白？”幽兰焦急得叫到。
　　“我……没事。”莱娜咳嗽了声继续说到，“黑暗之王风眩，你要听清楚我说的每句话，再决定你的行动。”莱娜的眼神变为锐利，“的确有另外两个黑暗之王与光明之王，但你们都见不到了。因为他们在三百年前就死了。”
　　风眩等人脸上虽没有显出惊讶之色，但心里都暗暗想到，那么她不就是三百多岁了，真是看不出。
　　“三百多年前当我被凤凰族找到时，我才了解大自己的身份，我也明白为什么自己从小没有快乐过。历代的神女都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虔诚地行使着自己的使命，即使她们知道自己的生命将在痛苦中结束。那时候，我一直认为那些所谓的神女很蠢，竟然从不想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告诉自己我绝不会走到这样的结局。但痛苦的生活仍继续着，被人憎恨的命运仍没有改变，而我的恨一天天的加重了，甚至开始憎恨起神。神的伟大在于他牺牲了一人而拯救了无数痛苦之人，而他的可恨之处在于他一再地创造出为此牺牲的神女。在我几乎对幸福绝望之时，我终于遇到了能令我快乐的人。”莱娜的表情转为柔和，那是十分幸福的表情，“他是黑暗之王的部下，是被所谓的正义之士恨着的人。但我不在乎，因为他让我看到了摆脱命运的希望，我无数次地逃脱神想降临在我身上的灾难，我想与他一起得到幸福。但没想到，我的举动让光明之王认为我想把自己的力量交给黑暗之王，他教唆世人唾弃我们，刺杀我们。我终究没逃过命运。”莱娜低下头，声音暗沉起来，“我爱的人死了，黑暗之王死了，光明之王也死了，无数的人被波及到这场争斗中。无数人的哀号几乎刺穿了我的耳膜，我的心绞痛着，我承受不了那种悲伤，我以为自己会破碎而死。但没有，神惩罚我让我活着，他收回了所有能让我看到一丝希望的东西，包括他，包括我的力量，包括我的朋友。”
　　“莱娜……”七崖虽知道莱娜的身份，但却从不知道她以往的经历，此时听来更令他心酸。
　　“但我的罪孽却加注到了梓岚的身上。因为那一战人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悲痛，无助，绝望等等的负面力量我已没有能力吸收，于是转嫁到了在异世界的梓岚身上。”莱娜的声音极低，却让人清晰得听到她的悲伤，“梓岚吸收了本应由我承受的负面情绪，而来到这后，她仍不断地遭受伤害，她还那么年轻，精神力却已快到了极限，这是神女中从没有出现过的状况。这都是我的错！神，为什么要让我分得梓岚的力量？难道你惩罚的还不够吗？在这三百年中，我承受着思念所爱之人的痛，这样还不够，所以要让我被愧疚纠缠下去吗？梓岚，对不起。”莱娜的脸上划落了泪痕。

　　“莱娜。”看着床边哭泣的莱娜，我起身亲近她的身边，轻轻拭去她的泪水，“这泪是为我而流的吗？泪水是很珍贵的东西，莱娜为了我而流泪，我很高兴。”我笑着抱紧莱娜颤抖的身体。

　　“那时梓岚！风眩，带我去见她，她的样子很憔悴！”斐衣看着影响像中的人影，不住得催促风眩。
　　下一刻，所有人还没缓过神来之前，风眩乘着风穿过了七崖等人的结界，飞向更深处。

　　“梓岚，你醒了？”莱娜的眼终于笑了。
　　“恩，因为莱娜在我耳边很吵。”莱娜的脸色很不好，我握紧她的双手，希望借此让她吸收我的能量。
　　“梓岚，你在干什么？你自己都那么虚弱，我怎么可以再接受你的力量。”莱娜甩开我的手喊到。
　　“莱娜，追求幸福并没有错。”想到她一直被心魔束缚着，我不勉心痛起来，“我所承受的并不是因为你的缘故，那本就是我的任务而已，所以你根本不用觉得抱歉。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那么做。我倒觉得那些闷声不吭完成自己使命的人才有问题呢！哪有人能连续受那么多打击？我受不了，所以我睡着了。而醒来后的我，似乎又有了勇气去接受未来。所以，莱娜，不用再为我感到抱歉了，我很好。你的眼，你的脚是故意为我而毁的吧？莱娜，我希望你能继续追求幸福，像我一样。”我微笑着看着她，在梦中见过斐衣后，我仿佛又有了活的勇气，只要想到他不知在哪里祈祷着我能幸福，我就希望自己能更勇敢些，即使再多的痛也能忍受了。
　　“梓岚？”门口传来的声音让我抬头望去，虽然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但仍没有遮掉他出色的容貌，我没见过能如此吸引人眼球的男子。
　　“等一下！风眩，我说过让你仔细考虑自己的行动。听了我的故事，你仍要带梓岚走吗？”莱娜沉声道，“神女是被称为带来灾祸的人，你没有一点顾虑吗？也许你的部下因此会远离你，也许你的子民因此而怀疑你。”
　　“怀疑我？”风眩拍拍袖子笑着说到，“他们本来就没信任过我，只要有四将在就好了。而至于我的部下嘛，就算他们想离开都不行呢？因为他们个个都签了卖身契。”
　　“莱娜，即使你同意他把神女带走，我们也不会同意的。神女是凤凰族的，我们怎么可能让黑暗之王带走她呢？”七崖等人随后进来说到，“何况，即使黑暗之王不在乎，谁知道他的部下私下会不会伤害神女，我绝不同意！你不是也说了，梓岚的承受力快到极限了，我不想看到光明之王的事又重演。”七崖止住话担忧地看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反应，才松了口气。他不知道，在我决定遗忘时，就不会让被遗忘的事再伤害自己一次。
　　“喂喂！为什么我们堂堂四将要被你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说成那样啊！”无弦气愤地叫到。
　　白缘站出来目光深沉地看着我说到：“神女，容我直言。我们的确害怕你会损害到我们的王。也许，到时候百姓也会因而你对王发出责难。为了王，我们应该竭尽全力除掉你。”白缘不顾七崖火冒三丈的表情继续说到，“在风眩和百姓之间，我们选择风眩。而在风眩和神女之间……”白缘停顿了下，看向一旁叫风眩的男子，“我们会选择神女。因为这是你的希望，对不对，风眩？”
　　风眩看着四人良久，忽然发出一阵狂笑：“果然不枉我签下你们为我做牛做马啊！”
　　“王，请不要再提这件事，我怕自己失控先杀了欺骗我的主子。”无剑恨声道。
　　“为什么？”七崖看了眼面露满意之色的莱娜，又看看那几个属于黑暗世界的人，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又错了。
　　“为什么？很简单，”黑岩淡淡的说到，“因为我们追随的不是黑暗之王，而是风眩，你明白吗？”
　　“不错，什么黑暗之王啊，光明之王啊，我们才看不上眼呢！我们相信的只是风眩这个人而已，只要他想做到的事，不管对错，不管是否威胁到他，我们都会支持。因为这是他自己选择的。”白缘三人点头说到。
　　“那么，把神女交给他们，你没意见了吧？”莱娜笑“看”着一脸思索的七崖，七崖微露茫然之色，轻轻点了点头。
　　“哎呀，终于可以回家了。梓岚，我们走吧。”名叫风眩的男子走到我面前甜笑着说到。
　　“你是谁？为什么我要跟你走？”我疑惑地看着他
　　众人皆是一楞，莱娜口吃着说到：“梓岚，你感觉不到他身体里的那个……”
　　“梓岚。”风眩忽然脸色变了，他的笑容柔软真切，眼神充满着宠爱。
　　“斐衣！”我笑着冲进他怀里，“你真的来接我吗？梦没有骗我。”
　　“梓岚分辨得出我们？”斐衣的脸上全是满意的表情。
　　“恩，斐衣的味道我从没有忘过，与那个风眩不一样。”我笑看着斐衣，斐衣喜欢我能把他和别人完全区分开来，他让我记住他的每一样喜好，每一个表情，身上的味道，所以我是不会把斐衣和别人搞混的。
　　“王身上有什么味道吗？”无弦疑惑地问到。其余三人猛摇头。
　　“莱娜，梓岚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七崖想着是不是神女的脑子有了问题。
　　“你以后就会明白的。”莱娜笑笑，心里惊讶着为什么神女能区分开那两人，他们本应该是整体的。
　　“莱娜，我要和斐衣在一起。所以，我不能留在这里了。”我握起莱娜的手轻声说着，“莱娜别死，我始终抱着希望呢，莱娜不想看到我的希望破灭吧。”看着莱娜渐渐红润的脸色，我微笑道，“也许有许多人是我宁愿不曾碰见的，有许多事是我宁愿不曾经历的。但遇到斐衣，我不曾后悔，即使我害到他死了，害到他跟着我来到这里，我也不后悔遇见他。”斐衣的手暖暖的，紧紧的抱着我，让我的心再次暖了起来，“所以，莱娜造成的结果并不都是坏事，没有你，我也许不会遇见斐衣。谢谢你，莱娜。”
　　莱娜回握着我的手，开怀地笑了。

　　“天飞，你说黑暗之王去了凤凰族的领地，而且把梓岚带走了？”天耀的眼中有了火星，虽然按照轩辕的说法这种事态对自己有力，但为什么心会这么痛，思绪会这么乱？
　　天飞看着自己的主子痛苦挣扎的表情，不由得皱起眉来。他是当初唯一完好留在王身边的人，因为只有他为梓岚小姐不平。记得那天他来到王的身边，他本已抱着死的决心，但没想到他骂王的时候，王居然笑了，他说：“还好还有你来骂我，让我觉得好受些。”接着，王发狂似的喊叫，砸东西，他克制着没有释放他的力量，因为那时候不能让外人发觉到他的心情。看到那样的王，天飞心痛了，虽然王没有流泪，但天飞看到了王心底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