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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破财免灾(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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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桥去浴室洗了个澡,总算把这一晚的不顺心给冲了个七七八八,歪头倒在床上摸出手机,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快把屏幕给挤炸。
“哥,你去哪了,回个话啊?”
“哥,是不是李瀚海那王八犊子下的手,你等着,我这就去救你。”
“三哥,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吱一声,要是没事就当我没说。”
“三哥,那女人漂亮不,你悠着点,小心腰。”
……
……
隔着半个城市,明桥都能想象到李义跟邵彬那俩蠢货凑到一块儿的样子,绝对又怂又猥琐。
本不想搭理的,又怕李义那傻逼真给他捅出篓子,他可不想半夜再被人从床上拎起来。
桐庐十二巷。
李义抱着南瓜枕在阳台上走来走去,院子里的照明灯没开,黑黢黢的,他不时踮起脚尖看两眼,似乎这样就能将隔壁看的更清。
雨丝轻飘飘的,直往人脸上刮。
空气又闷又热,只一小会儿就出了满头汗,李义扯着背心趿着拖鞋跑到另一边,伸手哐当一声滑开玻璃窗。
陡然被惊到的邵彬不耐烦地骂了声:“你特么没完了是吧?”
“都快一点了,三哥还没回来。”
“关上,关上。”
李义把胳膊卡在中间:“哎,你再打个电话,问问他回不回来。”
邵彬恼怒地坐了起来,卷了书本敲在他胳膊上噼啪噼啪:“有病是吧,想找死你去,别拖上我。”
李义抱怨:“你这个人真是的,狼心狗肺,亏三哥平时对你那么好,你一点都不关心他。”
“我关心他什么,你眼瞎啊,他去风流快活,你让我关心他什么。”
今天晚上,本来要在巷子里教训李瀚海的,谁知道出了差错,莫名其妙地跑来了个女人。
隔的那么远,他们也能看见,三哥把人家压在车上,完了还不尽兴,还拉着人家的手往车里钻。
要不是李义这个傻逼冒冒失失地冲过去,三哥早成人了。
李义:“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你说,我三哥会不会被绑架啊?”
邵彬无语长叹:“你瞎啊,没看他不让追,是个女的,女的。”
“女的怎么了,你怎么确定里面没有别人。”
邵彬:……
蠢货,不配跟他讲话!
深呼吸,吸气、吐气,他不能气,气死不划算!
李义见邵彬不搭理他,半个身子都钻了进来:“万一三哥出事了呢?”
“他能出什么事,谁敢惹他?”
李义想了想,深以为然,他三哥在桐庐一向横着走,狗见了都要绕路。
“那他也不能不接电话啊。”
“他在忙,在办事,你懂不懂,懂不懂。”
邵彬粗暴地把李义推了出去,就这一小会儿,屋子里已经多了几声嗡嗡嗡,曹操操曹操,他最讨厌死黑蚊。
李义壮的像牛犊,扒着窗台不肯撒手:“哎,你不是很懂技术吗,好歹查查那辆车去了哪,万一三哥中了美人计怎么办,他那么单纯。”
邵彬:……
行,知道你在骂他,姑且放过你。
“他又不吃亏,怕什么?”
“我怕他会留下心理阴影,你忘了三哥小时候,差点让人扒掉裤子,从那以后他就不喜欢女的。”
邵彬扑哧一声笑了,心理阴影,也不知道谁怕谁。
那是很早的事,明桥约莫两三岁,太爷带着他在村里的老榕树下玩,白白胖胖特别惹人爱,七婶手欠去拽他裤子,转头就让明桥给糊了一脸泥。
自那以后,啧,七婶家的院子可没少遭殃,奈何太爷的宝贝孙孙动不得,直到现在,七婶每次回村前,都要习惯性地问一句:小冤家在不在。
“你别跟个老母鸡似的瞎操心,你三哥成年了,不是三岁小孩儿,他爹妈都不管,就你屁事多。”
“谁说不管了,我姑那是放养。”正说着兜里的电话亮了亮,李义赶紧拿出来,“哎,我三哥电话。”
邵彬激动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到地下:“快问问他在哪?”
李义朝他嘚瑟,转头捂着手机跑了~~
邵彬:……我**你二大爷!
“哥,三哥,你在哪呢?”
“睡觉。”
电话那端的明桥听起来心情不佳,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威胁。
李义把电话拿远了些,细细瞅了眼,确定是他三哥的号码没错。
“三哥,你在睡觉啊?”
“嗯。”
这声蚊子嘤咛似的嗯顿时让李义感觉颇有些不是滋味,这一晚他坐立不安,风吹雨淋蚊子咬,满身包!
而他,竟然在睡觉!!!
邵彬光着脚从窗户里钻出来,闻言一乐:“嘿嘿,你问问小三儿那妞正不正,是不是特漂亮,这才几点啊小三儿就睡觉,他是不是不行?”
明桥:……
李义说:“三哥,大傻问你,你听到了吗?”
邵彬恨不得给他几个大爆栗:……你丫的开着扩音器不早说!
明桥:“让他滚。”
李义:“三哥说,让你滚。”
邵彬:……谢谢你全家,我听到了哈!
“三哥,我是担心你,那妞是不是李瀚海派过来的,要真是李瀚海的人,那可能不能碰,李瀚海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你可千万别中招。”
李义也跟着凑了过来:“对对,三哥,你小心点!”
邵彬:“你要把持住啊,千万不能失身,记住,漂亮的女人不可信,完了小心李瀚海敲诈你。”
李义:“对对,女人不能信,你看那个小萱,说好跟我逛街的,我等了她一天都没来,还有那个小萌,我请她吃了一个月的饭,连手都没得牵……”
吹了风又淋了雨,头疼,他俩一聒噪,更疼。
明桥用力捏了捏眉骨,有点后悔打这个电话,他哑着嗓音问:“李瀚海呢?”
邵彬抢答:“那家伙没种,不知道龟缩在哪呢,根本不敢露面,三哥,咱去把他家甘蔗林给铲了吧,全当精神损失。”
很好,不愧是桐庐傻狍子们的—狗头军师!
“可以。”明桥语气凉凉,“你去。”
邵彬大打包票:“没问题,明天我就带着兄弟们把他家甘蔗林给铲了。”
“你,去。”
邵彬顿时傻眼:“啊,就我一个人?”
这风向不对呀,哪能让他一个人背锅,财神爷都不理尘事,他还玩个锤子。
明桥懒得跟他胡扯:“这几天不要打扰我,否则,我让你俩沉塘喂鱼。”
说完,利落地挂断电话,关机。
何苗是被电话铃吵醒的。
摸起手机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这墙上的电话真能打通啊,不是说末日线路都断了,谁会危机关头给她打电话。
“苗苗,为什么不接电话?”
何苗一个激灵,睡意顿消了大半。
“你在哪?”
那端的语气有些急,也有些严厉,何苗怔了几秒,轻轻喊了声:“妈。”
“你现在在哪,我打你宿舍电话也没人接,干什么去了?”
“我在世纪城。”
“真是急死我了,什么时候过去的也不说声,平洲下那么大雨,你乱跑什么。”
何苗揉了揉眼睛:“妈,对不起。”
“我是担心你。”宋女士放缓语气,“新闻上说昨晚平洲隧道塌方,市区暴雨淹了很多地方,你说你呀不好好在学校呆着,跑出来干什么。”
何苗没有吭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还在睡觉?”
“没有,我起来了。”
气氛又一瞬遇冷,两个人俱是沉默。
最后还是宋女士率先开口:“吃过饭了吗?”
何苗低头看了眼时间,都快11点,早饭嫌晚午饭尚早,她揉了揉空荡荡的胃:“还没有,我现在就去。”
“下雨天别出去,叫个外卖或者让林琛给你送过去。”
“林琛不在平洲。”
“不在平洲,出差了?”
“昨天回的新野,他外公病了。”
宋女士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样啊,我等会儿给你杨姨打个电话,问问她我需不需要过去一趟,我给你订的下周的机票,回来我带你去试礼服。”
何苗揉了揉额头,脑袋懵懵的:“妈,我下周要考试。”
“你抽时间自己去店里试,平洲有个连锁,酒店都已经预定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
何苗默默地听着,她父亲去世的早,宋女士独自把她抚养长大,盯得比较紧,唯恐她出了什么意外。
从一名普通职员到集团董事,宋女士这一路走得比谁都艰辛,所以她也很听话,甚少反驳。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要放弃,以宋女士的脾气肯定会爆炸,这样的怒火她承担不起。
宋女士又叮嘱了她几句,无非是照顾好自己,钱不够尽管开口。
挂了电话,何苗瘫倒在床上,有那么一瞬间懊恼昨天自己为什么要追上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好吗,反正不爱,又有什么关系。
好烦呢!
翻滚了几圈,都没找到完美的破解之术,只好爬起来,先收拾好自己。
用清水洗了个脸,何苗素面朝天裹着睡袍去餐厅觅食,打开冰箱,不出所料里面空空如也,毕竟距离上次来,已有月余。
也不全是,还有几片面膜和精华。
饿死她算了,刚好,省事。
关上面板,一转身发现客厅的沙发上多了个人,何苗呆立了三秒,逃也似的直奔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