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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八十章 ...

  •   邵阳喝酒喝的上了头,脸上看不出异常,说话也很清楚,但任谁和他闲聊几句都看得出来,二殿下喝醉了。
      邵阳两个胳膊撑不住自己全身的重量,毫不客气将自己重重摔在地上,吓得邵安都一时说不出半句话来。
      偏偏他还不自知,懒洋洋地问道:“邵安,你真就要和鎏悯成亲了啊?”
      邵安眯了眯眼,笑着回答:“自然。”
      “他作甚这么着急,我还以为你还会再拖拖的。”邵阳醉了,说话都有些迷迷瞪瞪,但却也口齿清晰。
      邵安莞尔一笑,手里拿着酒杯,轻轻晃了晃,笑着抿了一口酒水:“我是不打算那么着急的,可谁让鎏悯耐不住性子,着急着要成亲。”
      邵阳眨了眨眼,明亮的绀紫色眼眸死死盯着邵安,他望着邵安良久,噗嗤一笑,懒懒的翻了个身,撑起半个身子,凑近了看。
      邵安躲开,他又凑了过来,一脸认真的确认着某件事情。
      “嗯……果然还是你黑心。”
      邵安呛了一口,笑着说道:“哪里黑心了?”
      邵阳想不起来,掰着手指想了好久,呆呆傻傻的模样就像是个单纯的孩子。
      “忘了。”邵阳很诚实的回答说道。
      邵安目光在邵阳脸上来回看了三四遍,这才确认这家伙是醉了,醉的不轻。
      他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本想着把邵阳带回房间,早些歇息,脑海之中却闪过一个念头。
      邵安一直以来都从未听过邵阳喊一声“哥哥”,公子轲都会称他一声“哥”,邵阳却从未开过这个口,他和邵安可以相互吐露心声,可他从来都不愿意叫自己一声“哥哥”。
      眼下邵阳喝醉了,邵安突然想试一试,能不能从喝醉酒的邵阳口中,听到一声“哥哥”。
      他笑语晏晏的看着邵阳的眼睛,诱惑般说道:“阿阳?”
      “嗯?”邵阳抬了抬头,表示自己听见了有人唤他。
      “阿阳?”邵安又道。
      邵阳不耐烦了,抬了抬下巴:“昂?”
      那个模样仿佛在说,有事快说,别总叫他。
      邵安憋着笑道:“阿阳,唤声哥哥来听听。”
      邵阳皱了皱眉,好像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意思,他想了许久,在邵安期待的目光中,他张了张嘴。
      就在邵安以为自己可以听见邵阳喊他一声哥哥的时候,邵阳一手挥了过来。
      要不是邵安反应迅速,身手快躲了过去,他还就真被邵阳一巴掌拍在脸上了。
      邵安暗暗惊叹,差点那声哥没听着,还被邵阳糊了一脸。
      邵阳挥了手,灵活的撑在地上,三两下爬了起来,叉腰仰天:“我……我不!”
      邵安哭笑不得,都喝醉了,这家伙还不肯松口。
      他朝邵阳走过去,可惜小刺猬防天敌一样警惕的看着他。
      邵安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停了下来,他道:“阿阳,你醉了。”
      邵阳不听邵安的话,转身就跑,嘴里还说道:“我才没有醉。”
      从来没有见过邵阳喝醉的邵安算是见识了一回,被逗得哭笑不得,又怕邵阳随意找个地方睡了,不得不跟了上去。
      邵阳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黑夜里倒是出奇的明亮,他缩在屋子一角,惊恐的看着邵安的身影:“你怎的进来的!”
      邵安既无奈又好笑:“你的门没上锁。”
      邵阳半信半疑,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瞟了瞟门栓,继而指着邵安厉声呵斥道:“你别动!”
      邵安还不知道醉酒的邵阳会做什么,当即站住没动了。
      邵阳哒哒哒跑去门前,落了栓,确认安全后,又哒哒哒跑回原处,还是一脸惊恐,警惕的看着邵安。
      邵安被邵阳逗笑了,这个举动实在不像正常情况下的二殿下会做出来的事。
      他笑弯了腰,笑过之后,嘴角依旧压不下去。
      “阿阳,别闹了,睡觉了。”
      邵阳拼命摇了摇头,还是那句:“你怎的进来的?”
      邵安说道:“阿阳,我是邵安。”
      一句话,邵阳警惕放松下来,他有一瞬间的迷茫。
      邵安想不到这话有点用处,他朝邵阳靠近几步,邵阳没再躲开,这才让他大胆放心地朝邵阳走去。
      “乖,睡觉去了。”邵安拉起醉酒弟弟的手,把这个不省心的小刺猬带出角落。
      邵阳顺从的跟着他绕过屏风,任由他脱去被自己滚脏的衣裳。
      邵安拍了拍邵阳,示意他可以做到床上了。
      邵阳乖巧坐了上去,像是一直收起了尖刺的温顺小刺猬。
      他很自然很熟悉地踢掉了脚上的鞋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邵安。
      邵安脱了外面套着的斗篷,转眼就看见邵阳站在床上。
      邵阳定定的站着,低头看着邵安,傻兮兮笑了起来:“你终于比我矮了。”
      邵安没忍住笑,无奈轻笑一声。
      邵阳认认真真比划比划动作,乐得像个孩子。
      他本身不算挺矮的,但翎沂也好,鎏悯也罢,癸郯也是,全都比他高,就连自己的亲哥哥邵安也比他高些,这让邵阳很不满意,凭什么自己比他们矮那么一点。
      邵阳不服气。
      傻乐了一会儿,邵阳扑向邵安,突然之间哼哼唧唧的又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怎么了?”邵安耐心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邵阳眼角都挤出了眼泪,他抱着邵安不肯撒手,一直粘着他,嘴里不停念叨:“鎏悯欺负我,鎏悯他欺负我。”
      要不是邵安有足够的耐心,这小刺猬还真就哄不好了。
      小刺猬耷拉着脑袋,委屈巴巴的坐在床上,眼泪说来就来,还抹个不停,邵阳一只手不忘拽住邵安手腕,不让他离开。
      邵安轻声轻语问道:“他怎么欺负你了?”
      邵阳愤愤的抹了把眼泪,生气地说道:“他联合翎沂欺负我!”
      “嗯?”邵安眯起了眼睛,“说说看。”
      邵阳又开始掰着手指,掰了好一会儿,他道:“他就是联合翎沂欺负我,他带坏了翎沂。”
      “比如?”
      邵阳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却还是理直气壮的说道:“邵安你管管他!不不不,你帮我教训他!”
      邵安无奈道:“我不知道他怎么欺负你的,怎么教训他?”
      邵阳小脸皱在了一起,想了老半晌,硬邦邦重复:“他就是欺负我。”
      邵安叹息道:“要不你先歇息?”
      “邵安!你要相信我!”邵阳拽住邵安的衣袖,满脸坚定。
      “可你总得说说罢?”
      邵阳尽力描述事情:“就是……就是他教坏了翎沂,翎沂转头就欺负我。”
      “为何这么说?”
      “不是他还能有谁!”邵阳气愤道,“一百年前,我好不容易才把翎沂骗到手,在我们之前也就只有鎏悯和你走到过一起,癸郯那家伙又不是那种鬼神,思来想去只有鎏悯这个不着调的老狐狸做的出这事来!”
      虽然醉了,但有的时候还能清清楚楚说出一些话来。
      邵安原本以为是翎沂骗走了邵阳,但长期接触下来,他才发现自己错了,是邵阳拐骗了翎沂。
      从邵阳嘴里听出这些话来,邵安就知道,邵阳说的这些假不了。
      至于鎏悯要欺负邵阳为何联合了翎沂,他有点想不通。
      邵阳却重复着这一点。
      联合翎沂欺负邵阳,恐怕并非如此,真正欺负邵阳的只有翎沂,但为何又说鎏悯联合了翎沂?
      邵安转念一想,脸色沉了些,他不知道这话邵阳明日还会不会记得,也不管这话合不合适问邵阳,他还是问了:“翎沂是在……夜里欺负你的?”
      “昂?”邵阳迷茫的抬头,然后重重点了点头,“我刚把翎沂骗来的时候,翎沂都不会那些,要不是鎏悯,他怎么可能会这些乱七八糟的!”
      邵阳说的话是很含糊的,有些事情指代不清,但很清楚的是,鎏悯一定教了翎沂一些在那时候做的事。
      不然什么欺负,要到了夜里欺负。
      邵安还真没法帮鎏悯洗脱嫌疑,那老狐狸真干得出来。
      今夜要不是邵阳喝醉了,他还不知道这些呢。
      可真是做的好。邵安咬牙切齿的想。
      他转念一想,又别扭的问邵阳:“翎沂……他弄疼过你吗?”
      邵阳其实是个挺怕的鬼神,有一点小伤都能让他一直皱起眉头。
      但这回他摇了摇头,告起状来嘴也跟开了阀门一样,什么状都告:“不疼,就是很累。我都累了,他还是不停,他就一直欺负我,我怎么喊停都没有用,翎沂太坏了。”
      这些都是邵阳和翎沂之间的事情,邵安只是问一问,谁知道邵阳抖出了这么多事,他就是知道了也插不了手啊。
      邵安破为尴尬,只好胡乱应了一声,花了些时间哄着邵阳睡了过去。
      鎏悯可真是好样的,已经都出师。邵安暗暗想着。
      而毫不知情的鎏悯在别处呼呼大睡,全然不知自己被邵阳的推断给抖露了出去。
      春岁之后几日,鬼神虽还需处理公务,但公务已然减少了平日里三分之二的分量,为的就是新的一年能够多放松几日。
      处理完公务的鬼神闲来无事,自然就爱去鬼市闲逛。
      嘉言在冥界过过不知道几个年,但都没有今年来的热闹。
      她站在复道上往下看,下面的街道早挤满了鬼民,就连复道上的鬼民流动量也不少。
      邵阳催促道:“走了走了,晚些再出去玩。”
      这回邵阳出门,又女装出来了,斗篷一戴,就是多看几眼也未必认得出。
      戏馆子里热热闹闹,好几位熟识的鬼神从里面走出来,也亏得邵阳扮成了女鬼神,他们竟没有认出,还以为是这几个小辈们在中东岸认识的。
      打过招呼,几个鬼神朝最习惯呆的屋子走去。
      有戏馆子里的杂役端上了些茶水和点心,接着又匆匆离开。
      戏馆子里也格外热闹,本来客人就络绎不绝,今个格外闹闹哄哄,比平时还闹腾了两三倍不止。
      终于没外人在了,邵阳脱了斗篷,怎么舒服怎么瘫在椅子上。
      嘉言不是没有见过邵阳女装,但还是第一回见他拾掇的像个女子。
      他本身容貌不差,化个淡妆,嘉言都要自愧不如。
      “邵阳哥哥,你这面皮是怎么长得这般好看的?”
      邵阳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回答:“不知晓。”
      他糙得很,没其他鬼神讲究,有的时候累了困了,就是宫殿外花堆里都能睡得极香,醒了拍拍灰,照样还是那一身衣服。
      要说哪儿被养刁的地方,可能就是他的胃了。
      但这只针对糕点而言。
      鎏悯是遇上过一回邵阳女装,但那回他注意力都在邵安身上,加上邵阳还戴了帷帽,他也没看清。
      今日一见,他评价道:“你把你这姿势改改,还真有几分像女子。”
      邵阳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只差翻个白眼。
      他又不是真正的女子,像女子作甚。
      邵安笑着另外泡了一壶花茶:“喝茶吧。”
      邵阳最先端起一杯,毫不客气喝了一口。
      几个鬼神都习惯喝邵安泡的花茶,一般来了戏馆子,被端上来的茶几乎一动不动。
      “今个初一,离邵安哥哥成亲不到二十日,我看你们都不着急呢?”嘉言看着戏台上新出的一曲戏恰巧与新婚有关,这才想起他们之中有两位鬼神要成亲了,而且就在正月十九那日。
      “该着急的都还在闲聊,你倒是先问起来了。”邵阳看着鎏悯嘻嘻哈哈和两位好友闲聊的身影,不由啧啧叹道。
      邵安只是莞尔一笑,鎏悯嫁与他,该急的也不会是他。再者鎏悯巴不得快点成亲,更加不会急了。
      再回神,嘉言和邵阳相视一笑,目光皆投向了邵安,嘴角是意味不明的笑意。
      邵安眉梢轻挑:“你俩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嘉言摆了摆手:“怎么会是坏主意呢,邵安哥哥,我和邵阳哥哥可是一片赤诚。”
      邵阳笑着凑前说道:“你大婚,我和嘉言给你俩准备了惊喜,保准你满意。”
      “什么好东西?”邵安来了兴致。
      邵阳却不说了:“那时你就知晓了,绝不骗你,是样好东西。”
      嘉言憋着笑,赞成的点了点头。
      邵安不深究了,看他们的表情,估计那东西会用在鎏悯身上。
      看着伙同嘉言打坏主意的弟弟,他不禁想到昨夜的事。
      他怎么宿在了邵阳屋子里不需要他解释,倒是喝醉之后的事情,本以为今日免不了解释一番,那想成邵阳只记得一些片段,后面发生的全然忘记。
      他自己都说不出什么东西来,只知道自己喝多了就,脑袋晕晕乎乎,还有邵安企图趁他喝醉骗他喊一声“哥哥”的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再后来的就不知道了,那段记忆一片空白。
      而对于还在宫殿里不知道邵阳醒来会不会问那些事情的邵安,邵阳也没有多想,只当两个鬼神都喝多了,邵阳睡在床上把床板压着邵安没法回去,才留宿在他屋子里的。
      倒是有几分反差。邵安想到,不禁笑了笑。
      最是可惜的当属没能从邵阳嘴里诈出一声哥哥来听听。
      鎏悯对这边的事情毫不知情,乐呵呵的和翎沂勾肩搭背。
      “还是我的安安好……嘿嘿,这就叫有情人终成眷属!”
      翎沂严重怀疑,这个家伙会不会昨夜喝的酒到现在都没醒。
      他拿下鎏悯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冷声提醒:“清醒点。”
      鎏悯啧了一声:“羡慕啊,翎沂你这绝对是羡慕!”
      “他羡慕你什么,”癸郯毫不留情刺了他一刀,“羡慕你一百多年都沾不上肉沫星子?”
      鎏悯痛心疾首,痛心之余还不忘震惊无比的说上一句:“癸郯你变了,你还是以前那个帮我出谋划策的癸郯么。”
      癸郯笑道:“显然不是。”
      翎沂低声笑了一声,这一声却惹得卞城王不高兴了。
      他冷哼几声,坚持翎沂这是羡慕,他道:“你少在那儿笑,我可是抱得美人归了,你和二殿下可还没有着落呢。”
      “我又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翎沂淡定回答。
      鬼神的感情就这样,确定了与自己共守一生的另一半之后,倒也不一定急于这一时成亲。
      不管过多久,他们还是一对,移情别恋的根本不见。
      这该如何选择,还是看自己的想法。

  • 作者有话要说:  鎏悯:我要成亲了!我要成亲了!你们肯定羡慕嫉妒!
    翎沂:滚。
    邵阳:……邵安把他甩了,我喊你哥哥。
    邵安:没问题!
    鎏悯:!!!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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