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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七十九章 ...

  •   邵安回了宫殿里,第一时间钻进了书房。
      宫殿里服侍的鬼侍们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注意到自家殿下脸色并不是很好。
      风策的话是什么意思?
      邵安在脑海里想了无数个答案,可没能摸透。
      风策在宴席上,面对转轮王翎沂的质问,却像是打太极一样,而在他的面前,就在刚刚,却步步紧逼,揪着一个点不放。
      邵安烦躁得很,在书房呆了一会儿,命鬼侍烧了热水,打算先冷静冷静。
      风策的态度着实奇怪,他要是想装下去,大可不出现在他面前问出那些话来。
      可他一面又在其他鬼神面前假装,一面有突然出现在这儿,行为举止实在是古怪。
      他要是真的有问题,那更不会直接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可现在呢,他直接找上他,那不就暴露了吗?
      邵安想了半天,硬是没有琢磨出一个道理,只好又折回书房,先泡点茶静静心。
      当他走进书房,倏地愣住了。
      邵阳趁着他沐浴的时候跑来了书房找他,没见着他人,就百般无聊的在书桌前翻看着那些无趣的公务。
      许是公务真的无趣,他翻一本丢一本,最好还是在书架上取了一本书卷在看。
      听见了声响,邵阳抬了头,目光在邵安脸上扫视一圈又回到了书卷上。
      邵安关好了门,无奈的笑了:“不是挺困的,怎么来了我这儿?”
      邵阳指了指书桌上的半碟青梅凉糕,一本正经说道:“我来你这儿吃点凉糕不行?”
      书桌上,几本被翻乱的册子上,赫然摆着半碟凉糕。
      一日前,邵安趁着邵阳没醒,多做了几样凉糕,最适合这个季节吃了,想着让邵阳带回去。
      也不出所料,邵阳很不客气的连碟子都给带走了。
      面前的这半碟凉糕,分明就是他从自己那儿又带回来的。
      邵安觉得好笑,这放肆的程度当真是连谎话都懒得编的。
      邵阳合起书卷,支着下巴看着邵安:“你在烦什么?”
      “什么?”
      邵阳很耐心的重复了一遍:“你在烦什么?”
      邵安失声笑道:“你从哪儿看出我烦了?”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直接承认。
      “这不是明摆着吗?”邵阳指了指自己的脸,“就差脸上写上几个大字了。“
      “哪有。”邵安摸了摸自己的脸,并不觉得他情绪外漏得厉害。
      自从风策不停问他和邵阳关系不像表面那样僵硬开始,他其实就有些恼,也很烦,但回来后,那些鬼侍不也没有发现么。
      邵阳闭了嘴,没再提这事,干巴巴的来了一句:“今日多谢了。”
      这声道谢来的猝不及防,邵安都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哪一件事。
      他笑了:“什么时候我们的小霸王还学会客气了?”
      一句戏谑的话没让邵阳放在心上,他说道:“路上没有东西的,我也不是平地摔跤。”
      邵安的笑消失了:“你被绊倒的?”
      “嗯。”邵阳虽然神游了,但不表示他没有任何感觉。
      邵安不知道该说什么,邵阳没有挑明的说谁做的,就表示他也不知道,就是走着走着莫名其妙被绊倒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打算把风策奇怪的行为举止说一遍。
      “你不是问我为何烦么,我遇到风策了。”邵安表情顿时间变得古怪起来,主要还是这件事太诡异了,“他明明和冥王他们离开,却莫名其妙跟着我回来了。”
      “他跟着你?”邵阳猛然看向邵安。
      “对,跟到了宫殿外。”邵安背后一阵寒意,“你猜他和我说过什么?”
      邵阳摇头。
      邵安深吸了一口气:“他说,我和你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势如水火。”
      这是一个肯定句,邵安记得清清楚楚。
      邵阳表情顿时奇怪起来:“我们宴席上有接触?”
      邵安摇了摇头:“并无。”
      他们知道风策这儿可能不好对付,故而在宴席上没有过多的交流。
      就算知道邵阳看过他们那边几次,他也并无做出任何反应。
      想起当时的场景,邵安其实也有几分后怕。
      邵阳垂下了眼帘,目光愣愣的盯着一处。
      既然没有接触,风策这么肯定作甚。
      不,不对。
      他们有过接触,就是他摔倒的时候,邵安帮着扶住了他。
      可就是这样,风策也不该这么肯定,就好像他们两兄弟只能是兄弟和睦。
      邵安可不想再遇上那个情况,他巴不得风策赶紧走得远远的,回到他自己的府邸去住。
      再来几次这种惊吓,邵安怕他都会疯掉。
      “他太胆大了吧。”邵阳呢喃细语,“不怕我们揭发他。”
      “揭发他?”邵安嗤笑一声,走到茶柜边上取了一包花茶,“我们要是仅凭这一点古怪之处揭发他,他会承认吗?或许当着我们的面他不会隐藏,但在冥王面前,他一口咬死,那谁还能揪出他的把柄?”
      “胆儿这般大?”邵阳微微吃惊。
      邵安努力排空脑子里的画面,可它就是挥之不去,他有些颓丧的说道:“岂止是胆大,那架势赶上逼问了。”
      “他可真有意思,在转轮王面前打太极,在我们面前倒是无所畏惧。”
      “他忌讳转轮王吗?”
      “谁知晓。”邵阳冷笑道,“或许是翎沂当众问的。”
      在其他鬼神面前,数十双眼睛盯着他的情况下,他泰然自若的打着太极。
      而只有邵安一人的情况下,他却有些咄咄逼人。
      邵阳不敢保证什么,他说:“或许今夜过后他就要回自己府邸住了,也不怕被你知道什么事情,反正你也抓不着他的把柄。就像你说的那样,要是被当众揭穿,他大不了一口咬死,谁也不知道真假。”
      邵安一边泡茶,一边听着邵阳的话。
      邵阳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等邵安回他,又开口说道:“今日冥王可是挽留了好几回,想叫他在目光住下的,他也是回绝得果断。你说要是他真对冥界不利,住在自己府上是不是方便得多。”
      邵安一怔,捏着壶盖的手顿住了,好一会儿才将壶盖盖好:“确实方便。”
      “若真那般,那还真是不妙。”邵阳随口说了一句。
      他也不清楚风策此番回来什么目的,但他觉得风策在宴席上的那番话并不可信。
      提及他的事情,邵安总是想起宫殿外他笑起来的惊悚模样,有些烦躁的说:“别提他了,想着他就心烦。”
      邵阳少见这位哥哥心烦意乱的时候,他笑着道:“那不说他了,说说小轲。”
      “小轲?”
      “今个宴席上,我还是头一回见你对他露出狐狸笑。”
      邵安笑出了声:“就你眼尖了?我怎么就狐狸笑了。”
      “怎么没有。”
      “也没什么。”邵安收敛了笑,“就是小轲的伤势,好像挺严重的,就都不能喝。”
      “磕的那一下?”邵阳那日也听到过。
      “是啊。”邵安道,“就是觉得有些奇怪,说不上来。”
      邵阳没放在心上,他跳到地上,拍了拍手,拈起最后一块凉糕:“我今个注意到他走路时都有些……跛?应该摔得不轻。”
      “茶快泡好了,不多坐一会?”邵安知道他这是要走了,开口说道。
      “不了,”邵阳三下五除二吃完手上的凉糕,舔了舔嘴角,“我又不蠢,留在这里像前日那样陪你在书桌上再睡上一次?我还嫌硌得慌呢。”
      邵安笑了笑,心里还腹诽道,那回他不是睡得挺香的嘛。
      邵阳推开暗道的书架,回头看过来:“凉糕还有吗?”
      “没了。”邵安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举了举手里的茶杯,“花茶倒是有。”
      邵阳瞪了他一样。
      邵安轻笑道:“你那儿的那几碟都给吃完了?吃这么多甜食,不怕那一日醒来牙疼啊。”
      “那我不要了。”邵阳一步跨进暗道。
      随着“砰”的一响,书柜被他关了起来,阻断了另一个鬼神戏谑的目光。
      某鬼神啧啧轻叹一声,果然刺猬被逗急了也会乱咬人。
      这件事情并没有就此被他们遗忘,没几日邵阳就借口出来找嘉言的时候把留意风策的消息告诉了嘉言。
      有了嘉言,他们想要见面谈事也确实比较容易。
      嘉言得了消息,转眼告诉了癸郯,再由癸郯将消息递给另外两个鬼神。
      翎沂倒是不怕风策此时动起手来。
      风策刚回冥界,就是要对冥界动手,也需要时间,也就是说短时间内他们还无需太担心风策。
      但不担心他会出手是一码事,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是另外一码事。
      几个鬼神商量了过了,还是先留意风策还会不会再有其他的古怪行为。
      好在他们几个在上、中、下东岸都有自己的势力。
      下东岸有邵安在,每隔一段时间也会去视察。中东岸邵安同样有势力在,不过他已经留意着下东岸的事情,中东岸就交由了癸郯。
      至于翎沂和鎏悯,主要还是盯着上东岸。
      嘉言插手不了冥界的事情,却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与邵阳通传消息,这样也方便邵阳把中东岸的情况告诉邵安。
      但短短几年下来,风策并无所作为,邵阳思索着只留意风策的举动恐怕是不行的,为了摸透这个鬼神,他们偶尔还是会细查风策的行程。
      晃晃悠悠又是好几年,这一年过年颇为热闹。
      要说为何热闹,还是因为一件冥界又一大喜事。
      鎏悯憋屈了一百多年,明明和大殿下和好了,偏生大殿下不理会他,一心扑在公务上。
      这叫鎏悯意识到了危险,这么下去,就算他和邵安和好了,那也不顶用,自己还跟个鳏夫有何区别?
      于是他花了好些年,一直缠着邵安向冥王提提他们的亲事。
      这事从去天界前鎏悯就提及过,只不过被当时的邵安敷衍地应付了。
      这几年鎏悯不干了,丢了脸面,硬是缠着邵安次数提起。
      邵安被他磨得无可奈何,这才答应下来。
      鎏悯生怕邵安只是敷衍了事,硬要邵安写下了个字据,保证尽快向冥王提提此事。
      邵阳都鄙夷的骂道:“这点耐心都没有。”
      鎏悯可是豁出过自己老脸的鬼神,对邵阳这点挠痒痒似的攻击根本不放在心上,反而还嘲讽道:“我等不起了,我就想天天和安安腻歪在一起。”
      邵阳嘴角一抽,没有反驳他。
      要说天天腻歪是不可能的,至多冥王给卞城王放几日假,准许他暂时将公务搁置着。
      邵安是何人,最后还是得留在冥宫的,要嫁只有鎏悯嫁。
      最后就是嫁进来了,鎏悯可以留在冥宫,但卞城王的公务还是在卞城王府,鎏悯除了成亲那几日可以和邵安腻在一块儿,其他时候不还得回卞城王府处理公务么。
      邵阳同情的看他一眼,施施然离开。
      年前,大殿下提及他与鎏悯之间的婚事时,冥王并没有反对。
      邵安先前和翎沂走得近,翎沂与鎏悯又是好友,两个鬼神有所接触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再者,冥界早有这样的先例,谁叫冥界鬼神多男儿,女鬼神放在冥界那都是稀奇的宝贝。
      况且能娶到女鬼神的,都要女鬼神对你也有情意。不然,结果就是都市王和孟婆这般的,好几万岁了,依旧孤身一人。
      冥王这边同意的快,鎏悯心里的重石可算放下了。
      没两日,这个消息就插了翅膀一般,全冥界无鬼不知。
      婚事定下,就在正月里,这个年也因此更加热闹了。
      除夕那夜,冥界与人间习俗一致,要守岁的,
      上东岸的鬼神们在今夜能留下的都会留下。
      这个时候,除了停留在人间没能及时回来的鬼神,所有鬼神几乎到场。
      宫宴会持续到春岁,跨了年,鬼神可自行离开宫宴,去冥宫的住处歇息下。
      再过不了多久就是大殿下和鎏悯的婚事,今夜向鎏悯灌酒的鬼神一个接一个,好似今夜就是他们洞房花烛一般。
      本来打算和大殿下独处接下来时间的鎏悯硬是被灌得烂醉,只好被翎沂拖回了住处。
      鎏悯喝醉了,邵阳不知从哪儿拎来了一壶老酒,趁机把邵安拉来喝酒了。
      邵阳的宫殿在冥宫算是偏的,今夜大伙儿高兴,冥宫除了忽隐忽现的鬼火,少有人在这边走动。
      两个“水火不容”的兄弟,就这么躺在了宫殿的花堆里,一杯接一杯的喝。
      薛泷早不知道被哪个鬼侍拐跑凑热闹了,院子里安安静静的,一阵风吹来,哪怕是冬日里,也丝毫不觉得冷。

  • 作者有话要说:  鎏悯:安安终于把亲事提上日程了。
    邵安只笑不语。
    邵阳(翻白眼):呵呵,自己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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