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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

  •   薛泷隔着老远就看见了住处门口站着的大殿下,马上回头说道:“二殿下!大殿下在等我们诶?”
      邵阳回了神,刚一抬起头就见邵安冲了过来,他还能来得及有所反应,邵安就绕过翎沂,凑到他的面前,他微微后仰,双臂还圈着翎沂的脖颈。
      “阿阳有没有受伤?”
      邵阳摇了摇头,靠在翎沂肩头,歪着脑袋看着邵安:“没有。”
      他想告诉邵安,路上他们的猜想,可那样的话他根本说不出口。
      若是这件事真与将军风策有关,那么作为儿子的公子轲也会受到牵连。
      看着邵阳脸色不太好,邵安眼神都沉了不少,他伸手贴着邵阳的脸,冰冰冷冷的,心中一阵心疼。
      “进门东边最大的屋子。”邵安说道。
      那是邵阳住的屋子,邵安早就烧好了水,准备好了各种东西,就怕邵阳受了伤急用这些。
      翎沂把他背到屋子里,刚放下邵阳,就被邵安往屋子外赶。
      “除了薛泷都出去,别留这里碍着。”
      转轮王和卞城王莫名其妙碍了事,两脸懵然的退出屋子。
      “薛泷,去倒些热水,别太烫了。”
      “哦哦哦!马上!”薛泷有被邵安震惊到。
      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着急的大殿下。
      “身上没有伤吧?”邵安问道。
      邵阳摇头:“没有。”
      “你的手张开了给我看看。”邵安脸色沉沉,拽住弟弟的手腕。
      邵阳拗不过邵安的力气,乖乖摊开。
      “怎么受伤了?!”邵安看到弟弟蹭破了皮的掌心,心中说不出的心疼。
      血肉中混杂细沙,邵安只是看一眼就知道该有多疼。
      他拧干帕子,小心翼翼擦试着邵阳的手。
      “真的就只有这里一处伤口?”邵安是不太信任邵阳的,就怕他会隐瞒身上的伤。
      “真的。”邵阳疼的抽气,“嘶,邵安你轻点。”
      “现在知道疼了?”
      “我也不想受伤啊。”
      谁想受伤呢,还不是打不过。
      邵安来了气,他用力一按伤口,气愤的说道:“你明知道他冲你来的,还敢让鎏悯先把我送回来,你不要命了吗?”
      “这不是还活着吗?”邵阳小声嘀咕。
      差一点送了命,但好在翎沂来的及时。
      “下回再这样,我就把你的秘密给捅出去。”邵安也就是随口威胁的说,并不会真的捅出去。
      邵阳知道邵安说的气话,懒洋洋躺在床上,略微苍白的脸蛋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邵安最受不了邵阳这副模样,净掐着他的弱处,知晓他拿他无可奈何。
      “少给我来这套,乖乖给我躺着。”邵安将沾了血的手帕丢回水盆子里,招了招手让薛泷端出去倒了。
      要说了解邵阳的,非哥哥邵安莫属,邵安道:“累了就歇会儿。”
      “嗯。”邵阳扯过被褥,露出一双眼睛,小声提着要求,“邵安,我想吃杏仁凉糕。”
      邵安无奈一笑:“你歇息会儿,我做好了叫你。”
      “好。”
      邵阳歇息了,其他两位鬼神也没有留在那里,皆移步去了大厅。
      邵安要给弟弟做糕点没有多留,整个安安静静的大厅之中只留两个鬼神面面相觑。
      “刺头也忒娇弱了吧。”鎏悯还没有享受过邵安无微不至的照顾呢,邵阳倒是享受起来了。
      邵阳确实有些娇弱,翎沂找到邵阳的时候,邵阳累的脱力了。
      皆是上东岸实力的鬼神,邵阳在对手面前确实更弱一些,之前受伤也是如此。
      “大殿下去了作甚?”翎沂抬头询问角落的薛泷。
      薛泷“啊”了一声,连忙回答:“二殿下想吃凉糕,大殿下去做了。”
      “安安会做糕点?”鎏悯站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翎沂瞥他一眼,“我去看看邵阳。”
      “不是……翎沂!安安什么时候学会做糕点的?凭什么刺头想吃安安就给他做!”鎏悯有些抓狂,这对兄弟未免也太亲近了吧。
      翎沂说道:“你呆这里,别乱走。”
      紧接着他目不斜视走出大厅,身后薛泷害怕卞城王又发疯想要他死,不敢留在大厅,不远不近跟着转轮王走了。
      薛泷没有跟着进去屋子里,一直守在房间门口。
      邵阳睡着了,因为太累熬不住了,邵安带着薛泷一走,他就睡熟了。
      翎沂站在床边,目光落在邵阳露在被褥外的手上,伤口已经被清理干净,并且也都包扎好了。
      他眼眸定定的看着那只手,半晌半蹲在床边,轻轻上面的纱布取下。
      翎沂记得他找到邵阳的时候,那双手上流了多少血,伤口又有多么狰狞,而此时,伤口已经愈合了许多,伤口边缘好似都开始结痂了。
      只不过短短一刻钟的时间,伤口愈合的速度也太快了。在攻击上不如敌人,但愈合伤口的能力确实超越大部分人。
      邵阳若在棋盘之上确实是不可或缺的棋子,可他不适合在棋局中大杀四方,战场的厮杀不适合他。
      翎沂并没有完全猜中邵阳比上东岸鬼神弱小的原因,但就如翎沂所想,邵阳不适合冲锋陷阵,他适合坐镇后方谋划献策。
      他将伤口重新包扎好,失神的看着邵阳。
      这么弱的一个鬼神不能丢下,一旦丢下他,他便会被无情的刀剑中伤,就此消失在三界之中。
      翎沂本想远离这位二殿下,现在看来好像不太行,一没看着,他就会有危险。翎沂不愿见到邵阳就那么死去,不管出于何种心情何种感情,只是不想不愿,他找不出原因,也不想深究。
      邵阳在翎沂的印象里,除了上元那回落水后被人袭击没能反抗过黑衣人,就再也没有受过别的伤了。
      翎沂也从未见过邵阳真正出手,按理说不该如此武断的判断邵阳的能力,但他的直觉告诉他,邵阳的实力确实不如上东岸大部分鬼神。
      此次也怪他停留在上东岸太久,光顾着自己心烦意乱,没有想到过邵阳会在下东岸遇袭。
      想着想着,翎沂眉头轻蹙,是不是太关心邵阳了?
      他没有呆多久,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便离开了。
      邵阳在翎沂离开后睁开了眼,一双眼眸深沉无比,他抬了抬手,目光落在受伤的手上,盯了好一会儿这才动了动手指,他抬起另一只手,拆开包扎在手上的纱布。
      随着纱布一层层拆开,伤口暴露在外,比起方才转轮王看到的伤口,现在的伤口又愈合了不少。
      翎沂怀疑他了。邵阳想着,嘴角一抿,或许翎沂突然出现真的是碰巧,而他晚了这么多日才姗姗来迟,恐怕另有原因。
      今日出事,翎沂对他可能有所迟疑,但愿这个伤口可以迷惑翎沂,暂时性的隐瞒下他所隐藏的东西。
      转轮王的到来让巨坑的制造者踌躇不前,最后任由他们离开了下东岸。
      这件事让邵阳很是疑惑,为何翎沂来了,那个鬼神却是望而却步,而卞城王在此那人却视而不见,一样袭击他们。
      虽然心中疑惑,但邵阳没有说出口,更不可能就这件事去问翎沂原因。哪怕那个鬼神只针对他,可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鬼神和翎沂无关,至少他不可能是翎沂派来的,翎沂没有理由要杀他。
      回到上东岸,这件事几乎被他们五个埋在了心底,谁也不会主动提及此事,但无论是邵安还是邵阳,亦或者卞城王或是转轮王,都在暗中调查那个鬼神。
      显然在他们离开下东岸后,那个鬼神也从哪里离开,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更加没有任何人知晓他的身份,而他们亦没有查到任何的消息。
      这次下东岸之行,暂时的将四个鬼神放在了同一条船上。
      别看鎏悯平时这个不想做,那个不想干,没有积分模样像是上东岸的鬼神,但在他人侵犯冥界的时候,他还是会与他们一致对敌的。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两个说着各走各路的鬼神又凑到了一块,相比起之前二人闹掰后僵硬的气氛,现在二人之间的气氛相对缓和。
      邵安一直呆在冥宫,并非不能随意出入冥宫,从下东岸回来之后,四个鬼神倒是经常在鬼市一聚。
      恰巧中秋将至,四个鬼神借着中秋一节,约在了戏馆子里相见。
      “那鬼神到底是什么来头,查了这么久,竟然查不到他。”鎏悯思索片刻,除此以外毫无头绪。
      外面的戏曲唱到了高潮,邵阳趴在窗口往下面看,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唱戏的鬼民。
      听到鎏悯的话,他回头说道:“要是我们能轻易查到,那还是奸细吗?”
      邵安也在这里,他们没有在他的面前说起他们怀疑过得的那个鬼神,毕竟西岸鬼神也有不少实力能与上东岸鬼神匹敌的鬼神,他们更加没有证据指证,猜的再多,猜测也只会是猜测。
      如果可以,邵阳希望那位将军是真的失踪了,或者他为了寻找朝云神女的魂魄去了人间。
      “安安,你那真没查到什么吗?”鎏悯知道邵安在回来后,就对下东岸下更具有管理权的鬼神达了命令,看似小小整改,实则都是为了寻找那个鬼神。
      “没有。”半个月以来,邵安收到的消息根本没有关于那个鬼神的。
      或许他只是知道了邵阳的行踪,为了杀他而来,不管任务有没有完成,他都会离开。
      邵安自己带来了花茶,熟练的泡了起来,泡好了之后,他倒了一杯,冲邵阳招了招手。
      邵阳一只胳膊挂在窗上,半个身子侧着看向他们,见邵安冲他招手,二话不说朝他身旁走去。
      邵安让开了位置,让邵阳坐在他的位置上,将花茶塞到他的手中,又从袖中取出四块晶莹透亮的糕点,他一块一块摆在盘碟上,推到邵阳面前。
      邵阳眼睛一亮,窗外的戏都没有那么好看了,伴着花茶,拈起一块水晶糕。
      鎏悯见了十分不服气:“安安,我怎么没有?”
      之前在下东岸的时候,邵安做了少许糕点,几乎全进了邵阳肚子里,他一口也没有吃上,这次又是这样!
      “我为何要给你。”邵安微微一笑,狠心说出这句话。
      鎏悯伸手想要去抢,一旁一直以来沉默不语的翎沂突然拍掉他的手:“安分点。”
      鎏悯一脸震惊的看着翎沂:“翎沂,你没中邪吧?刺头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现在次次向着他。”
      邵阳抬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正巧鎏悯不可置信的眼神扫过了他这边,他挑衅的笑了笑,把盘碟挪到自己面前。
      邵安没有看见鎏悯气愤的表情,他无奈一笑,一只手放在邵阳头上摸了摸,将花茶推到他面前:“别急,没人跟你抢。”
      鎏悯暴躁的站了起来,什么叫做区别待遇,邵安这心偏得也太明显了吧?
      “安安!你偏心也偏得太过了吧?!”
      邵安不明所以回头:“我有偏心?”
      邵阳按住邵安的胳膊,笑着说道:“老狐狸,邵安是我兄长,他偏向我如何了?你与他是何关系,他凭什么不能偏向我了?”
      “你!”鎏悯被邵阳回怼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还是——”
      “你是什么?”邵阳冷哼一声。
      鎏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他现在确实和邵安没有关系。
      他憋红了一张脸,短短几个字硬生生从牙缝里蹦出:“我是大殿下的人!”
      “嚯?”邵阳跳起眉梢,皮笑肉不笑,“那是曾经。”
      “曾经是那也算!”鎏悯豁出去了这张老脸,话到嘴干脆全部说出。
      邵安表情诧异的看着他,眼里藏着些许好笑的意味。
      反正已经豁了出去,鎏悯也不在乎自己老脸丢尽,之前一直囔囔着道歉,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眼下正是一个机会。
      鎏悯眼睛一闭,说话不经过脑袋,脸上带有几分懊恼:“安安我错了,我离不开你,你原谅我吧。”
      “就这样?”邵阳是凑热闹不嫌事大的主,支个下巴饶有兴趣看卞城王认错。
      鎏悯斜着眼警告他别多事,转眼间又是一副讨好的模样:“安安我真的错了,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就理睬理睬我吧。”
      翎沂显然被相处多年的同伴的举动给惊到,他轻咳两声,撇开脑袋。
      一直以来,卞城王都算较为强势的一方,别说撒娇了,就连听他道个歉都要等上几个月。
      眼下一幕,翎沂是真没见过,因为没见过,所以带给视觉上冲击力更大。
      邵安有些许心软,谁能抵挡得住心悦之人的撒娇?
      邵阳看出这点,连连摆手:“行了行了!真是没眼见,看不出老狐狸还会撒娇。”
      鎏悯忍着气忽视邵阳的话,一双桃花眼委屈的看着邵安:“安安——”
      要说什么对邵安管用,那还得是撒娇了。先前鎏悯不是没有撒过娇,不过那些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邵安眯了眯眼,最看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撒娇:“行行行,别叫了。”
      鎏悯高兴了,邵阳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垮。
      只不过没等他高兴多久,邵安又泼一盆凉水下来:“我可以不计较曾经的事,但不表示我们会回到从前那样。”
      鎏悯嘴角垮下,僵硬的抽动两下:“安安——”
      “邵安都不计较了,你还想作甚,再讨价还价,那就是得寸进尺了。”邵阳舔了舔嘴角的碎屑,端着花茶轻抿一口。
      “怎么哪里都有你这个刺头挑事!”鎏悯再气,也不敢当着其他两个鬼神的面对邵阳如何,要知道,邵安一个鬼神护着他也就罢了,现在就连翎沂也一起护着邵阳。
      邵阳微微一笑,将盘子里最后一块水晶糕推到他面前,怜悯般的语气说道:“看你如此可怜,我就勉为其难给你一块糕点堵住嘴吧。”
      “哼,这还差不多。”
      “没听说你也爱甜食。”
      “安安做的不一样。”鎏悯骄傲的说道。
      “是啊是啊,你也知道是邵安做的。”邵阳端着花茶喝了一口,笑道,“骄傲什么呢?”
      鎏悯头上冒着火苗,眼看火势愈发大了,被邵阳气的就要扑上去,结果被邵安一个眼神给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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