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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   薛泷找到两位殿下的时候,邵阳已经出了巨坑。
      他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好没等他告状邵阳丢下他跑得太快,邵阳就挥手走了。
      “别跟我,我自己走走。”
      薛泷东张西望,跟上邵阳去不是,单留下邵安来也不对,无奈之下他还是选择探一个头看向巨坑。
      “大殿下,要帮忙吗?”
      “不用。”邵安一跃直接跃出巨坑。
      薛泷马上退后一些让开位置,看着这个巨坑心生好奇。
      他指着那个巨坑的底部:“大殿下,这坑哪来的呀?”
      虽然薛泷觉得这个巨坑有些许可怕,但却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邵安也不清楚该怎么说这个巨坑,直接照搬邵阳的话:“人为造出的巨坑,想引起我们的注意。”
      “什么?哪个鬼神弄出来的,竟然这么胆大,大殿下您还在这儿呢,就做出这样的事,都不怕您怪罪的?”
      “都不知是哪个鬼神,怎么怪罪?”
      他们站在巨坑边缘,薛泷看到的仅仅是一个巨坑,而邵安看到的却是不知何时渗透到下东岸的势力。
      下东岸一直以来都是由冥王亲自掌管,每隔百年便要巡视一回,以此保证冥界的安全以及鬼神是否敬职。
      在他未接手之前,此事也是冥王一手处理,从未经手其他鬼神,而其他鬼神就算来了下东岸也必须上报至冥王。
      下东岸的管理权移交邵安手中之后,邵安更是亲自处理,要说在他巡视期间有什么上东岸的鬼神来此,那也只是邵阳而已。
      邵阳是怎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得很。
      如此熟悉下东岸,并且躲开其他鬼神,目前为止,上东岸压根找不出这样的鬼神。
      薛泷见邵安不说话了,沉默了许久,暗中观察他的表情。
      “大殿下,咱们要不然先回去?”
      邵安本想点头回应,忽然察觉有鬼神靠近此地,他脸色一沉,拽住薛泷的胳膊。
      薛泷吓得一个激灵,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战战兢兢地神问道:“大殿下,怎么了?”
      邵安倾身在他耳侧轻语:“有人。”
      “那怎么办?”薛泷可打不过鬼神,一边心想着完蛋了,一边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大殿下咱要不跑?”
      邵安噗嗤一笑,不知道薛泷脑袋里装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在鬼神面前光跑就有用吗?
      他也没有打击薛泷,毕竟暗中的鬼神对他们似乎并无敌意。
      “那就跑吧。”邵安拽着薛泷的手臂撒腿就跑。
      薛泷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踉跄,勉勉强强才跟上邵安。
      暗处的鎏悯那叫一个气,他倒是大老远从上东岸跑来下东岸想要与邵安道歉,结果转眼看见了这么一副画面。
      那个和邵安凑得近的鬼侍他是知晓的,邵阳身边的鬼侍,叫什么他没兴趣知道。
      眼下邵阳不在此,怎得这回换做邵安与一名鬼侍走得如此之近,二人还贴上了。
      鎏悯越想,这心里头越是气愤。
      邵安没了他过得那是一个舒爽,邵阳黏着他也就罢了,毕竟他们是亲兄弟,他可以忍,但那个鬼侍算什么?他堂堂卞城王还比不过邵阳身边的鬼侍?
      他来这里,简直就是自讨苦吃,自作自受!还留下作甚?必须回去!
      可转念想想,又觉得十分不甘心。邵安是他抱在怀里亲近了几千年的人儿,哪能转眼就给他人给拐骗了。
      不成!鎏悯想,他不敢气邵安,难不成还不敢动区区一个鬼侍?
      想到这里,鎏悯蹑手蹑脚跟上他们。
      邵阳在下东岸转了一圈,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鬼神。每一位鬼神都有自己固定的职位,擅自离岗的没有一个,甚至没有看见一个游手好闲的鬼神。
      越是看上去正常如初,才越是显得巨坑诡异无比。
      邵安直接将薛泷带回了住处,邵阳不在这里,定然是出去了外面,邵安打算让薛泷呆在这里,自己出去找邵阳。
      说到底,他不确定那个跟着他们的鬼神是何目的,冲他来,薛泷自然安全。但在此之前,他还要确保邵阳是否安全无误。
      薛泷点头如捣蒜,一个劲答应大殿下一定不会乱跑。
      在邵安离开后,他心有余悸的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偏生暗处的鬼神就冲他去,在他开门的瞬间,将他一脚踹进了屋子里。
      薛泷猝不及防被人踹倒在地,力道之大,疼的他差点飙出眼泪。
      鎏悯关了房门,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吓得薛泷根本不敢抬头看。
      薛泷在心里一边默念着“二殿下救命”,一边把踹他的龟孙带着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个遍。
      鎏悯看着这个怯弱的鬼侍,气更是不打一处出,硬是掰起薛泷的下巴,逼迫他不得不看着自己。
      薛泷反抗无效,只能视死如归瞪了面前的龟孙一眼,好死不死,看到了卞城王一张恐怖狰狞的脸。
      他吓得一个哆嗦,结结巴巴道:“卞卞……卞城王殿下,奴没有得罪您吧?”
      好在来人不是什么大凶大恶的鬼神,是他识得的卞城王,薛泷的心一下子放下许多,可到底卞城王现在表情可怖,他装疯卖傻也不能硬刚。
      鎏悯眼睛一眯,嘴边一抹笑容更显诡异可怕,他的唇瓣一张一合间问道:“你和大殿下是何干系?”
      “没、没啊!”薛泷懵懂的说。
      “没?你以为我信?”鎏悯可不相信,他的手慢慢下移,在薛泷惊恐万分的目光之下,单手掐住薛泷的脖子,“我不管你与他是何关系,总而言之,你给我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别叫我再见到你和他单独在一起。”
      薛泷差点就要跪地喊冤叫屈了,只可惜鎏悯掐着他的脖子,没给他表现的机会,他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反抗掐住他脖子的手上。
      “卞城王殿下,我和大殿下清清白白,真没有干系呐!”薛泷艰难的吐息,“我就是一个小小的鬼侍,哪敢高攀你们呐。”
      鎏悯盯着他的眼睛半晌,见他也不像是在撒谎,手一撒,拍了拍手,慢条斯理整理了自己折皱的衣袍,微笑道:“如此最好……要是你敢对他有非分之想,你就完了。”
      薛泷偷偷抹了把汗,在鎏悯具有压迫性的目光下,颤颤巍巍送走了这个魔鬼鬼神。
      他可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这心里头那叫一个苦。
      这苦一直憋到了邵阳回来,他难看的笑着面对邵安,半拖半拉把邵阳拽进他自己的房间。
      邵阳本来懒懒散散的态度,见他颈部有些许红印,立马收起了那份懒散。
      “脖子怎么回事?”
      薛泷憋了许久的苦水终于可以倒出来了,他趴到邵阳腿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二殿下,我可被冤枉死了!”
      “行了行了,到底怎么回事?”
      “二殿下你怎么不与我说大殿下和卞城王殿下之间有关系呐?今个在巨坑边,你走了后,大殿下察觉有人,安全起见抓着我以防万一……结果谁知晓那人是卞城王殿下……大殿下把我带回来后又出去找你的时候,卞城王殿下就跑来了威胁我离大殿下远一点!我太冤了!”
      “你与他解释不就成了?”邵阳沉吟片刻,没想到鎏悯来的如此之快。
      “我也想解释啊!卞城王殿下一口咬定我对大殿下有非分之想,根本不给我机会解释!”薛泷哭爹喊娘,将眼泪尽数抹到了邵阳的衣袍上,“我招谁惹谁了,你们两兄弟倒好,转轮王殿下也好,卞城王殿下也罢,不敢把你们怎的,倒是拿我来出气。一个转轮王殿下就够我受的,现在又来一个卞城王殿下……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有苦说不出有苦说不出呐!”
      邵阳头疼的听着薛泷诉苦,一边嫌弃他的眼泪蹭着他的衣袍上,一边还得安慰他。
      “行了别哭了。卞城王这只老狐狸善妒得很,之前他与邵安闹掰了没与你说是我的错,往后你别挨着邵安就成。”
      “我挨着谁还不是被恼。”薛泷撇了撇嘴,“凑你跟前转轮王殿下也恼我。”
      他可没有忘记上回翎沂在邵阳房里的事,他就是想问问邵阳好了没有,打算替邵阳把浴桶里的澡水给倒了,结果被突然出现在里边的翎沂的恼了一顿。
      “我与翎沂八字还没一撇,哪来的被恼。”邵阳早就不记得那夜自己累的在浴桶里睡着的事情。
      薛泷嘴角一抽,小声嘀咕:“什么八字没有一撇,撇的不够明显而已。”
      也不知道薛泷的思绪飘去了哪儿,猛然站起,手背拍了拍手心:“原以为只有二殿下您一个是个黑的,现在想想哪是!不愧是亲兄弟,内里都是黑的,大殿下只是看着白,您是里里外外都黑!”
      “这有哪跟哪?”邵阳有些好笑薛泷的思绪,飘得太快了。
      薛泷咬牙愤愤道:“我方才还觉得是卞城王殿下盯上了大殿下,现在想想打哪都不对,分明就是大殿下吃死了卞城王殿下。前些天日日传来的书信,一定是你们兄弟二人密谋什么,只不过碍于不好见面才写的……这才有了后来端午您和大殿下联合演的那出戏,难怪着了女装还要随身带一套男装,分明为了混淆视听,这才猫捉老鼠似的弄出这么多名堂。”
      “……”
      邵阳不知该不该夸夸薛泷的思绪一条接一条接的如此之快,又如此准确,还是该缝上他的嘴,叫他就此闭嘴。
      他扯了扯嘴角,缓缓说道:“也就只有你一个鬼侍敢这么与鬼神说话。”
      薛泷轻哼一声:“也没见二殿下把我当鬼侍啊,什么都不与我说,可见把我当外人呢。”
      邵阳习惯一个人,纵使这几个月身边多了一个薛泷,他也依旧喜爱一个人独处,基本上用不上薛泷,也不会与他多嘴什么,更别提将自己心中所想告知他听。
      薛泷小声嘀咕:“二殿下这般不信任我,当初何必把我带在身边。您若不愿意,我哪强求的来。”
      在邵阳心里,怕也只是这身边多了一个影子,薛泷也仅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鬼侍,不是知心的人,不是亲信般的鬼侍。
      从一开始,邵阳就没有打算一百年过后离开转轮王府时,连同薛泷带走一起带走。
      “我当时可是说了的,我不接受你做我的鬼侍。”邵阳说道。当时也确实是说得明明白白,只是薛泷以为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心肠再硬的人也总会有那么些许心软的。
      邵阳却没有丝毫心软,更没有松口。
      薛泷知道这个结果,多少是会失望,脸上还挂着方才哭出的泪,他将着袖子用力抹干净,他不甘心问道:“我有哪里是二殿下不满的?”
      邵阳越是不想将他留下,他越是要留在他身边,就算邵阳觉得他死皮赖脸也好,觉得他无药可救也罢,他就是与他杠上了。
      “没有。”邵阳沉默了许久,“没有不满。”
      “那为何——”
      “没有不满就必须把你当做亲信?”
      邵阳话锋一转,眼神犀利得很,他站了起来,嫌恶的脱去身上蹭上了薛泷眼泪的衣物,当着薛泷的面换上干净的衣袍。
      “你凭什么,又有什么本事让我将你当做亲信?”
      话语刻薄,动作更是凉薄,毫不留情。
      薛泷咬死了牙关,就在他以为邵阳会将他赶走时,他讥笑着走到他面前。
      他道:“真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舍生忘死也能?我让你死你便死给我看?”
      薛泷没有见过这般冷血无情的二殿下,平日里的二殿下会与他嬉皮打闹,就算是锋芒也只是偶尔显露,让人会有一种错觉之感。他从未在薛泷面前这般无情无义,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感,就好似此人的薄凉是刻入了骨子,由内而外的冰冷。
      那双绀紫色的冰凉眼眸死死锁紧薛泷的表情,他的脸上有惊愕有无措,却偏偏没有害怕与恐惧。
      邵阳转身背对着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以为,我的鬼侍有那么好当?知道那个巨坑哪里来的吗?若是我说,那个制造出巨坑的那人,是冲我来的,他的目的是为了杀我,你还敢在我身边呆着?”
      薛泷错愕的眨了眨眼,消化着这个惊人的消息,半晌他对上那对眸子才道:“敢!”
      没人不贪生怕死,死的时候总会恐惧,薛泷怕死,却也不怕。有些人越是喜欢挑战那些危及死生的事,挑战从未做过的事,薛泷也喜欢,所以他义无反顾成了鬼侍,呆在了一个身边最危险的二殿下身边。
      “敢个屁!”邵阳捡起地上蹭脏的衣服,直接丢给薛泷,“给我洗干净。”
      薛泷怔了片刻,傻愣愣的笑了:“没问题!”
      “蠢货,希望死的时候也能这么笑出来。”邵阳双臂抱胸,轻瞥向他。
      薛泷不以为然,打开门就走了出去:“哪里蠢了,我可精明呢。”
      邵阳扯着嘴角坐下,目光落在院外。
      他没有骗薛泷,巨坑的制造者皆有可能是冲着他来的,而那个巨坑也大有可能是吸引邵安注意力才弄出来的。
      想到这里,邵阳突然有些难以入眠,他在转轮王府安稳的度过了几月,都快忘记睡着后溺水的感觉,不知道今夜会不会再次感受到那种感觉,会不会注定这夜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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