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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除了邵安还有要看着小厨房里的糕点,他们吃完了早饭分别回了自己房间。
      翎沂从掌柜那里要来了纸笔,上楼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
      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邵阳给邵安开门的时候,还往对门看了几眼。
      “要给翎沂送几块吗?”邵阳无意间询问道。
      邵安做的糕点多,送了一碟给客栈的掌柜,给邵阳带了一碟,同样也给翎沂带了一碟。
      但他敲门后,里边没人应他。
      “应当是出去了吧。”邵安不太关注翎沂的动向,毕竟转轮王做事,他们哪有资格过问。
      “我看不像。”
      “我给他留了的,在小厨房放着,这碟都是你的。”
      要说邵安没有偏爱那是假的,这碟子里的糕点堆了三层,整整齐齐的,像个小尖塔。
      邵阳接过糕点,侧开身子,直接让邵安进来了屋里。
      屋里还是像昨夜一样乱糟糟的,被染上了绿色液体的被褥邵阳连碰都懒得去碰,就这么横在过道里。
      “阿阳,要不然你换一个房间吧。”邵安绕开被褥,问道。
      他们谁也没有碰那床被褥,单看着上面绿色的液体就让人恶心,谁知道这液体有没有毒。
      “算了,你们夜里会出去,我去你房间里睡就行。明日我们换一家便可。”经过早上的事情,邵阳现在是不太想在这家客栈继续呆下去。
      邵安没有想到邵阳提换店这么突然,可能是因为昨夜之事,也就随了他的性子:“好。”
      大冬日的,哪怕烧了炭火还是有冷,邵阳从来不亏待自己,自顾自钻进来被褥,床上有一张矮桌,他把糕点放在矮桌上,一口一口慢慢吃了起来。
      邵安拎起茶壶看了眼,里面还有些茶水,想必是过夜的。
      “我身上还有些花茶,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泡一壶。”
      吃糕点少不了茶水伴着,不然吃得噎人,吃多了也会腻。
      邵阳舔了舔嘴角,将嘴角的碎屑卷进嘴里,吃完一块又拿起一块。
      味道丝毫不差,和他在邵安寝殿里吃的糕点一个味道。
      “原来还会做糕点?”邵阳低喃一句,心满意足地又吃完一块。
      邵安不爱吃甜食,平日里也就喝茶喝的多些,经常邵阳来找邵安,都是邵阳在吃东西,他只是喝茶陪他。
      有时见他吃得香了,也会捏起一块尝尝,这次也一样。
      不过这回,邵阳没有再护食般拍掉他的手。可能知道是他做的,也不好意思拍开了吧。
      邵安伴着花茶吃了几口,突然问道:“阿阳,这件事解决了,你想好去哪儿玩吗?”
      邵阳从糕点中抬起头来,擦了擦嘴角的碎屑,眼眸似有流光四溢:“去一个我们一直没机会去的地方如何?”
      邵安抬眼看去,青年与他四目相对。
      那个一直没机会去的地方,就在人间,是他们命运交缠的开始处。
      随着时间的推移,邵安邵阳成了少年,他们都彼此注意到,二人的长相尤其相似。可他们二人相貌皆不像冥王父亲,都随了自己的母亲。
      这个认知让二人开始怀疑圣泉神女和那位侍女之间真正的关系。
      邵阳也着手调查已故的冥后和失踪的侍女。
      邵安之所以应允邵阳助他一臂之力寻找黑衣人的身份,其实很大程度上仅是合作。二人开始交心,还是一同查黑衣人一事,无意查到了已故冥后死亡的蹊跷,以及他们兄弟二人之间隐隐约约缠绕在一起的命运。
      已故冥后是天界派来联姻的神女,而冥后虽是天界神女,却长久以来生活于人间巫山一带,偏偏在一万多年前被一道天旨指婚她与冥王。
      神女就算留在了凡尘却改变不了神女本身的身份,迫于无奈只能出嫁。
      神女本名圣泉。
      好在圣泉神女嫁与冥王后过得很好,夫妻和睦琴瑟和鸣,随后圣泉神女被告知有了身孕。
      这本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冥王夫妇和谐有爱,冥界又迎来了第一位小殿下。
      偏生事与愿违,圣泉神女生产之时久久无法将孩子产出,好不容易生下了孩子,又因难产伤了身子,没两月便丢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撒手人寰了。
      随即,原本被冥王冥后亲自赐婚的侍女回到圣泉神女的住所,替神女收拾遗物。
      也正是那一日,冥王醉酒闯入,在冥后尸骨未寒之时,与这位早已有了婚约的侍女有了荒唐的一夜。
      而这位被赐婚的侍女,正是与圣泉神女姐妹相称,不久以后生下了邵阳的女子。
      这不是最惹人生疑之处,最奇怪的是,这位侍女,在生下邵阳后不到两月时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邵阳曾听闻,这位侍女并非圣泉神女出嫁之时带来冥界的贴身侍女,而是后来突然出现的。而这个侍女与圣泉神女的关系却非同一般,姐妹相称也就罢了,既是侍女,那么她就应该做侍女该做的事情,然而随着邵阳深入的调查,发现这位侍女在冥后身边的待遇,可丝毫不比现在的邵安待遇差。
      如此诡异之事引起了邵阳的注意,随后他又发觉不对。
      试想,若侍女真当圣泉神女是姐妹,又为何在她尸骨未寒之时与冥王发生了不可告人的关系?在此之后她有了身孕,为何她会不顾流言蜚语执意生下孩子?若是她有所图谋,那又是为何在邵阳出生之后直接派人把他送入冥宫,不久之后消失不见。
      若将这一切归咎于冥王醉酒的错,似乎又说不通。
      邵阳虽与这位父亲毫无感情,也不会刻意抹黑冥王,他不像是无情无义之人,怎么会在妻子死后犯下如此大错?
      冥界能打探到的消息有限,加上这些都是冥王的家事,就更难知道更进一步的事情。
      有的时候,想知道一件事情,未必一定要从一个突破口一股脑门往里死钻,也可以从其他方向慢慢挖掘。
      邵安与邵阳达成共识,先前往巫山查明他们母亲之间的关系,看看是否有机会找到失踪已久的邵阳母亲,然后再做进一步打算。
      可二人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有机会离开冥界一同前往巫山。此次机会千载难逢,他们绝不能错过。
      “我所知的本就不多,若非与你一同查过此事,我怕还会被人误导。”邵安低声说道。
      母亲早亡,邵安是被冥王带大的,年幼知晓母亲之事,便厌恶冥王一直不肯原谅。
      在他的印象里,冥王违背了对圣泉神女的誓言,并在其尸骨未寒之时与另一个人翻云覆雨生下邵阳。哪怕邵阳不受宠爱,他也看不惯他,连带着一起讨厌。
      若非邵安理智,对是非对错有自己的判断,在证据摆在面前之时,能够冷静接受,迅速从曾经误导之中走出,分辨出真相。
      “岂止是误导。”邵阳说道,“是要你完全恨绝我与冥王。”
      邵安是这么告诉他的,记事开始,他听到了关于父母之间的事就是如此,观其表面,然后夸大事情。
      邵阳总觉得,这很奇怪,却是说不上来的奇怪,好像有人故意在引导邵安,憎恶他们。而冥王知事情原委,却也不解释,任由最喜爱的儿子厌恶自己,与自己生疏。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对否。他说:“冥王好像有意让你远离我们?”
      如果把冥界比作一盘棋,邵阳不外乎是棋盘中白子黑子中的一颗,若是冥王也是这盘棋的棋子,他将邵安推开,似乎对他的保护。
      “同处一盘棋局,哪能是说避开就能避开的。”邵安说道,“除非此棋子已然是废子,无一用处,无用武之地了便会弃之不顾。”
      邵阳关心的却不是这些,他想起了邵安曾经说过的话,那是二人坦白自己亮出手中底牌时说的。邵安说,冥王在公子轲入冥宫作为伴读之前,就将冥界的一小部分事情交给了他。
      邵安倒是不负众望,至今仍将冥界那一部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完全掌握了冥界的部分权利。
      “冥王没有把你置之事外,你也在棋盘里,不过无人知道,你的作用举足轻重。”邵阳笑了,“你说冥王会不会早就知道,有人试图击溃冥界呢?”
      “阿阳,此事事关重大,冥王若是知晓,应当不会什么都不做。”
      “他做了,做的不明显罢了。倘若冥王只知晓冥界有人意图造反,而他却不知道是何人呢?”
      “只是我们的猜想罢了。”
      “有猜想才会去证实,证实了是与否便知此事的真真假假。冥界看似平静,只怕那是我们所见的一个假象。”
      “天界天神插足冥界,与我们母亲会不会又关系?”
      上元节那日过后的暂聚,邵阳没有表明刺杀他的人是何人,却也明里暗里透露了此人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是来自天界的。
      他们的母亲,一个在产子过后病死,一个在产子过后失踪,会不会也与天界的天神有关?
      “难说。”邵阳沉思道,“他们虽在暗里做做手脚,看似这些事情没有威胁到任何一个鬼神,实则相反。天界想做什么我们不敢随意猜测,但此时的冥界已然腹背受敌进退两难。”
      “冥界有内鬼,看来我们以后行事得小心了,万事只能靠自己。”邵安的声音骤然压低,眼神之中流露着愤慨,转眼又染上几分担忧,“阿阳,鎏悯已然知道我们的事情……你以为他可信吗?”
      邵阳看着他的眼睛,许久说道:“你信他吗?”
      “信。”一个字,说得不假思索,说得坚定不移。
      鎏悯一生狂傲不羁,凭借着圆滑处世,巧舌说理,这样的鬼神,更喜欢保持中立,不随意站队。这样的人看似不羁,实则有他的思想,他们懂得看势,于乱世之中保全自己,他的口风邵阳还是愿意相信的。
      “你信,我便信。”邵阳笑了笑,“本想做观棋之人,却无意被卷入这诡异莫辨的棋局,不怕鎏悯怪你么?”
      “冥界有难,冥界鬼神谁人可将自己置之度外?看似观局之人,未必是观局之人。这局棋是否牵扯到自己,也只有临到阵前才知自己已是局中棋子,哪里还有临阵脱逃的机会?”
      邵阳大笑几声:“我们似乎把两位鬼神提前拉进这盘棋。”
      兄弟二人相视数秒,话题戛然而止。
      邵安收拾了矮桌上的东西,仿佛方才他们只是坐在一起闲聊了什么趣事,笑着问道:“去吃午饭吧。”
      邵阳应声而起,走到门口时,对门依旧禁闭,他心生好奇,指着那边问道:“这人疯魔了?到现在也没出来过。”
      “阿阳,别这么说。转轮王的事咱们也无权过问,说到底在他面前我们都算晚辈,以后不可如此无理了,叫人抓住了把柄总归不好。”
      邵阳收回了手,双手枕在脑后,敷衍地回答:“好好好。我又没什么职位在身,还怕被人抓了把柄不成?”
      邵安敲了敲某人的脑袋:“你现在可住在转轮王府里,若是惹急了他,看把你赶出来。”
      “赶出来就赶出来呗。我要是没地住了,就去找你。”邵阳揉了揉额头,咧嘴一笑。
      而独自关在房内的翎沂完全屏蔽了外界的声音,浑然不知外面兄弟二人的对话,他在白纸上勾勾画画,似乎觉得不够满意,揉成团丢在地上,重新拿了一张白纸画了起来。
      楼下吃午饭的邵阳没有半分安生,邵安专门让店里伙计买来了这儿最好酒楼的几大菜品,然后又开始了没休没止的介绍。
      邵阳忍着脾气吃饭,突然发觉和翎沂坐在一起吃饭是最舒服的,起码耳边不会那么闹腾。
      好不容易从邵安絮絮叨叨脱身,邵阳仰天长叹。或许是第一次日日夜夜处在一起,他可算是发现了,邵安是个话多的主。
      “我听说昨日我和翎沂去的那座楼阁是这儿有名的楼阁,想来这会儿无事,去看看吗?”
      邵阳本打算拒绝了,可转眼想想,还是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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