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纪事之直男与直男的爱情故事》落家秋

63、人生故事

　　第六十三章，人生故事
　　断片：曾经，曾经你也年轻过，你也意气风发过。曾经，相遇了，在懵懂中触摸爱情。曾经，你心大过世界，凭着蛮横蛮闯要闯出一片天地。然而都抵不过，抵不过人生故事，抵不过你们那个时代。
　　“肖叔别磨叽。快点啊，饭菜都凉了！”陆斌在屋子里喊。
　　肖劲身材高大，进门那一刻房间瞬间暗下来，一多半的夕阳之光被挡在屋外。人拍拍陆斌的肩膀，把一只烧鸡放到桌子上。
　　“珂，拿个盘子盛一下。”钟叔有点不自在。“来就来吧，还拿什么东西。”
　　“就路边顺手买的，叶叶不是爱吃烧鸡嘛。”肖劲又摸摸钟叶的脑袋坐下来。陈一帆赶紧给递筷子和碗。
　　“小同学咱们又见面了。”肖劲冲他点头。
　　陈一帆笑笑，把李奇和小嘟嘟介绍了一下。小嘟嘟似乎挺畏惧戴大盖帽的躲在了他背后。
　　“叔，肖叔。今晚咱们就是喝酒聊天，其他杂事吃完喝完再说。”陆斌把酒杯端起来。
　　几杯酒下肚都喝开了，气氛挺热烈。李奇趴在陈一帆耳边轻声说话：“一帆，这个肖叔叔好帅好威猛啊！你看人这一身制服，多酷！”
　　“是。”陈一帆点头。然后把小嘟嘟不老实的小爪子按住。这小子吃饱了竟然把手上脏兮兮的东西往钟叶脸上抹。钟叶犯傻还乐呵呵。他现在有点不确定，这俩个娃娃到底是谁的智商有问题。
　　小孩吃饱了就犯困，他和李奇一人抱一个放到里间的床上。钟珂给脱鞋盖被子。看着小嘟嘟酣睡的恬静的小脸，陈一帆忍不住在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三个人一出里间都愣住。钟叔喝大了正红着脸数落肖劲。
　　“你说你来也不换一身衣裳，穿着警服就过来。把孩子吓着怎么办。”
　　“这不是临时有事，我是从事故现场赶来的没来及换。下次我注意。”
　　“还有那孩子的事你既然答应了就得给办好。小嘟嘟我现在已经当自己的孩子看。这孩子命挺苦，可不能再出什么风波。”
　　“放心，我民政局有朋友。这事不算难。”
　　“还有，你从刑警队退下来不跟我说，受伤不跟我说，调到我们这片了也不说。到底什么意思，你防我什么，防我啥？”
　　“宝生，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能防备你什么。知道你又开宾馆又带孩子忙，我那好意思来叨扰。”
　　“我可没嫌弃过你叨扰，当孩子面别给我乱扣帽子。我一把年纪了，又不是孩子能跟你胡闹。”钟叔不干了咣咣拍桌子。
　　“错了错了，我失言。不过宝生啊，你别一把年纪一把年纪的挂嘴边。你才多大，四十不到。巷口的张哥人都五张了还天天跳交谊舞，准备新房二婚呢。”肖叔不着急，微笑着说。
　　“胡说，我都四十二，不对四十三。”钟叔好像喝大了。
　　“哪有，我今年三十四，你比我大三岁正好三十七。”
　　钟叔哈着酒气把手指头举起来。“我户口本上就是这个数，不会错。”
　　肖劲把他的手指头按下去。“是，户口本上的没错。但你忘了么，陆叔叔给你上户口那一年你疯了一样特高兴。咱俩偷偷跑去张叔的那个小店喝酒。你喝多了才告诉我，你虚报了四岁。你说你是外地的，怕年纪报小了胡同里的人欺负你。人都说你是娃娃脸显年轻，其实只有我知道你的岁数真不大。”
　　“唉，大也好不大也好，反正现在一把岁数，给谁看。”
　　“天增岁月人增寿，你呀净长皱纹。当年咱们那一群小伙子里就数你长得俊俏。大眼睛，娃娃脸，头发还带卷，跟个外国小孩似得。咱这片好几个女孩都喜欢你，连陆斌的妈妈都差点嫁给你。可谁想到连老牛都能娶个漂亮媳妇，你却单过了这么多年。”
　　“少得瑟。”钟叔脸上挂不住开始反击。“还好意思说老牛。你个比他高，人比他长得也精神。现在不也单着过。人老牛起码有心。没事买个冰棍就往女生堆里扎，你呢傻乎乎就往我们家跑。陆叔以为你喜欢芳妹妹，结果两家大人一商量你们的婚事你就急。脑子进水了不知道想啥。”
　　说起当年往事，人的心头都是一股酸涩。年轻时懵懂，倔强，不知珍惜。而如今，物是人非都尝到了苦滋味。
　　“我不是要成你之美么。咱们那几个玩得好的背后都说就你跟小芳长得最般配。你又被陆叔收养了，顶半个儿子用。你娶了小芳陆家就是真的有儿又有女。”
　　“我大字不识一个，芳妹是正经大学生，我咋配得上。不对！你翻老账啥意思，现在变光棍一个了找我来算账是不是。”
　　“算什么帐，就跟你聊聊以前的事。”肖劲把酒杯举起示好，俩人喝了一个。
　　“当年你参军说走就走，谁也不打招呼。一走那么多年没音讯。现在又说回来就回来，还不打招呼。个王八蛋，都谁欠你的？你拿自己这一辈子跟谁怄气呢。”
　　“我跟我自己怄气。”肖劲自饮了一杯。酒气上身，感觉热了就把制服脱下来放一边，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衣。
　　陆斌一直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突然站起来去上厕所。
　　陈一帆悄声问钟珂：“陆斌的妈妈是不是叫小芳？”
　　钟珂点头。
　　“那钟叔的全名是不是叫钟宝生？”
　　钟珂也点头。
　　“肖叔叔常来你们家么，钟叔跟肖叔叔是不是特别爱吵架？”
　　“不常来。”钟珂笑。“我听沈姨说过，我爸跟肖叔小时候玩特好，天天黏在一起打架掏鸟窝。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们老爱吵。我沈姨说我爸特气肖叔一走好多年没个音讯。他们后来搬家也没告诉我哥。”
　　“哦。”陈一帆摸着下巴点点头。人都年轻过，年轻人总会有争执，越是亲热的朋友越难免。
　　突然背后有人咳嗽一声，手卡着腰带走进来。
　　陆斌坐回位子上看白酒已经喝完又启开一瓶。大人喝大人的，年轻人喝年轻人的。喝着喝着陆斌开始红着眼直勾勾地盯着旁边的陈一帆看。
　　看得人有点不自然。
　　“我脸上也没东西，看什么。今天特别感谢你，谢谢。喝酒。”
　　陈一帆把杯子举起来，陆斌磨磨蹭蹭跟人碰了一下。
　　“陆哥，我们明天还要上课，今天不能再喝了。”李奇有点顶不住。
　　“前两节有课？”
　　“前两节没课，可一大早我们要去点名。”
　　“哦，混纪检部的。”陆斌点头，突然伸手抓住陈一帆的下巴。把人的脸拉到自己面前。
　　“你干嘛。”抓得陈一帆一说话下巴就疼。
　　“仔细看看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喝了酒有人说话越来越大胆。
　　“我磨人还是夏绾盈磨人。”陈一帆一点也示弱。 “夏绾盈”三个字被吐出来，陆斌的神色一顿把手放开。
　　“提她什么意思？你好意思。”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成或散跟我没关系。人爱不爱你不是我定的。”
　　“你小子就是欠揍。”
　　“那你动手啊，我等着呢。”顶回去。
　　“你们是喝多了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啊!”李奇和钟珂被他们俩吓着。
　　“我们开玩笑呢，这副小脸蛋我怎么舍得打。”陆斌身体前倾，嘴对着陈一帆的耳根子呵酒气。坏坏地一笑，撩人似得低语：“不是欠打，是欠草。”
　　陈一帆一个耳光赏过去。
　　“啪。”
　　所有人都看过来。
　　“我们闹着玩。”陆斌没有发飙，而是抓起陈一帆的脸蛋可劲地搓了一把。滑腻的皮肤摩擦着手心，突然一股电流从掌心传递到手臂，击中心脏。他打了个激灵。俩人同时低头看，陆斌的□□鼓起一个帐篷。
　　陈一帆吓坏了，推开这滚蛋不敢再闹。
　　“钟叔，肖叔我们闹着玩，喝酒，喝酒。”陈一帆慌忙倒酒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能再喝了。”肖劲把酒瓶收起来。“宝生，你进过医院不能过量。孩子们明天还要上学，今天就散了。”
　　警察说话老百姓还都是比较听的。这酒宴说散就散。
　　几个小年轻的把肖劲送到巷子口。
　　“肖叔叔，我爸喝多了不能出来送你。”钟珂特不好意思。钟叔不管喝了多少反正没醉。但一听肖叔说要走人蹭地站起来往离间去。
　　“我喝大了走不动。陆子你们哥几个送送你肖叔叔吧。”
　　“没事，我跟你爸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哪会计较这些。”肖劲看看陈一帆。“一帆同学，你让我刮目相看。改天带着你的材料让陆斌找我一趟，我请民政局的朋友帮你们看看。”
　　陈一帆忙不迭答应下来。
　　“陆斌，看好你叔。他身体不好别老让他喝酒。”
　　“我管不住，你要管得住你来说他。”陆斌摊手。
　　“我有空会过来。臭小子长点记性吧，以后少惹事。”
　　肖劲冲几个年轻人点点头消失在黑夜里。
　　几个人往回走。
　　钟叔已经睡着，几个人把剩菜剩饭收拾干净。陆斌不动手就在旁边看着。等他们收拾好了人靠着门说话：“陈一帆晚上跟我去宾馆，谈你的事情。”
　　“大半夜的谈什么呀。”李奇没听明白。
　　“你们明天要上课，我明天也要回学校。我可没心情再抽时间约你们。”
　　“行，我跟你过去。”陈一帆点点头。看收拾的差不多了跟着陆斌往外走。
　　走到院子里，钟珂跑出来把他哥拉一边。
　　“哥，你跟一帆哥好好说啊。别欺负人家。”
　　“我欺负他啥，一个大活人，一个男子汉。”
　　陆斌把自行车推出来，俩个人默默地走到巷子口。今晚月色不错但风吹着有点冷。
　　扶着车把，抬腿跨上去。
　　“上车。”
　　“你去吧，我知道路走过去。”
　　“上车。”
　　陈一帆忍，垫脚坐到自行车后座上。懒得跟这种人较真。
　　“又不是女的谁让你侧着坐了。两腿叉开。”
　　“你……”
　　脚一蹬地，自行车的轱辘转起来，闯入漆黑的夜幕里面。
　　“你的跑车呢，咋不见了？”路上陈一帆嘴也不闲着。
　　“那是蒋黎黎他哥的，我把他妹甩了车就收走了。”陆斌说出实话。
　　“ 你开着人哥的车去追另外一个女生。”潜台词是：真是个混蛋。
　　“那车是老子帮他哥打架挨刀换来的。是老子不想开了。”
　　穿过这片城中村，来到火车站广场的角落，远远看到了宾馆的巷口。
　　“快到了，我下来。”
　　“别动，老实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