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纪事之直男与直男的爱情故事》落家秋

62、答应不答应

　　第六十二章，答应不答应
　　出来的第二天就把几个关系要好的兄弟纠集在一起喝酒。当他听小鬼说在酒吧碰到陈一帆，心头猛地翻了一个滚。之后每天夜里他都把临时找来的一辆帕萨特停到酒吧门口。也不进去喝酒就是坐在车内，抽着烟偶尔抬头看看进进出出来酒吧找乐子的人。
　　终于一天晚上在酒吧门口，他下车透气却看到那个日夜在他脑海里萦绕的身影。陆斌的第一冲动是跑过去把陈一帆狠狠地暴揍一顿，以泄这些日子的苦闷。然而他看到竟然有不认识的人搂着陈一帆而且举止亲昵，心里腾地又升起另外一股无明业火。到底生什么气说不上来，可他气爆了气红了眼。
　　结果呢，结果他不计前嫌救了陈一帆。但人不仅没表示感谢还冲他呛呛得厉害。面子上难堪，心里也有点不好受。把兄弟们遣散回到了学校宿舍。躺在床上又想起在劳教所的日日夜夜。他睡不着，恨不得立刻找一个人打一架好发泄一下。凌晨一点多点他翻墙趴出学校。一个人跑到外面买了瓶二锅头，顶着月色坐在学校围墙的墙根下喝闷酒。喝够了才打着酒嗝扒回去接着睡觉。
　　然而谁又能想到他再一次碰到了陈一帆，那天上午钟珂给他打电话叫回家吃饭。他心里突然小激动一把。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潇洒的一句：“懒得回去。店里忙，你们自己吃吧。”
　　熬过下午熬到傍晚却熬不住了。坐在宾馆的柜台里面，饭食无味，烟酒无味。最终妥协的他鬼使神差地走回了家。接着让他吃惊的不是陈一帆带来一个小孩，甚至不是钟叔还说要领养。
　　让他吃惊的是他竟然对着陈一帆说出老子讨厌喜欢的人抽烟。蒋黎黎是个有烟瘾的女孩，而夏绾盈也在他的熏陶下偶尔小抽几口。在之前他从来没介意过什么。可他现在就是特别在意特别讨厌陈一帆没事往酒吧跑，讨厌看到陈一帆也要学着抽烟。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愤慨。自己被个王八蛋搞得日夜心神不宁，而始作俑者每次见到他还是冷言冷语没一点好脸色。
　　第二天一大早在附近药房买了两盒治拉肚子的药，扔到西屋的桌上。看了眼还躺在床上昏睡的家伙，他带着愠怒回到宾馆。一个人喝酒难解忧愁，陆斌给几个兄弟打电话。王翰和马朝陪着新交的女朋友玩去了，只有小鬼和小安够义气跑过来。正喝到兴头上，总算有了一丝的放松。没想到这时候陈一帆却堂而皇之地找来了。还嫌把他扰乱得不够，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挑衅到这里。
　　宾馆前台。
　　陆斌紧紧抓住陈一帆胸口的衣服，俩个人越离越近。但中间还隔着一个柜台，陈一帆被柜台的边缘咯得腹部生疼。
　　“放开我。”忍着痛说话。
　　这张脸，竟然如此清晰如此逼真地展现在自己面前。陆斌死死地盯着生怕再次消失。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在抖动，好像是要跟他说什么亲昵的话。在酒精的刺激下 他开始恍神，他伸着脖子把自己的嘴唇递了上去。
　　就在他感觉马上要碰到对方唇边的一瞬间，陈一帆再也忍不住。
　　一张嘴，“啊”的一声把昨晚吃的东西全吐在陆斌脸上。
　　热乎乎，带着酸臭的食物喷了他一脸。粘稠的食物裹着酸水还滴滴拉拉掉在柜台上。陆斌彻底被惊醒，熏醒。一把将陈一帆推开，走出柜台。咬着牙攥着拳头，好几次狠心举起就是没落下来。但身上脸上的味太难闻，他抓起椅子上的外套在脸上胸口上擦了一把。然后直奔一楼房间的洗手间。
　　脱了衣服，这个澡洗了足足有一个小时。穿着裤子赤着上身，陆斌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
　　“陈一帆，老子削死你。”他骂着走回前台却发现人消失不见了。
　　“妈的，还敢跑。”
　　四处真的无人。一楼还有一间公用厕所带洗澡，他走过去。
　　喝多了吐他一脸的家伙果真在这里。但满脸的水渍，此刻正躺坐在马桶旁边一动不动。陆斌把还在流水的水龙头关掉。他蹲下去拍拍对方的脸。
　　“醒醒。吐了老子一身你当没事了。”
　　陈一帆把他的手挡开，脑袋往边上一歪接着睡觉。
　　刚洗脸的时候陈一帆觉得热把衬衣一半的口子都解开。脸上的水渍沿着脖子流到锁骨上，灌满了两个锁骨上的小坑，小坑满了水又流到胸膛上。
　　陆斌突然咽了一下口水，低头看自己的裤带。
　　艹，他一拳捶在睡死过去的人脑袋旁的墙壁上。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小弟不争气，越来越觉得自己没出息，可就是控制不住。
　　又骂了一声然后把陈一帆拉起来，一把抱在怀里。
　　迷迷糊糊喝醉的人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一颗参天大树下面，四周是空旷的原野。突然一阵大风从左边刮过来，刮得他左脸蛋子疼。突然又有一阵大风从右边刮过来，刮得他右脸蛋子生疼。两股风一起刮，刮的陈一帆好像在被人左右开弓。
　　他猛地睁开眼睛，就见俩个小混蛋坐在他身上笑嘻嘻抽他耳刮子呢。还真有默契，一个抽左脸一个抽右脸。旁边李奇看着乐。
　　胳膊撑在床头坐起来，把小嘟嘟、钟叶俩个兔崽子全踹到地下。俩个小娃娃打上瘾了拽着床单往上爬，他一人脑袋上又给了一巴掌。
　　“疼。”钟叶委屈地叫。
　　陈二舟傻乐。
　　“哎哟，我说一帆你这起床气可真够大的！”李奇走到跟前把小家伙拉一边。
　　陈一帆送他个白眼，下床穿鞋子。
　　“赶紧的，钟叔叫我们吃晚饭呢。”
　　“晚饭！”他吓了一跳。
　　“对呀，你从上午睡到现在。我才发现你酒量真可以，昨晚喝那么多白天还能加场。”
　　“我怎么回来的？”陈一帆摸摸脑袋还是有点疼。
　　“被我哥抱回来的！”钟叶响亮地回答。
　　“你哥呢？”陈一帆觉得头更疼了。
　　“他回宾馆了。”
　　“他不吃晚饭么？”再问钟叶。
　　“吃啊，我姐给我哥打电话了。”
　　走到堂屋，钟珂正在摆放筷子。桌子正中间放着好大一条鱼，清蒸的。
　　“来，尝尝这鱼味道咋样！这可是我钓上来最大个的，我们家珂的手艺。”钟叔喊他们坐下来。
　　李奇趴上去闻了一闻。
　　“好香啊！”
　　“那就多吃点。”钟珂不好意思地笑。“我还怕弄不好把这鱼给糟蹋了。”
　　“又美又鲜，棒极了！”李奇伸大拇指。
　　“你吃了么。”陈一帆看不起李奇这没骨气的德行。
　　小嘟嘟搬来个凳子挨着他坐下，钟叶也搬个小凳子挨着小嘟嘟坐下。
　　“他俩感情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陈一帆好笑。
　　“小孩嘛，玩一天就熟了。”钟叔拿起筷子伸进鱼汤沾了一下放到嘴里。
　　“行，进滋味了。”
　　“爸，我做啥您都说好。一帆哥是专业的，尝尝。”钟珂把一块鱼肉夹到陈一帆碗里。
　　“我也不专业。”陈一帆尝了尝。“真挺好，比我做的还入味。”
　　“珂，你哥咋还没回来？”钟叔问。
　　“我哥说了他在外面随便吃点就好，不过来了。”
　　“臭小子，家里有饭还在外面吃，浪费钱。”
　　陈一帆吃着吃着想起事来，明天周一要回学校上课了可小嘟嘟的事还悬而未决。不知觉愁丝又挂上眉梢，耷拉着嘴角。
　　“一帆哥，我哥中午回来的时候跟我爸说他答应了。”钟珂端着饭碗笑着冲他说了一句。
　　“真的？”一激动筷子掉地上。
　　“嗯。”
　　“得了，我再给您拿一双去。”李奇捡起筷子乐呵呵跑去厨房。
　　“钟叔这事是真的？”他再次确认。
　　“我说过，我定的事就是八九不离十能成的。”钟叔拿起一瓶酒。“本来说晚上喝一点庆祝庆祝。你小子跑去跟那小子先喝了。这顿你就免了，我跟奇小子喝点。”
　　“不行，我也喝。必须得喝。”陈一帆激动地有点语无伦次。
　　“我哥还说他问派出所的肖叔了。小嘟嘟的户口也可以转过来。我们家的家庭条件一般，领养手续可能有点麻烦，但肖叔答应说给找人帮忙。”
　　“他怎么没跟我说跑去问你肖叔了。”钟叔有点尴尬有点生气。“死小子，这事还瞒着我。”
　　“不是瞒着您。是一提肖叔您就哪根筋不对，老生气。”
　　“唉，这是好事我生什么气。回头把嘟嘟的户口转过来了，我请他吃饭。”
　　“这钱我出，我来请！”陈一帆感动坏了。
　　“钟叔说过了，钱你不用管，帮忙管管这小子就好。”李奇指了指小嘟嘟。“你看，都把钟叶给带坏了。”
　　还真是。小嘟嘟手抓着一个猪蹄啃得满脸油光，跟个饿了三天的狼崽仔一样。钟叶也学他，拿着猪蹄子边吃边往往脸上衣服上蹭。
　　“你们注意卫生，慢点吃。”陈一帆把俩个小孩手中的肉夺过来放盘子里，拿纸给擦嘴擦脸。
　　“二舟是以前没人管，放心在我这调教半年绝对跟钟叶一样懂事。”钟叔信心满满地打包票。
　　“啊，哥你怎么过来了！”钟珂突然朝着门口说话。
　　众人回头看，还真是陆斌。陆斌把自行车停在院子里，人笑呵呵走进来。
　　“我回来吃饭，都做什么好吃的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家里有饭天天在外面吃，又花钱又不卫生。”
　　“行啦，叔别唠叨了。我这不来了。”
　　“店谁看着呢？”
　　“我让沈姨帮忙看一会。”陆斌看看桌子上的菜肴，还真丰盛。
　　“你坐这里吧。”陈一帆站起来主动让位子。
　　“好啊。”陆斌瞅了他一眼没客气，一屁股坐到陈一帆位子上。
　　“地方大的很抢人的干嘛。珂，给你哥搬凳子。”陆斌回来吃饭，看得出来钟叔还是挺高兴的。
　　酒被倒上，陆斌看了一眼陈一帆。
　　“你不喝点？”
　　“臭小子，上午把人灌得死死的，晚上还要接着灌啊！”
　　“没事，没事。我还能喝点。”陈一帆给自己倒上。
　　手机响了，陆斌掏出来看看。“叔，跟您说一声。一会还有个人过来吃饭啊。”
　　“谁？”
　　“马上就到。珂，再去拿个酒杯倒上酒。”
　　正说着就听到院子铁门的响动，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走进来。眉目俊朗，下颌短短墨一样黑的胡渣，藏蓝色的制服，锃亮的皮鞋，手里还惦着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