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纪事之直男与直男的爱情故事》落家秋

14、不速之客

　　第十四章，不速之客
　　突然一个戴着朋克帽和□□镜的小个头女生跑进来，黄澄澄的头发微微打卷还绑着四个小辫子搭拉在耳边。尤其是外套的胸前一个大大的白色骷髅，很是扎眼。陈一帆百无聊赖地看着，挺好奇这位女庞克的男朋友会是什么样子。但后面再没有男生进来，那小女生环顾了一下店里然后径直朝这里走过来。
　　陈一帆下巴差点掉下来，但他还是故作镇定。这个小太妹怎么会是找自己的。
　　小太妹一屁股坐到他对面然后摘下帽子，看看手机。
　　“可以哦，我迟到了四十五分钟你还在。”
　　他张着嘴点点头。
　　“你的嘴型很好看，薄薄的我很喜欢。”女生笑出来，很意外声音清脆悦耳。“你好陈一帆，我叫颜凌。”
　　颜凌，好熟悉的名字。大脑迅速翻转，猛然想到那一封情书的落款。
　　竟然是这个女孩跟自己表白，他哪里写着自己招太妹喜欢。
　　“可我今天等的是我们团支书，颜……”
　　“颜晴是吧，她是我堂姐。是我让她帮忙把你约出来的。”
　　自己竟然是笨蛋，就没想过颜晴颜凌是同一个姓。不是姐妹也是亲戚。
　　“找我有事么？”
　　“你说呢，当然是约会啊。”颜凌格格笑出来。“干嘛不给我打电话。”
　　“我没有手机。”他解释。“你也是我们学校的么，咱们好像不认识。”
　　“我不是，今年高三，明年考大学。”小太妹拍拍自己怀里的相机。“不过我是定向招生，玩这个的。”
　　“你怎么会知道我。”直到现在他连自己班的好多女生都叫不出名字。
　　“我来你们这找我姐玩过，而且我还看过你演的那个话剧。小叮当是吧，当时真没想到你是男生。要不是我姐说，我真以为是女扮男装。”
　　话剧的事他不想再提，那种事永远再不会发生。对面这位虽然和团支书是堂姐妹，但一个温柔贤淑一个大大咧咧，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那个，请问，你方便把墨镜摘下来么。”
　　“你要看我样子啊，没问题。是不是跟我姐一样漂亮。”女孩把遮住半边脸的大墨镜摘下来。
　　说的自己好像很虚荣肤浅一样，陈一帆有点不爽快。他发现这女孩很漂亮，但不是团支书那种淑女型的美女。灵动的大眼睛，婴儿肥的脸蛋，套一句现在的流行语—很卡哇伊。
　　“服务员给我来一杯橙汁，我快渴死了。”颜凌给自己点东西。
　　都忘了给女生叫喝的，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够绅士。刚要说抱歉就听到奶茶店的门又被人推开。
　　“洺昇，进来喝杯饮料再走。”
　　听到这话像被射中一箭，陈一帆抬头就看到五六个男生抱着篮球满头大汗地走进来。
　　男生们点完饮料坐到小店正中间一张最大的桌子上。
　　“唉，那不是咱班的陈一帆。洺昇。”张渊说话然后还跟他摆手打招呼。
　　陈一帆低下头装没看到，现在他懒得搭理某人。
　　但还是没避开，听到了那个熟悉而现在又稍带冷漠的声音传过来。
　　“你好，一帆。”
　　“你好。”他微微点头有点漫不经心。
　　几个男生开始很热烈地讨论刚才打球的事。
　　“你跟他们都认识。”颜凌问。
　　“有俩个是我们班的。”
　　“刚才跟你说话的好像就是在元旦晚会上英雄救美的那个学生会主席。”
　　“嗯。”
　　“不过我更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冷冷酷酷的。”颜凌开朗的程度还真不是一般男生可以接受的。
　　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接着喝饮料。
　　“这是你女朋友么，一帆？”
　　他猛地抬起头，发现主席大人就站在颜凌的背后，现在是和他面对面。
　　又是一个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
　　“你好，我叫颜凌。是一帆的……你猜啦。”小太妹很主动地跟人打招呼。
　　“你好，我叫杨洺昇。”主席大人并没有看女生而是盯着对面的陈一帆，等待答案。
　　“我们再谈事情，请你……”
　　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打扰了。”杨洺昇点点头转身回到他们那一桌。
　　“我喝完了，在外面等你们。都速度点回宿舍换衣服，别感冒了。”主席大人说完就往店外面走。
　　“这么着急干嘛，屁股还没暖热呢。”张渊拿着饮料追出去。

　　这分明是在躲自己。就穿个裤衩和背心，大冬天打篮球冻死你。突然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男生陆陆续续走出去，他也渐渐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今天是来约会的可不是跟那个混蛋怄气。过去的已经过去，谁再介意就是混蛋。
　　“颜凌很高兴认识你，有些话我讲出来你别介意。”
　　“我不生气，你说。”小丫头瞪着大眼睛摇摇头。
　　“现在刚上大一我想要以学习为主，个人感情的事我想放一放再说。”
　　“你这是要拒绝我了。”
　　“你很漂亮，也很优秀，肯定能找到适合的男生。”
　　“可我现在就是喜欢你，我觉得咱俩站在一起就是漫画里的王子和公主啊!你不觉得我们很般配么！”
　　哪有这么夸自己的，虽然也顺带上了他，可听着还是别扭。
　　“希望你理解。”脾气上来，他现在也懒得解释。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害羞。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这样吧我追你。”
　　“别，不用。”都怀疑这小丫头是喝了半斤二锅头过来的。
　　“那我们从做普通朋友开始，这可以吧。”
　　“可以，多多关照。”他恢复了往日说话精简节约的态度。
　　自这奶茶店之后陈一帆和主席大人再没有单独的见面和说话。除了偶尔在班级里交错而过，都在故意地忽略着彼此。
　　上大学后第一次回家过年，坐在大巴车上看着窗外白茫茫的雪景，心里带着思念和期待。但此时的陈一帆已经学会把感情隐藏在心底，习惯于不表露任何态度和表情。一个寒假除了跟家里人说说话，他基本就窝在家里不出门。白天黑夜都在看从学校图书馆借来的书，太无聊了就一个人跑到村外的小树林里散步。家里人和亲戚对他的第一眼感觉就是一帆长大了，稳重了。
　　在家里呆久了真无聊。过完年，在学校规定的开学日期前几天陈一帆提前回来了。
　　距离正式上课还有三天，但在第二天连赵泉引这种一心陪女友的都来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杜毅宣布一个重大消息，今天晚上金融三班跟国贸系的搞联谊。国贸系二班的班长跟他都是东北老乡，俩人放假之前就商量好了。
　　一听这个大家立刻提起劲头，脑子里顿时有无数个妹子飘过。
　　“知道国贸二班都有谁？”李严提醒一群傻瓜。
　　“谁？”大家大眼瞪小眼。
　　“夏绾盈。”
　　轻轻三个字像一根火柴点燃一堆干草，熊熊烈火燃烧起来。连赵泉引这种名花有主的都激动地在宿舍来回踱步。
　　“几点，几点？”
　　“在哪，杜哥你快说啊！”
　　“下午六点半，咱们先在金格吃自助餐然后去旁边的金帝歌城唱歌。”
　　“金帝歌城不便宜，那个是咱市吃挺大个连锁集团。”李严有点迟疑。
　　“放心，那里面一个经理是咱们的学长，一听说是财经学院的立马给打六折。吃饭加唱歌，每个人一百六就OK。”杜毅眨眨眼睛。“而且他们KTV和酒店房间都在一层楼上哦。”
　　“艹，放个寒假舍长你变坏了。”
　　一百六对陈一帆来说还是有点多，但他没说什么。大学就是半个社会，聚会也好应酬也罢未来避免不了。想要成长一切都得慢慢开始适应。
　　那天下午三十多个学生闹哄哄在金格自助餐厅门口集合。吃饭时，根据之前安排的俩男俩女坐一桌，男的装绅士，女的装淑女。竟然没出现杯盘狼藉的景象，只有那没情商的跟哥几个吆喝着边啃大虾边灌酒。陈一帆没有装绅士也没有傻乎乎喝酒。自顾自地吃，一直吃到饱。钱都交了不能浪费掉。
　　到了KTV像是某个开关被打开，男男女女都不再矜持，都很放得开地嬉笑打闹。灯光变暗，劲歌响起，气氛立刻嗨的不得了。两个面对面的大包厢里男生拿着啤酒窜来窜去，找到看着顺眼的女生就乐呵呵敬酒。女生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刚过半个小时也都是豪爽地来者不拒。酒量少的浅饮，酒量大的男生喝一半人仰脖下去一杯。当场把端着酒瓶的男生给吓尿了。
　　陈一帆一直坐在角落里端着一杯啤酒默默地听着看着。偶尔跟自己宿舍或者自己班的同学碰一个。正出神突然好几个不认识的女生过来跟他喝酒。还有人跟他要电话，他摇摇头说没有。有人问他老家哪的，他只说了自己村的名字，弄得对方一头雾水。最后有人提议喝酒化解尴尬。女生都很痛快，有的半杯下去了，少的也一大口。陈一帆有个习惯就是不会占女生的便宜，他一仰脖杯中酒全干掉。
　　目送一群女生远去，尹明明喝大了踉跄着走过来坐下。
　　“陈一帆其实你也挺豪爽的，要是你的脾气能改改说不定能找个校花呢。”
　　“先操心你自己吧。”他把小广东手里的啤酒瓶夺过来，塞手里一杯水。
　　突然有人把正唱歌的撵下去，关掉音乐拿着话筒对着所有人讲话。酒喝不少说话结结巴巴都大舌头。发酒疯不奇怪，但让他吃惊的是这声音很熟悉。
　　那魁梧的身影，痞子样的笑容，是陆斌没错。这个家伙竟然也跑到这里了。难道他也是财经学院的，还是国贸系的学生，不像啊，鬼知道。
　　“大家都暂停暂停，听我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拿着话筒的人很满意，打个酒嗝。“下面我要唱一首歌，送给我的亲亲宝贝。她是国贸系乃至整个财院最漂亮的女生。她是我心里的天使，是我的唯一，是我活到明天的唯一理由！”
　　这情话说得真有点恶心，但大家都喝多了没人笑话，反而给予了热烈的掌声。
　　陆斌更加得意。
　　“我告诉大家她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