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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高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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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高烧
自语:大雾的后面可能是波浪汹涌的江岸,也可能是等待载你回家的船帆。看不清楚的时候有人退缩了,但有人愿意博一把。那些敢于为幸福而拼搏的人可能无父无母家庭残缺,可能年纪轻轻已经看淡这个世界。但在他们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倔强执着不被人理解的心。
刚刚过完年,陆斌就按耐不住了。想办法找到陈一帆的家庭地址后,拿着一个小行李包直奔汽车站。陈一帆的老家不通火车只能坐长途大巴。
“一帆,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先自罚三杯。”说着满满一杯酒被陆斌仰脖喝掉。
旁边陈一南赶紧给倒上:“斌哥好猛,慢点慢点。”
不速之客豪气地连着干掉三杯白酒,每一杯都在二两左右。
只是陈一帆看着这表演面无表情。
“行了。”陈家军拍桌子:“有什么事打我这就过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再犯犟劲。”
“爸,你是不是真喝糊涂了。”难得一向懂事的陈一帆会当着这么多人顶撞自己父亲。
“你说啥!”陈家军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肩头。
陈一帆也急了,双目染血一般要冒出火来。
“咋滴,你还要跟我动手?”陈家军已经喝不少此时有点茫,粗糙的巴掌又扬起来。
“叔叔,真是我的不对,你别打一帆。”陆斌隔着椅子跳过来抓住陈家军的手臂往后扯。陈妈妈也赶紧把儿子推出门外。
母子俩站在门口房檐下,吹着冷风。
“妈到底怎么回事?”陈一帆并没有特别生气,因为他知道家里人肯定是被那个混蛋迷惑了。
“能有啥事啊。就你这个同学大老远的特意过来看你。”
“他下午瞎说了什么?”
“人说的是正经事。说你们这个学期一起在什么大企业实习挣了不少实习费。”
“然后呢。”
“还说你俩为争一个女生吵架,你一赌气连钱也不要就跑回家。这不人给你送钱来了。要说这孩子真是实在。一千多块钱可不是小数,人也不起贪心一分不少都带了过来。”陈妈妈由衷地夸赞起来。
陈一帆听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夸奖陆斌,尤其还是自己老妈。他眉头紧皱十二分的不爽。事情已经了解个大概,这混蛋竟然跟自己家人耍心眼。想拿钱收买人心,想的美。
“妈,那钱跟我没任何关系,还给他。”
“可你同学讲这是你实习挣的,公司给发的啊。不过钱咱们没收,你爸说这数太大要等你来了核实无误再说。看你这么能挣钱你爸挺高兴的,炒了几个菜拉着你同学就喝上了。”
正说着陈一南从屋子里走出来,醉醺醺的。
“哥,虽说咱是一家人但我得说句公道话。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们那点事算什么破事,大不了再找一个呗。虽然斌哥有错在先,但你看,人给咱爸妈买了好多礼物,还给我带了一份。呵呵。一听说你用的还是咱爸手机,立刻让我带着他去县城又给你买了一部新的。这钱是人自掏的腰包。斌哥说你常帮助他,这是人对你的补偿,一点心意。”
“没给你女朋友买东西?”陈一帆有点烦躁懒得再听下去。
“买了。斌哥很豪爽,送我跟我女友一对情侣表。”
“哼哼。”听的人冷笑两声然后对着自己老妈说话:“妈,我今天特困。我回厨房吃点东西,吃完就回屋睡了。等那个家伙吃饱喝足就赶紧撵走,记得让他带着他的钱。还有那家伙手脚不干净小心咱家再丢点东西。”
“净瞎说。人给你送实习费来了还能偷你的钱。再说这么晚了把人往哪撵?”
“那你们看着办,我不管。”
“你不管啥。咱家也没空房子,哥就在你屋凑合一晚算了。”陈一南讲话。
“你少插嘴。”陈一帆瞪自己那已被人收买的弟弟一眼转身去厨房找吃的。
“妈。我觉得我哥就是有病,你看多实在的哥们他还嫌弃。我他妈的在外面混的时候净被哥们坑,坑了我多少钱都要不回来。”
“行了,别说你哥了。赶紧回屋再吃点饭别喝酒啦。”
陈一帆在厨房找了点吃的填饱肚子,然后去刷牙。等他走出来看到堂屋的灯还亮着,犹豫了一下没有过去。
不知道陆斌到底耍什么名堂,但这小子敢跑到自己家里闹事胆子是够大。真玩过分了他就叫上一帮堂兄堂弟把这混蛋暴揍一顿打回他老家去。
回到自己屋,打开电热毯,脱衣服睡觉。
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有人敲门。
“哥,开门。”
“什么事?”躺在床上的人很是不耐烦。
“咱爸说一会让斌哥在你屋睡。”
“让他滚蛋。”陈一帆吼回去。
“哥你别闹了,跟小孩一样。咱爸可跟人聊嗨了,待会小心收拾你。”
“让他跟你睡。”
“怎么可能,我屋还有我女朋友呢。”
“让他跟张晨东回家睡去。”
“我不管了,你不开门一会爸亲自过来敲。”陈一南嘟嘟囔囔走开。
这么一闹腾陈一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意全无。
好不容易眼皮子发沉昏昏欲睡,又有人敲门。
“一,一帆开门,我在你这借,借宿一晚。”有人喝的烂醉趴在门上。
借你个大头鬼,死去吧!陈一帆装睡觉没吭声。
突然另外一个浑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开门,让人进去。”
躺着的人心头一惊差点坐起来。平常还好,老爸一喝酒脾气就会变火爆,说揍谁就揍谁。
陈家军拍儿子房门:“赶紧起来开门。”
不想开又有点怕,正在作难的时候就听到陆斌讲话:
“叔,叔叔您别管了,赶紧回屋睡吧。天太冷别冻感冒了。您放心,一帆是不会让我在外面受冻的。”
“那你再使点劲,臭小子八成睡着了。”陈家军披着大衣抖抖肩膀迈着醉步走回堂屋。
“一帆我知道你没睡。你爸都走了,快,快开门。”
陈一帆爬起来透过窗户上的缝隙确定老爸离开了,他一咕噜又钻被窝里。只听到陆斌在门口说着醉话一直嚷,一直嚷到他闭上眼终于什么也听不到了。
半夜里睡的正香突然被尿憋醒,极不情愿地起来披上羽绒服踏上拖鞋去厕所。刚一开门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眼前一晃“扑通”躺倒在他脚下。
他吓一跳,正要叫喊才想起他把一个大活人关门外了。弯腰把人扶起来,还真是那家伙。醉鬼已经呼呼睡着,一摸身子冰凉冰凉,头上衣服上全是雪花。
抬头往院子里看,不知何时半夜里又下起雪来。
想揍两拳,可晃晃拳头没揍下去。一赌气把人推到门框靠着。等从厕所回来一看这家伙竟然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呼呼大睡,直挺挺如一条癞皮狗似得不知死活。他用脚踹踹。
“喂,陆斌起来,快点起来。”
没反应。
陈一帆心一狠,跨过去躺床上蒙头就睡。两分钟后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寒冬的月光透过小窗洒进来,照射在那脸色渐渐发紫的人脸上。
突然陈一帆猛地坐起,抓抓头发狠狠瞪了一眼地上的克星。
把人扶到床边,冰得陈一帆差点撒开手。感觉有点不对劲,他拍着对方的脸叫名字,但是陆斌一直没回应。把鞋子脱掉扔一边,又把身上湿漉漉凉冰冰的上衣跟裤子脱掉。里面的毛衣竟然也是湿的,最后陈一帆把陆斌脱得只剩下个内裤然后塞到被窝里。
把冰棍一样的家伙挤到墙角,陈一帆心不甘情不愿地阖上了眼。
然而第二天直到中午头上陆斌也没起来。陈妈妈来叫吃饭,一摸额头烫的吓人,再往身上摸浑身全是虚汗。
虽然没说什么,但老妈那眼神是责备的。有人站在一旁讪讪的有点不好意思。
陈家军走进来看看状况脸色立刻阴沉起来。
“你怎么回事?”
“爸,好多事你不了解。别管了。”
“什么事我不了解,你说。”
……
“上大学不是让你读死书,你也学学做人的道理。人大老远给你送钱,你还得理了。在咱们家病倒,出事了谁负责!”
“哎呀,反正就是你不懂。”墙角的儿子嚷了一句。
陈家军眼睛一红大巴掌抡起就要揍人。
陈妈妈连忙把丈夫给推开:“行啦,回头再教育。我让二南去集上的药店拿点退烧药。”
“药不对症怎么办,把人家孩子吃出毛病怎么办!”陈家军吼了一句。“个兔崽子就这么混账不懂事。”
陈妈妈也感觉事情有点严重:“我现在就跟二南去镇上把大夫给请过来。”
“多给点出诊费,别给耽搁了。”
“恩,恩。”陈妈妈忧心忡忡地点点头然后看向大儿子:“大帆哪,好好看着你同学,别跟你爸置气啊。”
半个小时后镇上医生被急匆匆领回家。
医生一进门看到病人的模样就直摇头,一家人的心瞬间被揪起来。
先给陆斌量了体温,再翻翻眼皮,扒开嘴巴看看舌苔。对着耳朵又叫了两声,人睡得死死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39度,高烧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大过年的,唉!”医生把体温计收回,靠着桌子写药单。
“吃吃药就能好了吧?”陈一帆试探地问。
“现在这样铁打的身子也被烧坏了。先两打针退烧的,这些药你们帮忙给病人灌服。我傍晚再过来一趟。”
“有这么严重?”陈一帆疑惑。
“你还逞能。”陈家军瞪儿子一眼:“你小子昨晚是不是真把人晾外边了。”
“这可咋办。人孩子好心给咱们送钱,却在咱家大病一场。咋跟对方父母交代啊。知道了不得心疼死,唉,唉。”陈妈妈急得跺脚差点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