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痛》苏子程

11、第十一章

　　在追人这件事上，于姿没想过自己会输。
　　从前追她的男生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个，她对自己的魅力深有自信。

　　省实验队再次获得联赛的胜利，梁樾最后那一记灌篮堪称神来之笔，两次比赛在最后关头凭借一己之力扭转局势，球技令人瞠目结舌，当场封神。

　　市总工会队的人骂骂咧咧地扔下球，议论省实验队的那个逼双腿是不是装了弹簧，居然能跳那么高。

　　被怀疑双腿装弹簧的人自然是梁樾。

　　当得知省实验队获胜的一刻，于姿发自内心地开心，甚至忘记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是在省实验的校园里，冲上去抱住了梁樾。

　　“哇，你好棒——！”女生穿着天蓝色的背心和短裙，胳膊纤细，软蛇一样勾住他的颈脖，在他怀中兔子般活蹦乱跳。
　　赛事紧张，她为他加油呐喊出了一身热汗，混杂着淡淡的花香味，随风袭来，沁入心脾。
　　身段柔软，蹭过他的手臂，撩人而不自知。

　　梁樾刚结束比赛，浑身热汗淋漓，呼吸尚未平复。被她这样紧紧拥着，犹如扑进来一大束鲜嫩花朵，在他心头盛放。
　　如果不是在校园里，他很想即刻吻住她。
　　呼吸更急促了些。

　　梁樾清了清喉咙，面颊不知是因为运动还是被她抱紧而产生的红晕，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她耳旁轻声说：“注意些，还在学校里。”

　　“喔，对不起。”于姿赶紧兔子似地蹦开一米远，两手调皮背在身后，大眼亮晶晶地望着他。
　　狡黠，明艳。
　　若不是她头上并没有长耳朵，此刻娇媚灵动，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打从比赛结束，于姿不顾一切冲上前拥抱住梁樾的那一刻，茹浠冉孤立在场边，就像一座被人遗忘的雕塑。
　　由始至终，梁樾都没有看她一眼。

　　茹浠冉用力甩下手里的彩球，红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跑进教学楼里。

　　夜色渐暗，校园里的学生走得七七八八，于姿陪梁樾到洗手间换衣服。今天因为比赛的关系，学校取消了晚修，让学生们早些回家休息。
　　他们特地等到最后，不至于引人注目。

　　现下洗手间里只有梁樾一个人，于姿在外头站了一会儿，心里动了些念头。她在门口伸长脖子，故意问：“我可以进来吗？”

　　她声音不大，里面的人自然是听不见的。

　　于姿抿唇一笑，只当他是默许了，赶忙溜进去。

　　光线半明半昧，梁樾刚把上身球服脱下。这个年纪的男生身躯清削修长，肌理纹路清晰。肩膀宽阔而紧实，胸膛之下，腹肌线条成块状明显。
　　是少年人独有的利落。

　　于姿站在门口，睁大了眼：“哇——！！”

　　梁樾手一顿，眼看她笔直朝这边走来，他上身还光着，耳朵不由一烧，“你怎么进来了？”

　　“我刚才在外面问过了呀，你也没说不可以。”于姿笑眯眯地耍赖，她刻意说得小声，不叫他听见。
　　她主动上前，手臂搂住他精瘦的腰，没有衣料阻隔，亲密感受到他肌肤的温度。
　　脸埋进他颈侧与锁骨之间，嗅到他身体干净的气味，嗓音轻软：“阿樾，我好想你。”

　　她气息轻轻的，羽毛般扫过他的颈侧。
　　长发自她肩膀滑落，抚过他的胸膛。

　　她身上的花香清淡，催人情动。

　　梁樾呼吸紧促起来，手里还拿着未换的衣服，停滞在半空。好半晌，内心中天人.交战，受到过的教育在提醒他保持理智，可怀中之人香又温软，不时撒娇蹭蹭，搂着他不肯松开。
　　他一颗心也如稀巴烂般。

　　最终他妥协了，臂弯搂住那抹纤腰，下颌放在女生细软的发顶，温声问：“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穿衣服？”

　　“那就不要穿了。”于姿想也不想。

　　梁樾：“……”
　　梁樾闭了闭眼。他好歹是一个十八岁有着正常生理机能的男生，被女孩子这样亲密抱着，有些情绪，他控制不住。
　　他哑声：“姿姿，太快了。”

　　快？
　　也是，他那么保守。十八岁才初恋，初吻，初次拥抱一个女生。

　　于姿反倒觉得自己才像那个急不可耐的色.狼。

　　她松开一些，在他怀中笑盈盈地抬头，光线柔眛，为她明艳的容貌镀上一层暖色。
　　红唇一翕一合，诱引般道：“阿樾，我想和你……”

　　最后两个字她并未发出声，而是做了唇形。

　　zuo、ai

　　梁樾呼吸凝住，眸光不由变深。他发现，她总能轻而易举地勾起他的情绪，叫他的理性溃不成军。

　　“姿姿，你在撩火。”梁樾哑声说。反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抵在背后墙面，低头用力吻住她的唇。
　　刚才在球场上的时候，他就想这样做，只是碍于人多，他只能克制。
　　眼下只有他们两个人，情感便如汹涌释放的狼，猛烈侵袭而来，唇瓣撕咬，交换着炽热气息。

　　这次的亲吻比上回更加深入，梁樾疏于经验，唇瓣紧贴她的，反复亲咬厮磨，急促而热烈。
　　像找不到钥匙的小孩，迫切想要进入下一关，却只能在门外焦急徘徊。

　　于姿轻笑，红唇微勾。手臂主动环住他的颈脖，仰头迎合他的吻。她分启双唇，探出软舌，舔了舔对方的嘴唇，留下一抹温热。

　　梁樾身体一颤，倏然明白些什么，清黑眼底汹涌动荡。手臂扣紧她的腰，低头吻得更深，舌尖撬开齿关，与她的柔软小舌纠缠。

　　在亲吻这件事上，他仿佛一个极有天赋的孩子，只需稍加引导便能青出于蓝。她不由想到其他方面，他是否也能做得同样出色。

　　亲吻愈烈，在这一方狭隘的墙角中，四周温度火烧般炽烈。于姿边吻边喘着气，低声娇唤，双颊泛起红晕。

　　梁樾五指忍不住穿进她的长发，把这个吻进行彻底。直到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

　　梁樾闭上眼，胸腔气息尚未平复。脸埋进她细软的发丝。

　　女生身上淡淡的香气，清幽勾人，击溃他最后的理智。

　　于姿倚在他怀中，指尖轻划过他的腰，附在他耳旁说：“你好坏啊。”

　　梁樾沉沦于此刻，一颗心任凭她牵引。

　　他拨开她脸侧的发丝，低头衔住她的耳垂，唇齿碾磨，“还能更坏，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