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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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窨现在每天同归一起生活着,但两人之间的交流却少之又少,归从来不会主动去同她说话,只有当窨问到他时他才应一下,接着又没话了。她感到这样的气氛很压抑,以前小的时候明明是个很开朗活泼又爱笑的孩子,只要一看见她就会咧嘴笑开,又不停得妈妈前妈妈后的围着她转。现在不要说笑了,见了她好像是遇上了什么灾祸似的马上就走开,至今都没有正眼瞧过她,她还真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这大概是十几岁少年都会有的叛逆期吧,于是归成了她目前最想解决的棘手问题。
窨即使是此刻坐在锐的对面,心思也只放在家里的小孩身上,一脸的忧心。
“上校好像被什么事困扰着。”他问说。
“是归,我们这阵子相处下来还是不能好好沟通,那孩子他好像老是在躲我。”她很直接地道出了原委,一脸的愁云。
“嗯,看来应该是那个问题。”他显出一副了解的神情来。
“你知道?”她一下子像找到救星一样,睁大眼睛望着他。
“不健全的家庭是会给孩子身心成长造成很大影响的,而且许多事男孩子只愿意和同性沟通,所以…”他顿了一下。
“所以?!…”她疑惑地看他,急切想知道解决方法。
“所以妳还是快点嫁给我吧,这样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了。”他笑得春光灿烂。
“找你来商量是我的错误,告辞。”她差点没气晕过去,还以为他会认真得出点主意,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又被戏弄了!
窨气匆匆地走出来,可转念一想锐刚才的话其中有些也不无道理,让归整天只能面对自己一个人少了与外界的接触,的确会让他越来越闭塞的,只有让他多和人接触,兴许就会让他孤僻的性格有所好转。于是她又调转了头回到锐的办公室里。
“决定和我结婚了?”见窨又进来了他笑盈盈地问。
“没可能。”她一口给打回去,“我希望上将能为归安排一所学校读书,但除了我们的军事学校,我不想让他走和我一样的路。”
“好吧,我会安排的,到时会直接送他去的,妳大可放心。”他也答应得爽快。
“谢谢,我先走了。”对于这件事窨相信锐是不会胡来的,于是很放心的交到他手上。
那天吃早餐时,窨跟归提起了这事。
“我决定还是让你继续读书,毕竟你还小。已经跟莳锐上将说过了,大概过两天他会接你去学校。”她把情况简洁地说给他听。
“嗯。”他只是轻轻应了她一下,甚至连头都没抬,然后就什么也没说了。
窨又有些失落了,虽然一直以来她说什么归都会照做,从没反对或抵抗过什么,只是默默地接受,可就是这样让窨很担心,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觉得那样好,是否是真心得接受,如果他有时会偶尔说个“不”字,都会让她感到很开心,可他却从来没有。她甚至怀疑归已经开始无视她的存在,开始讨厌,厌恶她了。因为那晚他对她说过的话还令她记忆犹新。毕竟七年的空白不是那么容易填补的,七年这么久的岁月完全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更不用说那时他还只是个孩子!…
因此,窨下决心一定要从现在开始放更多的心思在归身上!
“莳锐!”从没见窨这么生气得冲去找锐上将,而且连平时假装的客套都顾不上了,直呼他的大名冲了进去。想也知道迎接她的还是那张笑容可掬的脸。
“有话慢慢说,气坏身子可划不来。”他为她放好椅子,优雅的关上门。
“你给归安排的是什么学校?!”她一说到这个火气立刻又彪了上来。
“很不错吧,全国独一无二的,他这两天上的还可以吧?”他惬意地品着刚泡好的茶,“妳要不要也来一杯?”
“我是说普通的就可以,你为什么安排一个明星学校?!”她瞪圆了眼,不理他让她降火的客套话。
“可那时是你交由我全权处理的,”他一脸的无辜相,“再说就我们归那长相当明星不红都不行,到时说不定还可以增加些国库内存,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嘛。”他把道理讲得津津是道。
“哼,你总算是把真心话说出来了。”她冷哼一声,明白锐不会白做事的道理。
“这是什么话,听说窨上校最近家里开销也非常厉害,一日三餐是顿顿外叫让餐厅送,照这种吃法您那些薪金早晚是撑不住的,这也是为妳家里长远考虑。”锐开始点她死穴了。
果然起效了,窨马上下了火,脸色开始变得不安定起来。
“这些就不劳您操心了,上将。总之,归去学校还是以学习为主,如果他不适应的话,我还是要劳驾您重新安排。”她话题转得有些生硬。
“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客套吗,倒不如你们就一起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一切开销我会全权负责,反正我们早晚都是一家人。”他又开始了老把戏,作弄上校。
“看来上将您已经忘了当初是因为谁的缘故我才不得不搬出内殿的,麻烦你不要再乱上添乱了,告辞。”她这次还是白来了,非但没得到预期的效果,反而是白送给他捉弄了一顿,走时的心情比去时更糟了。
于是训练时有些无意识的把火气小小发在了手下两个部下身上,弄得尚次直叫冤。
“嗯…这两天学校生活还习惯吧?”吃晚饭时,窨问起来。
“嗯,还好。”归还是老样子,用最简洁的话回答她,语气冷淡。
“那就好…”她也不知道接下来又该说些什么好了,她每天回来都要面对这样的冷场,为说什么而烦恼,有时想好的话要在心里斟酌好几遍才能说出口,“吃过饭,碗我来收拾,你就去洗澡早点回房休息吧。”
“嗯。”说着他放下了碗筷,离开了餐桌,桌上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每次都会剩下许多菜,以前一个人吃很冷清,可现在就算多了个又有什么分别呢?她也放下了碗筷,轻叹了口气,气氛什么时候可以不用那么僵呢?
大概等她收拾好餐桌,洗干净了餐具,归也洗完澡出来了,他用干毛巾拭着湿发,在楼梯拐角处对着楼下的窨说了一声:“晚安。”
“嗯,晚安。”每天可能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会主动和她说这么一句话,有时她会想归会主动说出这句话,也许是因为越早说完他就可以摆脱自己的视线了,这样想着难免心情又更低落了。
“头发…没干吧,不如我帮你吹干?”她试着去接近他。
“不用了,我没这么早睡。”他回绝了她的提议。
“不一起看会儿电视?”她又再一次尝试。
“我想一个人在房间看书。”他再一次拒绝了。
“是嘛,那么…晚安。”她有些失落地说。
“晚安。”他没多留一秒说完就进屋关上了门。
就这样,无奈的日子一直持续着,终于有一天,窨回家发现了些怪事。她走进家院子,远远看见归在和什么人说话,又走近些发现是和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少年,而且两人在争吵些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吗?”两人完全没发觉窨的走近。听到她的话音归明显吃了一惊,而另一个少年则恶狠狠地瞪着走来的窨,窨与他对视的一霎那顿时眼前惊艳了一把:一头眩目的被染成亚麻色的乱发,脸是标准的美少年相,与归不同的类型,但两人在一起倒是出人意料的搭调,一个冷俊,一个如艳阳般美艳,还没等她从其中回过神来,少年气冲冲得对着归说,
“你到底是和这个死老太婆住一起了!叛徒!”说完少年风也似地离去了。
“朋友?”窨被搞得一头雾水,回头有些呆目得询问归。
“…嗯。”他回答的也不顺畅。
“出什么事了吗?他好像很生气。”而且这气好像又是冲着她来的,这些她又不太好说出口。
“没什么事。”他没再给她接着发问的机会,一个人调头进屋去了,窨也跟着进了去。
那之后,窨也没再问他关于那个少年的事,因为看得出归是有意要躲避这个问题,所以就算她问了他也一定不会好好回答。
那晚窨一个人在床上想了许多,她在与那名少年对视时从他的眼神中还捉到一丝似曾相识。如果说是归的朋友的话…她想起在归还很小时,在孤儿院有个小鬼一直会出现在小归身旁,而那个小鬼每次看见她也都会有那种仇视的眼神…对了!就是他!
想到这,她不禁从床上跳坐起来,这么想来她倒是可以明白些什么了。记得那时小归好像是叫那个小鬼:“小仁”。
第二天一回来,等吃过晚饭后,窨开始问起这件事。
“我记得,当时在孤儿院,有一个小男孩会一直来找小归玩,那个男孩好像是叫…小仁吧?”听到窨的问话归的表情很明显的一怔。
“嗯。”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张石板脸。
“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故意又这么问。
“不知道。”归很干脆得回答她。
“昨天在家门口的少年是他吧?”窨索性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的问了。
这下归停住了收拾餐具的手,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窨也摒着气,见他慢慢的把头抬起来,用一双冷漠的眼睛注视着她,她的心马上就有了一阵凉意。
“妳想试探些什么?”他冷言。
“没…没有。我只是担心而已。”她有些语塞。
“现在还来装什么关心的慈母,不必了,我的事用不着妳来操心。”他不客气的对她说。
“你这是什么话?!”她大感惊讶,从没想过归会用这么一副冷酷的脸来对待她。
“不是嘛,放弃了我整整七年,别再想若无其事的重拾什么权利,我们之间除了一层道义上很淡薄的关系外应该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别来管我,我根本不需要妳无谓的关心。”说完这段让她心凉到底的话后,他进去了自己的房间。
窨一脸受到严重打击的呆在原地,今天是归跟她说最多话的一次,而且看来他终于鼓足了勇气说出了压在心里许久以来的真心话,这些话听得她已经不能自己了。
那晚直到很晚的深夜,窨都还呆在客厅。这种寂静的夜里更容易让人多愁善感起来,更何况是在归对她说了那么一堆冷酷的话后。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用借酒消愁这种方式来舒解心中的不快,就算是过去曾经的那段艰难时期也没有过,但今天她却很想这么做。于是窨找出了家里仅存的三瓶红酒来,这是搬这里来锐送的礼,没想到会被用在这种用途上。
窨会喝酒但却绝不乐于喝酒更不算擅于喝酒的人,所以猛灌一杯下去人就晕乎乎的了,这酒的醉意又让她想起更多令她不快的事来,于是她更勤快得灌下了第二杯,空酒杯被失手掉落到地上打碎了,她从坐着的窗框上跳到地上赤脚踩上了碎玻璃,一阵钻心得痛,但这远比不上她现在心里的痛苦,她直奔着那放在茶几上第三杯红酒去了。眼睛糊糊的,伸出的手也已经不能很好把握酒杯的准确方位了。正在此时,黑暗中向她伸来另一只手拦住她,她抬头看去,借着月光她看见了个人,虽然视线不是很清晰但想也知道那个人会是谁,这屋里除了她就只剩一个人了。
“妳这是闹什么?”归显然是生气了着。
“干什么,我已经成年了,喝点酒也犯法啊。”她开始胡扯起来。
“妳看看妳像什么样子。”他觉得跟喝醉的人多说也无意,把她推到沙发上,开了客厅的灯,把地上的碎酒杯清理掉,最后拿来了医药箱坐到她脚边。窨从刚才就一直躺在沙发上用手背盖着眼睛一言不发的。归为她包扎起受伤的脚。
“醉成这样。”他以为她已经睡了,小声抱怨了起来。
“没有醉…”她说起话来,归撇了她一眼,“真的没有醉,因为…喝醉的人是不会不开心的。”她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离开我?…初已经离开了,现在你也是…总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为什么…为什么呢…”这么说着的窨还是渐渐得睡着了。归轻轻拉开她的手,脸上没有泪水,但表情的确是悲伤着的。窨已经可以坚强到忘记悲伤时会伴随着眼泪了,这些是不明原委的归所明白不了的。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从她的醉语中知道了一个人的名字:“初”。应该是个对窨来说很重要的人,他是这么觉得。弄完一切,他最后还要负责把睡熟的窨抱回她自己的房间去。这样在他替她关上门的一刻他们之间第一次的闹剧才真正算收了场。
不用说第二天,窨因为宿醉的原因不能去工作了,当然她跟锐上将告的是病假,自然不会说出真正的原因,而她也忘了昨天晚上发生过的事了,归也没有再提起,他们又回到了原点上。
啊……从没试着像现在这样空闲着,而且要一个人在这幢大屋子里呆上整整一天,真是有够呛。
窨独自靠在窗边发呆,宿醉的头痛应着微风渐渐被缓解了不少。正当她打算着下去吃点什么时,发现有个人在他们的大门前徘徊,她用心去看仔细,啊!是那个孩子…她立刻冲出房间,连睡衣都没换,撂起件外套披上就往门外跑了。
少年见是她从屋内跑出来下意识就要逃。
“是小仁吧?…”她忙试着叫住他,少年果然停住了步子回过头来直直地盯着她,这让窨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对了,她走近些,可少年明显有提防性得退后了半步,今天她总算可以仔细来打量这孩子了:入时夸张的打扮,耳朵上由阳光折射出的闪光是耳饰而且不只一个,可即使是这样不羁的打扮也丝毫没差掉他那颇美型的相貌,但从这孩子冷冷的目光中看得出他对自己的敌视。
“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和归是同龄吧?”她尝试与他沟通。
“死老太婆,妳走了还干嘛回来?”他根本没理会她的话,劈头盖脸就很没礼貌得质问。
“呃?”窨被弄糊涂了。
“妳既然当初丢下归走了就索性别再回来了啊!”他火爆得斥骂她。
“那是有原因的,我并没打算丢下他…”她被他说得只好老实的回答。
“都怪妳回来了,归才又回到妳身边,告诉妳他才不是自愿的,谁会想要呆在这种家里,看着吧,死老太婆,他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他气势凌然得说完这些话就又像上次一样走人了。
窨也没再追上去,因为他的话给了她不小的冲击,她现在最怕的是别人对她说“离开”两个字,想到昨晚和归吵的那一架,让她觉得不久的将来真的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那晚归回来,她也没有对他提起今天和那个少年碰面的事,他们之间似乎变得更无话可说了,归也对她更无视了。
“病已经好了吗?”第二天上班到锐上将那报到时,他很关切地问。
“嗯,小感冒而已。”她有些心虚的回答,“对了,我想问一件事。当初领养小归时,孤儿院是不是有个小男孩和归感情很好,我记得他叫仁?”
只见锐在他的电脑上摆弄了一会儿,
“嗯…是呢,是有个叫赤隼仁的,比归大一岁。怎么,想给归找个伴再认个干儿子?”他调侃道。
“哎…嗯,可能的话,我只是突然想起有这么个孩子来。”她不太自然地接话。
“最近和小归处得不好?”他见她这样便推测。
“没有的事,只是没以前那么好了,也难怪,这种事还是要慢慢来。”她没敢说出实话。
“那么祝上校交好运。”他以茶代酒敬她。
“谢谢。”她退出了工作室:这比归大一岁,真看不出来,这样看来还是归要沉稳些啊。她一个人内心感叹到。
这件事过后的好一阵子,没有再遇见那个少年。窨也不知道他和归有没有碰面,但却隐约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最近她开始比归早些回家,心想是否可以再遇上,虽然他一再对她出言不逊,但不知道为什么对这孩子就是讨厌不起来,如果可能的话她的确是有像锐说的那样的打算。
她这么做是正确的,因为就在她决定早回家的第三天,她在家门口的铁门间隙中发现了一封用白信封包着的信,里面有封简短的信:“要想救他就拿十万来换!”接着是地址,另外还附了一相片,看得窨触目惊心!照片上的人正是那个叫仁的少年,他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浑身是伤,显然经过长时间的“教训”。窨家门都没有进,直奔信上所写的地址去了!
那是在闹市中的一条小巷里的一个地下酒吧,到那周围窨就觉得这一带的气氛不好,很明显是个充满危险的地方,都是些不怎么正经的人聚集的地方。沿着阴暗的地下阶梯她走了下去,下面倒是热闹的地方,只不过,还是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家伙。
窨向地下酒吧的人说明了来意,有人把他领到了一个小间内,里面有六七个人围着中间一个绑椅子上的,那人是仁没错,只是他已经被打得连抬头的劲都没了,连窨进来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那几个凶相的人都不怀好意得看着她。
“不错嘛,一个人来。”其中一个体格魁梧,满脸横肉的男人走上来。她认为这个人是他们的头。
“这种事一个人足够了。”她很轻松地回答他。
“呦吼,不错嘛,够胆。”他这么说着,周围有人吹起了挑衅的口哨,“听说这小子有个有钱的朋友,我们想借些来花花,谁知道他不肯介绍,臭小子。”他说着往仁头上狠狠打了一下,看的窨眉头一紧,“所以只好劳您亲自来一趟了。”
“钱带了吧?”他很理所当然地问。
“没有。”她断然回道。
“什么?!”他马上变脸,恶狠狠得瞪她,“不要命了,敢耍我们?!”
“谁不要命还不知道。”她除下外套,里面是正式的军装,“请帮我挂好。”她很礼节得交给身边一个小弟,见了她那身军装,一群人开始慌了。
“是个上校!?”有人低吼出来。
“我今晚如果不能把他带回去,你们应该可以预想明晚这里是否还可以正常营业。”她用严峻的语气对他们下着警言,“要打的话也可以,只是这十来个人连我平时练兵数的一半都不到,不如外面的都让他们进来吧,还是说我们出去打。”她边说着已经把军装也脱了下来,整好了衬衫的袖口,开始做干架的准备工作了,周围好几个人都开始咽口水了。
“上校、误会而已,没必要这么认真。”见她这架势,带头的马上又换了语气,“事情没这么严重。”
他绕窨走了一圈,“但上校就这么把人带走是不行的,一方面不合我们帮规,一方面妳让我这作老大的面子上过不去啊。当然打架我们就算一起上也不一定是上校您的对手,我们又何必两败俱伤呢。”
他开始动歪脑筋了,窨听着不作声,
“我们这里要是有人想脱离组织,按规矩,是一定要举行一个小小的仪式的。”他说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什么仪式?”她问。
“很简单,让那个人站在墙壁前,我们组里所有人朝他投一个酒瓶,要是那之后还能走,我们就放人。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是一个酒瓶都吃不下来啊…我们这大概也有个二、三十人吧。”他一脸不怀好意。
“我替他来。”她一口答应下来。
“这怎么成,上校要是出什么事我们可不就惨了。”这么说着,他的脸却还是在坏笑。
“这是我个人的意思,说吧,要我站在哪里?”她希望快点结束,想早些带仁去治伤。
“那么,既然这样就请上校跟我来。”他有种奸计得逞的快意,把她带出了小间,并示意身后的人把仁一起架出来。
他让窨站在外面与吧台正对着的一堵墙前。
“现在大家注意了,马上就有一个余兴节目上演,请所有人看向这里。”他这么对酒吧里的人说。
的确引来所有人的关注,而在这群人中竟然还有那三个人,从西分厅来的:绝,猎和岭。
“喔~呼,快看,是那个女的,原来这个女上校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晚上也会混这种三教九流之地,今天来这是来对了。”皎猎兴奋极了。“他们这是要干嘛?”他对接下来将要进行的节目很感兴趣,“不会是要演脱衣秀吧?”他眉飞色舞的乱想起来。
“你安静点。”为了以免窨发现他们,飞岭把他上窜的头压了下来,而绝还是冷冷地在一旁静观。
窨除了要集中精神对付接下来要进行的事其他就都没兴趣关心了,自然也不知晓这三个人的在场。
“小子,你仔细看好了,上校她要代你进行的仪式。”他用单手夹起仁瘦小的脸颊。
见状,窨径直走了过来,解下了自己衬衫上的领带,她走到了仁面前,
“接下来的场面未成年人不宜。”说着她用领带蒙住他的双眼绑好。
“老太婆…谁准妳来了?…”他用极虚弱的语气说着,“回去…”
“嗯,过会儿一起吧。”她轻挠了他一下头又走回原先站着的位置。
一帮人在她五米开外的地方围了起来,手上除了酒瓶还有碟子,想来是要当飞碟用了。
“大家客气点,别瞄得太准。主要是别伤了上校那张漂亮的脸。”他这么说着,又是一阵阴笑。
一个酒瓶出乎意料突然从右侧飞了过来,窨迅速一个左侧身躲过了,可光躲过是没用的,因为瓶子撞到她背后的墙壁上飞溅出的玻璃碎片才是真正可怕的,她的后颈被碎片割到了,一阵刺痛,她没有皱眉,接着飞来的瓶子和碟子就陆续多了起来,从不同的方向砸来,而且越来越频繁,灯光照得她晃眼,周围高涨的尖叫欢呼声使她脑子都快炸了,但却还在极力保持着高度的集中力对付着向她砸来的酒瓶、碟子。
虽然她的身手是很敏捷,动作很快,没有被一个砸中但还是被不断从身后飞溅来的碎玻璃片划伤,她用尽一切方法保护的脸,在脸颊边也被划到了好几处。
“喂,要不要去帮她一下?”皎猎小声问,他看这情形很糟。
“现在出去还有用吗?还是不要暴露身份的好,她身手很不错,死不了。”飞岭回他。
最后一个碟子打在她脚跟边,她身子有一刹那下沉跪地了一记,但马上又撑着站起来,显然那一下打中了她的脚踝;白色的衬衫被斑斑的血迹印染了,那些向她扔东西的人在这结束的一刻都像石像一样定在了原地,开始时还在兴奋笑着的快意已经全然没有了。
窨从墙壁前慢慢朝着仁走了来,经过的地方站着的人都自觉为她让出了路。
从那个人手中把仁接了过来,
“现在我可以带他走了吧?”她的话语还是像先前一样的让人感到压迫力。
“嗯…唔、可以、可…以。”他也被吓呆了。因为从没有一个人可以在那之后还站得起来的。
仁已经无法走路了,窨把军装套在他身上,把他两只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蹲下了些,将他托到自己背上,脚踝由于受了伤差一点要摔下来,幸好一只手撑住了吧台。
“劳驾,请把我的外套拿来。”她彬彬有礼的说,马上有人把她的外衣取来架在她伸出的手背上。
“从今往后,他就和你们没一点关系了。”她这么说着扫了那人一眼。
“唔、嗯,是的,没关系了。”他心中开始对眼前这个看上去若不经风的上校有了莫名的畏惧感。
于是,在众人的目送下,她背着仁离开了地下酒吧。
“这女人不简单…”就连一向冷言冷语的飞岭也对窨开始另眼相看。
“怎么看上人家啦?”猎的玩心又上来了。
“我再怎么样也接受不了一个快四十的阿婆。”岭一句话就反驳了回去。
“可她外表再怎么看都才二十几啊。”他说。
“省省吧,儿子都那么大了,年龄就明摆着的了。”岭不听他的。
“走了。”绝的一句话打断了他们的争论,三个人在窨离去后不久也离开了地下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