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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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湖牙站在房间中央，将纸条上那几句话反反复复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心底涌起的情绪蔓延到哪里，就激起一阵战栗。
拿纸张的手开始发抖，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将纸张展平，重新夹回日记本里。
她抿唇一笑，才蓄起的泪顺势从眼角滑出来。
再抬眼，坐在飘窗上的毛绒兔子安静看着她，棕色线绣的唇角带着柔和笑意，身边靠着几个或坐或趴、表情各异的小小玩偶。
方才恍然一眼，她似乎从那张毛绒兔子的脸上看到了傅商昭的影子。
尤其是对上她目光时带笑的神态，哪怕视线模糊也能感受到的无限耐心与包容。
简直一模一样。
念湖牙用力抱紧毛绒兔子，把泪珠蹭到它脸颊旁边柔软的长毛上。
它给予念湖牙的拥抱柔软又真实，还带着糖果与洗衣液的香气。
与曾经无数个梦里，她幻想的那个拥抱重合。
半晌，念湖牙松开手，往后退一步。
她又看了许久面带微笑的毛绒兔子，凑过去亲了下它侧脸。
“好喜欢你。”
醒醒挤开原本端坐在旁边神采奕奕的边牧玩偶，蹲在它的位置歪着头看念湖牙的一举一动。
念湖牙捧起它的脸，在它脸上也亲一口：“也好喜欢你。”
醒醒还没来得及挣扎，放在桌面的手机刚响起第一声，念湖牙就毫不犹豫松开手，满心期待地拿起手机看屏幕上的来电提示。
是个陌生电话，她迅速按下接听键。
“念念，是我，”虽然拜托室友帮忙站在门口望风，季悦可还是尽量压低声音，“我借来了室友的手机给你打电话，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谢谢你帮我整理作业，”想起她贴在练习册封皮的便利贴，念湖牙捧着手机笑，“还有非——常贴心的便利贴。”
“嘿嘿，举手之劳。”季悦可听出她精神不错，放下心来，跟着傻笑。
另一道念湖牙熟悉的女声吐槽：“明明是我帮她整理好的。”
“我们关系这么好，谢我就等于谢你嘛。”
“不熟。”
听着她们在那边打打闹闹，和平时下课的相处无异，念湖牙紧挨着毛绒兔坐下，头枕在它胸口，闭上眼：“谢谢你们，好喜欢你们。”
“我……”
季悦可刚要说话，念湖牙就听到她同桌凑近提醒季悦可：“阿姨好像从走廊那边过来了。”
伴随着一连串嘈杂又小声的“床上有小说什么不该出现的快藏一下”、“先关门先关门”、“季悦可你快别站在门边打电话了”，电话那边手忙脚乱了好几秒钟，念湖牙始终安静听着，嘴角的笑没落下过。
季悦可终于想起自己打这个电话是准备说什么，拍着胸口语速飞快地告诉她：“我今天上课特别认真，走神从不超过两秒钟，老师讲的一个知识点都没落下，保证都记在笔记本上了，所以你别担心，好好在家，养好身体。”
“还有我，你可以先看我的笔记。”
季悦可把和她不熟的人推开：“我们也很喜欢你，念念拜拜，好好休息。”
所以不用因为落后学校进度感到不安，虽然以念湖牙的成绩，她觉得也没什么值得她不安的。
“好，拜拜。”等通话结束，念湖牙睁眼看着手机屏幕映出自己傻乐的模样，没忍住笑出声。
这样看起来好笨。
但她真的特别开心。
她带着快乐的情绪下楼喝药。
“小念下来啦。”庄清姿放下手中的药碗，念松云见此去厨房拿出刚洗好的草莓端到茶几上，再一声不吭坐下，举起手机看他关注的公众号新发布的文章。
念湖牙一口气喝完苦得发酸的药，再吃掉两颗草莓，嘴里那股萦绕不去的药味才散去大半。
庄清姿拾起一颗草莓，指甲颜色与草莓萼片的绿色十分相称，她笑着看向念湖牙。
“烧退了些，有胃口的话就多吃点，冰箱里还有很多，你爸爸在这附近跑了一圈，几乎把所有新鲜的草莓都给你买回来了。”
正看手机的念松云突然开始剧烈咳嗽，脸都咳得通红。庄清姿止住话茬，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喝点水。”
好甜。
念湖牙大口咬下草莓果肉。
“谢谢爸爸。”
念松云张嘴，嘴唇抖了半天，话像烫嘴似的，说出来就变成一串咳嗽：“我……咳咳咳……是自己想吃……”
最后念湖牙抱着满满当当一盆草莓上楼，背后念松云时不时还咳两声。
“早点休息小念，晚安。”
她回过头，庄清姿笑眯眯地朝她挥手。
回到房间，念湖牙拿起手机看了眼，没有新的消息。
她足足睡了整个下午以及晚上，体温降下去了些，现在莫名特别精神。于是念湖牙又去书房把作业抱到房间里，决定今晚写完部分作业。
***
在念湖牙和季悦可通话时，傅商昭刚到家。
他推开门，低头换鞋的时间，灯光落在他头顶，金灿灿的星星夺目耀眼。姜女士恰好刚从画室走出来，目光不着痕迹地在他脸上多停顿了一秒才移开。
傅商昭完全没注意到她这一秒微妙的停顿，和她打过招呼，顶着显眼的星星发卡，他脚下生风，头也不回地回到房间。迅速合紧房门，把自己摔到床上。
之前强行压下的情绪此刻一股脑涌上来，他整张脸包括脖颈都发着烫。
不用看傅商昭也知道自己现在整个人估计都是红色的。
就在刚才，他有无数个瞬间想要抱住她。
甚至想要更恶劣一点的越界举止。
发红的指尖攥成拳，用力砸向自己头顶。
房间里只听见咚一声响。
片刻后，傅商昭面无表情直起身，无意识点进置顶备注小虎牙的对话框，编辑的消息内容删删改改半天，依旧不知道要说什么作为开场白。
……干脆打电话吧。
傅商昭刚要退出去，念湖牙的视频通话的请求突然弹出来。吓得他没拿稳手机，从指尖滑落，啪地重重砸到地板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他一边弯腰去捡，一边想，刚才不会她全都看见了吧？
花两秒钟做好心理准备，对着屏幕理了理头发让它看起来没那么乱，他才接通电话。
结果对面入镜的……是一颗毛茸茸的白色猫猫头。
看样子，这通视频电话也是它打过来的。
傅商昭松了口气，又被莫名的失望感席卷。
“醒醒。”他支着下巴，把手机放到支架上，看着大屏幕上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布偶猫，叫了声它的名字。
同一时间，念湖牙叹口气，把捣乱的猫咪抱开，轻轻拍了下它头顶：“醒醒，我的手机要被你摔碎了。”
醒醒甩着尾巴往旁边走了几步，喵喵叫着表达不满。
视线移回去，念湖牙整个人顿住。
他面带笑意看着这边，不知道接通了多久。她学习时，手机一般都静音，只有来电才有铃声。醒醒刚才静悄悄的，果然在作妖。
再回过神，她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捡起来，舌头打结地和对面的人打完招呼，摄像头不小心把桌面摊开的试卷也拍了进去，刚书写上去的墨水在灯光照射下还泛着光。
傅商昭垂眸，随便从桌面抽出本书翻看，嘴角没忍住向上翘。
他早就猜到了。
趁他不注意，念湖牙悄悄调整了下支架的角度，让写了一半的试卷从画面当中消失，还伸手特地推远了点。
……怎么这么可爱。
余光一直能够看到她的所有举动，傅商昭忍着笑合上书，手握成拳挡了下脸，掩饰一下不受控制的嘴角。
念湖牙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屏幕中的人身上，第一眼就注意到他头顶的星星发卡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她没忍住，扑哧笑出声：“你今晚不会带着它睡觉吧？”
“嗯？什么？”刚才只顾着憋笑，没听清她说的话，傅商昭抬眼，凑近屏幕。
念湖牙从口袋里找出一模一样的星星发卡，别到同样的位置上，看着他笑。
她刚拿出星星发卡，傅商昭就了然地抬手，将它别得更牢固了些：“如果你没提醒我的话，很有可能。”
“还好你发现了，如果我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把它压坏，我会很心疼的。”
“我睡前再摘下它。”
因为现在这样，两人别着相同的发夹，被缩小到同一个屏幕里，看起来就像是情侣之间再平常不过的视频。
傅商昭桌上的闹钟突然开始响，他熟练地摁掉开关，眼底的黑眼圈都快与眼睫投下的阴影差不多颜色。
“你要去休息吗？”时间也不早了。
“我再学会，”他打了个哈欠，“落下的太多了。”
“我陪你。”念湖牙唰地拿过试卷，几乎不要太多时间思考就写下题目的答案。
她写得专心致志，完全沉浸在题目之中，傅商昭就支着脑袋看她，看她茶棕色自然卷的头发，看她的脸颊肉，看她的星星发卡。
怎么看怎么可爱。
想咬一口。
在念湖牙抬起头之前，傅商昭收回视线，捏着笔在题目上的关键词画圈，短短一行字被他来回反复画了几个重复的圈，题目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不能这样，念湖牙知道会对他失望的。
傅商昭咬牙，强迫自己的注意力从太过吸引自己的人身上挪开。
终于静下心来写出几道题。
念湖牙放下笔，活动了一下手指和肩颈，突然发现毛绒兔子恰好就靠坐在她对面。
刚好在手机后方的位置。
屏幕里傅商昭垂眸做题，屏幕外毛绒兔子倚着墙，唇角上扬的弧度都一致。
放在一起看真的很像。
等他停笔，念湖牙笑着叫出傅商昭的名字，然后转换摄像头给他看。
“你觉不觉得，它很像你？”
傅商昭挑起眉毛定睛看了会：“是表情吗？”
念湖牙拍了下手：“没错！”
“那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兔子。”每天都可以陪着你。
无意瞥见小屏里自己傻乎乎的笑脸，念湖牙下意识抬手，自以为很自然地遮住脸。
触到傅商昭看过来的目光，念湖牙把自己脸捂得更严实了些，小声嘟囔：“我笑得好笨。”
“怎么会，明明很可爱。”傅商昭转过手中的笔，敲了敲屏幕中的她。
“现在这样才是笨。”
念湖牙转而捂住头，另一只手不甘示弱地拿笔敲回去：“你才笨。”
他眼底笑意更甚。
“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小虎牙。”
傅商昭取下头顶的星星，在摄像头前轻点一下：“晚安。”
念湖牙捏着星星回应他：“晚安。”
“你也要早点睡，别熬夜。”她特地加重最后三个字的音调。
他笑：“好。”
挂断电话之前，傅商昭望向她的眼睛：“以后也这样吧。”
念湖牙毫不犹豫点头：“好呀。”
屏幕刚暗下去，两条新消息跳出来。
【哥哥：晚安小念，做个好梦。】
【兔子先生：小猫咪贴贴.jpg】
念湖牙闭上眼睛，落进温柔与爱意编织成的梦境里。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5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