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瓶]逆命》蒙莎

6、跟踪

　　闷油瓶的体味很淡，很难用香或者臭来形容，但就是莫名地好闻。
　　我凑在那足足闻了两三分钟，百分之百确定那不是霍玲和陈文锦身上出现过的味道，才放下心来。心说，哪怕闷油瓶真的被灌过尸鳖丸，他也已经进过陨玉又出来了，一定不会有事的。
　　然而心才放下了不足十秒，我转念又想，陈文锦她们并没有像闷油瓶这样动不动就失忆，也许是因为闷油瓶被动了别的手脚？
　　所以他才不会变老，受伤之后的伤口才会那么难恢复，还那么容易失忆。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思路是对的。一想到他在那里面几年都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我忍不住把手横在闷油瓶身上，轻轻拍他的肩膀，“小哥，对不起。”
　　在他说“带我回家”的时候，我就该去他娘的医嘱，直接背上他头也不回地走掉，谁敢拦我我让胖子揍谁。
　　“我和胖子都以为，你是因为生病，才会睡不着。现在我知道了。我应该早点带你出来的。北京的空气不太好，你在这里休息两天，我带你回杭州去。我家在西湖边上，你肯定喜欢。”
　　他睡得很沉，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到。

　　我还惦记着格尔木疗养院，脑子自然而然地整理起目前为止知道的信息来。理出个大概之后，我爬起来给小花打电话。
　　自从上次在他家里吵过一架之后，我们反而似乎多了点默契。如果我真的想要搞清楚格尔木疗养院里到底都发生过什么，少不了要他帮忙。
　　小花接得很快。然而我还没开口说话，他就抢先说：“我还在路上，马上就到了。”
　　四周的声音有些嘈杂，他似乎是在车上。
　　他说完就挂了。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手机，忍不住开骂：“解雨臣你搞什么飞机！”
　　然后就收到了他发过来的一条短信。里面只有一个字：“说。”
　　难道他不方便说话？
　　我觉得这个事儿几条短信也说不清，就回：“面谈？”
　　又过了几分钟，他才回：“晚上8点，极客网吧，‘侠侣’包间。”后面附了一个地址，看街道的名字，好像就在附近。
　　我回：“成。”

　　闷油瓶一睡不起。
　　胖子回来，我们简单做了点晚饭，我吃过就照着小花给的地址找过去。他突然又给我发短信，“注意看有没有人跟踪你。”
　　我背后瞬间一凉。
　　我故意进了一条长而直的巷子，走到快要出巷子的时候，我站在路边假装低头看手机，用眼角的余光往身后扫了一眼。
　　这巷子里有不少卖小吃和手工艺品的小摊，路上也有零零星星的行人在走。其中有一个高个子穿黑风衣戴墨镜的男人，正站在一个小摊边，摸摸这个，捏捏那个。摊主满脸嫌弃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他根本没有要买东西的意思。
　　我直接转身大步回去，拍他的肩膀，“这么巧啊瞎子？”

　　黑瞎子转身就跑。我一个箭步冲上去，飞扑到他身上，使出吃奶的力气抱住他的腰，“你别跑！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跟踪我！谁派你来的？”
　　“我什么时候跟踪你了？莫名其妙。”
　　黑瞎子一边左右扭腰试图甩掉我，一边使劲掰我的手臂。我脚下不稳，索性手一松坐到了地上，改抱他的腿，扯开嗓子喊：“你外面有人了对不对？你始乱终弃，你个渣男！”
　　黑瞎子：“……”
　　四周的人全都朝我们看了过来。我仰头低声说：“我知道你平时都是收钱办事，谁派你来的？”
　　偏偏就在这时候，我看到来时的路上有个人正低着头往这边偷瞟，鬼鬼祟祟的，和周围那些光明正大地抱着胳膊吃瓜的路人气场完全不一样。再看他站着的姿势，手握拳的形状，倒像是个练家子。我的目光刚扫过去，他立刻转过身，随手去拿小摊上的东西。
　　他拿起的是一个上面有一双兔耳朵的粉红色发箍。
　　我草，这就尴尬了。
　　我冲黑瞎子讪笑。
　　“咳——”
　　他朝我伸手，拉我起来，顺势把我抱在怀里，大声说：“都是误会，你听我解释。我说，有啥好看的，别看了别看了。”
　　说着趁那个人没往这边看，把我推进了路边两个房子之间的夹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