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瓶]逆命》蒙莎

12、地道

　　闷油瓶说完，随手拾起我方才扔下的矿灯，另一只手在铁箱的边缘上撑了一下，像只泥鳅似的从那个洞口钻了进去。我大叫：“小哥别追了！”
　　灯光在黑漆漆的洞口下闪了一下。一阵细微的风声过后，下面彻底没了动静。我想也不想，也两手撑在铁箱的边缘上想要跳下去。胖子在上面喊：“你他娘的，干啥呢！等等我！”
　　他把手里的背包朝我扔下来，又说：“里面有绳子和手电筒！”
　　我手忙脚乱地在那包里翻找。胖子沿着狭窄的盗洞左扭右扭，嘴里骂骂咧咧地下来，“我早说等小哥好点儿咱们再一起来，你非要自己来，你看你看，开个破箱子都能出幺蛾子——那里面什么玩意啊？都把你吓成同性恋了？”
　　我把绳索一头的钩子挂在铁箱的边缘上，然后把手电筒的屁股往他嘴里一塞，“一个长得很像小哥的……禁婆？”

　　洞口下面是一口正方形的竖井，边长目测一米多点儿，四壁都抹着光溜溜的一层水泥，上面还留着些新鲜的泥印子。五十米长的绳子扔下去，还差着一截才能垂到底。我和胖子攀着绳索，两脚蹬在竖井的两边慢慢滑下去。胖子大把手电筒插在腰间，“这什么玩意儿，格尔木疗养院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地方，他娘的就算是修通风井，也该装几个落脚打扫的地方吧？光溜溜的算个什么事儿？”
　　我试着想了一下类似的竖井的用途，心下一动，“我知道了！这是个电梯井！”
　　“电梯呢？被你吃了吗？快吐出来让胖爷坐一坐。”
　　“我吐得出来，你敢坐？熏不死你。”
　　勉强滑到绳索的尽头，离地面目测还有三米多高，我两只手再也撑不住，整个人直接朝地面摔了下去。我现在已经有了一点经验，落地之后立刻打滚。才滚了没两圈，脑袋磕在一片硬梆梆的墙上，撞得我眼前一片金星乱舞。我扶着墙想爬起来，一坨软绵绵的东西瞬间砸到了我的后背上。
　　我忍不住骂：“操！你就不能往别的方向滚吗？”
　　胖子哼唧哼唧地爬起来，伸手拽我：“手软，脚软，控制不住了。”

　　我和胖子好歹互相搀扶着站稳了。我自己也打起手电，举目四望，顿时不明白了，“这底下不是防空洞么？怎么会——”
　　在我的想象中，这下面应该是个为了防御核爆那个级别的攻击而修建的防空洞，虽然很深，但是里面的空间不会很大。我甚至在想那会不会是类似医院的场景，也许闷油瓶就曾经被关在这里。然而我看到的是一条能走东风大卡车的坑道。坑道地面的水泥和砌墙的砖似乎都有些年头了，感觉很像五六十年代备战的时候挖的防御工事。坑道颇有点坡度，一头向上，一头向下，都黑漆漆的不知道通到了哪里。
　　“天真，咱不会跑到什么部队的秘密基地里了吧？”
　　我彻底糊涂了，“先别管这么多了，快找找看小哥有没有留下记号。”
　　我下意识地觉得闷油瓶如果要给我们留记号，应该会留在墙上，所以认认真真地看附近的墙壁。胖子突然在后面喊我：“天真，看。”
　　那是一片我们两个都没有踩过的水泥地。上面有几个凌乱的脚印，脚印旁边上还有一道轮胎印子。胖子蹲在地上，用手捏了点儿脚印上的泥，“是从上面的洞里带下来的。还有这边，这一串浅一些的脚印应该是小哥的。”
　　我点点头：“假瞎子的同伙把车开到下面等，假瞎子一得手，他们就开车跑了。”
　　“他们是往下面去的，坑道有弧度，他们应该不会开得很快。小哥应该能追上他们。走！”

　　我背起胖子的背包，两个人沿着坑道全速前进。说起来也怪，这坑道居然一条道走到黑，连岔路也不见一个。我和胖子都还是担心闷油瓶的身体，一路没有停下休整。我跑了一阵，发现坑道是恒定地向一边弯曲的。它的形状应该是像一根空心的弹簧一样，一圈圈地往地下深处延伸。我搞不懂这个设计，跟胖子说：“你说，如果只是想往下面去，为什么不直接挖一个竖井一捅到底？这样一圈圈的往下挖多麻烦。”
　　胖子一拍脑门，说：“因为竖井遇到爆炸容易塌啊。我跟你说，某个国家做地下核试验，就是在大山里面挖了这么一条螺旋向下的坑道，然后在地底下很深的洞里引爆核弹。那个洞能反复使用，说明这种地道的结构不容易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塌。等等，难道这下面——”
　　“你可拉倒吧！咱们头顶上可是个住人的城市。”
　　“有道理。这下面说不定就是个普通的矿洞，修这么一条道是为了方便用卡车把矿石运……”
　　胖子突然愣住了。
　　有那么一瞬，我觉得时间静止了，仿佛整个宇宙都停止了运转。
　　闷油瓶横躺在前方的地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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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诈。。。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