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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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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连串的话说下来,不仅在场的威远军将领气歪了脸,连江崇礼这个老头子也听不下去,圣上是那种过河拆桥的小人么,宫卿能有多难嫁?若放出风声去,楚都的公子哥排着队求娶,有的是人愿意为国捐躯,便是自家的长孙他也可考虑一二。
只是都晚了,啧啧,圣上早料着你们的阴谋,连房都圆了。
这么块重要的香饽饽搁哪儿都不放心,吃进自个儿肚里才安全。
想不到昔日那个顽劣小子竟有这般远见与果决。比当年那个四下迎合老好人般的容太子强多了。
先皇倒能安心了。
石宇先是不耻楚禾这等下流作派,堂堂圣上搞得跟兵痞子似的,看着中意的就叼回家里先尝了再说。若以宫卿的治军之方,必是砍头大罪。
如今瞧着殿上那几个人,更为不耻,倒也略微松了口气,至少圣上先前一番布置尽管不入流但也绝了后患。
只见圣上耐心地听他们说完后,闲闲地说道:“不巧,朕与宫卿已定下婚期,若你们不急着回去不妨喝杯喜酒再走。”
风凌云和:这厮、果然,唉……
天时,地利,连个人和也没有。
大皇子面部扭曲错愕了半响,也说不出让楚皇退婚的话,宫卿另嫁邺国一个四品将军的话。
这不是交好,而是挑衅了。
守在东都的宫远达听到这消息,分分钟会不计成果地把风凌城端了,盛努之下举兵直入邺都也不是不可能。
既不能让宫卿嫁入邺,那也得让邺国的公主入珉楚后宫。
风凌云和连番受挫,决定当个哑巴,凭良心讲,宫卿这人不是个能容人的性子,柔月公主的日子堪忧,嗨,瞧这架式,公主还不一定能进门呢。
适才揭穿宫卿身份时不声不响的威远军将领,这时候开了腔。
石宇当即道:“圣上与将军还未大婚你们就塞人过来,当威远军吃干饭的呢!”
赤裸裸的威胁。
大皇子面上挂不住:“邺国公主岂是一般人?”
石宇:“不一般怎么上赶子与人为小。”
珉楚不可能让邺国人当皇后,甚至不会让有别国血脉的皇子出生。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
所谓公主联姻不过是扯个晃子,他们真正想要的是宫卿,这样的人在楚于邺而讲终究是忌惮。所以当邺皇听到风凌云和说宫卿是女子且想求娶时,立即打消了让他尚公主作个闲散驸马的念头,应了他的恳求。
邺皇想得很好,自己忌惮风凌家,那么楚禾也应忌惮同样地位的宫家。他们揭露宫卿的身份并将她娶了过来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楚禾应该立马应下才对。
可万万没想到,还有自己消化的这另一种可能。
“哎呀”楚禾一开腔,大家自动闭嘴,只见他侧过脸,有着一股子让人捉摸不透的自得之色,“朕的皇后脾气可不好呢,便是朕也吃不住。”
见众人莫名,特意指指自己右下颌,离得近些的人这才发现,上面有一块半个鸡蛋大小的乌青。
“唉”楚禾咂吧了一下,兀自神游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红了耳根,且无耻地叹道,“这一般人还真受不住,好在朕身子骨还行,抗得起。”
众臣个个低头不忍直神,想到昨晚的情形,都不可置否。
一道站在殿上的柔月公主带着面纱,闻言双眼里已朝大皇子露出哀求之色。
她本就是邺国宫中最不起眼的那个,若是稍有点倚仗就不会被送来了。
现下的情形比她设想的还要艰难,居然还要挨打!
若在邺国哪个大妇会打公主,哦,若在邺国,公主根本不会做小,再怎么样父皇的脸面还是要撑的。
到底是自己的妹妹轩辕英心中也有些不忍,可是……
不等他纠结出结果,楚禾便道:“婚嫁这些事就罢了,赔款限三月之内送来,不然朕不介意延迟婚期,让皇后打破风凌城。反正这几日她也在气头上,让她出门泄泄火也好。”
楚皇态度强硬,“皇后”二字更是叫出了令人胆寒的气魄。
轩辕英悻悻而归。
风凌云和:师妹永远只能是师妹了。
柔月公主:待回邺后,赶紧找个人嫁了,省得再被推出来和亲,丢脸死了。
陪行使臣:白来一趟。凭良心说,宫卿能嫁楚皇于威远军于珉楚皇室都是好事。这桩婚事铁定黄不了。唉可是风凌家家主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糙汗,这等好事他们不敢肖想。
宫府。
宫卿执着戒尺满院子追着香环打。
她深觉香环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先头一直给她出一些馊主意不说,昨日丢人还丢到朝堂上去了。
如今到好,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被逼迫的,却被说成恨嫁。
这大将军的威风脸面尽没了。
想到昨晚,不仅打架没打过还又被压着占了回便宜,又不似头一回,整个人被摆弄得无力招架熬度了半宿才歇,顿时全身火烧般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
香环边逃边喊:“主子早些嫁了吧,您不嫁平白担误了奴婢。”
“奴婢曾发过誓,主子一日不嫁奴婢便陪主子一日,如今主子都有了男人,便不要再误了奴婢。”
好好的话被这丫头说得不三不四,宫卿更气……。
正鸡飞狗跳之际,严太傅来了。
宫卿自然不敢不见。
严太傅已经不上朝了,平日多在家读书养花,今日出门是来说和的。
昨日这一出,那个臭小子太过了,他生怕这么好的外孙媳跑了。
作为官场同僚他深知宫卿这一干人实属不易,若换成他人楚氏这么对他们,造反也是可能的,但他们仍旧不留余力地为国效力不计较个人恩怨,这般赤子之心在诡谲的朝堂上难能可贵。
宫卿作为女子虽过于英武了些,但配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小子刚刚好,不至于太吃亏。
最要仅的是,从两人的过往来看,颇有情谊,尤其是那臭小子。
有情千里来相会,严太傅今日就是这个月老。
严太傅论了一番时政利弊后,又道了些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的说辞。这有情人自是指他那外孙楚禾。
宫卿抽了抽面皮,严太傅说得她都懂,但这人好起来也确实是好,但坏起来也是真坏。自己一个要做正头娘子的人,怎么能婚前失节,还弄得人尽皆知,这让她将来在军中在宫中如何以德服人。
便是今日早朝也是没脸上了。
严太傅明白这位威远军主帅东都的实际控制者年轻气傲,尤其是这个素来一板一眼行为端方的人突然间被人揉乱了扔在大厅广众之下,气愤亦可理解。
主要是那个臭小子太不是东西了。
但再不是东西,好话还是要说的。
“咳咳,宫卿啊,禾儿这次确实过份了,但邺国联姻在即,你又不主动表明身份,他等不及便只好逼你。你看今日邺国使臣便进城了,这儿在乾元殿不定怎么交锋呢,没有这婚约,一嫁一入让他如何回绝。”
宫卿默了默道:“可他封我为大将军王。”言下之意,他若一早要娶她便不用再封这么大的官了,便是和严太傅也是平起平坐的。
严太傅叹了口气笑道:“他的性子你还不了解?惯会仗势拿娇的,他若欢喜一个人岂会拿那些个别人也有的给你?”
宫卿默了默:的确,封官这般的礼物也有他能拿得出手。这么说来,官越大越表明他情谊深?
大将军□□楚的军权,嗯,可以算是情深似海了。
“可昨晚他……”宫卿面色青红交结。
严太傅又叹了口气,总不能说是因为这小子是个坏胚吧,于是想了想道:“宫卿你混在军中多年,男儿们的事,你懂的。”
宫卿瞪大了眼:该懂什么?!我也是世家小姐,哪能懂那些!
终于知道楚禾的坏根打哪儿来的了。
严太傅出门时遇上了个瘸腿丫头,睁着一双圆眼睛,八卦之心溢于言表。
“奴婢叩见太傅,太傅安康。”
倒是个知礼的,遂也愿意搭理。
“太傅此行可顺?”香环问。
严太傅:“算是吧。”
宫卿是个识大体的,在这当口自然不会任着自己情绪行事。但她素来睚眦必报,禾儿怕是要费点心才能把人哄好。
“哈哈……”对面那丫头开心坏了,“终于嫁出去了。”
严太傅:看来传闻宫卿恨嫁不假。
十日倏忽而过。
圣上大婚的这日,果然大吉。
天光灿烂,碧蓝的天,洁白的云,云下似火般的仪仗。
楚禾站在高台上,远远地看着新娘缓缓朝他而来,少了寻常女儿家的弱柳扶风,多了一份独一无二的飒爽英姿,只轻轻一眼,他便能在千万人中认出来。
这样的出挑,再恼人也忘不掉丢不下。
幸而她一步步向他而来。
终是站在了身侧。
楚禾终于见到族谱上自己的名讳再不孤单,后方添了宫卿的姓名。
见于祖先,祭于天地。
生同生同衾死同椁,做鬼也是夫妻。
大婚仪式繁杂又考究,但整整一日楚禾都神精气爽,待入了洞房更是精神百倍。
盖头下的新娘子上了妆,雪肤朱唇,娇似月牙艳如朝日。
这一片日月星光终于拥入怀中独属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