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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初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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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陆昇。”
“你好，我是许熹夕。”
……
“许同学，谈不谈恋爱？”
“可以谈谈看。”
……
“夕夕，毕业了，敢结婚吗？”
“我敢啊！”
……
“这场婚事，我们不可能同意的。”
“为什么？”
“如果你要嫁给他，就不要再认我们了。”
“我爱他，我是不会放弃的。”
……
“陆昇，你去哪里了。”
“应酬。”
“应酬，又是应酬！”
“许熹夕，不要闹了。”
“我在闹？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你天天在外面喝酒，是我的错吗？”
“这是我的工作，你以前没有这么缠人的。”
“所以，你都不愿意再看我一眼了吗？”
“我累了。”
“是，累了，我也累了。”
“不要哭了，你这样，很失态。”
“好，我不要哭了，我也不要爱你了。”
“许熹夕。”
“陆昇，我们不要再见了吧。”
“许熹夕！”
“这段日子，你一直在躲着我，不就是想和我分手吗？我们痛快点，分手吧。”
“夕夕，不要分手，我不想分手。”
“所以，你告诉我啊，为什么他们反对我们在一起！你告诉我，我可以想办法去解决的。”
“不，这件事情很复杂，你不要再问了。你等我，以后，总会有办法的。”
“你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却要求我去相信吗？陆昇，是你说的，你爱我，你要和我永远在一起。可是，你的爱好像在一夜之间全都枯竭了，我感受不到它们了。”
“不是的，夕夕，不要离开我！”
“陆昇，结束吧！我真的受不了了！我真的没想过，爱情会这么折磨人。我后悔了，我再也不想要爱任何人了……”
……
一幕幕的浮影，不断演变着。初见时的青涩，热恋时的无畏，最后被撕裂的生活。
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还面不改色地走到我面前了？是谁给他的权利，站在我面前的？
许熹夕坐在小区楼下的秋千上，看着刚刚从便利店里买的酸奶，五盒酸奶上依次插着吸管，已经喝空了——记忆中有一个很爱笑的男孩，也会递给自己这样一排酸奶，每次都会把吸管排列得整整齐齐。
已经这么多年了，还是好不了。许熹夕失神地看着手里的酸奶，忍不住自嘲着。
把酸奶扔掉，以后只喝……只喝果汁解酒。许熹夕想好了，却懒洋洋坐在秋千上，感受着夜风凉凉拂面。她仰头望着天空，高楼耸立，天也被割裂了，只剩下稀碎的蔚蓝。星星暗淡无光，还不如一扇扇透着光的玻璃来得璀璨。
许熹夕的目光漫无边际地游弋着，无意间被一片暖光捕获。她神色定定地望着灯火通明的家，突然反应过来——小蝴蝶，在等我吗？
在许熹夕怔神之际，一个人影挡住了她的视线。他微微弯下腰，把温暖的手掌贴在她的脸庞，温声细语道：“喝这么多？胃难受吗？”
“嗯，难受。”许熹夕低头，应声道。
陆昇把许熹夕拥入怀中，轻叹一声，如多年前一般，轻轻摩挲着她的后颈。许熹夕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久违的温暖。
“我回来了。”
耳畔传来的气息，令许熹夕浑身一哆嗦。她顿时清醒，想要挣脱。然而陆昇却徒然收紧双臂，牢牢禁锢着她，不愿松手。
“夕夕，我们结婚吧。”
“你松开！陆昇！”如遭诅咒，许熹夕双手颤抖地胡乱推拒着，连声呵斥道。
“这一次再没有人可以妨碍我们了，马上，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松开！松开！松开！”
许熹夕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推开了陆昇。她气喘吁吁地望着眼前的人，看着他眼中的执拗，一股悲哀之感席卷而来。
他们都一样，没有办法痊愈。
也许是太年轻了，爱得没有保留。也许是太痛苦了，以至于经过这么多年，这段感情还在散发着腐朽的味道。什么爱和原谅，全是狗屁。他们是一样的，没有办法释然——不爱了，却还在怨恨曾经的痛苦。
可是，他们各自走了很远了。远得，没有必要回头刮骨疗伤了。治不了了，也不值得了……
许熹夕双眼泛红，望着面前的人。不论是眼睛，还是心，都感到无比酸楚，但就是流不下一滴眼泪。
“陆昇，我们不是道过别了吗？”
陆昇的眼眶也红了，他想靠近许熹夕。然而他走一步，对方却后退两步，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相隔得越来越远。
“你不要离我这么远。”
许熹夕咬着嘴唇，眼底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使得她所有想起的记忆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面纱。唯有最后的那段时间，所有的挣扎、痛苦、崩溃，都清晰无比地重现。回忆的重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我不爱你了。”
这话说出口来，仿佛有什么破了一个洞，愈来愈大，以无可追赶的速度，腐蚀了一切。然而，许熹夕却像得到了重生，酒醒了，内心也重归平静。
“当年我说结束，就是真的结束。陆昇，我没有等过你，也不爱你了。”许熹夕目光清明地重复道。
这么多年来，他不止一次地在心里虚构着他们重逢的画面，设想过无数情况。依着他对许熹夕的了解，这些和他自虐地在幻想中一遍又一遍预演过的场面相差无几。
可是，他只预判了对话，却没有考虑过许熹夕的眼神。看着他，说不爱他的眼睛，会是这么的冷静。
陆昇慌了，“没有结束，我没有同意过。”
许熹夕有些失望。她一直认为是当年的受害者，她的绝望陆昇应该要知道。即使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但也是在不能挽回之后，和平分手的。
陆昇竭力忽略内心的恐惧，“你不爱了，也没关系，只要你过来。到我身边来，我们就可以像最开始那样幸福。”
许熹夕苦笑着，摇了摇头。
陆昇轻声质问道：“是因为楼上那个人？”
许熹夕沉思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
“让他离开。”陆昇目光深情地凝视着许熹夕，语气轻柔，又透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许熹夕诧异地皱了皱眉。
陆昇则仿若未见，继续无限温柔地说道：“我回来了，夕夕。我们之间不需要多余的人，让他离开吧。”
“他不是多余的。”许熹夕轻声说道：“很多年前，就没有‘我们’了。”
“我知道你还在介意当年的事，可是夕夕，一切都要结束了。挡在我们之间的问题，我可以解决了。”陆昇说完这些话，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好像一个濒临绝境的旅人，终于走到了家门口。
“没错，那些见了鬼的秘密是让我们痛苦的原因。我也挣扎过，想过和你一起撑过去的。结果呢？事实证明我们都是自私的人，无论爱得多深，只要感到痛苦就会互相伤害。我们和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没有区别，只要能活下去，没有什么不能割舍的。”许熹夕仰望着破碎的天空，无比厌倦。
“我们有过快乐的。我们也约定了，要永远在一起的。”陆昇不甘地站在许熹夕面前，想让她把目光投向自己。
“是，曾经很快乐。”许熹夕伤感道。
“只要没有了阻碍，我们还可以做到的。”
“我不知道那时候阻挡我们的是什么，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我们就可以走下去的。也许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每次想起过去，我才会不甘心。”陆昇的视线太过强烈，许熹夕轻叹了一口气，顺从地看着他，“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已经不想知道答案了。”
许熹夕觑着陆昇，看着他眼里复杂的情绪。有些是她懂的，有些是她无法捉摸的，然而都不重要了，对她而言不再重要了。
“我放不下！我这些年拼尽全力，也只是想回到你身边而已。许熹夕，你不要这样对我。”陆昇紧紧攥着拳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语气却不由染上了些许恳求的味道。
“我也努力过了，陆昇，是你推开我的，你都不记得了吗？”许熹夕声音沙哑地说道。
“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陆昇哽咽道。
许熹夕低下头，浑身充满着无力感。在陆昇离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她一度精神崩溃，躲在家里不能面对其他人。她从来不是一个悲观的人，却也轻易接受不了最爱的三个人联手把她推向深渊。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艰难。她并没有被治愈，她是逃出来的。
许熹夕走到垃圾桶边，看了一眼手里的酸奶，轻轻放了进去。
“饶了我吧。”
“许熹夕，你会后悔的。如果你知道这些年，我经历了什么。你会后悔的。”陆昇眼神里满满的阴郁，他直勾勾地望着许熹夕背影，声音很轻，吐字却很清晰。
许熹夕脚步一顿，心里忐忑不安。有一个线索隐隐就要找到方向，但是她却不敢触碰，更不敢回头。几乎是逃生的本能，让她头也不回，抛下了陆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