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苹果派引发的惨案》阿明Akira

102、垩月之章·第九章

　　如果某天像父亲般教导你的老师突然告诉你，你身负世界和平的重任，不战斗就会被敌人杀死，你要怎么做？

　　我行我素的阿碧瑟觉得问这个问题的人漫画看多了，需要来一套训练套餐冷静头脑。事实上，他现在也确实需要有人来帮自己冷静一下头脑。事情跳脱得太快，他还跟不上卡拉的节奏，大脑处理着嗡嗡的信息。

　　先是，养父强横地逼着自己去攻略魔王遗迹。攻略途中，科尔泽那个不中用的却因为三都市中流行的昏睡症而倒下。为了找出昏睡症的治愈方法，自己和本地□□接触，意外得知科尔泽和他们的矛盾，同样倒霉地中了招。自己无意识使用魔王权能瓦解了昏睡症的诅咒，这才发现昏睡症是另一名候补为吸收源力而散播的诅咒。
　　抱着两个目的，自己和另一名候补在人鱼偶像的演唱会上开始博弈。一是解除昏睡症，二是证明自己的实力。这种自大的心态让魔族候补有了可趁之机，以无辜受害者为要挟，获得魔王遗迹的信息。
　　对方筹谋这个计划已久。表面看上去，昏睡症和针对龙族的暗杀都是为了吸收源力并强化自身的魔王权能。另一边，对方虽然似乎想获得魔王遗迹中的传承，但大概早已知晓进入方式，只是苦于驻守在遗迹附近的两位圣级强者而只得蛰伏。
　　一箭双雕的计划最终目的是调虎离山，直接夺取传承。甚至可能趁胜追击，来夺取自己这个不完全候补的权能。
　　正如格里斯所说，对方根本不在乎和自己的约定。只是以己度人，阿碧瑟并不相信那名魔族会折回对付自己。可对方消失前那怨毒不甘的眼神，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的算计，百分百会来报仇。

　　在两人互不相让的眼神中，阿碧瑟总算从沉默中回神，“老师，格里斯，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但可以先松开。”

　　金发少年被这么一说，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越界。他用微笑掩饰尴尬，点头道歉后松开了阿碧瑟。只是他依然贴在阿碧瑟旁边，不肯让出一丝。相比之下，卡拉显得镇定很多。

　　天族男人趁着格里斯松手，把自家学生拉回身后。他借着身高阻断了阿碧瑟和格里斯，面向局外人，“详情我大概知道了。很抱歉，这件事和圣德鲁斯，飓风都没关系。里希特先生可以先回去休息了，我可以处理好。”
　　不容拒绝的态度明显。卡拉难得表现出这般霸道，但却和科尔泽如出一辙，不意外他们是发小。

　　阿碧瑟悄悄从卡拉身后弹出半个头，观察着格里斯公式化的笑容。眉眼微弯，把一潭深蓝搅动，唇角也同样带着亲和的立场。光是站在那里，就赏心悦目，让人难生敌意。虽然他现在对格里斯微妙的态度有些怀疑，但却根本无法拒绝这个笑容。
　　抛开性格问题，首席的脸完美长在阿碧瑟的好球带。不管是自信嚣张的样子，还是温和谦让的样子，甚至是暴怒时冷酷杀伐的样子，都让人着迷。因此，阿碧瑟只想让格里斯知道自己最完美的样子。

　　那些失败狼狈的，必须和其他候补以命相争的危险事情，他都不想告诉首席。
　　五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自己出任务。托科尔泽只在乎结果的福，阿碧瑟没有人可以依赖，就算疼到极致，也只能自己面对。和塞拉他们在一起时，也总是独自提出解决方案，擅自承担重任。
　　他悄悄捏紧拳头，利落地拒绝起格里斯，“嗯。等处理完这件事后，我再去公会找你。”

　　“我能理解你们不信任我，”格里斯伸手，展示起身上寒酸的装备，“但阿碧瑟，你知道我现在是个落魄的冒险者。只要有委托，我什么都能干。”

　　阿碧瑟立马理解了他的潜台词，吓地抓住卡拉的后背。
　　“我没钱雇佣飓风的精英。”

　　卡拉沉默地伸手，挡住了格里斯的视线。
　　“事态紧急，请恕我们先行离开。等一切解决后，我也不会阻拦阿碧瑟去找里希特先生过暑假。”

　　“等一下！我现在和飓风没关系，只是个初级冒险者。廉价，任劳任怨，绝不多问，”格里斯急中生智，指向阿碧瑟别在胸前的人鱼徽章，“作为报酬的，我只需要那个徽章。”
　　他说得振振有词。具有欺骗性的微笑把阿碧瑟迷得差点丢了魂。

　　大脑当场死机。阿碧瑟鬼使神差地取下乌弗他们赠送的人鱼徽章，摊在手心递上前。这或许是他第一次由衷向同龄人产生了依赖的心情。

　　卡拉正要阻止两个小年轻的秀恩爱，格里斯却快过他一步，抢过阿碧瑟手上Q版人鱼徽章，收进裤子侧面的口袋。
　　“交易成立，”金发少年以一种奸计得逞的笑容，昂首向卡拉挑衅，“现在我是阿碧瑟的人了。塞布雷伊先生没有意见了吧？”

　　卡拉毕竟不像科尔泽那般掌控欲强。他打量一番格里斯后，终于是妥协，“如果阿碧瑟同意的话，我不会再说什么。既然如此，你们两个先回遗迹那儿吧。我来负责这边的善后。”
　　随后，他取出传送卷轴，递给格里斯。
　　“我家孩子就拜托你了。”

　　炼金大师出品的传送卷轴虽然比不上飓风的传送阵，但还是比冒险者公会的要好很多。这一次，格里斯忍住了把隔夜饭吐出来的冲动。他们从昏暗的室内骤然站在一片茫茫雪原上。温度的极端转换并未给他们造成任何影响，但格里斯还是下意识地凑到阿碧瑟身边，想牵起他的手。

　　与卡拉温柔的方式不同，格里斯的体温比自己高上许多。这种温度差在寒冷的雪原更为明显。掌心相合时，阿碧瑟恍惚自己的手快被对方烫伤了。明明不是第一次牵手，但在十指相贴的瞬间，格里斯却仿佛触电般立刻将手缩了回去。

　　阿碧瑟有些奇怪。他也缩回手，假借撩头发的样子，偷偷观察起首席的表情。对方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红晕，眼睛四处瞟，观察着两人面前那块不起眼的冰晶。蓝色眼睛明明和自己对上视线，却佯装不知。

　　“就是这里。”
　　阿碧瑟按捺下飞跳的心脏。他安慰自己，这不是在战斗更不是在生死关头，不要紧张。

　　他走到凸起的冰晶块前，伸出右手注入魔力。趁着格里斯不注意，他放下撩头发的手，顺势握住格里斯。
　　“别松开……不然就进不去了。”
　　声音越到后面越小，可是对于格里斯本人来说……绝对是直击心脏。

　　一股怪力让阿碧瑟吃痛地闷哼出来，就连魔力输送都停了下来。这次就算不去看或者听，他也知道格里斯不会松手了。

　　只是阿碧瑟并不清楚这种做法的可行性。毕竟之前试了很多方法，他都没法带着科尔泽或者卡拉进入遗迹。但在魔王碎片的声音引导下，他姑且还是这么尝试了。黑色魔力像是墨水般滴进透明的冰晶中，晕染成魔王的标志——一朵跃动的火焰红莲。

　　守护结界自动识别出未来主人。冰晶块中跃出一团巨大的黑影，瞬间吞噬了阿碧瑟和格里斯。巨大的撕扯力几近可能地排除掉异物，就连阿碧瑟本人都快撑不住的时候，格里斯却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的溺水者不放手。
　　这份倔强打败了结界设置。

　　两人回到了阿碧瑟之前被强行扔出去的空旷神殿中。好巧不巧，银发魔族正气急败坏地踢向石碑。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我从来没听说过还要解读古神代文字。”

　　看来不是每一个候补都能自动读懂石碑上的话。阿碧瑟突然感谢起金鱼云切丸的填鸭式教学。果然多会一门语言多一条出路，知识就是力量。

　　“诅咒将伴随星魂大河永恒不灭，”阿碧瑟松开了格里斯走上前，背诵起之前解读出的文字，“欲望为砝码，天平将为胜者倾斜。你难道看不懂石碑吗？”
　　虽然他嘲笑地很放肆，但也是现在才理解石碑的潜台词。这大概是什么意志力的考验，并在他和魔族中选出优胜者。之前被踢出去就是因为人数不够，没达成条件。

　　“……你可真是阴魂不散，”魔族少年没好气地说。
　　在注意到格里斯后，那纯黑的眼睛诡异地上下窜动，他挑衅，“你以为多个人就可以改变逆转败北吗？在拿到传承后，我绝对会第一个杀了你的，人类。”

　　阿碧瑟现在恢复了理智，再也不会上这种幼稚的挑衅。只是在他开口前，格里斯抢先反驳，“你最好想都别想这种事情，魔族。”

　　“彼此彼此。你不也算计了我？我一定会让你哭着解开昏睡症的诅咒。”阿碧瑟耸耸肩，摊手道，“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是先来看看谁能被认可取得传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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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塞拉：只是牵个手而已！为什么要害羞啊！太恶心了
尤菲：难得赞同楼上
塞拉：气死我了！我一定要向飓风举报有人撬墙角，偷别人搭档。
李（死亡凝视）：……